第79章 心結
左偉楠到醫院的那一刻，幾個醫生正手忙腳亂地幫着給母親注射鎮定劑，左媽媽狂躁地手舞腳蹈像個孩子，左偉楠心疼地眼淚直掉，“媽，是我，我是小楠！”
左媽媽突然定下看着女兒，醫生抓住這個間隙，終於成功注射，左媽媽張了張嘴，安靜地睡過去。
第二天，一早左媽媽醒過來像個小孩子一樣，拉着女兒的手不放，“小楠，不要走！”
左偉楠抱着母親，“媽，以後我再也不離開你了，我保證哪兒也不去。”
“真的？”
“真的，以後我去哪兒你去哪兒。”
左媽媽搖搖頭，“小楠，是媽媽不好，你還上學，媽連累你了！”
左偉楠抱着媽媽，強忍着淚意，“我這兩天沒課，正好有空！”
“別騙媽了，上次不是說要考試的嘛，快回學校去，媽這次保證聽話不鬧了！”
“媽……”
“媽對不起你！”
武原找到左偉楠的時候，母女兩正抱在一起哭，武原什麼都沒說，轉身出去買了早飯跟水果過來，等母女兩個止住，才進去恭敬地喊了一聲，“阿姨，你好！”
左媽媽看見陌生人有些害怕，“你是……”
“伯母，我是小楠的男朋友，特意來看你的。”
左偉楠有些詫異地看着武原，“你……”
“去洗個臉，把早飯吃了！我來照顧阿姨。”
左媽媽此刻還算清醒，上下打量這個男孩子，長得乾乾淨淨，一臉的微笑，是個清俊的小夥子，心中放下了提防，“你我……家是小楠的男朋友？”
“是啊，阿姨，我跟小楠交往快兩月了。”說著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頭。
左媽媽心中很是歡喜，開始滔滔不絕，“我家小楠特別懂事，成績也好，每次拿了獎都要帶給我看，就是……脾氣不太好，你以後會一直對她好吧！”
“當然，我就認定她了，以後結婚了，把您接過去跟我們一起住。”
左媽媽一聽，激動地拉着武原的手，“真的，你會跟她結婚？你不會欺負她也不會拋棄她。”
“真的。”
“那就好，你們好就好，我就待在這裏哪也不去。”
左偉楠推門進來說：“媽，瞎說什麼，我說過不會離開你的。”
“傻孩子，你總要嫁人的，媽媽跟着你只會拖累你。”
“媽！”
武原趕緊把早飯遞過來，“先讓阿姨把早飯吃了。”
左媽媽自己把早飯端過來，“我自己吃，你們去說說話。”
冬日的陽光柔柔的，兩人坐在醫院草坪上長椅上，一言不發，過了好久，左偉楠才說：“為什麼？”
“什麼？”
“校園的帖子，你沒看到嗎？”
“如果我相信那些就不會來找你了。”
左偉楠一怔，隨即低垂着腦袋，“武原，我們分手吧！”
“為什麼？”
“你都看到了，我媽的情況很不穩定，這麼多年她一直住在醫院裏，我不能離開她，你很優秀，不值得為我……”
武原一把拉着左偉楠的手，“我來找你不是跟你分手的，小楠，我是你男朋友，不是外人，你有困難為什麼不告訴我，我可以跟你一起面對。”
左偉楠這麼多年一直挑着這個沉重的膽子，六歲的時候父親就不要她們了，雖然年紀小，但是她記得媽媽是怎麼被爸爸趕出來的，媽媽病了，沒有人來照顧她，后媽不願意撫養她，父親只肯給點養育費，從六歲開始就住在孤兒院，明明她的父母健在，卻有家不能回，那種感覺她一輩子都不會忘記，這麼多年除了母親清醒地時候愛護她，除了別人的同情，從來沒有人幫她分擔解憂，更沒有這種窩心的話，左偉楠忍不住，終於捂着臉大哭起來。
武原知道她心裏委屈，只能抱着她，拍着她的肩膀心疼地安慰說：“以後都有我，我跟你一起承擔！”
剛說完，護士匆匆忙忙地跑過來，“左小姐，左小姐。”
左偉楠趕緊擦擦眼淚，“怎麼了？”
“快過去看看吧，你媽媽她大哭大叫的。”
左媽媽完全沒有剛才安靜的樣子，披頭散髮，哭着喊媽媽，左偉楠抱着母親，“媽，媽，你冷靜點。”
左媽媽不知道哪兒來的勁兒，一把推開左偉楠，左偉楠的腦門正好磕在牆角，頓時，就見血了，武原嚇了大跳，“小楠”
左偉楠捂着腦袋，“趕緊抓住我媽。”
武原也管不了那麼多了，年輕人，血氣方剛，畢竟力氣大，死死地抱着左媽媽，打了鎮定劑才敢鬆了口氣。武原看見小楠腦門上的血跡，趕緊喊護士給處理一下。
“疼不疼？”
“我沒事，我媽有點反常，我要去問問醫生。”
醫生說：“這一年來，章女士清醒的時候越來越多，以前發病的時候都是大罵你父親，情緒很激烈，但是最近幾個月她都沒有提過你父親，她也願意跟病友一起說話，護士也經常給她講笑話，她心情開朗了很多，我想十幾年前的舊恨，她很可能已經放下了，這兩次她舊病複發，叫的是媽媽，護士說前天發病的時候，隔壁精神病患者的母親來瞧她，今天也是同樣的情況，我們推測你母親心裏可能有不願提起的過去，跟你的外婆有關。”
左偉楠皺着眉，“外婆外公當時是反對我媽嫁給我爸的，外公斷絕了父女關係，我一直沒見過他們，我媽離婚之後也沒回去過，我想可能是我媽覺得對不起他們，更多是想念他們二老吧！”
醫生點點頭，“那就是了，最好儘快帶你母親去見見老人家，化解了這些遺憾，你母親的病說不定就要痊癒了。”
“真的嗎，醫生。”
醫生點點頭，“精神病主要是心理障礙，這個障礙消除了，病自然就好，章女士屬於單純的精神分裂症，除了藥物治療，最好還是進行心理治療，各方面疏導。”
“我明白了，我馬上去找我外公外婆。”
根據左偉楠的提示，武原很快就查出來浙商章氏家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