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 拜訪貴妃
章節名:第一百七十七章拜訪貴妃
相比祥元殿的熱鬧非凡,鳳梧宮卻一如既往的安靜,內室偏房書桌前,娉婷正垂眉作畫,上好的宣紙平鋪在桌上,墨是上好的徽墨,色澤濃郁,墨香隨着筆的落下而散發出來。
琴棋書畫中,娉婷最不擅長的就是畫,平時幾乎不作畫,偶爾作了兩副,也是之前雲洛還在時,一時興緻而起,但自失去雲洛后,娉婷作畫就開始多了起來,她不再碰她最擅長的琴,而是選擇了最不擅長的畫。
俗話說畫有心生,情濃所作,沒有雲洛的日子,娉婷的整個世界都失了色彩,只有悲傷和回憶,也就因為這樣,她的畫裏,除了雲洛,再無其他,每一副畫都是用盡心力去畫,對他的思念,他的刻骨愛意,全在畫中表現出來,就如之前她在雲洛書房裏看到的她的畫像,一顰一笑,舉手投足,全是痴然的戀。
此刻,娉婷全身心都投入到了畫作之中,大半個時辰之後,一個白衣飄然,墨發輕挽的男子,如謫仙出塵般躍然紙上。
放了狼毫,娉婷拿起畫紙,輕輕吹乾了紙上的墨跡,看着夢裏無數次出現,刻骨思念至今的清雅男子,她唇角輕輕揚起,眼裏浮現出濃濃的思戀。
“洛,我很想你!”撫着畫裏絕世男子的面容,娉婷面容上浮起一抹哀戚,五年了,她已經失去了雲洛五年,一年比一年更相思,要不是有了念兒,她必是撐不到現在的,念兒是他留給她唯一的骨血,是他們愛情的見證,也是失去雲洛后,她此生唯一的希望。
五年來,即使她不願意去想,但她也知道雲洛掉下那萬丈深淵,必是沒有命的,所以她不抱希望他還活着,可是那日在落日庵,她看到那與雲洛有着一樣容貌和氣質的男子,她毫不作想的就認為是雲洛,可是他說他叫君澈,是東燕的丞相,東燕的丞相啊!距離東凌千里之遙的東燕,他怎麼會是她的雲洛?
但也許是心裏的執念太深,即使她相信了君澈不是雲洛的事實,但心裏終究是接受不了,一個不管面容、身材、聲音,甚至連氣質都與雲洛一樣的人,娉婷打心眼裏就懷疑他是雲洛,可是沒有證據,不過要證據,可以去查,她怕的就是好不容易升起的一絲希望,會被徹底抹殺,這是她最接受不了的。
她甚至不敢去想,如果君澈不是雲洛,她會如何,會不會因此而瘋魔。
突地又想起那日君澈身上的那個傷口,猙獰而長長的傷口,她一眼看到,心跳就幾乎停止,這種感覺,就如以前看到雲洛受傷時的心情一樣,近乎窒息。
今日是雲齊迎娶東燕端瑞公主的大喜日子,宮裏一片喜樂的氣憤,鑼鼓聲,鞭炮齊鳴聲,時不時傳到鳳梧宮,愛看熱鬧的宮人,娉婷也就由着她們去了,而她卻興趣全無的。
猶記得昨日雲齊駕臨鳳梧宮,遣退眾人後,曾對她說,如果她反對,他不會娶端瑞公主的,只要她願意把心交給他,他甚至可以遣散后宮裏的所有女人。
娉婷很清楚的記得自己的回答,我一介女子不過是寄於人籬下,你雲齊是整個東凌的主宰,你的後宮有很多女人,她們爭的頭破血流,不過是想得到你青眼相待,而我,雖然掛着東凌貴妃的名號,但終究是外人,甚至按輩份來說,我還是你的堂弟妹,你沒必要為了一個外人,而作一些徒勞的事。
那時,雲齊聽到堂弟妹三個字時,臉上的神情是那麼的可怖,有那麼一下,娉婷以為他會一掌斃了她,可他終究沒有,只是整個人都陷入一片冰寒之中,整個人散發出的寒意,彷彿能將人凍死,而他看向她的眼神,第一次除了冷漠,再無半絲溫情。
他就那麼冷漠的看着她,有一剎那,娉婷心裏竟有了絲心虛,不過也就是片刻的事情,她就豎起了堅定的心,對雲齊,因為少年時的他,對她百般照顧,她曾對他有情,至今也不會抹去,但也僅限於一個小小的角落,留下年少時兩人最美好的回憶,偶爾翻起,除了感嘆時光的逝去,再驚不起任何波瀾,她的心,已隨着雲洛的逝去,而成了一片荒蕪。
或許是看到她的冷靜的淡漠,雲齊不知是氣得還是如何,走時,滿臉冰寒的從嘴裏迸出幾個字來,“你會後悔的。”
後悔嗎?她想是不會的,一個連愛人的逝去都能接受的人,還有什麼能讓她後悔,如果有,她如今也不能好好活着,再者,即使後悔又如何,橫豎只是她陸娉婷自己的事情,最壞的打算,也就是失了命而已。
鳳梧宮的主殿裏一片寂靜,小靈子不知帶念兒去了哪裏,慧兒也不在,娉婷將畫作捲起來,放到桌旁的畫缸里,然後到桌架上抽了一本書來看。
祥元殿那邊的宴會一直到了深夜,不管那邊如何鬧騰,娉婷只耳不聞,早早就睡下了。
第二日是一個晴朗的天,鳳梧宮裏的人早早就起來忙活了,娉婷一夜無夢,起來后神清氣爽,用過早膳后,正倚在貴妃榻上看書,卻聽得外面傳來一陣喧嘩聲。
以為是宮裏的宮人發生了口角,娉婷微微蹙了眉,讓慧兒出去看看什麼情況,一會兒慧兒就一臉異色的返了回來。
“外面出什麼事了?”娉婷低着頭看書,並未看到慧兒臉上的神情,聽到腳步聲,只是輕飄飄的問了一句。
“娘娘,外面賢妃娘娘說來拜訪您,守門的侍衛按照慣例不讓她進,現在正鬧着呢!”慧兒將鳳梧宮門口的事情講給娉婷聽,說實話,賢妃入宮第二天就來鳳梧宮拜訪,慧兒真是吃驚不小,這位賢妃,即使她不知道鳳梧宮是皇宮裏的禁忌之地,她身邊的宮人也該提醒她才對啊!
“賢妃?”娉婷皺了下眉頭,很快反應過來,是東燕端瑞公主,她這動作可真夠快的,這剛入宮,就開始走訪嬪妃了么?
“是啊!她聽說守門侍衛說,娘娘您不見客,她就以他們故意阻擋為由,喝罵了他們幾句,娘娘您也知道,我們這鳳梧宮守門的侍衛可是皇上親自挑選的,自然是不吃賢妃娘娘的那一套,這不,就吵了起來。”慧兒很清楚宮門口那兩個侍衛的鐵面無私,守門的侍衛是皇上親自挑選的,除了皇上自己,鳳梧宮以外的任何人不許靠近這裏三尺之外,如誰敢硬闖,按冒犯皇上之罪論處,所以,他們是絲毫不會給賢妃面子的。
“哦!”娉婷倒有些意外,這剛封了妃的端瑞公主這麼快就挑上了她,到底是她不懂宮裏的規矩,還是有人授意而為,但不管她有什麼目的,娉婷絲毫不敢興趣,她這鳳梧宮,從未接待任何一位后妃,今天也不例外。
門口的喧嘩聲越發的大,慧兒看了娉婷一眼,道:“娘娘,看來這賢妃是不見到您不罷休啊!”
“由她去吧!”娉婷無所謂的說道。
“娘娘,這樣讓她在門口鬧也不是個事,要不奴婢去傳話,說娘娘您不見客。”慧兒斟酌着說道。
“也好,去吧!”娉婷揮了揮手,慧兒聽命的出去了。
門口,封了賢妃的端瑞公主正帶了一幫宮人與守門的侍衛互相對峙,今日的她,穿了一套深紫的宮裝,頭髮挽成了飛天髻,一隻金色步搖斜插在發間,陽光照射下,閃着刺眼的光芒。
此時,她一臉怒氣的指着兩個侍衛說道:“本宮前來拜訪貴妃娘娘,你們倆個狗奴才竟敢阻擋本宮,你們是活膩了不成?”
“不好意思,賢妃娘娘,皇上有令,這鳳梧宮,除了皇上,任何人都不許靠近,您也不例外。”二個侍衛並未因賢妃的身份而有任何的情緒波動,始終一臉冷色。
“皇上有令,你們騙誰呢?”賢妃擺明了不相信,她剛進宮,身邊的宮人並未跟她提起鳳梧宮是皇宮的禁忌之地,她知道皇宮裏有一位貴妃,昨日雖然未出席在宴會上,她只以為是別的什麼原因,導致了這位貴妃的缺席,不得不說端瑞腦子轉的很快,她一入宮就與蕭雅兒不對付,而她現在的實力還不夠與之抗衡,所以,她必須在宮裏找一位同盟,別的嬪妃位份都太低,只有這位陸貴妃,如果與她結盟,對付蕭雅兒就輕鬆了許多。
只是,她估算錯了,這鳳梧宮裏的陸貴妃就是宮裏一個特別的存在,別說她想拉攏,就連想見上一面,都是不可能的。
“賢妃大可不信,不過小的是是奉皇上的命令在此守衛,還請賢妃娘娘不要為難小的。”兩個侍衛真是一點面子都不給她,只堅持要公事公辦。
賢妃那個氣啊!她是來找同盟的,這下連門都進不去,她還怎麼找啊!一氣她就火了,對着其中一個侍衛就扇了一巴掌,“狗東西,如果本宮硬是要進呢?”
那侍衛硬生生受了她這一巴掌,哪怕半邊臉都腫起來了,他也仍是一張冷臉,道:“小的是奉命行事,如果賢妃娘娘硬闖,那恕小的公事公辦了。”
“公事公辦?本宮倒要看看,你敢不敢動本宮。”賢妃一抬下巴,一臉挑釁的樣子。
“這外面都在吵什麼,嘰嘰喳喳的吵死人了,打擾了貴妃娘娘休息,你們有幾個腦袋夠砍的。”這時,一道銀鈴般的聲音響起,接着,一位十七八歲的綠衣宮女從裏面走了出來,看到氣焰囂張的賢妃,她面色平靜的說道:“這位娘娘,貴妃娘娘不見客,您請回宮吧!”說著,就要轉身走回宮內。
“哎,你別走啊!本宮是來拜見貴妃娘娘的,煩請幫忙通傳一聲。”端瑞公主看慧兒的衣着,就知道她必定是陸貴妃身邊的得力宮女,所以開口喚住了她。
“這位娘娘,我們貴妃娘娘從來不見客,所以您……”慧兒挑眉,意思不言而喻,陸貴妃任何人都不見,你也是其一,所以趕緊走吧!
端瑞怎麼甘心就這樣走了,見侍衛攔着,宮女也攔着,如果她不用點激烈的辦法,看來是見不到這位陸貴妃了,這樣想着,她眼珠子一轉,張口就大聲喊了起來,“貴妃娘娘,嬪妾賢妃前來拜訪,煩請您一見。”
聽到她的大喊聲,慧兒冷了面孔,對賢妃說話的語氣也變得不客氣起來,“賢妃娘娘,您一介貴人,在這鳳梧宮大呼小叫,成何體統。”
“本宮做什麼,還容不得你一個小小的宮女來教訓,你又算什麼東西。”對慧兒這樣一個小宮女,端瑞自然是看不上的,她喊了幾聲,見陸貴妃絲毫沒有要見她的意思,心情就越發的浮躁,所以就將火氣發到了慧兒身上。
“奴婢是鳳梧宮的宮女,再不是東西也用不着娘娘您來教訓,這鳳梧宮是什麼地方,娘娘您最好問清楚了再來,免得在這裏鬧大了,鬧到皇上面前,看您賢妃的腦袋還保不保的住。”慧兒冷冷的說道。
“你……賤婢!”端瑞沒想到一個小小的丫頭竟然敢出言威脅她,不由大怒,衝到慧兒面前就要掌摑她,手抬起,剛要落下,卻被人一把抓住。
“賢妃是要幫本宮教訓下人嗎?”一道清麗的聲音響在耳邊,賢妃一怔,側目看去,卻猛然呆住。
這個星期天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