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日出

天邊的一線光從透過玻璃窗射進了房間，皇甫暄妍看了看桌面上的鬧鐘，笑了笑，太陽叔叔，你太勤奮了，才五點多就開始工作了！

天空淺灰色，西北角上浮着幾顆失光的星。園子的嫩枝靜靜地飄蕩着，一切都還在甜睡之中，只有三五隻小雀兒唱着悅耳的晨歌，打破了沉寂。

皇甫暄妍靜靜地坐在凸出的窗檯，吸着新鮮的空氣，腦中充滿了無限的希望，渾身沐浴在歡樂之中。

天空漸漸變成淡白，胭脂色的早霞透出明亮的金黃來，一切東西都非常清楚了。

東方的早霞變成一片深紅，頭上的天顯出了藍色。紅霞碎開，金光一道一道地射出，橫的是霞，直的是光，在天的東南角織成一部極偉大光華的珠網。

樹、草都由暗綠變為發光的翡翠，色彩鮮艷的花朵染上了金紅，飛過的鳥兒翅膀金光閃閃。

皇甫暄妍的心就如這個早晨的一切，充滿了笑意。

黑夜是難熬的，但只要幾個小時，希望的太陽就會徐徐升起，照亮人間。

雖然自己要和一個沒有感情，甚至是剛認識的人結婚，但奶奶讓人揪心多年的心臟病終於被治好了，奶奶可以繼續活下來，她們兩祖孫還可以繼續在一起。

雖然代價是失去自由三年，但只要把黎明前的這一點點黑暗時間熬過去，她們將會步入陽光燦爛的白天。

“妍妍，你看看，陽光出來了。”奶奶指着天邊的一絲魚肚白對皇甫暄妍說。

已經一天沒有吃東西的皇甫暄妍翻了個身，卻沒有醒過來。

“妍妍，快起來了！”奶奶推了推皇甫暄妍。

皇甫暄妍不情願地睜開眼睛，看了看處於興奮中的奶奶。

“奶奶，你這麼高興幹嘛？”

“新的一天來了，你不高興嗎？”

“新的一天，不是代表我們又要餓一天嗎？有什麼好高興的？”皇甫暄妍癟着嘴說。

自從爸媽車禍死了，小小的皇甫暄妍覺得世界只有一種顏色，那就是灰色的。如果不是奶奶，她可能跟着爸媽離開了。

“傻丫頭，每一天都是一個新希望，誰說我們今天一定要挨餓。或許，我們今天不但不用挨餓，還可以找到房子住，不用再露宿街頭了。”

“有可能嗎？奶奶，你覺得有人會管我們嗎？”皇甫暄妍低着頭泄氣地說。

爸媽死後，她看了太多人性醜惡的一面，她不期望有人雪中送炭，只冀望不要再有人雪上加霜了。

“妍妍，有可能，一切都有可能。只要我們願意嘗試，一切都是有希望的。”

皇甫暄妍沒有再說話，翻了個身，閉起眼睛，繼續睡覺去，只有在夢中，她不會再受人欺負，受人歧視；也只有在夢中，她才不用挨餓受冷。

“妍妍，別睡了，快起來，我們去找找哪裏有吃的？”

皇甫暄妍被奶奶拉起來，全身無力地走在街頭上。

皇甫暄妍到今天，還記得當時奶奶眼中的光芒，是一種充滿希望和熱情的光芒。

那天，她們兩祖孫遇到了黃阿姨一家，她們從此有房子住，有飯吃。從那天起，皇甫暄妍喜歡上了日出，因為它的漂亮，更因為它充滿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