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亂世將現（4）

無攸搖頭，不以為然：“你也知道，千百年前的谷主對周王說這八個字時，是剛過亂世，世道清明，而且當時的谷主與周王關係非同一般，她既說了，周王便信，也信今後的谷主如她一樣行的是君子之道。但現在不同，亂世將現，亂世一出，荼蘼谷必定有收回荼蘼玉佩的想法。”她冷冷一笑，“說來也真是不怪人不效忠，用人不疑的道理都沒搞清楚真是沒氣魄。不過公子揮弒君之事你最好是如實報上去，周王既有疑心，你不報，周王疑心會更重的。”

“那些氣魄怕是被諸侯給滅乾淨了，當年平王繼位時有些事處理不當，國力也衰敗，導致諸侯根本不把平王放在眼裏。一個沒有諸侯擁戴的天子，當然是會焦躁不安的，焦躁不安的後果就是很多決策失當，說來我到有些同情那些為帝為王的人。至於公子揮弒君之事……容我再想想。”

無攸點點頭，看無衣甚是苦悶，便沒好氣的白了她一眼：“你又不是身居要職，瞎分析什麼，管他們是怎麼強盛怎麼衰敗的，你只要清楚荼蘼谷最終的目的是天下安定就是了。”說著她又噗嗤一笑，頗為同情，“這世上呢，有些人在盛世是做不了什麼的，在亂世，可就是能做大大的事了。以後，辛苦你了啊！”

無衣一掌劈過去，笑罵道：“你倒是拿我的煩心事來消遣！”無攸不急不慢輕巧躲開：“這個煩心事呢，我不過一介婦人，幫不了谷主，我來幫幫另外一件事吧！”

“另外一件……”無衣抿了抿唇，轉身若有所思的踱開步子，“入冬了，這裏太冷，我們找個地方喝酒去！”

無攸站在原地，隨手扯了根枯草在手裏把玩，清明的眼神盯着無衣僵直的背影：“你我都是習武之人，這點風寒都抵不過那就太說不過去了。”

“恩……其實我就是想喝酒來着。”谷主頓了頓，轉身輕鬆笑道。

無攸看着無衣，說的認真：“無衣，我覺得你有時候特別的難相處！”

“我只是……”

“只是不想麻煩我？”

“嗯……”

“嗯你個沒心沒肺！那丫頭的病，根本是你治不了的！”

被好友一罵，她突然清醒過來，仰着頭，眼圈微微泛紅。是啊，那丫頭的病……她根本就束手無策！

“你也先別急，我既來了，就有辦法幫你。只是……”無攸未說完，而是走到無衣身邊，拍拍她的肩，“夫君已去找藥草了，不久就會趕到趕到荼蘼谷。從現在起，那丫頭交給我，你身為荼蘼谷主，不能將所有心思放在一個丫頭身上。”

無衣點頭，終於有人來幫她承擔這一份心痛，心情也好了許多，只是身為細作之首的她，又怎麼會忽視掉無攸剛剛未說完的話。無攸知她所慮，並不多言，只搖頭無奈一笑，拉着她迎寒風而去。

天下之事，天下之人，都有自己的變數。無攸明白自己改變不了什麼，但最起碼的拼力一搏，還是要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