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憶往事一

果然，一聽到這話，穆瑾楓的面色便隱隱有些哀戚之色。

他帶着風宓纖坐在一旁的藤椅上，淡淡說道：“若要提我母妃之死，還得從我中蠱毒一事說起。”

他漸漸回憶起了過往，“那時我不過是幾歲的孩童，正是性情頑劣調皮的時候。即使是大熱的夏天，也會在外面玩耍到天快要黑，全身臟兮，滿身汗味，才願回到寢宮。可我回寢宮之前，還得先去皇上的書房走走，可能那時因着尚算機智聰明，頗得皇上喜歡。每每都什麼好吃的好玩的，皇上總能第一次賞賜於我。”

“記得那一天再踏入書房時，頭頂之上還滿是朝霞，當時皇上因還有許多奏章未看完，便未多加顧看與我。我素來喜歡在書房吃東西，因為能入皇上口中的食物，自然不是凡品。彼時天氣太過燥熱，當日又吃了很多干膩的東西，到了書房便感覺口乾舌燥。看着桌子上擺放着的冰鎮蓮子羹，又得了皇上的允許，便喝得一口都不剩。”

“等回到寢宮，清洗完，用完晚膳，便由母妃哄着入睡。許是白日玩得累了，早早便入了眠。可還沒睡多久，腹中便開始一陣絞痛。我疼的醒來的時候，母妃並不在寢宮，那是畢竟還是個孩子，即使再怎麼早熟堅強，也忍受不了蠱毒發作時的疼痛。”

“寢宮裏的宮女見我那等模樣都慌了神，從小我便對母妃的依耐性大，那時即使疼的厲害也不願意聽宮人的安排由御醫問診。之後聽到宮女說尋不到母妃，我便想到了去父皇那裏。當時不知道自己其實中了蠱毒，也不知道那蠱毒還有控制人的作用。”

“待我奔出寢宮后，意識便開始朦朧。我從小就開始學武，那些教導我的師傅們，時常說我是練武的奇才。雖然說那個時候年紀小，功力不深，但若真打鬥起來，也不是一般人能制服得了的。”

“我失去意識后具體做了什麼，我並不清楚，只是醒來以後發現自己躺在了御花園裏，身邊全都是血淋淋的死人，其中一個便是皇上的寵妃。”

說到這裏，穆瑾楓停了下來，面色鬱郁。

風宓纖看着他的樣子有些擔心，便勸道：“不想說就別說了，別勉強自己。”

穆瑾楓摟着她腰間的手力道緊了緊，搖了下頭，堅持開口：“沒什麼，反正也都已經是過去了的事情了。其實，如果沒有當時的意外的話，我應該還會有一個皇弟或者皇妹的。”他頓了頓，艱難的說道：“因為那個寵妃當時便已經懷四五個月的身孕，她和肚子裏的孩子，都是我害死的。”

風宓纖聽出了他話中深深的愧疚與罪惡感，其實人之初性本善，不管他如今的毒王狠毒之名從何而來，但她相信，他內心底里其實還是善良的。她抱緊他，寬慰道，“別太自責，那也並不全都是你的錯。你當時只是被蠱毒控制住了而已，真正的殺人兇手是那個放蠱毒幕後黑手。”

如果說那碗冰鎮蓮子羹便是蠱源的話，那是不是意味着，幕後黑手一開始的目的其實是想謀害老皇帝？而陰差陽錯的成了穆瑾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