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完美結局(15)
正在趕來的雷劍,雷影聽見自家爺的狂吼聲,二人同時施展輕功從馬背上飛躍而起,更加快速的朝黑風崖而來。尋找最快更新網站,請百度搜索
“爺,不要啊,”兩人飛身落在黑風崖上,恰好看見宮行琰準備躍身跳下懸崖。
雷劍,雷影一左一右阻攔了宮行琰跳下黑風崖,宮行琰那雙瑪瑙般的眸子隱現出一道一道的黑色漩渦,強勁的內力自他的丹田爆發出來,他身形微動,就直接將雷劍,雷影二人震飛到幾米之外。
“你們別攔本王,本王要下去找卿兒。”
雷劍瞧見自家爺又欲躍身跳下懸崖,着急道:“爺,黑風崖深不見底,你若跳下去有個三長兩短,五小姐回來見不到你怎麼辦,屬下懇請爺另外想辦法。”
“爺,雷劍說得有道理,五小姐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會有事的,”雖然知道掉下黑風崖生還的可能性很小,但是只要說服自家爺不跳下去,雷影也只好說些違心的話語。
宮行琰身形蕭索的站在黑風崖之上,一陣陣刀風將他的黑袍捲起,當那一抹單薄的身影墜落之際,他彷彿覺得整個世界都已經離他而去了。
“傳令下去,烈焰門所有人前來黑風崖尋人。”
雷劍,雷影同時鬆了一口氣,看來自家爺是冷靜下來了,“是,爺。”
西逐琴親眼目睹宮行琰對西晚卿的一片深情,只覺得內心刺痛異常,但是只要一想到,她得不到的東西,西晚卿同樣也得不到,心中就異常覺得痛快,兩種極致的情感激蕩着她的心,刀風刮亂了她的髮髻,她此刻的樣子看上去有幾分癲狂。
“哈哈哈……”西逐琴癲狂的冷笑,“你們就別白費心思了,黑風崖深不見底,西晚卿那小賤人掉下黑風崖,只會屍骨無存。”
西逐琴的話無疑是犯了宮行琰的忌諱,原本宮行琰在擔憂西晚卿,未來得及處置西逐琴,此刻被西逐琴一激,他扭轉眉目,兩道冷冷的視線落在西逐琴的身上,瑪瑙般的眸子中殺意盡顯,西逐琴迎上宮行琰的眸子,直接嚇得身子發顫。
“雷影,將這個女人帶回行館,卿兒今日所受的痛苦,本王要讓這個女人一千倍償還。”
西逐琴被宮行琰的話嚇到臉色煞白,身子顫抖得更加厲害,若是落入宮行琰的手中,她定然是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不要,她不要去承受那些痛苦。
宮行琰如煉獄修羅的眼神令西逐琴內心十分驚恐,令人始料未及,西逐琴突然邁動腳步以極快的速度迎頭撞向旁邊的山崖。
“想死,沒怎麼容易,”宮行琰冷眼瞧着西逐琴撞向山崖,他身形紋絲未動,伸手一掌劈向西逐琴,西逐琴的額頭還未觸及山崖,就被宮行琰的掌風掃到,只聽到一聲骨頭斷裂的聲音,西逐琴的身子癱軟在地上,她的腿骨硬生生被劈斷。
“啊,我的腿,”腿間奇痛無比,西逐琴難以承受,叫喊之聲撕心裂肺。
宮行琰一掌斬斷西逐琴的腿骨,眼睛都未眨一下。
“將這個女人帶回行館,本王未允若她死之前,一定不能讓她死了,她若敢尋死,每尋一次死,割掉她身上的一塊肉。”
“是,王爺,”雷影回道,這女人害死了五小姐,爺不對她動真格的才怪。
雷影絲毫未同情的押着西逐琴離開了黑風崖。
雷劍發出信號之後,烈焰門全部人馬出動,短短兩個時辰的時間,烈焰門所有的殺手全部聚集在了黑風崖之上。
宮行琰親自與烈焰門的人利用鐵索下黑風崖,黑風崖深不見底,數百條鐵索相接扔下山崖,才勉強能聽到墜落的聲音。
好在烈焰門的人個個武功不弱,一手攀附在鐵索之上,一邊施展輕功,只花了半日的時間便都落在了谷底。
黑風崖谷底乃是一塊絕跡之地,四處叢林密佈,荊棘遍野,人若站在其中根本就只能勉強看見一顆腦袋,在遍佈荊棘之中尋人,着實有些困難。
烈焰門的人一邊尋人,一邊將谷底的荊棘砍掉,五日的時間一晃而過,原本綠油油的谷底已經露出了光禿禿的土面。
五日的時間,宮行琰一眼未合一滴米水未進,時時刻刻都在等待西晚卿的消息。
“王爺,還是沒有發現五小姐的任何蹤跡,”雷劍稟告道,他身後立着一眾烈焰門的屬下,找了五天五夜,沒有一人發現西晚卿的任何蹤跡。
“本王絕不會放棄,本王還要再去找,”宮行琰原本飛揚跋扈的顏,在這短短五日的時間攏上了幾抹蕭索,他五天五夜滴水未進,身子有些虛浮的晃了晃。
雷劍眼疾手快將他攙扶住:“爺,屬下們未找到五小姐,就證明五小姐還活着,您還是先回行館,若是您累出了好歹,五小姐回來會怪罪屬下的。”
雷劍一語點醒了宮行琰,先前都是他太着急了,親眼目睹卿兒墜落下黑風崖,令他失去了判斷的能力,黑風崖的谷底就這麼大,烈焰門的辦事效率,他深信不疑,這麼多人足足找了五天五夜,都未能找到卿兒的蹤跡,足以證明卿兒還活在這個世界上,他一定要好好的等着卿兒回來。
“上黑風崖,回行館,”宮行琰改變主意,淡淡吩咐道。
雷劍一聽心下一喜,爺終於想通了:“是,爺。”
這廂,西晚卿從黑風崖墜落之際,幸得西逐琴給她下了軟香散的毒,令她的身體比正常人輕盈不少,她墜落的途中,剛好墜落在一棵略粗的灌木之上,那棵灌木將她攔腰截在了懸崖的半途之上。
西晚卿的身子被穩穩的掛在灌木之上,因為中了軟香散,她足足睡了兩個時辰才醒來。
西晚卿悠悠睜開雙眼感覺到身子酸痛得厲害,正欲挪動一下身子,才發現此刻她正掛在一棵手臂粗的灌木樹上,身下是萬丈深淵。
西晚卿垂目瞧着深不見底的懸崖,只覺得頭腦一陣眩暈:“啊,好險,”一顆心猛然一驚,西晚卿心有餘悸的小聲嘀咕一句,隨後雙手緊緊抱住身下的樹榦。
雖然身下的灌木救了她一命,但是一點都不牢靠,西晚卿微微動一下身子,整棵樹都不斷的搖晃。
呃……得儘快離開這鬼地方,不然掉下去準會摔得連骨渣子都不剩。
西晚卿小心翼翼的調整好姿勢,她伸手一摸,手指無意間剛好觸及到玲瓏古琴,好在她墜落之際死死的將玲瓏古琴抱在了懷中。
西晚卿小心翼翼的伸手去勾玲瓏古琴,她就怕動作過大,玲瓏古琴會從樹上掉下去,使出九牛二虎之力,終於將玲瓏古琴拿到了手。
咦,懸崖的石壁上好像有個山洞,西晚卿眨了一下眼睛,視線再次落在對面的石壁之上,那石壁之上的確有一個小小的洞口。
西晚卿看見石壁上的山洞之後,彷彿是看到了希望,她抱着玲瓏古琴,穩穩攀附着身下的樹榦,慢慢的朝崖壁爬去,每一步都行得小心謹慎。
由於西晚卿身上的軟香散藥效還未完全解除,短短兩三米之遙,她足足攀附了半個時辰的時間,半個時辰之後,總算是爬過了獨木橋,到達了崖壁上的山洞口。
“總算是脫險了,累死了,”西晚卿抱着玲瓏古琴坐在山洞口,她深深的喘了幾口氣,才起身邁步向山洞走去。
山洞的洞口不大,剛好足夠一人通行,若是不注意根本就很難發現,西晚卿剛剛走跨出幾步,就聽見有細細的滴水之聲傳來。
太好了,此處有水源,幾天時間內她不至於被渴死,只要能恢復體力,她便能想方設法從這懸崖峭壁之上爬上去。
西晚卿走進了山洞,這山洞中的光線很暗,藉助洞口的一縷光線,可以隱隱約約的看清洞中的情況。
山洞不大,面積只能容得下一張床和一張桌子,細小的水滴正沿着洞頂的石鐘乳緩緩滴下,發脆叮咚叮咚的悅耳之聲。
西晚卿走到那石鐘乳之下,她險仰起頭,又將嘴巴張開,幾滴清澈的水滴落入她的口中。
用清水潤過口之後,西晚卿頓時覺得神智輕鬆了不少,緊接着,她盤膝而坐落在地,內心默默催動琴煞的口訣,開心調戲自身的氣息。
西逐琴將朝月公主推下黑風崖之事,當天就傳入了南衡國的皇宮,很快消息又從皇宮流到民間,攪得函陽城一片人心惶惶,人人皆在擔心,西漠王朝的琰王會不會因為朝月公主的死,而對南衡國大舉用兵。
鳳易晨得到西晚卿墜入黑風崖的消息之後,極為痛心疾首,同時對西逐琴異常惱恨,他着即下旨廢掉了西逐琴安寧公主的封號,任由宮行琰如何處置西逐琴,他一概不過問,並且還派了不少御林軍前去黑風崖協助宮行琰尋找西晚卿的蹤跡。
君無惜剛從醉夢中醒來,蓬萊居四處都在傳西晚卿墜落黑風崖之事,他急得腳不停息直闖行館想問個清楚,奈何宮行琰並不在行館,他闖入行館之後,僅瞧見烈焰門的人將西逐琴已經折磨得不成人樣,他瞧着西逐琴的樣子卻絲毫不感到同情。
五日後,宮行琰終於返回了行館,他回到行館,片刻時間未休息便吩咐屬下道:“將那個該死的女人給本王提出來。”
“是,王爺,”烈焰門的人恭敬的應聲,迅速而去。
一會兒的時間,烈焰門的兩名屬下,一左一右架着西逐琴走了出來,西逐琴已經被打得不成人樣,她身上鞭痕累累,這是宮行琰吩咐的,只要未找到西晚卿,西晚卿每受一天的苦,就讓西逐琴用百倍的痛苦償還。
雷劍搬來一把雕花椅,宮行琰傾下黑袍坐在椅子上面,他的視線若寒刃一樣落在西逐琴的身上。
“將這個女人綁在架子上,在她身上割七七四十九刀,再在傷口上塗滿蜂蜜,”宮行琰冷冷輕言。
宮行琰輕飄飄的話,卻令烈焰門的人都聽的身子發顫,其中包括雷劍,與雷影。
這些日子西逐琴終於體會到了,什麼叫做人家煉獄,原本奄奄一息的她,在聽到宮行琰的話之後,猛然的將頭揚起,她無比祈求的盯着宮行琰:“你殺了我吧,求求你殺了我吧。”
“還不趕快動手,”宮行琰根本不去看西逐琴祈求的眼神。
烈焰門的人不敢再半刻耽擱,拉着西逐琴就將她綁在了架子之上。
“啊……”行館內響徹了西逐琴撕心裂肺的叫喊聲,七七四十九刀,一刀一刀的落在她身上,但又不會要她的小命,令她想死也不成,想暈也不成,只能在神智清醒的情況下,一刀一刀的承受着。
大約過了半個時辰的時間,西逐琴終於享受完那七七四十九刀,只見她被四仰八叉的綁在木架子上面,全身鮮血淋漓的。
“宮行琰,你折磨我吧,不管你怎樣折磨我,那小賤人也不可能活過來了,呵呵……”西逐琴已經忍受了非人能忍受的痛苦,她已經完全的瘋了的朝宮行琰大喊。
宮行琰一雙瑪瑙般的瞳孔收緊,氣溫也急劇下降,狂風暴雨來臨之前的徵兆。
“雷劍,去將她的舌頭拔了。”
“是,爺,”雷劍應聲,西逐琴的話是爺最不想聽到的,這女人完全是自尋死路。
雷劍手持長劍,身形利落的踱到西逐琴身邊,他伸手掐住西逐琴的下巴,西逐琴只覺得自己的下巴都要被捏碎了,她被強行的張開嘴巴,一道劍氣寒光從她眼前一閃而過,雷劍手起刀落,西逐琴的舌頭就從她嘴中掉了出來。
“啊…。”隨着口中掉出一塊東西,西逐琴狂吐了一口血,接着就被嚇暈死過去了。
西逐琴暈死之後,烈焰門的人又按宮行琰的命令,將一桶蜂蜜全塗在了她的身上,並將她放在烈日下爆曬。
西逐琴身上的蜂蜜氣味夾雜着血腥味,很快便引來了無數的螞蟻,蒼蠅,蚊子,爬蟲之類的東西,那些密密麻麻的小東西,似攀山一樣一串一串的往西逐琴的身上爬。
西逐琴剛暈死過去不久,就感覺到身上一陣陣瘙癢以及疼痛,她艱難的睜開雙眼,垂目就看見自己身上全是飛蟲螞蟻之類的小東西,頓時嚇得兩眼翻白,又暈死過去。
奈何蟲子越來越多,甚至引來了蜈蚣,蟲子爬過奇癢無比的感覺又讓西逐琴蘇醒過來,她就在醒后又暈死,暈死又醒來的恐慌之中度過。
“琴兒,哀家要見琴兒,你們將琴兒怎麼了,”行館外傳來了太皇太后的聲音。
宮行琰的屬下伸手將太皇太后攔住,客氣道:“太皇太后,我家王爺有令,您不能進去。”
太皇太后見被人攔住,她自以為是一國太后,便擺出一副威嚴的樣子,倚老賣老怒吼道:“大膽奴才,就憑你也敢阻攔哀家的去路,哀家今日無論如何都要進去見見琴兒。”
“既然太皇太后如此堅持,那就讓太皇太後進來,”宮行琰早聽到門口的動靜,他輕輕一語,聲音渾厚有力的傳了出去。
“是,王爺,”那屬下應聲,將太皇太後放進了行館。
在幾名宮女的簇擁之下,太皇太後步伐不甚平穩的走進了行館,她神色焦急的四處掃視:“琴兒,你們將哀家的琴兒關在了何處。”
宮行琰見着太皇太後身子都未挪動一下,依然懶慵慵的靠在椅子上,他冷眼瞧着太皇太后四處尋找西逐琴,臉上諷刺一笑。
“太皇太后要找的人不就在眼前嗎。”
宮行琰的話傳入太皇太后耳中,太皇太后隨他的視線看去,正好看見身上爬滿蟲蟻的西逐琴。
“啊,”太皇太后被嚇得身子倒退幾步,尖叫出聲。
隨太皇太后而行的宮女,雖然也被眼前一幕嚇得全身毛骨悚然,宮女們見太皇太后的身子倒退幾步,視乎快要跌倒,趕緊壓下心中的驚駭,伸手將太皇太后扶住。
西逐琴昏昏沉沉的聽到是太皇太后的聲音,她微微的將頭抬起,雖然此刻她一頭青絲蓬鬆在頭,滿臉污垢不堪,但是也能勉強看清她的相貌。
“琴兒,你怎麼被折磨成這番模樣了,”太皇太后瞧着西逐琴此時的模樣痛心疾首,她知道西逐琴將西晚卿推下了黑風崖,宮行琰是不可能輕易罷手的,但是她也沒想到,宮行琰的手段竟然這樣殘酷。
“琴兒,你這又是何苦,就算你沒能坐上琰王妃的位置,你也還是南衡國的安寧公主金枝玉葉啊,哀家隨時都能為你再尋一個良人。”
“嗚嗚嗚……”西逐琴雙眼渙散的瞧着太皇太后,口中發出一串吱吱嗚嗚的聲音,因為她舌頭被割掉,此刻見着太皇太后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宮行琰見太皇太后將西逐琴當著手中至寶,內心極為諷刺:“太皇太后,你要是知道,當初你與皇后護國寺一行,正是因為有眼前這個女人,你與皇后才被那些黑衣刺客刺殺,你會作何感想。”
太皇太后馳騁後宮多年當然不笨,宮行琰雖然未將話完全點明,但是她已經明白了七分,她不敢置信的再次將視線落在西逐琴的身上。
“琰王,你言下何以,莫非那些刺客是琴兒買通派來刺殺哀家的?”
“太皇太后還算是個明白人,一點即通,”宮行琰惜字如金道,自從西逐琴加害西晚卿之後,她就已經暗中派人將西逐琴所有的事情查得清清楚楚。
太皇太后聽後身子搖搖欲墜,沒想到她精明了一輩子,居然將一個心如蛇蠍,要害她性命的女人視若掌上明珠,可笑,真是可笑。
“太皇太后,您沒事吧,”太皇太后的貼身宮女瞧見太后的神色有些不正常,擔憂的問道。
太皇太后嘆息一聲,轉身不再去看西逐琴:“扶哀家回宮吧,哀家累了。”
“是,太皇太后,”宮女們齊齊應聲,將太皇太后攙扶着就出了行館。
一國的太皇太后從行館離去,宮行琰身子都未挪動一下,在他的眼中,全天下的人都沒有一個西晚卿重要。
“好好看住這個女人,死了鞭屍五百次,扔到亂葬崗喂野狼。”
西逐琴已經絕望的垂下頭,她終於清晰的認識到,什麼叫做生不如死,不管她死後會不會被鞭屍,會不會被丟去亂葬崗喂野狼,此刻她只想快點解脫。
修整幾日之後,宮行琰與西漠王朝的使團全部離開了南衡國,臨走之前,他修書一封給了鳳易晨。
南衡國皇宮內,御書房中——
“且有此理,西漠王朝簡直是欺人太甚,”鳳易晨看到宮行琰的書信之後,頓時龍顏大怒,他狠狠的將宮行琰的書信拍在龍案之上。
宮行琰在書信上寫着,一月之內,若是不見卿兒安然無恙,本王定要用全南衡國的人替卿兒殉葬。
鳳易晨將調動軍隊的龍符交道展風的手中,吩咐道:“展風,傳朕口諭,讓各處軍機大營勤加練兵,朕要隨時恭候西漠王朝的鐵騎來犯,御駕親征,”雖然他很不想與宮行琰一戰,不想讓西晚卿擔上紅顏禍水的千古罵名,但是西漠王朝都下了如此戰書,他身為一國的帝皇,豈有退縮的道理。
展風身為鳳易嘯的御前帶刀總管,他一身戎轉,恭恭敬敬的接下龍符:“是,皇上。”
那日,西晚卿在山洞之中嘗試催動琴煞的口訣,她修習不到兩個時辰的時間,就覺得身子越來越有力,身子也越來越輕鬆,軟香散的餘毒不知不覺間全被她排除了體外。
西晚卿恢復體力之後,就嘗試從崖壁攀爬上黑風崖,但是由於石壁太過光滑,她屢嘗試一次,就失敗一次,最後只好心灰意冷的又回到洞中。
一晃眼的功夫,西晚卿就已經在山洞待了將近一個月的時間,這些日子她日日在山洞之中修習琴煞,就只差最後關未能突破了,差不多一個月的時間,她靠採集崖壁上的野果充饑,倒是沒有餓死。
不行,一定要想辦法儘快爬上黑風崖,不然真不知道上面會發生什麼樣的事情。
西晚卿焦急的來回在山洞中踱步,她很了解宮行琰的個性,她已經失蹤將近一個月的時間了,若是她再不出現,真不知道宮行琰會做出什麼驚天之舉。
突然,西晚卿停住腳步,她的兩道視線落在玲瓏古琴之上,單手托起下巴思考,這些時間以來,她已經將琴煞修鍊到了高級階段,並且明顯的感覺到身子越來越輕盈,動作越來越敏捷,聽力,視力也越來越好,說不定衝破琴煞最後一關,她就能找到辦法爬山黑風崖。
一番思索之後,西晚卿着手就又開始修鍊琴煞,她盤膝而坐,將玲瓏古琴平放在兩膝之上,十指輕輕落在琴弦之上,心中默默催動琴煞的口訣。
西晚卿微微閉着雙目,將一顆心完全沉澱下來,心中不留下任何塵埃,真正達到心如止水的境界。
手隨心而動,綿綿纏纏的琴聲從西晚卿的十指間泄出,萬籟無聲,只待這空靈之聲,萌發自西晚卿心靈深處的琴聲,配合著琴煞的口訣,山洞中漸漸的產生一股強大的氣流,氣流形成一個漩渦將西晚卿包裹在中間。
西晚卿閉目靜心凝神,絲毫未發現山洞中發生的變化,她十指繼續撫琴的動作,纏纏綿綿的琴聲不斷泄出。
然則此時,西晚卿髮髻上的至尊紅顏視乎發生了巨大的變化,那對鸞鳥金步搖突然光芒大盛,金色的光芒灼灼耀眼,西晚卿被籠罩在金光的下面。
隨着光芒大盛,金色的光芒漸漸聚攏,在西晚卿的頭頂上匯聚而成一對巨型鳳鳥的形態,鳳鳥一隻赤紅,一隻玄青。
西晚卿額頭冒出細密的汗珠,感覺丹田之處一股真氣衝破,她十指停住,琴聲戛然而止,終於衝破了琴煞最後一關。
西晚卿微微調節一下氣息,就聽得頭頂之上兩聲鳳鳴,她抬眼一看,正見一隻赤鳳,一隻鳳盤旋在頭頂之上。
赤鳳與青鳳盤旋嬉戲片刻之後,便落在了西晚卿的面前。
西晚卿第一次看到傳說中的鳳凰,心下十分好奇,她激動得想伸手去觸摸赤鳳與青鳳的翎羽,她剛剛伸出觸及赤鳳,手指卻穿透了赤鳳的身體,手上亦是毫無觸感,敢情眼前這兩貨只是魂體。
赤鳳與青鳳紛紛盯着西晚卿看,四隻鳳眼瞪得咕嚕咕嚕的,樣子極為呆萌,兩貨倒是一點也不害怕西晚卿。
西晚卿原本打算乘坐鳳凰拉風的飛上黑風崖,剛看到一點希望,哪知道眼前的兩貨居然只是魂體。
“誒,原本打算讓你們托我上黑風崖,看來是不行了,”西晚卿的手僵持在半空,表情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樣。
“唧唧唧……。咿咿咿……”赤鳳眼巴巴的盯着西晚卿泄氣的表情,一個勁兒的朝她點頭,口中發出一長串聽不懂的鳳語。
青鳳瞧見赤鳳的動作,也一起朝着西晚點頭。
西晚卿瞧着眼前兩貨眼巴巴的瞧着自己,並不斷的點頭,心下猜測着道:“你們是想說,有辦法托我上黑風崖。”
“唧唧唧……”赤鳳與青風聽到西晚卿那句話后,同時雀躍不已,呀呀呀的朝西晚卿點頭,主人終於明白它們的意思了,這又是口頭語言,又是肢體語言的,做主人的鳳凰真是不容易呀。
西晚卿泄氣的表情,再次恢復鮮明,心下一喜,終於能離開這個鬼地方了。
赤鳳張開尖尖的鳳嘴,一個小小的光球從它口中吐出,光球飄在山洞上方越變越大,最後大到足以將一個人包裹在其中。
西晚卿的視線落在光球之上,伸手指了指:“你們是想讓我走進這光球裏面嗎?”
“唧唧唧……”赤鳳與青鳳紛紛朝西晚卿啄頭。
光球自己飄落至西晚卿面前,西晚卿邁步踏進光球,奇怪的是,她踏進那光球之後,光球依然完好無損,將來好好的包裹在正中間。
西晚卿隔着透明的光球與赤鳳,青鳳道:“咱們這就動身吧。”
“咿咿咿……”赤鳳,青鳳聽懂了西晚卿的話,隨即扇動着翅膀飛出了山洞,包裹住西晚卿的光球也隨着青鳳,赤鳳而飄了起來。
西晚卿瞧着光球一直隨在赤鳳的身後,心下終於明白了,承載自己的光球恐怕就是赤鳳體內的元丹,所以才會自發的跟隨在赤鳳的身後。
赤鳳的元丹承載着西晚卿,終於將西晚卿帶到了黑風崖之上。
黑風崖之上,烈焰門的人未全部撤離,宮行琰相信,總有一天西晚卿會回來的,所有吩咐幾名屬下時刻等候在黑風崖之上。
烈焰門的人瞧見西晚卿乘坐光球而起,一隻赤鳳,一隻青鳳縈繞盤旋在光球兩側,一個個都驚訝得瞪大雙眼。
上了黑風崖之後,西晚卿走出了赤鳳的元丹,元丹又漸漸變小,最後變成原來珍珠般的模樣,被赤鳳吞進了口中。
赤鳳,青鳳將西晚卿帶上了黑風崖之後,這兩貨突然身形一變,兩隻鳳體變成了一道紅光,一道青光,兩道光瞬間就沒入了西晚卿頭上的至尊紅顏。
西晚卿伸手將髮髻上的鸞鳥步搖拔了下來,兩隻步搖,一雌一雄躺在她的手中,敢情這兩隻步搖就是赤鳳與青鳳的宿體,至尊紅顏的秘密就在這裏啊。
西晚卿眉頭思索的瞧着手中的一對鸞鳥,以前至尊紅顏就是一死物,任何人都未發現其中的秘密所在,看來她是瞎貓遇上死耗子,衝破琴煞最後一關時,琴煞的音波恰巧將步搖中的兩隻鳳凰魂體給解封了。
“屬下參見王妃,”烈焰門的人確定是西晚卿之後,幾人紛紛上前跪在西晚卿面前,恭恭敬敬的行禮。
西晚卿垂目看見身前的幾人,個個皆是一身黑袍,黑袍之上還綉着幾朵火焰紋,便問:“你們是烈焰門的人么?”
“是的,王妃,”一人回道。
西晚卿瞧見是烈焰門的人,正好打聽宮行琰的去向:“你家主子現在在何處,帶我去見他。”
西晚卿話落,烈焰門的幾人都有些不敢直視西晚卿,一個月期限已到,爺此刻恐怕正在屠殺南衡國的百姓,而王妃又是南衡國的子民,若是讓王妃知道此事,會不會一怒之下不嫁給爺了,他們真是不敢說啊。
西晚卿瞧出幾人神色有些不正常,說話的語氣強硬了一些:“說,你們爺此刻在何處。”
“王妃,爺……向南衡國的皇帝下了戰書,若是三十天之內,王妃未平安回到爺的身邊,爺就會大軍揮進南衡國,讓南衡國所有人替王妃陪葬,今天剛好是最後一天,爺此刻恐怕已經率兵逼近函陽城了,”一人回道。
西晚卿聽后,氣得牙痒痒,該死的烈焰,是想讓她成為紅顏禍水嗎。
“還不快帶我去見你們家爺,”西晚卿語氣有些急迫。
“是,王妃,”幾人同時應聲,片刻不敢再耽擱,深怕爺已經開始屠城。
西晚卿與烈焰門的幾名屬下,翻身上馬,揚鞭絕塵而去,琰王親自率兵,勢如破竹,西漠王朝的軍隊短短數日就逼近了函陽城。
一路之上,快馬加鞭,兩個時辰之後,西晚卿終於趕到宮行琰駐營。
此時,天已黑下來,兩方的軍隊正在僵持着,函陽城的城牆之上,鳳易晨親自督戰,他一身銀色的鎧甲站在城樓之上,周身氣質依然如前溫婉如玉,只是顏上多了幾分身為帝王的沉重與冷靜。
城牆之下,宮行琰依然一身黑色的暗紋錦袍,他正眉目懶庸,風華萬千的跨坐在馬匹之上,在他懶庸的眉目之下,卻暗暗隱藏着嗜血的殺意。
“本王說過,若是一個月之內,卿兒未平平安安的回到本王的身邊,本王會讓全南衡國的人為卿兒償命,”宮行琰與城樓之上的鳳易晨冷冷道。
面對城樓之下,黑壓壓一片西漠王朝的軍隊,鳳易晨眉頭都未蹙一下,周身的氣勢絲毫不屬於宮行琰:“琰王,就算你用全天下的人祭奠卿兒的在天之靈又如何,你難道以為這是她想要的嗎?”
鳳易晨輕輕淺淺的話語,刺破空氣的阻隔,傳入宮行琰的耳中,宮行琰邪魅一笑,周身殺意只增不減:“失去了卿兒,本王就是魔鬼,就算血洗天下又何妨。”
“烈焰,你是想讓老娘成為萬人唾罵的紅顏禍水嗎?”
兩方軍隊對壘之際,一個熟悉的嬌音響徹在兩軍之間,緊接着一抹倩影緩緩朝西漠王朝的陣營走來,風飄起她的衣角,墨發如絲,風華萬千。
宮行琰,鳳易晨的視線同時落在那一抹倩影之上,那一抹熟悉的倩影,令他們思了一個月,想了一個月,念了一個月,此時此刻,他們的視線再也移不開,心中那片原本已經枯竭的禁地又開始慢慢復蘇,她能活着真好。
宮行琰的心似乎都跳漏了半拍,他連眼睛不都敢眨一下,深怕眼前看到的只是幻影,眼睛一眨就不見了。
“卿兒,是你嗎,你還活着嗎?”宮行琰不敢確定的輕問。
宮行琰輕得易碎的音調傳入西晚卿的耳中,令她心抽疼了一下,她杳無音訊一個月,他一滴水米未進,足足尋了他五天五夜,黑風崖下,他不得見她的一絲蹤跡,一顆心又是如何的飽受折磨,他為了她願意變成魔鬼,血洗南衡國,她雖不願成為萬人唾罵的紅顏禍水,但是他的那一份熾熱的心意她能實實觸摸得到。
“琰,是我,我回來了,”西晚卿的臉上露出絲絲淺笑,淡淡的話語傳向宮行琰。
宮行琰腳下輕踏,一襲黑袍凌空而起,瞬間飛落在西晚卿的面前,他長袖一卷,西晚卿結結實實的跌入他的懷抱。
“卿兒,你終於回來了,這一天我終於等到了,”宮行琰雙臂緊緊的懷抱住懷中的人兒,他將頭埋在西晚卿的脖頸間,深深呼吸着鼻尖熟悉的味道,這一個月的思念,一個月的心碎,此時此刻他都要一一從懷中的小女人身上討回來。
西晚卿雙手同樣懷抱着宮行琰修長的腰,她將頭埋在他的胸前,鼻尖還是那股淡淡的玉蘭花香,聞着鼻間熟悉的味道,她的一顆心竟然不知不覺間平靜下來。
城樓之上,鳳易晨的視線落在城樓下緊緊相擁的二人身上,一張如玉的容顏之上,露出淺淺淡淡的笑容,那抹淡淡的笑容亦不妒,亦不恨,只有無聲無息的祝福,他這一生註定無法擁有,他願意為她的幸福而選擇放手。
“吼,吼,吼……”宮行琰身後響起了震天的歡呼之聲。
西漠王朝的萬千將士看見琰王與王妃深情相擁,一個個都是發自內心的高興。
“琰,這麼多人在場,先將我放開,”西晚卿埋頭聽見將士們震天的歡呼之聲,有些不好意思。
哪知道宮行琰不但不放,反而收緊了雙臂:“不放,一個月不見了,我還沒抱夠呢。”
西晚卿聽到宮行琰孩子氣的話,心下好氣又好笑,只好耐心的勸導某爺,向某爺撒點小嬌:“你先將我放開好不好,好不好嘛,這麼多人看着,怪難為情的。”
西晚卿撒嬌的語氣,聽得宮行琰兩道眉目一彎,隨即心情極好的拉開笑顏,小丫頭是第一次在他面前撒嬌,他怎能不欣喜若狂。
“好,但是你要答應我,以後不準再離開我了。”
西晚卿附在宮行琰懷中,如小雞啄米似的輕輕點頭:“好,我答應你,這一輩子都不離開你了。”
宮行琰這才滿意的鬆開西晚卿,並打橫將她抱上了自己的馬。
“收兵,”宮行琰惜字如金,對着萬千將士簡單兩個字。
宮行琰一聲令下,無人敢不從,西漠王朝的千軍萬馬一夜之間拔營而去,南衡國的危機解除,函陽城街頭巷尾皆在傳頌,朝月公主宅心仁厚。
西晚卿安然無恙回來之後,西漠王朝與南衡國的聯姻之事自然是有效,依宮行琰要求,鳳易晨將西晚卿安排在了行館之內,三日之後大婚。
在這三日之內,宮行琰為保障西晚卿的安全問題,將一半烈焰門的人調進了行館,清一色的黑衣人隱藏在行館之中,就連一隻螞蟻都別想爬進去。
西晚卿躺在一簇薔薇之下,手邊擺了一個小桌子,桌子上擺放着一些瓜果,糕點,宮行琰坐在她的身側,將一顆剝好的水晶葡萄遞到她嘴邊,莫語,蓮心兩個丫鬟遠遠的伺候着,兩人看着自家小姐一副女王大人的模樣皆是面部表情抽了抽,真是難為琰王了。
西晚卿將葡萄吞下,口中三四顆葡萄籽,飈的一下,被她吐出老遠:“烈焰,我說你是不是太大題小做了,將烈焰門一半的人調來行館保護我。”
宮行琰絲毫不在意西晚卿不文雅的一面,他眉頭微微蹙起,糾正道:“叫,琰。”
“琰,”西晚卿隨着他的話,極為犯二的真叫了一聲。
這一聲犯二的琰,聽得宮行琰十分滿意,他溫婉一笑:“這才乖嘛,我喜歡”琰“這個稱呼。”
宮行琰又剝好了一顆葡萄,遞到西晚卿的嘴邊,整顆咕咚一下滑入喉中,差點沒把西晚卿咽着,宮行琰伸手替她順了順氣。
西晚卿眼巴巴的盯着宮行琰,內心慚愧不已,敢說眼前之人就是她這一生的剋星,想她英明了兩世,居然在此刻犯二。
三日一晃而過,南衡國行館門前,西晚卿一襲灼灼耀眼的大紅嫁衣,宮行琰親自抱着她上了西漠王朝迎親的鳳輦。
函陽城內遍地紅綢,全城喜慶,宮行琰一襲赤紅色的喜袍,風華萬千的跨坐在駿馬之上,隆重的迎親隊伍從街頭一直排到街尾,無處不顯示琰王對新王妃的愛意。
如長龍般的迎親隊,一路吹吹打打的從行館到東城門處,如此隆重的迎娶儀式吸引了不少函陽城的百姓,街道兩側站滿了百姓,甚至連小販都停止了手中的營生。
宮行琰騎在駿馬之上心情極好,臉上始終保持淡淡的淺笑,只見他一襲紅袍少了穿黑袍時的邪魅,眉目飛揚,意氣風發,原本就宛若天神般的容顏,再搭上幾抹淡淡的笑意,更加是一笑傾天下。
看熱鬧的人中間,不乏有南衡國的大家閨秀,這些大家閨秀瞧見如此天神一般的人物,竟然言此生此世只此一妻,一片片芳心皆碎了一地。
鳳輦的軸子壓過紅毯緩緩而行,西晚卿舒舒服服的靠坐在輦車內,這是宮行琰特地為她而制的一輛輦車,車廂內鋪着一層層厚厚的棉絮,棉絮上又鋪着一層雪白的貂皮絨,她坐在上面感覺異常柔軟,絲毫也不覺得顛簸,車廂很大,裏面擺着一張小桌子,桌子上吃的,玩的一應俱全。
終於到了出城的時候,南衡國的禮部官員早早的候在了城門處,雙方將和親事宜處理完之後,西漠王朝的迎親隊伍緩緩的行出函陽城。
城門處,一家酒樓的雅間內。
“你既然如此放不下她,為何不去送送,”雅間內,君無惜側頭瞧着鳳易晨,淡淡的聲音響起。
兩人都是一身白衣,風華萬千,陌上無雙的站在窗前,四道目光全然依依不捨的落在城門處的鳳輦之上。
“既然她已經有了心中的人,我又何必出現予她徒增煩惱,竟然已經做出了選擇,這一份折磨就讓我自己默默承受就好了。”
“你呢,還不是一樣嗎,為她醉酒幾日幾夜。”
君無惜又驚訝的側頭瞧着鳳易晨,原本以為他將自己的心思藏得很好了:“你都知道。”
鳳易晨單手放在身後,淺淺一笑,未再去回答君無惜的話。
迎親隊伍緩緩出城,宮行琰跨坐在駿馬之上,在出城前一刻,他微微將頭側回,敏銳的感覺到有四道目光落在西晚卿的鳳輦之上,他尋着那四目光看去,正好看見鳳易晨與君無惜站在酒樓的窗前。
僅僅一眼,宮行琰就將頭側回,收回了自己的視線,隨即他的兩邊嘴角翹起,俊美無雙的容顏上浮現出明媚的笑容,與鳳易晨,君無惜相比,他何其幸運能擁有小丫頭的真心,第一次覺得上天真是厚待了他。
迎親隊伍出了函陽城,又行了半日之後,已經離函陽城很遠了。
“停,”宮行琰突然吩咐隊伍停下。
隊伍停下之後,宮行琰躍身下馬,直接朝西晚卿的鳳輦走去。
雷劍,雷影瞧見自家爺急切的步伐,兩人頭上額前掛滿黑線,自家爺以後難免會變成妻管嚴,真是半刻都離不開王妃,這才行了半日的時間,就想轉進王妃的鳳輦了,難怪爺當初會令工匠將那鳳輦造得如此寬大。
莫語,蓮心兩個丫鬟坐在後面一輛馬車之上,兩人感覺隊伍停下來之後,就將車簾掀開透氣,車簾剛掀開,兩個丫鬟就瞧見宮行琰眉目飛揚朝自家小姐的鳳輦而去。
“王爺還真是疼愛小姐,”蓮心無比羨慕道。
莫語瞧着蓮心羨慕的小樣,打趣道:“小丫頭,瞧你這副思春的模樣,等哪天我替你稟明小姐,也找個這樣的男人將你嫁出去。”
“莫姐姐,你就會取笑蓮心,”蓮心一聽,羞澀的臉頰微微桃紅,嬌嗔着向莫語抱怨。
莫語瞧着蓮心的小模樣,心下想笑:“呵呵呵……”
宮行琰走到鳳輦前,伸手輕輕將紅色的綢簾挑開,就正好看見西晚卿歪坐在車廂內,龍鳳蓋頭也被她扔在了一邊,完全沒有一點新娘子該有的樣子。
“你不好好騎馬,跑到我這裏來做什麼,”西晚卿歪着身子,輕輕瞟了一眼宮行琰,樣子極為愜意的說著。
宮行琰撩起袍子,躍身上了鳳輦:“這慢慢長路的,你一個人坐車,我一個人騎馬,都很無聊,所以我決定陪夫人一起坐車。”
宮行琰說話間,已經翹起一條腿,愜意無比的半躺在車廂中了。
西晚卿側頭瞧着眼前的傢伙,終於明白這輦車的車廂為何如此寬闊了。
雷劍見自家爺爬車成功,朝中迎親隊伍揮了揮手:“繼續前行。”
長龍般的迎親隊伍再度拔起,長長的隊伍行在鋪滿紅毯的官道之上,鳳輦的軸輪緩緩壓過紅毯,遠遠望去,鋪天蓋地的紅色。
宮行琰為了迎娶西晚卿,將南衡國到西漠王朝之間的官道皆鋪上了紅毯,真可謂是千里紅嫁,向世人宣誓,西晚卿在他心目中無可比擬的地位。
迎娶的依仗隊行得極慢,足足用了半個月的時間,才到達西漠王朝的都城,雍都。
宮行琰與迎親隊伍還未進入雍都,就被堵在了城門之外。
雷影輕功極好,早進城打探了虛實,瞧着雍都的百姓將城門死死堵住,別說王妃的鳳輦進不了城,就連一隻老鼠都甭想跑進去。
雷影了解了情況就即刻出了雍都城,他十分頭疼的站在宮行琰的馬前:“爺,屬下已經打探清楚了,是有人故意散播謠言,才令百姓將城門堵住。”
宮行琰陰鬱着一張臉,他周身的溫度急劇下降,連他坐下的馬都有些不安起來。
“將幕後散播謠言之人查出來,本王倒要看看,是誰這麼不知死活。”
雷影聽命:“是,爺。”
雷劍進城調來琰王府的侍衛,幾十名侍衛極為艱難,才疏通出一條勉強通行的道路。
西晚卿乘坐的鳳輦極為不易的進了雍都城,百姓們看見通體赤紅的鳳輦之後,更加義憤填膺。
“什麼狗屁朝月公主,根本就是南衡國眾人皆知的庶女,傻女,這樣的人根本就配不上我們的琰王殿下。”
“說得對,這樣不堪入目的女人,根本就配不上咱們的琰王殿下。”
“沒錯,這樣卑賤的女人,給咱們的琰王殿下提鞋都不配。”
百姓的不滿之聲一波高過一波,一字一句傳入西晚卿的耳中。
宮行琰聽到這些不堪入耳的語言,胸中憤怒異常,雖然知道這些百姓是受人挑唆,但是他還是不能容忍任何人如此羞辱小丫頭。
“諸位,在你們眼中何為高貴,何為卑賤,難道出生於侯爵之家便是身份高貴,然則出生於普通百姓之家就是身份卑賤嗎,所謂高貴與卑賤的區別,本公主認為是在於一個人的人格品性,人格品性高尚自信之人,就算出生卑微日後也會成為高貴之人,若是人格品性陰暗無德之人,就算出生再高貴,日後也免不了落得凄慘的下場,難道庶女就註定只能給人做妾嗎,本公主可清清楚楚的記得,西漠王朝第十六代皇后,可也是庶女出生,難道大家是在否定西漠王朝的一代賢后嗎,本公主雖不才,但是絕對有信心與你們的琰王殿下並肩而立,不給你們的琰王殿下丟臉,抹黑。”
宮行琰還未來得及制止鬧事的百姓,西晚卿就自己挑開車簾,一襲紅袍站在了鳳輦之上。
西晚卿風華萬千的站在鳳輦之上,頭上沒有紅紗蓋頭,一張驚世絕艷的臉露在空氣之中,她兩葉柳眉飛揚,一雙眸子瑩瑩透亮,面對百姓的質疑與怒罵,她不氣,不怒,亦不鬧,神色自信從容的直立於鳳輦之上,紅唇一張一合,鏗鏘有力的語言傳入百姓耳中,句句深入百姓的肺腑,在一襲紅袍的包裹之下,難掩她一身的風華,一身堪比女王的氣質將鬧事的百姓全全震住,四下頓時鴉雀無聲。
在西晚卿開口說話的那一瞬間,宮行琰心中的怒火就已經熄滅了,他側頭,兩道視線落在西晚卿的身上,瑪瑙般的眸子中更是流光異彩,他這一生能與小丫頭攜手白頭,真好。
雷劍,雷影原本早就誠服於西晚卿的能力,此刻再看到西晚卿這一面,誠服之心更甚,兩人皆暗暗叫囂,王妃真強悍,居然能讓鬧事的刁民心悅誠服。
西晚卿挑了一下眉,見四下百姓不再言語,又淡淡道:“諸位,本公主現在有資格進入雍都城了嗎?”
“傳言有誤啊,朝月公主明明就是一顆璀璨的明珠,是何人胡亂散播謠言。”
“什麼庶女,傻子,都是狗屁,眼見為實,咱們不要相信那些毫無頭裏的傳言。”
“是啊,是啊,只有像朝月公主這樣的女子,才能陪得上咱們的琰王殿下。”
西晚卿話音一落,百姓又開始紛紛議論,不過這一次都是說一些好聽的話,莫語,蓮心二人聽見西漠王朝的百姓接納了自家小姐,兩人都欣喜不已。
“草民拜見王妃,王妃千歲千歲千千歲。”
百姓接納西晚卿之後,都齊齊跪在了鳳輦的前面,叩頭行禮之聲更是震天。
西晚卿瞧着黑壓壓的一片人頭,沒想到百姓們會突然給她跪下,遂趕緊溫婉的出聲:“諸位快快請起,大家都是西漠王朝的子民,沒有大家的擁戴就沒有西漠王朝,沒有琰王府,更沒有我西晚卿,所以大家都是我的朋友。”
“南衡國給咱們送來了一位好王妃,王妃如此親民,真是百姓之福。”
“王妃千歲千歲千千歲。”
怎麼越說,百姓越是千歲千歲千千歲啊,西晚卿有種想要扶額的衝動,也難怪,根深蒂固的封建思想,根本就不可能改變。
“大家快快起身,快快起身啊。”西晚卿只得再三說道。
百姓們終於起了身,並自動退於道路兩旁,騰出一條寬寬的過道,迎親隊伍終於緩緩的駛向了琰王府。
此時,雍都城中,暗處一條街上,一個美艷絕倫的女子挑起車簾坐在馬車內,女子生得極美,但是卻有些恨的面露猙獰,她的兩道惡狠狠的視線,正落在不遠處西晚卿的鳳輦之上。
“就算你嫁給了他又如何,總有一天,我會將他的心再搶過來。”女子重重的放下車簾,冷冷的自言自語后,又對趕車的下人道:“回府。”
“是,小姐,”車外應了一聲,馬車輕輕而動,很快就消失在了人海中。
這一路爬山涉水,經歷千辛萬苦,西晚卿的鳳輦終於在琰王府的大門前停下。
琰王府的官家早接到宮行琰的通知,王府內,一切拜堂成親的事宜皆已早早準備好了,今日,只見琰王府內披紅挂彩,就連門前那兩隻石獅子身上都披掛了紅綢,琰王府那三個龍飛鳳舞的燙金匾額之上,也是掛了一個大大的紅繡球,看門的小廝穿戴得一身喜慶,這才走到門口就已經感受到了喜慶之氣。
王府的喜婆見鳳輦停了下來,正準備去挑開鳳輦的帘子,攙扶西晚卿下來。
這時,宮行琰翻身下馬,幾步趕在喜婆之前,他挑起紅綢的車簾,親自打橫將西晚卿抱了下來,並抱着西晚卿一路朝王府走去。
西晚卿透過頭上的薄紗蓋頭,瞧着到四下是人,有人不自在的將頭埋輕輕埋在宮行琰的懷中。
宮行琰一路抱着西晚卿,走完一道迴廊又一道迴廊,七歪八拐的行在琰王府中。
西晚卿透過眼前的輕紗,亦能勉強看清楚琰王府內的環境,她不得不說,眼前的傢伙完完全全就是一土豪。
宮行琰抱着西晚卿足足行了兩柱香的時間還未走到正廳,可見這王府真大,一路上亭台樓閣,狼牙曲折,雕龍刻鳳的屋檐更是錯落有致,府中景緻更是不錯,到處皆是柳樹成蔭,小嬌流水,怪石假山。
宮行琰抱着西晚卿到了正廳之後,才將她放下了地。
琰王府的正廳裝裱得金碧輝煌,地磚清一色的翠玉,棚頂之上鑲了幾顆碩大的夜明珠,想來是照明之用,大廳內早已是賓客滿堂,眾人皆在翹首盼望着一對新人的到來。
宮行琰的生母,琪皇后一身鳳袍,端莊威嚴的坐在主位之上,她的儀態雖然很威嚴,但是眉目間卻不經意流露出絲絲喜悅。
“琰王,琰王妃到,”禮司的聲音傳來,緊接着,一襲紅袍的宮行琰與西晚卿同牽着一條紅菱緩緩走進大廳。
兩人走進大廳,眾賓客雖然看不清西晚卿的臉,但是她身材婀娜,周身散發出一種普通女子沒有的自信,這樣與宮行琰站在一起簡直堪稱一對璧人。
琪皇后瞧着宮行琰,內心像吃了蜜一樣甜,臉上的淺笑瞬間變成明媚的笑容,她終於等到了這一天,親眼瞧着自己的兒子紅袍加身。
西晚卿雖然被蓋頭矇著頭,但是她能隱隱約約的看見未來的婆婆,她能感受得到眼前的女人極為不平凡,能培養出宮行琰這等優秀的兒子,母親又能差到哪裏去呢。
宮行琰牽着西晚卿站在琪皇后的面前,隨即他微微側頭,對西晚卿流露出一抹極為溫潤的笑容。
天呢,原來琰王殿下會笑呀。
宮行琰這一笑,令在座賓客無一不驚嘆,冰山一樣的琰王居然會笑,這怎能不令他們驚奇。
監禮官見一切就緒之後,高聲宣禮道。
“一拜天地,地久天長。”
宮行琰,西晚卿隨着宣禮之聲,朝天地方位拜了拜。
“二派高堂,兒孫滿堂。”
兩人又朝着琪皇后拜了拜。
“夫妻對拜,相親相愛。”
兩人側過身子,彎腰對拜。
“好,好,好,”琪皇后簡直是笑得合不攏嘴了,連連說了三聲好字。
眾人來未來得及向宮行琰道賀,司禮的聲音又從喜廳外傳來:“皇上賜琰王,琰王妃金匾。”
司禮的話音剛落,就見四名宮廷侍衛抬着一面碩大的金匾進了喜廳。
侍衛將金匾抬到了正廳前放下,碩大的匾額之上,幾個龍飛鳳舞的純金字體灼灼耀眼,佳偶天成,這四個字正是西漠王朝的誠景帝親自提筆所寫,再由工匠熔金而成。
原本西晚卿今日只得見皇后一人,以為宮行琰與誠景帝之間有間隙,沒想到她那個還未蒙面的公公居然這番用心良苦,送了他們如此有意義的新婚禮物,她最見不得皇室之間父子相殘,兄弟相殘的局面,這下子完全可以放心了。
皇後送了見面禮給西晚卿之後,喜婆才領着西晚卿去了洞房,宮行琰自然是要留下來招呼王府中的賓客。
“莫語,蓮心留下,你們都退下吧,”西晚卿進了洞房之後,將房中的丫鬟都遣退,只留下了莫語,蓮心二人。
丫鬟,婆子退出房門之後,順帶將門給關好了。
西晚卿終於鬆了一口氣,一把將頭上的紅蓋頭扯下來,往床上隨便一丟。
“王妃,你不能這樣,蓋頭是要王爺替你揭下來,不然不吉利,”蓮心急得喋喋不休,口苦婆心的勸說西晚卿。
西晚卿壓根一個字未聽進去,她走到桌前坐下,伸手就拿起桌上的糕點吃起來,這一大早什麼東西都沒吃,她早餓壞了,要是讓她紋絲不動的矇著蓋頭等宮行琰過來,估計她都會被餓得死過去好幾次了。
“你們也過來吃啊,”西晚卿邊吃邊說。
蓮心已經無法用言語形容自家小姐了,別的大家閨秀新婚之夜都會緊張得要死,偏偏自家小姐跟沒事人一樣。
“奴婢不餓。”蓮心有些賭氣答道。
不就是自己揭了蓋頭么,有什麼大不了的,西晚卿不理會蓮心的小家子氣,又轉言對莫語道:“莫語,你吃嗎?”
莫語見多了西晚卿的驚人之舉,對於她現在的表現,並不感到驚訝,淡淡回道:“奴婢……也不餓。”
西晚卿又將一塊糕點塞進了口中,嚼了嚼咽下之後,才接着道:“好吧,你們都不餓,我自己吃。”
吃了好幾塊糕點,又喝了一些茶水,西晚卿才覺得不餓了,就無聊的坐回到床上等候宮行琰,俗話說,酒足飯飽思淫慾,西晚卿腦中竟然浮現出今晚要發生的事情,想着想着兩邊臉頰居然微微浮現出幾抹粉霞之色。
莫語瞧見西晚卿的臉色有些不太正常,關心的問道:“王妃,你臉色怎麼這麼紅?”
莫語這一問,蓮心也朝她湊了過來:“小姐,是不是前些日子天天趕路,你累壞了身子?”
“喔,”被兩個小丫頭看見了,西晚卿內心咯噔一下,趕緊打着哈哈道:“呵呵……方才喝了兩杯熱茶,此刻有些發熱,沒事……沒事。”
宴席間,宮行琰耐着性子一一接受文武百官的道賀,從午時直至太陽偏西,那些大臣依然興緻高昂,絲毫還沒有離開的打算,急着去洞房的某爺實在是耐無可奈了。
忍無可忍,無需再忍,與其陪一群官員喝酒,聽一些奉承的話,還是去陪親親娘子要緊,宮行琰借故,抽身離開了宴席。
“琰王殿下,琰王殿下……”
宮行琰剛邁步走出幾米,只聽得身後一長串的喊聲,他頭也不回,加快步伐離開宴席。
“爺,找屬下來有何吩咐。”
一條僻靜的迴廊中,宮行琰與雷劍面對面而立。
宮行琰邪魅一笑,道:“再送一些好酒去宴席,記住加點料。”
加點料,爺該不是為了想早點與王妃洞房,給那些文武百官下蒙汗藥吧,果然是有異性沒人性。
“發什麼愣,還不趕快去辦事,”正當雷劍遐想連篇之時,自家爺猴急的聲音再次傳入他耳中。
“是,爺,”雷劍領命,飛快轉身離去,深怕自己動作稍微慢半拍耽擱自家爺的大好事,若是耽擱了爺與王妃洞房,以爺那有異性沒人性的性子,說不定會一掌將他拍飛。
雷劍將酒送去了宴席之後,宮行琰心情十分好的朝洞房而去。
宮行琰步伐極快,腳下外帶一點輕功,轉眼就到了洞房外面。
“奴婢見過王爺,”守在洞房外的丫鬟見宮行琰一襲赤色喜袍立於門口,趕緊彎下腰行禮。
宮行琰掃了那些丫鬟一眼,吩咐道:“你們都下去吧,”他可不希望洞房之時,這些小丫鬟守在門外,若是門外有丫鬟守着,親親娘子肯定會害羞的。
“是,王爺,”幾個丫鬟領命離開。
洞房的門嘎吱一聲響,宮行琰伸出雙手推門而進,雖然受了朝臣半日的道賀,但是他身上卻絲毫聞不到酒的味道,依然是那一股淡淡的玉蘭花香,天知道,在哪些大臣敬完酒之後,他早使用內力將酒水全部逼出了題外。
“奴婢參見王爺,”宮行琰朝床前走來,蓮心,莫語兩個小丫頭趕緊行禮。
“趕了這麼多天的路,你們兩個下去休息吧,今晚由本王來照顧王妃,”宮行琰淡淡道。
兩個丫鬟聽后,臉頰微紅,特別是蓮心小丫頭的臉紅得更甚。
“是,王爺,奴婢告退,”蓮心,莫語輕手輕腳走出了洞房,出門之際將房門給合上。
西晚卿目隨着兩個小丫頭離開,瞧見兩個小丫頭都紅了臉,她怎麼都覺得宮行琰之前的那句話有些味道呢。
宮行琰走進洞房,就瞧見一抹倩影歪斜着靠在床沿之上,龍鳳呈祥的蓋頭被她隨意的丟在床上,桌子上盤中的喜點只剩下稀稀疏疏幾塊,想必他家親親娘子早就餓了,所以才將喜點都吃了。
“嗯,呵,那些大臣都散了嗎?”突然覺得氣氛有些尷尬,西晚卿柳眉一挑,找了個話題隨口一問。
宮行琰寵溺一笑,走到西晚卿身邊坐下:“王妃該關心的人不是為夫嗎?那些大臣已經被夫打發了,估計他們回去不睡個一日兩日,是醒不過來的。”
西晚卿何其聰明,瞬間就明白過來,她瞪大水盈盈的眸子看着宮行琰:“你給他大臣們下蒙汗藥了?”
宮行琰瞧着西晚卿這副吃驚的表情,心下好笑:“王妃放心,藥量很小,不會出什麼事情。”
西晚卿對着宮行琰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她放心個屁啊,堂堂一國的王爺為了洞房,居然給朝臣下蒙汗藥,她是該自豪本身魅力太大,還是該慚愧自己是紅顏禍水。
琰王大婚,西漠王朝舉國歡慶,話說琰王大婚當日,前去琰王府道賀的官員,無一例外全都醉得不醒人事,最後是被琰王府的侍衛給送回去的,當然這些都是后話。
“王爺,王妃的飯食送到了,”這時從門外傳來了一個輕輕的聲音,是宮行琰吩咐廚房那邊為西晚卿準備吃食,丫鬟們怕打擾王爺與王妃洞房,不敢貿然敲門,只好站在門外輕聲喚了一聲。
“嗯,端進來吧。”宮行琰話落,幾名丫鬟這才放心的端着吃食推門進了洞房,丫鬟們頭也不敢抬,小心翼翼的將吃食擺在桌上之後,都快速的退了出去。
西晚卿瞧着滿桌子的吃食,有種欲流口水的衝動,糖醋鯉魚,粉蒸排骨,紅燒獅子頭,剁椒雞丁,菜心丸子湯,桂花糕等等,這些可都是她喜歡吃的,天知道從早到晚,她只吃了幾塊糕點而已,此刻都餓得可以吞下一頭牛了。
“你此刻太餓,先別急着吃菜,先喝點湯暖暖胃,”宮行琰十分體貼的為西晚卿盛了一碗湯,然後放在她的面前。
做一回新娘子就是痛苦,特別做一回古代的新娘子,西晚卿被關在洞房大半日,此刻早餓得七葷八素,她十分順從的端起湯喝起來,湯恰好溫熱,她十分不淑女的仰頭暢飲,片刻功夫,一碗湯就見了底。
放下乾乾淨淨的湯碗,西晚卿道:“現在可以吃了吧。”
宮行琰寵溺的點了點頭:“慢點吃,別咽着。”
西晚卿拿起桌上的竹筷,埋頭就與桌上的食物展開一場人食大戰,見西晚卿吃得極為歡暢,宮行琰瑪瑙色的眸子中,始終流露着淡淡的暖意,他身前的杯盤乾乾淨淨,只是瞧見西晚卿喜歡吃哪一道菜,他時不時夾一些放進她碗中。
過了將近半個時辰,西晚卿終於將手中的竹筷放下。
“吃飽了,可吃好,”宮行琰淡淡的問道。
西晚卿極為滿意的點了點頭,還順帶摸了摸自己圓鼓鼓的肚子,由於她才吃了熱食,此刻臉色紅撲撲的,樣子異常嬌羞可愛。
宮行琰的視線落在西晚卿的臉上,瞧着她紅撲撲的臉蛋兒,只覺得自己身子突然緊繃得厲害,心中燥熱非常,他喉結不由自主的滾動了一下,隨之咽了咽口水。
“娘子,你吃飽了,可是為夫還餓着呢,”宮行琰突如其來的拉住西晚卿的袖子,似撒嬌着控訴。
西晚卿有些無語了,沒好氣道:“你這叫活該受罪,誰讓你剛才只看着我吃飯,自己卻不動筷子。”
“啊,”宮行琰的內心窘迫至極,敢情說得太隱晦了,他家親親娘子根本沒有明白過來,他不介意再說明白一點:“娘子,為夫不是肚子餓,而是……”宮行琰將話撂下,自己的兩道視線朝身下看去。
西晚卿隨着他的視線尋去,目光剛好在某處停下,她頓時心中一慌兩頰一紅,她怎麼光顧着吃飯了,將今晚要進行的那件事情給忘了,雖然前世今生加起來,她也活了幾十歲了,但是確實沒經歷過那種事情。
“那個……那個,我才吃飽,現在有些不太適合劇烈運動。”西晚卿吞吞吐吐道。
宮行琰第一次看見自家親親娘子害羞的一面,一時之間難以忍受,胸中那一股男子的熱血更加的沸騰的厲害,忍無可忍,先偷一點香吧。
“啊,”宮行琰突然傾身過來,伸手將西晚卿打橫抱起,西晚卿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她驚呼一聲之後,就已經躺在了床上。
“琰,那個,我才吃飽,不適合做劇烈的運動,”西晚卿眨巴着水盈盈的眸子,無比討好的與宮行琰道。
宮行琰側卧在西晚卿的身側,單手支起半天身子,他修長的身軀覆蓋在西晚卿之上。
“不能做劇烈運動,那咱們先來做做熱身運動。”
“啊,”西晚卿滿頭黑線,她半張着嘴巴,發出一個單音,表示再無話可說。
宮行琰兩邊嘴角一勾,露出一抹炫目的笑容,他修長骨節分明的手指撫摸向西晚卿的臉,指尖沿着她的唇線慢慢的摩挲着,再一路向上,滑過她小巧玲瓏的鼻樑,最後落在她的兩葉柳眉之上,替她挑開額前的碎發。
西晚卿被他指尖輕輕暖暖的動作,挑逗得全身發軟,一顆心也不知不覺間加快了跳動的速度,臉頰攏上微微的桃花色,一路紅到耳根子。
宮行琰留意到西晚卿身體發生的變化,他兩邊嘴角翹起的幅度更大,臉上的笑容更加炫目,更加溫婉如玉,他此刻一身紅衣,笑容炫目,正應了一句,此男可俊,可冷,可妖孽,一改往昔一襲黑袍,這樣紅衣炫目的他,看得西晚卿一顆心砰然直跳。
“卿兒,對為夫還滿意嗎?”宮行琰見西晚卿有些迷糊的眼神,引誘着道。
“滿意,”這兩個字根本未過腦子,就被西晚卿脫口而出了。
輕輕兩個字,宮行琰十分受用,他慢慢的傾下身子,染着玉蘭花香的薄唇輕輕覆蓋在西晚卿的櫻色紅唇之上,他單手摟着西晚卿的腰肢,輕輕摩挲着唇瓣下的一片柔軟,吻得極輕極柔,淺嘗着口中的香甜柔滑。
西晚卿聞着鼻間的玉蘭花香,感覺到唇瓣間柔柔痒痒的,一股溫熱的氣息撲在她的臉頰之上,她的身子早已柔成一灘春水,雙手亦是不由自主的攬上了宮行琰的腰肢。
西晚卿掌中的溫熱透過衣衫傳遞到宮行琰的腰間,宮行琰感覺腰間一暖,身體緊繃得更加厲害,接着他瑪瑙般的眸子中盪起絲絲漣漪,赤色的情潮若隱若現。
這時,宮行琰突然離開了西晚卿的唇瓣,兩道熾熱的目光落在西晚卿的臉上:“卿兒,今夜之後你將完完全全屬於我一個人了,請放心將你的心交給我,我一定會好好的將你一顆心保護起來,這一生一世,非卿不愛,非卿不碰,無論是我的心,還是我的身,亦在今晚之後完完全全的屬於你一個人,好嗎?”
“好,我答應你,這一生一世咱們共同進退,你總有我,我中有你。”
來到這個時代短短一年,卻經歷了無數風風雨雨,從南衡國到西漠王朝,這一路走來,總有一隻手在背後默默的支撐着她,讓她不至於行得那般艱難,都到了這個時候,她還有何放不開呢,眼前這個男人將會是她這一生的中心,無論今後如何千難萬阻,她都會於他並肩而立,不拋棄,不放棄。
紅羅帷帳中,四目相對,兩人皆是真情流露,宮行琰騰出一隻手如似珍寶般捧起西晚卿的臉,俯唇而下再次貼上眼前的柔軟,這一次他吻得如狂風席捲,吻得如山洪暴發,他張口將那兩片櫻桃般甜美的芳香含在口中,一點一點的吸允,一點一點的撕摩。
“唔……”狂風席捲般的柔情侵入西晚卿的口中,令她毫無還擊的餘地,溫熱的氣息伴着淡淡玉蘭花的芬芳,一陣一陣的向她席捲而來,令她在沉迷之中喘氣噓噓。
聞着身下的嬌喘之聲,宮行琰唇間勾起一抹淺笑,靈巧的撬開舌前的一行貝珠,他衝破唇間的阻礙,長驅直入深深的吸允着丁香下的蜜餞,與那丁香般的柔滑緊緊糾纏在一起。
“唔……”西晚卿感覺胸中的空氣都被抽幹了似的,忍不住側頭想要呼吸幾口新鮮空氣,宮行琰感覺到她的窒息,薄唇戀戀不捨的離開,隨後滑過她精緻的下巴,她的臉頰,她的鼻尖和眼臉,溫熱的氣息撲在她的臉上,再一路慢慢向下,流連忘返在她冰雪一樣的肌膚上來來回回,種下一片片梅花般的印記。
當兩人都衣衫凌亂,氣喘吁吁之時,宮行琰突然放開西晚卿,義正言辭道:“王妃也累了一天了,先睡一覺吧。”
“玩我呢,”西晚卿只覺得一千條蟲子從胸口爬過,全身痒痒難耐,很不矜持的說了這三個字。
宮行琰眉目飛揚的盯着眼前某女欲求不滿的表情,他則笑得春風得意:“王妃不是才吃飽嗎,飽着肚子縱慾傷身。”
“啊,”西晚卿只覺得一道驚雷打在她的身上,令她瞬間轉醒,她剛才是要幹嘛,是迫不及待的想要洞房嗎,真是太不矜持,太不矜持了。
“說得對,吃飽后不能縱慾傷身,本王妃先睡覺,”西晚卿極為尷尬的轉變。
對於西晚卿突然的轉變,宮行琰只是抿笑一下,他伸出骨節修長的十指,輕輕將西晚卿身上的喜袍剝落:“脫了這衣服,睡覺會舒服一點。”
“喔,”西晚卿極為順從,任由宮行琰替她退去嫁衣,幫西晚卿退去嫁衣之後,他又將自己身上的喜袍脫了去,兩人着了中衣平躺在床上,西晚卿靠着他的手臂,一會兒的功夫就發出平穩的呼吸之聲。
西晚卿睡着之後,宮行琰輕輕的將身子側過來,動作極為小心翼翼,深怕驚醒身旁的人,他的視線落在西晚卿的臉上,極為仔細的觀察着她的眉毛,她的眼睛,她的鼻子,最後落在眼前兩片紅腫的唇瓣之上,再暗自內疚,他剛才是不是吻得太過激烈了。
西晚卿一覺睡醒之後,房中已經燃起了紅燭,她這一覺足足睡了兩個時辰,從太陽偏西一直到月亮升起。
“王妃睡醒了?”感覺到身邊的人醒了,宮行琰婉言如玉輕道。
宮行琰溫婉如玉,帶着幾分沙啞的性感之聲從頭頂傳入西晚卿的耳中,西晚卿睜開雙眼,舒舒服服的伸了一個懶腰:“嗯,這一覺睡得真舒坦,比睡在馬車中舒服多了。”
“是嗎,王妃睡夠美容覺了,是不是該做點今晚該做的事情呢?”宮行琰原本半靠在床上看書,見西晚卿醒來,隨手便將書丟在了一邊。
“這個……那個,是不是有點晚了,”真刀實槍上陣,西晚卿還是有些緊張的,她眼巴巴的盯着宮行琰,語氣結結巴巴。
宮行琰嘴角一勾,露出一抹自認為迷人的笑容:“不晚,一點都不晚,我一點也不困,王妃又剛剛睡醒,正是時候運動運動。”
“額,”西晚卿滿頭黑線,她想,這也是理由,也罷,今晚是洞房花燭,男人可最在乎這一天了,她就等着被拆吃入腹吧。
這廂西晚卿還在遐想連篇之時,宮行琰已經傾身壓了下來,他的視線落在眼前那兩片依然紅腫不堪的唇瓣之上,雖然心痛內疚,但是還是忍不住再次落下一個深吻,他在輕輕吸允着唇下的兩片柔滑,然後輕車熟路的撬開舌前的阻礙,更深一步去吸允丁香上的蜜汁。
在宮行琰的強烈攻勢之下,西晚卿只覺得頭腦一片漿糊,溫熱的氣息撲灑在她的臉上,她的身子早已柔成了一汪春水,任由身上的輕舟蕩漾。
宮行琰單手勾住西晚卿的腰肢,不知何時,他修長的五指一挑,西晚卿腰間的羅帶盡數解開,溫熱的氣息撲灑在她的身上,一點一滴,慢慢滑過她的身體,似一股清泉一樣淌過她的全身,這樣的感覺視乎置身於雲端之上。
當兩人赤誠相見之時,紅羅紗帳突然落下,床前羅裙飛舞出一片,似墜落了一地的紅英,輕紗紅羅帳中春意綿綿,柔情如水。
“卿兒,第一次會有些痛,忍着點,”紅羅帳中,宮行琰用柔如春水的聲音輕哄着西晚卿。
帷紗隨着綉床晃動一下,“嗯,唔……”緊接着,西晚卿的輕咽之聲亦傳來,兩人終於得意神形合二為一,宮行琰輕輕俯下唇,一點一滴的吻干西晚卿臉上的淚漬。
——(洞房花燭的分界線)
“琰,你夠了沒,我想要睡覺了,”有種不知今夕是何夕之感,西晚卿迷迷糊糊之間,感覺身上那股清泉還未退去,不禁抱怨道。
宮行琰十分心疼身下的小丫頭,可是誰叫他壓抑得太久了,此時一發不可收拾,他可以戒貪,戒燥,戒嗔,戒痴,唯獨卻戒不了身下的人兒,她與他來說完完全全就是毒藥,但是他卻甘願中她的毒,即使是鳩毒,他都會毫不無猶豫的一飲而下。
又一陣香汗淋漓之後,宮行琰終於放過了身下的人兒,他伸出手臂,將身側的人兒捲入懷中,紅羅帳暖,**無夢,再次睜眼,已是日照高頭。
第二日,陽光透過窗欞灑在床頭前,西晚卿睜開迷迷糊糊的雙眼,她動一下感覺全身酸痛。
宮行琰精神依舊靠在床頭看書,感覺身旁的人動了,他半傾下身子,輕輕在西晚卿的臉頰之上落下一個輕吻:“王妃睡醒了,餓了吧。”
西晚卿睜眼對上灼灼刺眼的日頭,她這一覺到底是睡了多久啊,貌似現在已經是午時了。
“都是你,昨夜不知節制的折騰,這都午時了,不用進宮給父皇,母后敬茶嗎?”西晚卿白了宮行琰一眼,前世那個時代,新媳婦進門尚且要給公公婆婆敬茶,更何況這個時代了,況且誠景帝是不錯的公公,琪皇后是不錯的婆婆,她很樂意履行做兒媳的孝義。
宮行琰聽到西晚卿這一句話,極為溫馨,寵溺着道:“放心吧,父皇,母后想要早日抱孫子,已經吩咐下來,這些日子我暫時不用去上朝,王妃也不用進宮去請安。”
聽到孫子二字,西晚卿的兩邊臉頰騰的一下就紅了,昨夜都不知道被那傢伙折騰了多少次,她完完全全是被折騰得昏睡過去的。
“來人,伺候王妃沐浴更衣,”西晚卿已經醒了,宮行琰便朝門外吩咐。
“是,王爺,”門外的小丫頭應聲就去打水。
片刻時間后,莫語的聲音傳來:“王爺,王妃沐浴的水已經打好了。”
“嗯,”宮行琰惜字如金道。
宮行琰醒來之時已經沐浴,他下床之後,取來一身月白色的袍子穿上,他向來不允許王府的丫鬟碰觸他的身子,所以穿衣之事從來都是親力親為。
西晚卿瞧着宮行琰一襲月白色的袍子,風度翩翩,少了穿黑袍時的伶俐之氣,卻多了幾分溫雅的俊美之色,敢情這廝是個天生的衣架子,不僅僅是為黑色而生。
“王妃對我這副皮囊還滿意嗎?”宮行琰對着西晚卿笑得極為炫目道。
西晚卿收回視線,內心暗暗將自己鄙視一番,她怎麼每次都被色相所迷惑。
宮行琰穿戴整齊之後,走到床邊,連人帶被子將西晚卿抱着出了房門,往浴室而去。
“啊,”西晚卿被包裹得像一隻大粽子一般,她手舞足蹈的大喊道:“你這是要幹嘛啊?”
“親自伺候王妃沐浴,”宮行琰牢牢將西晚卿扣住,任由她怎樣動都逃不過他的臂彎。
門外伺候的丫鬟,瞧着王爺如此寵愛王妃,一個個都露出了燦爛的笑容,幾個臉皮薄的小丫鬟都羞紅了臉。
莫語,蓮心瞧見自家小姐終於得到了幸福,都打內心裏感到高興。
“你們都去傳膳吧,王妃沐浴完之後,該餓了,”蓮心淡淡吩咐。
幾個小丫頭朝蓮心福了福聲,極為柔順的回道:“是,蓮心姑娘。”
小丫頭都去傳膳之後,莫語,蓮心進屋去收拾房間,兩人剛走到床前,視線就落在綉床上那一抹櫻色落紅之上,兩人瞧着那一抹紅梅般的落紅,內心一陣歡喜。
宮行琰抱着西晚卿進了浴室,替她解開被子,就將她丟進浴池之中。
浴池內漂浮多芳香四溢的花瓣,西晚卿伸開四肢極為舒服的躺在浴池之中,她不得不承認,整個琰王府完全是土豪一樣的存在,就拿她身下的浴池來說吧,浴池底部和邊沿全是清一色的暖玉鑲嵌,暖玉用來建造浴池,的確有些好處,一是可以養生,二則可以長久保持水的溫度。
浴池上方騰騰冒着熱氣,西晚卿極為愜意伸手去抓拿浮在水面上的花瓣,水溫透過肌膚慢慢溫熱到她的骨骼之間,全身的酸痛也消散了不少。
宮行琰走到她身後,慢慢傾下身子,輕輕的幫她揉捏着肩背:“力道合適嗎?”
“嗯,就這樣,很舒服,”隨着宮行琰的推拿,西晚卿瞬間覺得形骸之間鬆弛了不少,整個人也精神起來。
“王妃身子好了,才能儘快讓父皇,母后抱上皇孫,”宮行琰邪魅一笑,一語驚醒正在享受中的人。
西晚卿嚇得身子一歪,差點沒沒入水中,隨之河東獅吼:“別拿父皇母后當借口,縱慾過度傷身,知不知道。”
某女氣得咬牙切齒,敢情男人在那件事情上,永遠都是那麼精神充沛啊,憑什麼她就累得像只死耗子似的。
“王妃要矜持,你這樣大喊,門外的丫鬟會聽見的,這樣有損王妃高貴的形象,”宮行琰繼續幫揉着西晚卿的香肩,為了今晚繼續有甜頭償,此時此刻他必須努力。
西晚卿背對着宮行琰,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她高貴個屁啊,昨夜被啃得連骨渣子都不剩了,此刻又給人惦記上了,她就是砧板上的肥肉,隨時等待被吃拆入腹的命運。
西晚卿沐浴完之後,宮行琰親自替她擦乾了身子,拿了一件雲煙色的羅裙給她穿上。
兩人回到房中,西晚卿的視線就落在綉床之上,床上已經換了新的床單,蓮心,莫語兩個丫鬟正高興的盯着她看,她頓時羞得兩邊臉頰囧紅。
“王妃,王爺請用膳,”恰巧這時,小丫鬟們托着午膳走進房中。
西晚卿將視線從蓮心,莫語兩個丫鬟身上移開,一道道菜肴被丫鬟們擺在桌子之上,這些菜肴比昨日的更為精緻,看得西晚卿不禁咽了一下口水。
說實在的,一覺睡到日上三竿,她早就覺得腹中空空如也,沒有功夫再糾結於處子血的問題,西晚卿邁步走到桌前坐下。
宮行琰動作優雅的替她盛好了一碗湯,輕輕放在她的手邊:“先喝碗湯,暖暖胃。”
亦如昨日,西晚卿端起湯就咕咚咕咚的喝下,一碗見底之後,她拿起筷子便開始與食物對戰,俗話說,人是鐵,飯是鋼,她吃飯從來不講究矜持,失節事小,餓死是大。
宮行琰優雅的動着筷子,他一邊細細的咀嚼食物,一邊寵溺的盯着西晚卿,瞧見她喜歡吃什麼菜便記下來,時不時幫她夾幾筷子。
“謝謝,”西晚卿接過宮行琰夾來的菜,隨口道謝,就連眉頭都未抬起一下,面臨美食的挑戰,再俊美無雙的夫君都要敗下陣來,可憐受萬人敬仰的琰王爺,過三關斬五將,所向披靡,終於擒獲芳心,此時此刻卻輸在了小小的美食之上,可見某女真是一個吃貨啊。
一頓飯下來,兩人都吃得酣暢淋漓,西晚卿確實是吃飽的,而宮行琰卻是看某女吃飯看飽的。
“稟王爺,王妃,北陀國使者前來道賀王爺與王妃新婚大喜。”
兩人剛用完午膳,雷劍就疾步匆匆的進了房間。
會是哥哥嗎?西晚卿聽聞北陀國有使者前來恭賀她與宮行琰新婚之喜,暗自猜測。
“北陀國使者姓甚名誰?現在在哪裏,”西晚卿紅唇輕動,淡淡而問。
雷劍毫不遲疑的回道:“稟王妃,來者是北陀國的新皇,原來的南衡國威騎大將軍胤洛寒,他此刻正等待前廳呢。”
“真是哥哥來了,”西晚卿聽說胤洛寒來了西漠王朝,一時高興,騰地一下站起了身子。
宮行琰盯着西晚卿臉上明艷的笑容,心中醋意大發:“本王的王妃,聽說其他男人竟然高興成這樣,看來本王這個夫君當得有些失敗。”
西晚卿側回頭,視線落在宮行琰的臉上,這人至於嗎,只要是個男人的醋都要吃,前廳候着那位可是她的親哥哥呢。
“那位可是我的親哥哥,這飛醋你也吃嗎?”
宮行琰有些疑惑的看着西晚卿:“胤洛寒不是北陀國的皇嗣嗎,何時成了王妃的親哥哥?”
雷劍還未退出房間,他聞着自家王爺那一身的酸醋味,為了自身安全起見,他以後還是離王妃遠一點,免得王爺連屬下的醋都吃。
“這件事說來話長,你陪我先去前廳見哥哥,咱們邊走邊說。”
“嗯,”宮行琰點了點頭,攬着西晚卿的腰,兩人就出了房間朝前廳而去。
一路上,西晚卿將自己的身世告知了宮行琰,包括安國候府的四姨娘葉輕語將她抱回安國侯府的那一段。
“琰,之前我是為了保障哥哥的安全,再未將這個秘密告知任何人。”
夫妻之間貴在互相信任,對於隱瞞了自己身世一事,西晚卿有些愧疚,遂向宮行琰解釋。
宮行琰緊緊的將她攬於懷中,臉上未有絲毫責怪的神色:“傻瓜,這麼一點小事,我難道會跟你計較,不過話又說回來,以後你若再遇到什麼難以處理的事情,記得咱們是夫妻,不管是福是禍都要一起趟過。”
“嗯,”西晚卿動容的點了點頭。
琰王府前廳內,丫鬟已經上了茶,胤洛寒一身玄青色莽紋錦袍端坐在椅子上,莫言站在他的身旁。
宮行琰攬着西晚卿走進大廳,西晚卿見到胤洛寒就高興的喊了一聲:“哥哥。”
“嗯,”胤洛寒輕輕的應了一聲,這麼久沒見到自家妹子,他也甚是想念。
“莫言見過小姐,”莫言聽了西晚卿的吩咐,一直留在北陀國協助胤洛寒,此刻見到西晚卿也是有些激動,一如既往喚西晚卿一聲小姐。
西晚卿的視線落在莫言的身上,短短時日不見,莫言身上的氣質內斂,強硬了許多,看來讓他留在北陀國是對的。
“莫言,你好久沒見到莫語了吧,去見見她吧,你們兄妹二人也聚一聚。”
“謝小姐,”莫言十分感激的看了西晚卿一眼,內心極為高興的出了大廳。
坐落之後,西晚卿瞧向胤洛寒:“哥哥,你不是前來恭賀妹妹新婚之喜嗎,給妹妹帶了什麼禮物。”
西晚卿半開玩笑與胤洛寒道,自家哥哥外表看似冷酷,實則臉皮卻非常薄,打趣起來有些趣味。
宮行琰見西晚卿打趣胤洛寒,臉上寵溺一笑,完完全全是放縱某女的行為。
原本西晚卿只是隨便開了個玩笑,哪裏知道,胤洛寒當真朝廳外拍了拍手。
眨眼功夫,就有北陀國的侍衛端着一個錦盒走了進來。
那侍衛將錦盒遞給胤洛寒之後,又退出了廳外。
西晚卿有些啞然,眼巴巴的盯着胤洛寒手中的盒子:“哥哥,你還當真給妹妹準備了賀禮么?”
“嗯,”胤洛寒表情僵硬的點了點頭,將盒子遞到西晚卿的手中。
西晚卿接過盒子,然後當面打開。
盒子打開之後,只見裏面的錦緞之上躺着一副畫卷,西晚卿將畫卷取出來,然後將其徐徐展開。
“錦繡山河,”西晚卿將畫展開,錦繡山河四個飛龍舞鳳的大字就映入眼帘。
整幅畫卷不是用筆墨所繪,一筆一劃,一勾一抹,都是用各色絲線綉制而成,針腳細膩,畫面栩栩如生,定然是技藝一絕的綉娘所為,農田,山水,竹屋躍然於畫卷之上,構成了一幅美好的田園風光,畫卷乃是上等的天蠶絲錦,觸摸手感極好。
西晚卿十分喜歡這幅畫卷,笑得眉眼彎彎,一雙眸子璀璨若星辰,她看過之後,小心翼翼的將畫卷收好,放於錦盒之中。
“謝謝哥哥,這份禮物,我很喜歡。”
“妹妹喜歡就好,”胤洛寒淡淡一笑,這幅畫可是他花了三天三夜的時間繪製而成,再由十名綉藝一絕的綉娘在一個月之內趕工完成的。
鳳易晨登基之後,南衡國重新派使臣前往北陀國義和,兩國以北冥河為界,簽訂五十年平息干戈的約定,至此兩國邊界再無戰事。
胤洛寒放心在西漠王朝逗留數日之後,才與莫言離開的雍都。
南衡國——
“哈哈哈,本王終於練就了神功,”護國寺的地牢內,響徹着鳳易嘯狂妄的笑聲,笑聲伴着一股強大的內息釋放出來,鐵欄的牢門硬生生震了震。
獨孤弘四肢上的寒冰玄鐵鏈也被鳳易嘯的內力震得發出鏗鏗鏘鏘的聲響,他瞪着雙眼看着鳳易嘯,褶皺的臉上露出欣喜。
“小子,你終於練成了老子的神功,快將老子從這地牢中弄出去。”
鳳易嘯聽了獨孤弘的話,停止了大笑,他幽暗的視線落在獨孤弘的身上,掌中聚攏起一股焰藍色的玄氣,然後一掌劈向身前的鐵牢門。
一道強大而剛猛的內力撞在牢門之上,堅不可摧的鐵欄牢門頃刻間就如同豆腐一般崩塌在鳳易嘯的面前。
鳳易嘯一步一步踏着沉穩的步子逼向獨孤弘。
“小子,快,快,快將老子弄出這地牢,”獨孤弘見鳳易嘯朝他走來,一雙老眼更加急切。
鳳易嘯跨國崩塌的鐵欄,繼續向獨孤弘逼近,他冷冷道:“好,我這就放你出去。”
焰藍色的一道光一閃而過,轟隆一聲,獨孤弘身前的鐵欄也被鳳易嘯一掌劈下,崩塌在地上。
“本王這就放你的魂魄出去,”鳳易嘯的說話的聲音冷到嗜血,突然,他一掌打在獨孤弘的胸前,然後使用吸功**,只見獨孤弘丹田的內力不斷流向鳳易嘯。
獨孤弘感覺到自己丹田的內力在快速消失,他極為驚恐的盯着鳳易嘯:“你想幹什麼?”
“幹什麼?你該死,你不告訴本王,練了邪功之後會失去人道的能力,你害得本王親手殺死了自己唯一的子嗣,你該死,”鳳易嘯幽暗的眸子死死盯着獨孤弘,眼中流露出濃烈的殺意和恨意。
“哈哈,枉我獨孤弘自詡是殺人狂魔,天下第一惡人,居然淪落到自掘墳墓的下場,”在鳳易嘯濃濃的殺意之下,突然,獨孤弘狂笑兩聲,褶皺的臉上盡顯自嘲。
不到半柱香的時間,獨孤弘丹田的內力全被鳳易嘯吸走,獨孤弘被吸走全身內力之後,身子如癱軟的柿子,鳳易嘯將掌力推進,只聽見獨孤弘胸骨斷裂的脆生,隨即他狂吐了一口鮮血,瞪着滾圓的眼珠子,艱難的咽下最後一口氣。
鳳易嘯的一身袍子被內力脹滿,他一雙黑瞳變得赤紅,眼神似魔鬼一樣可怕,他雙掌持平於胸前,盤膝慢慢落於地面之上,調息丹田的氣息。
護國寺的地牢鑿山而建,四周如銅牆鐵壁,就算地牢之中的打鬥之聲再大,也很難傳到外面,每日只有一個小沙彌按時送飯到地牢,鳳易嘯破了牢門,殺死獨孤弘,未驚動護國寺的任何人。
一炷香時間之後,鳳易嘯已將丹田躁動的氣息調勻,他睜開幽暗的眸子,起身朝地牢外走去。
“施主,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苦海無邊,回頭是岸,阿彌托福。”
鳳易嘯剛衝去地牢,就被一道強大的氣流攔截住腳步,接下來,護國寺的三名高僧身形若風,飄落在他的面前。
“老禿驢,趕快讓開,否則休怪本王今日血洗佛門清凈之地,”鳳易嘯橫眉怒目瞧着眼前三個和尚,說話的語氣極為不客氣。
“善哉善哉,成魔成佛只在一念之間,還望施主好生度量。”
三位高僧雙手合十,口中佛語妙珠,只希望能度化鳳易嘯身上的邪惡之氣。
“老禿驢,看來你們活膩味了,那今日就讓本王送你們去見佛主,”一念成佛一念成魔,鳳易嘯已經完全步入了魔障,高僧的佛語分毫聽不進去。
鳳易嘯說罷,提起丹田的內息,身形快若閃電朝高僧而去,勢如破竹的掌力不斷擊向那三名高僧,招招必殺,招招狠辣。
護國寺的三名高僧也不是吃素的角色,雖然鳳易嘯招招狠辣,每一招都帶着致命的威力,但是三人卻輕而易舉的躲過了。
鳳易嘯眼見高僧之厲害,以一敵三十分艱難,他幽暗的眸子一轉,突然收住了掌力,丹田中強大的內息一變,全身氣流逆轉流動。
“吸功**,”鳳易嘯大呵一聲,使出吸功**。
“不好,他會吸功**,”三名高僧大叫不好,當年他們之所以能制服獨孤弘,乃是獨孤弘當時還沒有練成邪惡的吸功**。
三名高僧的內力不斷流向鳳易嘯,三股強大的氣流同時灌入他的體內,令他全身經脈血液沸騰,他一身的袍子似充滿了氣的氣球,不斷的膨脹。
“哈哈哈,擋本王路者,死。”
鳳易嘯雙瞳赤紅,樣子像極了煉獄的修羅鬼煞。
“天意,天意啊,千里江山,崩於內禍,天下分久不合,這乃是天意啊。”
“阿彌陀佛。”
護國寺三名高僧被鳳易嘯吸干全身內力,當即圓寂於護國寺地牢前,鳳易嘯血洗護國寺之後,
朝廷通緝杳無音訊。
一天夜晚,函陽城驃騎大將軍府上。
“你……你是何人?想要幹什麼,”驃騎大將軍見鳳易嘯如同鬼魅一樣落在他的書房內。
鳳易嘯拉下臉上的面紗,魅笑一下:“怎麼,做了驃騎大將軍就不認識本王了?”
“是你,宿王殿下,”驃騎大將軍驚呼。
這位新上任的驃騎大將軍,原來只是軍營中的一個小小參將,鳳易晨發現他個人能力不俗,為人正直不阿,所以才將他提拔上去的,並深得鳳易晨的重用,手中掌握着函陽城的幾萬兵馬。
“宿王殿下,你夜闖驃騎將軍府,所為何事?”果然不愧是鳳易晨看重的人,片刻就恢復了鎮定。
“只要你幫本王奪回江山,本王保證你日後高官厚祿,否則……”
鳳易嘯說話間一隻手放在書案上,他語鋒一轉,突然,他手掌下那張書案裂開碎成木削。
驃騎大將軍親眼目睹那張書案碎成木渣子,暗暗驚嘆鳳易嘯的能力。
“不可能,本將軍深受皇上知遇之恩,絕對不會做愧對於皇恩的事情,”驃騎大將軍拒絕得斬釘截鐵。
鳳易嘯一隻手緊握,幽暗的眸子中迸發出絲絲寒意:“是嗎,此刻說這話,恐怕還為時尚早吧。”
鳳易嘯冷冷說完,他的一雙幽暗的眸子盯上驃騎大將軍的眼,那雙幽暗的黑瞳像魔魘一樣不斷溢出,將驃騎大將軍的視線吸住。
驃騎大將軍緊緊盯着鳳易嘯的眸子,他想要將視線移開,奈何控制不了自己的心智,他感覺自己的心智好像正在被一種東西給侵蝕,他想要解脫出來,奈何有心無力。
片刻時間之後,鳳易嘯見驃騎大將軍的眼神有些渙散了,黑瞳中的魔魘才慢慢消失。
“怎麼樣,現在可以助本王奪回皇位了嗎?”鳳易嘯盯着驃騎大將軍,就像是看着一個木偶。
“是,但憑王爺吩咐,”驃騎大將軍眼神中完全沒有焦距,木訥的回道。
鳳易嘯用攝魂術控制了驃騎大將軍,一場血雨腥風的宮變在無聲無息中慢慢進行。
五日之後,南衡國皇宮之中。
御書房內,展風焦急的站在龍案前:“皇上,宿王已經用妖術控制了文武百官,那些文武百官都在逼您下詔退位。”
相比展風的焦急,鳳易晨的臉色依然風輕雲淡,他執筆收尾,內心微微嘆息,身下這把龍椅真就那麼重要嗎,令皇兄不惜弒父,更不惜代價攪起一場血雨腥風,若是有選擇的權利,他寧願身在尋常之家,一生縱情于山水之間。
“皇上,還是讓屬下護送您從密道出宮吧,宿王殿下已經帶人衝進皇宮了,您再不走就真的來不及了,”一向淡定的展風,今日卻急得差點跳腳。
“皇上,屬下懇請皇上速速離宮,”見鳳易晨不為所動,展風急得單膝跪在龍案前:“皇上,你就不想再見見五小姐嗎?”
“朕還有機會再見她嗎?”鳳易晨淡淡道。
展風見鳳易晨終於有所反應,面露喜色繼續勸言:“皇上,您只要隨屬下從密道離開皇宮,就還有機會再見到五小姐。”
世間最令人痛心的莫過於一個情字,特別如鳳易晨愛而不得,思而不見,卻又放不下心中的那份思念,他最終還是選擇了與展風一起逃出皇宮。
兩人前腳剛進入密道,鳳易嘯就帶兵衝進了御書房。
鳳易嘯衝進御書房之後,四下不見鳳易晨的影子,胸中惱怒異常,他握緊拳頭,咬牙切齒的吩咐屬下:“搜,給本王仔仔細細的搜,就算是將整座皇宮翻個底朝天,也要將鳳易晨給本王找出來。”
“是,王爺,”一群侍衛領命,在御書房裏裡外外進行搜查。
片刻之間之後,一個侍衛趕來稟報:“啟稟王爺,屬下等人在那邊發現了一條密道。”
鳳易嘯聞言,隨了侍衛朝密道走去。
侍衛將御書房內的一排書架移開,露出一個足以一人通行的密道口,這條密道正是由南衡國皇宮通往宮外的秘密通道,只有歷代帝皇才知曉。
鳳易嘯的視線落入密道之中,眼神中佈滿殺意。
“隨本王去追,本王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是,王爺,”鳳易嘯踏進密道,幾十名侍衛緊隨他其後。
鳳易晨與展風剛出密道,鳳易晨就直覺身後有人追了上來,他附耳貼在密道的牆壁之上,果然有踢踢踏踏的腳步聲傳入耳中。
“後面的人追上來了,咱們分頭走。”
“展風要時刻跟隨皇上左右,”即使是違抗命令,展風也硬着頭皮道。
鳳易晨見展風抗命,說話的語氣嚴肅了幾分:“這是朕的口諭,若是咱們今日不分頭走,誰也別想逃出去。”
在鳳易晨的強烈要求之下,展風不得不服軟,即使不樂意,也必須服從:“屬下遵命就是。”
眼前正好有兩條小路,鳳易晨與展風各自選了一條,然後快速離開。
鳳易嘯率侍衛出了密道,他的視線落在前面的兩條小道之上,眉頭蹙起,神色略微思索了片刻。
“你們幾個去那邊,其餘的人隨本王來。”
鳳易嘯也不笨,將人馬分成了兩股,朝兩條道上追趕。
鳳易晨的武功不弱,一路施展輕功,奈何他卻選擇了一條死路,他挑眼向前看去,前方已無路可走,腳下是深不見底的懸崖,身後又有追兵,真是應了那句退無可退,進無可進。
“四皇弟,咱們又見面了,”鳳易嘯已經帶着人追趕過來。
鳳易晨站在懸崖邊上,烈風拂起他的墨發與衣角,讓他顯露出幾分謫仙般的飄逸之美,他淡然一笑:“二皇兄,那個位置於你而言,真就那麼重要嗎,重要到你可以毫不手軟對父皇下毒。”
“別在本王面前提父皇二字,同樣身為皇子,他對你萬般寵愛,對本王卻不冷不熱,在他眼中,皇位的繼承人至始至終都是你,試問,本王哪一點比你差了。”
“只要除掉了你,本王就可以順利拿回原本屬於本王的一切,哈哈……”
兩道幽暗的視線落在鳳易晨的身上,鳳易嘯眼中的殺意已經十分明顯。
“來人,將他給本王拿下,”鳳易嘯一聲令下,他身後的侍衛全都沖向了鳳易晨。
那些侍衛還未擦到鳳易晨的衣角,他們只見一道白影快若閃電從眼前滑過,鳳易晨避開躍上來的侍衛道:“就憑你們,還沒有資格觸碰朕的身體。”
鳳易嘯站在一旁,陰狠毒辣的視線落在鳳易晨的身上,冷冷道:“四皇弟真是深藏不露啊?那就讓本王來領教領教四皇帝的高招。”
“都給本王退下,”鳳易嘯與鳳易晨說完,他怒呵一聲,吩咐侍衛全都退下。
侍衛全都退下之後,鳳易嘯提起丹田的內力,雙手快速出招向鳳易晨攻去,他出招又快又狠,招招帶着必殺之意。
鳳易晨感覺一股強大的邪氣撲面襲來,他心下暗驚鳳易嘯是何時練就了這一身的邪功,他見鳳易嘯周身迸發出焰藍色的氣流,雙目赤紅,就如同練功走火入魔一樣。
鳳易晨不敢有絲毫大意,亦快速提起丹田的內力,將內力灌注到雙掌之中,他身形快速一閃避過鳳易嘯的殺招,兩人的武功皆不弱,一邪一正兩股強大的氣流在半空碰觸,迸發出電閃雷鳴之光,強大的氣流壓下,摧得樹木連根拔起。
根本看不見兩人對招之勢,強大的氣流之中,只見一白一玄兩道身影快速變化着招式,打得難捨難分。
鳳易嘯不但吸取了獨孤弘的一身內力,還吸取了護國寺三位高僧的內力,武功遠在鳳易晨之上,大約兩百個回合之後,鳳易晨漸漸落於下風。
“噗,”鳳易嘯一掌打在鳳易晨的胸口,鳳易晨吐了一口鮮血,鮮紅的血漬侵染在他月白色的錦袍之上,似紅梅綻放。
鳳易嘯絲毫不手軟,黑瞳中的殺意更濃:“除掉你,本王就是南衡國名正言順的帝王,哈哈哈……”
狂傲的笑聲響徹四野,笑聲未落,又一道焰藍色的玄氣打在鳳易晨的胸前。
鳳易嘯這一掌用足了十層力道,強大的氣流打在鳳易晨的身上,將他的身子撞飛幾米遠。
前面幾米就是懸崖,鳳易晨的身體像斷線了的風箏,朝着懸崖下落去。
“哈哈哈哈,本王終於盼到這一天了,”鳳易晨墜落懸崖,令鳳易嘯心中異常痛快,他的目光隨着鳳易晨墜落,臉上露出似如狂魔般的狂笑。
鳳易晨只感覺自己的身體若孤葉一片不斷往下墜落,卸去了那個身份,此時此刻他反倒覺得身心皆為輕鬆,一雙狹長鳳目微微輕閉,腦海中浮現出那抹,他念了很久,思了很久,愛而不得的倩影,卿兒,若是有來生來世,你可願意將一顆真心交予我。
鳳易晨被打落懸崖之後,鳳易嘯利用攝魂術控制了南衡國的主要官員,並下命欽天監擇黃道吉日,不顧民心不穩,強行登基稱帝,自封帝號嘯武帝。
鳳易嘯登基一個月內,下旨在南衡國各地招兵買馬,但凡百姓家中有青壯男丁皆被抓入軍營之中服役,短短時日內,南衡國的軍隊由原來的七八萬擴充到二十萬之眾,為補貼軍中糧餉空虛,鳳易嘯又下旨加重百姓的賦稅,一時之間南衡國百姓怨聲載道,民不聊生。
此時,西漠王朝琰王府——
“嘔……。”西晚卿剛用完早膳,就泛起一陣陣的乾嘔。
宮行琰剝好一個青皮橘子,搬開橘子一瓣一瓣喂到西晚卿的嘴中。
西晚卿吃了幾片橘子之後,感覺胃裏舒服多了,也停止了乾嘔,初初懷孕她的妊娠反應就特別厲害。
宮行琰心疼的將她摟入懷中,一隻手輕輕撫摸着她的腹部,用告誡的語氣道:“若是再讓你的母妃這麼難受,看你出來之後,父皇不打爛你的小屁股。”
西晚卿沒料到宮行琰會一本正經的與一個還在腹中的孩子較勁,噗的一聲就笑出來了。
“琰,孩子還小呢,他聽不懂你說什麼?”
正當某爺樂享一家三口的溫馨幸福時刻之時,雷劍很貿然的走了進來。
“爺,抓到一名擅闖王府的刺客,”雷劍將事情稟告完,才後知後覺發現一雙眼睛正憤恨的盯着他。
雷劍內心暗暗叫苦,他真是活該倒八輩子霉,又打擾了爺與王妃卿卿我我,難怪爺會陰沉着臉盯着他看,此時此刻,他好想如雷影一樣,做一道暗中的影子。
西晚卿瞧見雷劍苦着一張臉,不忍心宮行琰在責罰他。
“將人帶進來吧,”西晚卿淡淡道,她如今做了母親,臉上隨時都洋溢着淺淺的暖笑。
“是,王妃,”雷劍趕緊應聲,他每次快要受罰的時候,都是王妃出面解救了他,他真是對王妃感激得五體投地。
僅片刻時間,雷劍就將一個模樣普通的黑衣人帶了進來。
黑衣人在見到宮行琰與西晚卿那一瞬間,面容動容了一下,不卑不墾道:“見過琰王殿下,王妃。”
西晚卿只覺得眼前這黑衣人的聲音太過熟悉,她暗暗思索一下,道:“展風。”
西晚卿話音剛落,宮行琰亦抬眉打量着眼前的黑衣人,眼前之人長相太過普通,但是周身的氣質卻是不俗。
展風沒有想到自己易了容,西晚卿也能一眼就認出他,他伸手撕下臉上的人皮面具,露出本來的面貌。
“王妃好眼力,在下正是展風。”
“展風,你怎麼會出現在雍都,你家爺呢?”西晚卿淡淡問道。
西晚卿懷有身孕,宮行琰為了不擾亂她的心神,將南衡國最近發生的事情全部封鎖,一點消息都未傳入西晚卿耳中。
突然,展風屈膝跪在宮行琰,西晚卿的身前。
“懇請琰王殿下收留展風。”
展風請求留在西漠王朝,西晚卿更是懷疑鳳易晨出了什麼事,她開口追問:“你家爺到底出了什麼事情?”
提到鳳易晨,展風臉上立馬流露出几絲憂傷與仇恨,兩種情感交織在一起,令他臉色十分難看。
“爺被鳳易嘯那狗賊打下了懸崖,那狗賊不知從何處練就了一身邪功,如今控制了南衡國大部分的官員,並且還大肆練兵,我一定要殺了那狗賊,為爺報仇。”
那日,展風脫險之後,又原路返回去尋找自家爺,奈何他只在懸崖邊上發現了鳳易晨衣袍上的一塊碎布。
西晚卿聽了展風的話之後,微微眯着一雙眸子思考,鳳易嘯練成了一身絕世的邪功,又大肆練兵,難道他有吞併天下的野心。
宮行琰伸手輕輕撫平西晚卿額前的蹙起,溫婉如玉道:“卿兒首要的任務就是好好養胎,其他的事情都交給我處理。”
隨着宮行琰手中柔緩的動作,西晚卿蹙起的眉頭漸漸舒展開,兩道柔和的視線落在宮行琰的臉上,問道:“這些事情,你早就知道了?”
“嗯,”宮行琰點了點頭:“南衡國的軍隊已經多次在西漠王朝的邊際叫囂,怕影響你的心情,所以沒有告訴你。”
雖然西晚卿不喜歡處於被人保護保護的狀態,但是有一個人能時刻這樣替她着想,而且這個人還是她生命中極為重要的人,她內心還是感覺到非常溫暖:“以後無論發生何事,記得要讓我知道,我想要做站在你身邊的那個人,而不是做躲在你背後的那個人。”
“好,我答應你,”宮行琰對着西晚卿寵溺一笑,一張輪角分明的俊顏上攏上明媚的笑容,與以前判若兩人。
自打西晚卿進了琰王府,雷劍就有幸經常見到爺這樣的笑容,而展風卻看呆了,眾所周知的冷情琰王,居然還會這樣笑。
宮行琰笑過之後,臉色瞬間晴轉多雲,冷冷對展風道:“既然你想要跟隨本王,那就必須要對本王忠誠,本王眼裏向來揉不下沙子,背叛本王的下場你可知道。”
“請王爺放心,只要王爺能助展風殺了鳳易嘯那狗賊替爺報仇,從此以後,展風這一條命就屬於王爺了,”展風斬釘截鐵的保證。
宮行琰向來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他只是告誡展風一句,就吩咐雷劍道:“帶展風在王府好好安頓。”
“是,王爺,”雷劍領命,帶着展風轉身離去。
南衡國嘯武帝登基第二年,大肆對外用兵,向北侵犯北陀國,向西進攻西漠王朝,天下戰事大起,名不聊生,西漠王朝與北陀國達成一致抵禦南衡國的盟約,經過長達兩月的激戰,最終將南衡國的軍隊圍困在降魔關。
“宮行琰,胤洛寒,朕一定要將你們二人碎屍萬段,”降魔關內,鳳易嘯雷霆震怒,一掌劈碎了面前的書案。
“報,”此時,一個士兵高呼着跑到鳳易嘯身前,士兵進來之後,才發現一地的木渣子,他膽怯看了鳳易嘯一眼,稟報的事情也卡在了喉間。
鳳易嘯脾氣陰晴不定,手段嗜血狠毒,慘死在他手中的人不計其數,南衡國朝臣,將士人人自危,不得不臣服在他的淫威之下。
“說,什麼事情?”鳳易嘯見那士兵吞吞吐吐不言,怒喝一聲。
“稟……告皇上,西漠王朝的軍隊與北陀國的軍隊已經混合,兩**隊將降魔關團團圍住,咱們的糧草運送不進來了,”那士兵只好硬着頭皮稟報。
鳳易嘯本來就在氣頭之上,聽了那士兵的稟報,豈能不更加震怒。
“廢物,全都是些廢物,朕養你們這群廢物有何用。”
那士兵才剛剛稟報完,鳳易嘯一怒之下,一掌打在他胸前,士兵當場氣絕身亡,血花四濺,死相極為驚恐。
鳳易嘯雙目赤紅,抬腿從那士兵的屍體上跨過,大步朝城樓而去。
“宮行琰,胤洛寒,朕今天就要取了你們二人的性命,”降魔關的城樓之上,鳳易嘯雙目赤紅,目光含恨,兩道狠辣的視線落在城樓下宮行琰,胤洛寒的身上,若是目光可以殺人,估計宮行琰與胤洛寒早死了千百次。
經過兩個月的激戰,宮行琰冷冽依然如初,一身黑袍飄然於風中,他眉目飛揚,神色略帶懶庸的跨坐在駿馬之上,即使不開口也隱藏不住一身的王者之氣。
胤洛寒一身銀白色的鎧甲,陽光落在他的鎧甲之上,流光溢彩,儼然一副戰神的模樣,接連征戰,他全身上下不見半分疲憊,五官依舊銳利清晰,縱使是在戰場之上,也難掩他的萬千風華。
面對鳳易嘯的挑釁,宮行琰嘴角微微攏上一抹幅度,笑得異常嗜血:“想要取我們二人的性命。那就要看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
宮行琰說話聲音不大,但是淺淺的音調卻帶着剛猛的力道,沉沉的聲音傳入鳳易嘯的耳中,更是激發了鳳易嘯胸中那團熊熊怒火。
“是嗎,那今日就讓你見識見識朕的厲害,”鳳易嘯拂袖掃過城樓,一排磚石崩塌落下,他腳下一踏,飛身躍起,眨眼功夫落在了宮行琰的馬。
隨即,一道焰藍色的玄氣鋪天蓋地朝宮行琰劈,宮行琰身形一閃,快速從馬背上躍起,躲過了鳳易嘯的致命一擊。
一掌落空,鳳易嘯未給宮行琰喘氣的機會,接二連三的朝着宮行琰出招,並且每一招都帶了渾厚的內力,招招置人於死地。
雖然鳳易嘯一身邪功十分厲害,但是宮行琰也不是吃素的,他避過幾掌之後,便提起丹田的內力,主動向鳳易嘯出擊。
兩股強大的氣流相碰,各自形成一個光球,將宮行琰與鳳易嘯包裹在其中,宮行琰的內力似山洪爆發,將焰藍色的玄氣壓下,鳳易嘯漸漸處於下風。
噗,那焰藍色的光球之中,鳳易嘯吐了一口鮮血。
沒想到他吸了獨孤弘,護國寺高僧的功力,居然還打不過宮行琰,為什麼?
對了,他怎麼將吸功**給忘記了。
瀕臨死亡之境,突然想起了吸功**,鳳易嘯又看到了生還的希望,他雙掌招式瞬間轉變,朝着宮行琰吸去。
不好,難道鳳易嘯又要搞什麼陰謀詭計。
胤洛寒騎在馬背上觀戰,他發現鳳易嘯的小動作之後,暗叫不好。
胤洛寒還未來得及提醒宮行琰,宮行琰也未來得及收回內力,鳳易嘯就已經對宮行琰用上了吸功**。
宮行琰敏銳的感覺到全身的內力在流失,他運功強行將自己的內力壓制住,瑪瑙般的眸子盯着鳳易嘯,冷冷道:“吸功**。”
“沒錯正是吸功**,朕勸你還是別浪費力氣了,就算你強行壓將自己的內力壓制住,那也是毫無作用的,吸了你的功力之後,朕就是天下第一了,哈哈哈……”鳳易嘯對着宮行琰面部猙獰的狂笑。
“爺,”雷劍,雷影見宮行琰身陷囹圄十分擔心,兩人同時凌空而起,拔劍朝鳳易嘯的背後刺去。
鳳易嘯感覺到二人,他嘴角一勾,露出一抹不削的冷笑:“真是不自量力。”
雷劍,雷影手中的長劍還未插到鳳易嘯的衣角,就被鳳易嘯周身強大的氣流給震斷,兩人的身體也被震飛到幾米之外。
“狗賊,我今天要殺了你,替爺報仇。”
雷劍,雷影被震飛之後,展風也拔劍拼了命的朝鳳易嘯背心刺去,奈何他和雷劍,雷影的下場一樣,直接被鳳易嘯給震飛。
最後莫言也拔劍飛身朝鳳易嘯刺去,結果無一例外,一個個都摔得很慘。
四人被震飛之後,胤洛寒突然躍身而起,一掌直接朝鳳易嘯的天靈穴打去,其實他遲遲未出手,就是在暗暗觀察鳳易嘯的弱點,他發現鳳易嘯頭頂之上的氣流略微弱一些,想必那就是他邪功的罩門之處。
胤洛寒一掌而下,果然令鳳易嘯的氣息微微一亂,雖然只在瞬間,但是宮行琰很好的抓住了這個機會,他強行用力將真氣封在丹田之內,防止再被鳳易嘯吸去。
“找死,”鳳易嘯冷冷吐出兩個字,並騰出一隻手去接胤洛寒的招。
鳳易嘯自知以他一人之力,難以應付宮行琰與胤洛寒兩人,此時此刻他的必勝之取就是吸功**。
胤洛寒一掌打下,雖然擾亂了鳳易嘯的氣息,但是也被吸功**控制住,無法自主收回內力,他也感覺到丹田的內力在一點一滴的流失。
宮行琰強行將內力封住之後,稍微好了一些,不至於被鳳易嘯將他全身的內力給吸走,但是依然還是無法脫身。
此時,兩國的大帳之中,西晚卿命人將戰場上的情形隨時彙報給她。
“報,”一個士兵神色匆匆的跑進西晚卿的營帳:“稟告王妃,大事不好了,嘯武帝不知練了什麼邪功,將王爺和寒帝的內力給吸去了。”
吸功**,西晚卿腦中即刻浮現出吸功**四個字,也只有吸功**才能吸取別人的內力。
若是琰與哥哥遇到了吸功**,縱使他們武功再高也無濟於事啊。
“莫語,抱上玲瓏古琴,我要出去看看。”
莫語的視線落在西晚卿高聳的腹部之上,神色有些猶豫:“可是王妃,你馬上就要臨盆了,若是出去萬一有個閃失。”
“難道你要違抗我的命令嗎?”西晚卿一急,不知不覺間語氣就加重了。
“莫語不敢,”莫語深知西晚卿說一不二的個性,雖然極為擔憂,但是也不敢再多言半句。
莫語一手抱着玲瓏古琴,一隻手小心翼翼的攙扶着西晚卿,疾步朝戰場而去。
僅僅花了半柱香的時間,西晚卿就挺着即將臨盆的肚子來到了戰場,她挑眼望去,胤洛寒與宮行琰的情況都不甚好。
卿兒。
妹妹。
宮行琰與胤洛寒同時感覺到西晚卿的到來,兩人皆在心中低沉叫了一聲。
眼前兩人皆是她至親至愛之人,瞧着他們正在承受着巨大痛苦,瀕臨於死亡的邊緣,西晚卿只覺得一顆心揪痛得甚。
既然刀劍無法衝破鳳易嘯周身的那一層氣流,她就用音波來試試。
“莫語,將琴給我,”抱着最後一絲希望,西晚卿盤膝席地而坐,吩咐莫語將玲瓏古琴遞給她。
莫語依言,將玲瓏古琴遞到西晚卿的手中。
西晚卿雙手輕撫在琴弦紙上,十指悠悠滑過琴弦,一串鏗鏘悲鳴的琴聲瞬間從她十指間傾洗而出,琴聲起,琴煞出,鋪天蓋地的音波一道一道朝鳳易嘯襲去,音波而過,絕塵三尺,強大而無形的音波撞上鳳易嘯周身那層焰藍色玄罩,焰藍色的屏障瞬間崩塌,強大的音波將胤洛寒與宮行琰沖開,二人終於擺脫了鳳易嘯的吸功**。
鳳易嘯沒想到居然還有人能破他的吸功**,他不敢置信的扭頭盯着西晚卿。
“敢破壞朕的大計,簡直是找死,”鳳易嘯提起內力,一掌朝西晚卿的方向打去。
宮行琰,胤洛寒之前被音波沖開一段距離,此刻二人見鳳易嘯對西晚卿出手,一顆心皆提在了節骨眼上,高呼出來。
“卿兒。”
“妹妹。”
一道強大的氣流襲來,西晚卿眉頭都未皺一下,十指繼續操縱琴弦,音波一道一道泄出,瞬間破解鳳易嘯那致命一擊。
或許是瞎貓碰上了死耗子,西晚卿已經看出琴煞或許就是鳳易嘯所練邪功的剋星。
至於那一掌,鳳易嘯可是使出了十層的力道,居然瞬間就被他以往鄙視的傻女所破解,他不甘心,繼而繼續對西晚卿出招,並且招招毒辣,招招必殺。
西晚卿身形都未動一下,音波在她身前自動匯成一道屏障,任鳳易嘯如何早早狠辣,根本就沾不了她的衣角。
“哈哈哈……”突然鳳易嘯瘋狂的大笑起來。
他吸了獨孤弘的功力,又吸了護國寺高僧的功力,到頭來居然還抵不過一個女人,真是諷刺啊。
鳳易嘯狂笑的同時,瘋狂的用掌力掃向西晚卿,他雙目赤紅,頭上玉冠碎裂,滿頭青絲爆開,完完全全一副走火入魔的狀態。
“啊,狗賊,我要殺了你,為爺報仇。”
令所有人都未防備的是,展風突然從地上一躍而起,只見他手持長劍,以極快的速度朝鳳易嘯刺去。
展風這一劍拼盡了全身的修為,長劍直入,鋒利的劍刃眨眼間沒入鳳易嘯的胸膛,滾熱的鮮血似決堤的洪水,不斷從鳳易嘯的胸口泄出。
鳳易嘯不敢置信,自己會死在一個小小的護衛手中,感覺到劇烈的疼痛之後,他才垂目朝胸前看去,才發現他胸前的袍子已經被鮮血染紅。
展風刺下一劍之後,仍然不能解恨,他雙手用力握住劍柄,再次用力一推,鋒利的劍刃完完全全穿過鳳易嘯的胸膛,大部分的劍刃穿胸而出,從鳳易嘯的背後露出,一滴一滴的鮮血沿着劍尖滴落在地上。
隨即,展風又利落的將劍刃從鳳易嘯的胸口拔出,劍被拔取之後,瞬間,一股鮮血從鳳易嘯的胸口洶湧噴出,他的身體也隨之癱軟倒地,面具猙獰氣絕而亡。
“爺,屬下終於替你報酬了,”展風用劍支撐着身子,半跪在地上,神色無比的憂傷。
鳳易嘯被斬殺,降魔關的南衡國的余將皆不敢再輕舉妄動。
正當西晚卿準備收琴之時,突然感應到赤鳳,青鳳有些蠢蠢欲動,自從在黑風崖上,赤鳳與青鳳進了宿體之後,這一年的時間內皆無任何要醒的跡象。
難道那兩貨今日要醒過來。
西晚卿暗暗猜想,手中繼續彈奏,她十指撥琴的動作轉變,調子瞬間跟着變化,原本鏗鏘悲鳴的琴聲變得柔柔婉婉。
云云裊裊的琴聲縈繞不絕,突然,一道赤紅,一道玄青的光束從西晚卿的頭頂迸發而出,緊接着戰場上空響起兩聲鳳鳴之聲,兩隻鳳鳥展翅盤旋在戰場上空,鳳鳥一隻通體赤紅,一隻通體玄青。
“快看,是鳳凰呢。”
赤鳳,青鳳一出,戰場之上引起一陣躁動,所有人皆好奇的抬頭仰望天空。
宮行琰看着赤鳳,青鳳從至尊紅顏迸發出來,心中瞬間瞭然,原來至尊紅顏的秘密就在這裏。
赤鳳,青鳳朝降魔關飛翔而去,盤旋在降魔關上空,兩隻鳳凰的兩翼間發出一道道光芒,光芒大盛漸漸的將降魔關籠罩在其中。
朝降魔關撒下一片金光之後,兩隻鳳凰飛回到西晚卿的身邊,在她的頭頂盤旋一會兒之後,飛進了宿體消失不見。
降魔關內——
驃騎大將軍突然覺得頭疼厲害,他用力的晃了晃頭,思緒漸漸清晰。
他這是怎麼了?感覺好像被人控制了一樣。
他只記得鳳易嘯闖進了他的書房,後面的事情一概不記得了。
“報,”一個士兵飛快的跑進來:“稟報將軍,皇上被敵軍斬殺。”
驃騎大將軍有些摸不到頭緒,皇上被人斬殺,這是怎麼回事,皇上一項主張和平,怎麼會與其他國家開戰。
“隨本將軍前去看看,”驃騎大將軍道。
“是,將軍,”那士兵隨了驃騎大將軍前往降魔關城樓。
驃騎大將軍站在城樓之上,清清楚楚的看見鳳易嘯一身龍袍,倒在血泊之中,他的視線久久不能移開,頭突然劇烈的疼痛,一些模糊的記憶漸漸清晰。
原來鳳易嘯那日闖進他的書房,用攝魂術控制了他。
是他助鳳易嘯那逆賊奪取了皇上的江山,還害死了皇上。
是他助鳳易嘯那逆賊攪得天下大亂,民不聊生。
他是南衡國的罪人,愧對於南衡國的百姓,愧對於天下萬民。
想起慘死的將士,死於戰禍的百姓,驃騎大將軍痛苦不已,他痛苦的高呼一聲:“退兵。”
赤鳳,青鳳不但解除了驃騎大將軍所受的攝魂術,南衡國其他受鳳易嘯控制的官員,將士全都紛紛清醒過來。
降魔關下,西漠王朝與北陀國的聯軍正欲拔營收兵,西晚卿卻突然抱着肚子痛呼出聲。
“啊,好痛啊,”只見她額頭滾出黃豆粒大的汗珠。
宮行琰見狀,以風一樣的速度躍過眾人,眨眼就到了西晚卿的身邊,伸手將她打橫抱起,施展輕功,抱着西晚卿朝營帳而去。
“雷影,快去傳軍醫,”兩人的身影已經飄出幾丈遠,宮行琰的聲音遠遠傳來。
雷影不敢耽擱,他輕功出神入化,眨眼功夫就消失不見。
營帳外,宮行琰,胤洛寒,莫語等人全都一臉焦急,宮行琰比任何人都擔心,一直來來回回的踱步。
“啊……”營帳內又傳出一陣撕心裂肺的呼喚聲。
軍醫滿頭忙得大汗,掀開帘子剛邁出一步,宮行琰一把將軍醫揪住:“王妃怎麼樣了?”
“稟告王爺,王妃這是快要生了,但是小的不會接生啊,請王爺快些請穩婆。”
好在西晚卿隨營,宮行琰早為她準備了接生的穩婆。
“雷影,去將穩婆找來,”宮行琰放開那軍醫,朝雷影吩咐。
“是,王爺,”雷影的話音落下,人卻已經消失不見,片刻時間之後,他提着穩婆飄身落在了營帳前。
穩婆被雷影提着一路施展輕功而來,況且雷影的輕功好得變態,速度快到驚人,那穩婆早嚇得身子發顫,一時之間沒有回過神來。
“快去,給王妃接生,”宮行琰冷冷吩咐。
“是,王爺,”穩婆來不及給宮行琰行禮,就被推進了營帳。
接着一盆一盆的熱水被端進營帳,丫鬟們忙得滿頭大汗,一盆一盆清水進去,端出來的卻是一盆一盆觸目驚心的血水。
宮行琰瞧着一盆一盆的血水,一顆心揪得生疼,他幾欲闖進營帳。
“王爺,王妃正在生產,你不宜進去,”莫語堵在營帳前,硬着頭皮將宮行琰攔住。
“啊,啊,好疼啊,”營帳內,西晚卿簡直是疼得昏天黑地,感覺身體就快要撕裂了。
西晚卿驚呼,穩婆也急得不行。
“吸氣,呼吸,吸氣,呼氣,”穩婆示範動作,讓西晚卿跟着做。
“啊,啊,啊,”西晚卿大大喘了幾口氣之後,又忍不住呼喊出聲,這實在是太痛了,極致痛啊。
“王妃,您再堅持一會兒,已經看到孩子了,吸氣呼氣,吸氣呼氣,就這樣做,”穩婆見到孩子的頭后,內心大喜,只有王妃和孩子沒事,她才會沒事。
“啊,”隨着西晚卿最後一聲痛呼,緊接着伴隨一陣嬰兒響亮的哭聲。
“生了,生了,終於生了,”向來面無多餘表情的胤洛寒,在聽到嬰兒哭聲那一瞬間,心情激動的激起千層波浪,臉上更是洋溢着明顯的喜悅。
宮行琰不待穩婆,丫鬟收拾好營帳,就迫不及待的闖了進去,莫語這回沒有再阻攔他。
“卿兒,辛苦你了,”宮行琰急步跨到床邊,他未去看孩子,而是第一時間握起西晚卿的手,他的雙手輕輕將西晚卿的一隻玉手包裹在其中,非常珍視的放在唇邊親了親。
西晚卿的額前的青絲已經被汗水浸濕,她虛弱無力的躺在床上,與宮行琰深情相對,臉上溢出滿滿的幸福。
穩婆將孩子全身血漬擦乾淨,又包上錦被之後,才恭恭敬敬將他遞到宮行琰的面前。
“恭喜王爺,賀喜王爺,王妃生了位小世子。”
宮行琰有些激動接過穩婆手中的小肉糰子,小肉糰子十分精神的躺在父王的懷中,他將眼睛瞪得滾圓,毫不膽怯,明目張胆的打量着自己的父王。
宮行琰見小肉糰子這麼小都不怕他,居然敢直視他,他也跟着較勁,瞪着瑪瑙般的眸子迎上小肉糰子的視線,父子兩初次見面就大眼瞪小眼,干起仗來。
“臭小子,害你母妃吃了這麼多苦,若是將來不聽話,看父王不打你的小屁股。”
小肉糰子視乎聽懂了他父王的話,水盈盈的眸子一轉,給他父王來了一個大大的白眼。
西晚卿見宮行琰與一個剛出生的嬰兒較勁,心下想笑。
“他這麼小,你與他說這些,他能聽得懂嗎,快將他抱過來我看看。”
宮行琰小心翼翼的將小肉包子遞到西晚卿的面前,讓她躺在就能看見小肉包子的臉。
西晚卿柔和的視線落在小肉包子的臉上,小肉包子長着一雙水盈盈,又黑又亮的眸子,眼睛每處都像極了西晚卿,但是除了眼睛像西晚卿之外,其餘的地方都像他的父王,簡直是宮行琰的縮小版,再縮小版。
小肉包子見到自己的母妃,小小的嘴角突然微微裂開,露出一抹微微的笑。
“琰,咱們的孩子竟然對我笑了。”
西晚卿看見小肉包子沖她笑,內心非常高興加驚奇,出生不足一個時辰的孩子,居然會笑,她可不可以自戀的認為,他們家的小肉包子不同凡人。
小肉包子見自己的母妃十分高興,才知道,他剛才那小小的動作居然這麼有魅力,於是再接再厲,繼續賣萌耍寶。
這回父王也看見他笑了,他這麼賣力的討母妃歡喜,父王卻沒有誇獎他一句,真是小氣得很。
營帳外,胤洛寒估摸着時間,這時候穩婆,丫鬟可能已經將營帳收拾好,他掀開營帳的帘子,緩步走到西晚卿的床前。
西晚卿看見他走進來,輕輕的喚了一聲:“哥哥來了。”
“嗯,”胤洛寒輕輕的應了一聲,見西晚卿安然無恙之後,剛才那顆提起的心便放下來,隨即他的視線落在小肉包子的身上。
“哥哥,你想抱抱你的外甥嗎?”西晚卿瞧出胤洛寒的心思,淡淡道。
西晚卿的話音剛落,胤洛寒就迫不及待伸手接過小肉包子。
小肉包子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就落到了自家舅舅的懷中。
“我是舅舅,舅舅知道嗎,就是你母妃的親哥哥,”胤洛寒一本正經的向小肉包子做自我介紹。
小肉包子咕嚕咕嚕的轉動着眸子,雖然他不太知道舅舅的含義,但是眼前抱他的人看上去很好的樣子,於是他就掙扎着想伸出一隻手來。
於是就有了,小肉包子第一次見舅舅,就伸出手來向舅舅討要見面禮。
胤洛寒見小肉包子伸出手來,便將隨身佩戴的玉佩遞給了他,小肉包子接過玉佩之後,一看就知道是好東西,便緊緊的握住不再撒手,愛財的小模樣和他母妃如出一轍。
琰王府添了小皇孫,誠景帝與琪皇后皆十分開心,一箱一箱的賞賜被抬進琰王府,將琰王府的小庫房都堆滿了,琪皇后每次出宮看小肉包子,小肉包子都將她逗得開開心心的,結果就導致琪皇后捨不得離開小肉包子半步,硬是在琰王府住了些時間,日日陪在小肉包子身邊。
胤洛寒更是吩咐屬下千里將北陀國的政務飛騎傳到西漠王朝,直到小肉包子滿月之後,才離開西漠王朝返回北陀國。
小肉包子滿月當天,西漠王朝舉國歡慶,誠景帝,琪皇后,文武百官皆到琰王府道賀,琰王府十分熱鬧,整場滿月宴上,小肉包子不斷的笑,眼珠子不斷咕嚕咕嚕的轉動,一會兒瞧瞧這個,一會兒瞧瞧那個,將在場的人逗得樂哈哈大笑。
西晚卿更是宣佈,將小肉包子滿月宴所收到的賀禮,以及之前收到的賀禮全部捐出,用來救濟西漠王朝貧苦的百姓。
一時之間,西晚卿受到了西漠王朝萬民的愛戴,什麼琰王妃是救苦救難的仙女下凡,小世子是菩薩身邊的善財童子,這些傳言很快在民間傳開。
幾日之後,雍都一家極為豪華的酒樓之中。
這家酒樓的雅間內,一個紅衣女子脈脈含情,面容痛苦的盯着宮行琰:“琰,難道我們一起長大的情誼,還比不過南衡國的一個區區庶女嗎?”
宮行琰面無表情的站在紅衣女子面前,他薄唇微動,瑪瑙般的眸子中隱現殺意:“琰不是你叫的,我不想在從你的口中聽到這個字。”
紅衣女子的身體晃了晃,隱隱弱弱:“為什麼,我哪一點比不過那個西晚卿,我痴心等待你多年,卻等來我不配叫你琰這就話,哈哈哈……何其可笑。”
儘管那紅衣女子生得一張絕色的容顏,一副我見猶憐的模樣,但是宮行琰對她絲毫沒有憐憫之情,再次冷冷警告道:“別再讓我知道,你有做過傷害卿兒的事情,否則別怪本王無情,惹惱本王的下場,你是知道的,這是本王給你的最後一次機會,下次再犯,只有死。”
宮行琰與那紅衣女子說完,轉身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雅間,紅衣女子的身子再次晃了晃,最後跌倒坐在地上。
“為什麼要這樣對我,為什麼……”宮行琰走後,女子獨自趴在地上痛哭流涕,神色絕望。
西漠王朝誠景帝三十八年,南衡國驃騎大將軍主動遞上降表,向西漠王朝與北陀國熄戰,百年鳳家江山傾沒於內亂,南衡國滅亡。
南衡國滅亡之後,東部,北部的疆域划入北陀國版圖,南部,西部疆域划入西漠王朝版圖,誠景帝,寒帝善德仁厚,兩位君王紛紛厚待南衡國的百姓,減賦稅,減兵役,人人有衣穿,人人有飯吃,老有所依,少有所養,天下之至太平,再無禍端。
本書由瀟湘書院首發,請勿轉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