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酒壯慫人膽(第一更)
84【酒壯慫人膽】色膽包了天+漂亮的過肩摔+下面呢?
梁氏小娘子和苗女從靜室里出來時,苗女依舊是一副棺材板一樣毫無表情的臉,倒是梁氏眼角微紅,不過面上笑嘻嘻地挽着苗女的胳膊,好像十分親密。
干夫人見了心中頗覺驚訝。
這位苗女她以前見過兩次,一直是沉默寡言的樣子,周身散發著生人勿近的煞氣。
因為她在郭孝通面前能說得上話,郭孝通一直拿她當有神通的神婆子一樣敬着,連帶着她們對她也是相當的尊敬甚至是有些畏懼。
高人嘛,都有些怪癖,不愛與她們這些凡人打交道的。
也不知道這位小娘子有什麼本事,就說了短短半個時辰的話,就敢這樣親密地挽着苗女的手出來了。
“多謝夫人啊,我跟聖姑一見如故,剛認了她當乾娘。”梁氏小娘子笑容甜甜的,轉頭對苗女說,“對吧,乾娘?”
苗女猙獰的面容擠出一絲笑容,點頭說:“是。”
那笑容配着她臉上的疤痕,看着極為駭人,但她看着梁氏的目光是溫和友善的,帶着濃濃的慈愛。這可是干夫人這些年從來未見過的表情。
干夫人心裏“咯噔”一下。
苗女的身份地位高,兒子看上的這位小娘子攀上了這麼棵大樹,要是只想弄來玩玩顯然是不可能的事了。若是得罪了她的乾娘,這位聖姑給她家下個咒弄個蠱什麼的,老乾家可就得灰飛煙滅了。
干夫人臉上的笑容便有些勉強,對着這小娘子也有些戰戰兢兢起來。
她設宴請客之時,覷着空子把兒子拉到一旁說:“這下不好辦了,你帶來的小娘子怎麼認了聖姑當乾娘。聽娘的話,別再招惹她,心裏有什麼想法都給我滅了。別吃不到嘴還惹一身臊。”
干天賜不以為然道:“為什麼啊!那樣不正好?將來我娶了她,咱們家便跟聖姑結了親,姨父那般看重這個聖姑的,如果知道咱們兩家有親,對姨母一定也更看重。”
“那你媳婦兒……”干夫人被兒子說得有些心動。
“給點錢,寫張放妻文書,讓她回娘家去。”干天賜拉着親娘的袖子來回晃,“娘啊,那小娘子您也見過了,就這樣的媳婦兒,打着燈籠上天入地也難找着。將來您帶出去也風光,貴氣又大方,一看就是個誥命夫人的面相,可不比那黃臉婆強多了?兒子不管,只想要她當老婆,您得給兒子做主,無論如何要把這事給定下了。”
“可就是,這女人是嫁了人的。”干夫人心裏覺得有些膈應着,這樣的女人要是兒子只想納來為妾倒沒什麼,但是做正妻,只怕將來會被人嘲笑。
“嫁過又如何?你兒子我還娶過呢。”干天賜纏着母親,撒波耍賴,一定要親娘答應他娶梁氏過門。
干夫人本來就溺愛兒子,又被兒子拿利益說動了心,見他這麼上心,也就點了頭。
“不過她夫君要怎麼辦?”干夫人低低的聲音問兒子,“能給點錢打發了嗎?”
“那可不成,他家是京城裏的財主,看不上銀子。而且銀子又不是打天上掉下來的,憑什麼給他?”干天賜眼睛一翻,拿手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人死了她才能一心一意地跟着我過。”
干夫人抽了一口涼氣,不過想了想,覺得不相干的人死個把的總比讓她往外掏銀子買人要強,當下點頭說:“對,就這麼辦。反正馮大人是你姨父的人,就算咱們手腳沒弄乾凈他也能幫咱們抹平了。”
娘兒倆定下了殺人奪妻的大計,心頭敞亮着,便尋思着要怎麼將這梁氏給拿下。
照干夫人的意思,先把小娘子的男人做了,這小娘子沒了男人,孤苦伶仃的就只能靠着幹家,到時候水到渠成的正好成就好事。
可干少爺干靠了這麼些天,早就饞得心急火燎的,哪裏還肯等。
“她男人又沒跟來,不如早些成就了好事,讓她身子都歸了我,以免夜長夢多。”干少爺吸溜着口水,想着美人在懷,渾身汗毛都爽得豎了起來。
干夫人想了想,點頭說:“也行。這女人啊,跟男人睡了心就跟男人跑了。你得花費些力氣,務必將她給梳攏好了,也省得將來鬧騰。只是聖姑當面可不好做,將人送走了,娘再幫你想辦法困住她。”
這邊母子二人正謀算着趙嫣容,趙嫣容可也沒閑着,拉着阿努娜說了半晌悄悄話。
過了會兒,子蘭悄悄湊過來,在她耳邊低低說:“奴婢剛剛在外頭轉悠了下,耳朵尖,聽着隱約……”便附耳將她聽到的幹家母子的商議結果複述出來。
子蘭耳聰目明,又是特地遵照趙嫣容的吩咐盯着那對母子的,所以儘管離得遠,還是努力聽清了五六分。
這五六分就已足夠了。
趙嫣容冷笑不已,而阿努娜面上神情不動,眼中卻倏爾閃過一道厲芒。
趙嫣容反而來勸她:“聖姑,這種小螻蟻用不着理,隨便碾碾就完了的貨。”
“她都把主意打到您身上了……”
“哎呀,小事小事,咱們的大事要緊,這種人,順手滅滅就行。”趙嫣容眼珠子一轉,嘿嘿笑着對阿努娜說,“聽說苗人的毒和蠱是最厲害的,不然聖姑一會幫我出出氣,讓這家人上吐下瀉或是渾身痒痒受幾天罪?”
阿努娜雙眉一展,笑道:“夫人真是宅心仁厚,不過您說的對,跟咱們的大事比起來,這些小螻蟻不算什麼,留着他們的狗命,以後再來取。”
正說著,見干夫人帶着干天賜笑容滿面地走過來。趙嫣容對阿努娜使個眼色,二人便絮絮起南疆風情來。
趙嫣容以前去過西雙版納,大理,麗江這些地方,對南方的地貌風俗有些粗淺的了解,這一交談起來,發現古代跟現代的風貌居然相差得不多。這邊聊得開心,那邊聽得也覺得新奇,更信了這梁氏有苗家乾娘的說法。
因這邊都是女眷,干天賜雖不舍,卻也不好與趙嫣容和阿努娜同席,只得戀戀不捨地到了隔壁屋去開桌吃飯。干夫人這廂自是小意逢迎,百般討好,變着法子要給趙嫣容灌醉了。不過因為一旁有苗女看着,她也不好做得太過明顯,自然是你一杯我一杯這麼敬着。趙嫣容喝多少,她喝的只多不少。不一會工夫,干夫人便有些抵擋不住。
因為是臨時起意的,又加上有神通廣大的苗女聖姑看着,她也不敢拿什麼假酒來冒充,只能硬着頭皮一杯杯真槍實刀地幹掉,倒真成了干夫人。
趙嫣容那可是酒精考驗出來的精英分子,以前跟學長學姐們沒少拼過酒,深知這酒場上的種種貓膩。各種障眼法|輪着來,什麼喝一半倒一半,吐一半含一半,這身體雖然不能跟以前的身體比強健靈活,但酒精耐受度上卻出人意料的相差無幾。
你看她明明桃花上臉,目光迷離着吧,其實趙嫣容半點事沒有,頭腦清醒得很,反倒是干夫人這番捨命陪君子陪得暈暈乎乎頭暈目眩的,已經有些分不清東西南北,直拉着阿努娜叫梁氏了。
干天賜跟他親娘早商議好了要將趙嫣容灌倒,然後將人弄上手,心裏放心不下又焦急,便不時讓身邊伺候的美婢去打探情況。
聽着自己家親娘已經要喝趴下去了,那姓梁的小娘子還沒倒,急得抓耳撓腮,終於忍不住端着酒杯也來湊熱鬧。
當然,打的是來敬聖姑的招牌,然後順便再敬個嫂子。
進了屋裏,干天賜那對眼睛就再沒辦法挪窩了。
趙嫣容臉上帶着幾分醉意,白嫩的面頰染上紅霞,更襯得一雙秋水瀲灧,橫波入鬢。干天賜只一眼,這魂魄就離了腔子,忽悠悠直朝趙嫣容飛去。
真是酒未入腸人先醉。
這目光也過於赤|裸裸的,阿努娜已是將眉橫了,面上疤痕抽動,更顯得猙獰駭人。
趙嫣容渾若無覺般地跟干天賜碰了幾杯,大大方方把酒喝了。
干天賜回了隔壁屋子裏,就覺得這酒有幾分上頭。酒壯慫人膽,何況干天賜也不是個慫人,而是個色|欲熏心的渾貨,一邊想着隔壁美人眉若遠山,目似秋水的模樣,一面渾身似着了火。實在是憋不住了,抓了身邊一個美貌侍婢就解了褲帶泄火。
他那屋與主屋只隔了薄薄一道牆板,那邊動得激烈,這邊就隱隱聽到些淫聲艷語。
那干天賜藉著酒勁,只將身下的侍婢當做隔壁的美人,一通亂撞,口中嗚嗚有聲,直呼嫂子美人,心肝兒肉肉。
侍立在趙嫣容身後的子蘭倏地變了臉色,一張圓臉沉下來,周身的殺氣。
干夫人早已滑到桌子底下,醉得人事不醒,這邊幹家的侍婢們將夫人拖死狗一樣拖出來,耳中聽着隱隱的聲響,只覺得尷尬得要命。也不敢去看那苗女和梁氏的臉色,扶着夫人就要進去。
那苗女站起身,在夫人頭上輕輕一拂說:“你們跟夫人說,事情已經辦妥,我也要趕到知府大人那裏去,就不多留了。”
那些下人們巴不得這看起來凶神惡煞一樣的女人快些離開,不過見趙嫣容也要跟着走,想起夫人和少爺的吩咐,便非說趙嫣容喝多了,要她醒醒酒再走,這樣死命挽留。
趙嫣容對阿努娜使個眼色讓她先離開。
然後帶着子蘭跟那些攔着她的下人打着太極,只是腳下沒閑着,一邊走一邊說,那些下人雖然要留她,卻也不敢碰她身子,一大幫人跟着推推擠擠已經出了二門。
干天賜剛泄了火,聽下人來報梁家小娘子要走,急得一邊提褲子一邊往外頭就追。
正見到那如花似柳的美人面色酡紅,靠在自家婢女身上一邊說話一邊笑。
那笑容如三月初陽,四月桃花,這剛泄了的火“騰”地又竄上頭頂心,干天賜大叫了一聲“嫂子別走”,老遠地躥將出來,合身向趙嫣容撲去。
趙嫣容不閃不避地,等他手剛觸到肩頭,正要將人一把摟住之時,突然見面前嬌嬌弱弱的女子一翻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干天賜大喜,以為梁氏也是與他有意,要投懷送抱。結果就有一股大力順着手腕肩膀傳來,便是身子一輕,天翻地覆,後背一痛,人已結結實實地摔到了地上。
一眾僕婦全都傻眼了。
這些在內宅里伺候的女人哪裏見過如此乾淨利落的“過肩摔”?
明明一個嬌俏小娘子,哪裏就來這樣大的勁,居然把他們少爺,這麼一個結實高大的男人給直接摜到地上去了?
全場靜謐三秒,才有人尖叫出聲。
干天賜後背劇痛,眼前金星亂冒着,好不容易調整好視線,就見那醉意俏然的小娘子對他一笑,提起裙子抬起腳……
“啊!”
一聲凄厲的慘叫,響徹幹家府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