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挑釁
第五章
魏聞低不可聞地譏諷了一句：“量也不是什麼好丹藥。”
古高陣雙手負於身後，充耳不聞，只是面色冷了。
唐三隻能硬着頭皮上前，對魏聞說道：“魏公子，今兒個……”
魏聞猛地站起，遙視古高陣，說道：“古丹師，方才唐突是魏聞的不是，不過剛剛聽聞古丹閣要拍賣天丹，魏聞倒也心生一計，所謂勢單力薄，區區幾枚天丹作為有限，也未必能吸引有錢的修士前來競拍，不若我天丹軒和古丹閣合作如何？為表誠意，我天丹軒會在拍賣會上拿出最少三枚天丹，其一是二級的下品養精天丹，第二是三級的中品築基天丹……”
第一個天丹出口大家還穩定住，可第二個築基天丹出口就讓所有人驚詫了！
築基丹可是修仙界供不應求的東西。
每個修士想要邁入築基期都需要築基丹代為引導，藥材珍貴不說，煉丹的手續也繁雜，市面上一顆上品築基丹都是一貨難求，更何況是天丹了。
要知道，下品天丹可比上品普通丹多了兩三層的幾率築成極品根基，基礎牢固自然修鍊起來事半功倍，所以這中品築基天丹自然是好東西中的好東西。
魏聞看着大家臉色，暗自得意，聲音更大了：“至於第三嘛，我天丹軒有五級的下品天丹，長生丹一枚！”
嘩——”
眾人嘩然，比親眼見到天丹出爐天顯異象還要驚訝，當即隔壁靈寶店法器閣的薛掌柜就急忙問道：“長生丹？下品的長生天丹？”
“長生丹竟然有天丹？這可是大事啊！這可是五級的丹啊！”
“嘖嘖，不得了了，天丹軒果然財大氣粗，底蘊豐厚！”
也有不懂的人問道：“什麼長生天丹？”
自然有人科普：“長生丹，顧名思義，是延年益壽的寶貝，材料所需珍貴，煉製不易，最珍貴是普通人也可以服用，市面上一旦流出普通的長生丹便會被有錢人家收走，上品的普通丹更看都看不到，至於天丹……你就明白了吧？”
那人又問：“效果如何。”
回答的人伸出兩手，扣下四根指頭，興奮道：“平白多上六十年的歲數，你說好是不好？”
“好好好！”那人眼冒綠光，連道三聲好，“那價錢……”
“哼，你就別想了！就算你傾家蕩產也未必能聞上一下！”
“這麼厲害？哈哈，算了，哪怕買不起，下個月我也要去看看熱鬧，看看那長生丹能賣出多高的價格……”
一時間，大廳里議論紛紛，都是萬分期待的語氣，古高陣被氣的鬍鬚升天，真真是騎虎難下了。
古玉書也蹙緊了眉心。
古家藏貨還是有些的，雖然沒有長生丹，卻有化神期修士都苛求的好寶貝。
可問題古家的自保能力太弱，所謂財不露白，要是把這些好寶貝拿出來，萬一招來了哪個魔修尊者，說不定那些護宅的禁制都沒有用，所以怎麼可能拿出來拍賣？
可若是不拿這些，古家確實好些年沒有煉出過真正的天品好丹藥了。
平日裏練的都是一些養精丹，凝神丹，療傷丹之類的常用藥，偶爾材料夠了練上一爐築基丹，也從未出現過天品丹藥。
今天魏聞這挑釁還真是捏住了古丹閣的命脈了啊！
仔細想想，魏聞畢竟出身世家，雖然寵溺過分，但是在那樣的家族中自然是見多識廣，也要教導禮儀禮貌的，今天怎麼會做出這麼輕率的舉止，原來一切都是為了說出這些話啊？
說不定，他來這裏之前就一定有人教導他如何應對了。
“怎麼樣？”魏聞打開紙扇，風度翩翩地搖着，“這麼好的提議，古丹師應該不會拒絕吧？”
古高陣臉色難看，閉口不言。
魏聞又說：“如果古丹閣還有顧慮，那麼我天丹軒也只能把那些丹藥束之高閣了，亦或者在帝都拍賣……”
隔壁寶器閣的薛掌柜急忙道：“古丹師，我家家主尋覓養生丹多年，再配上你今天煉出的凝神丹一起服用，家主定然會十分高興的，我看這個提議可行。”
城守高大人也說：“我隱龍城也有些年沒熱鬧過了，若是你們古、魏兩家聯手拍賣天丹，這可是一大盛舉啊！”
“古丹師……”
“古丹師……”
四面八方的勸聲，其中也有不懷好意的人。
武甲見到老友臉色難看，莽漢氣息畢露，重重一哼：“唧唧歪歪聒噪煩膩！你們上下嘴皮子一碰就完事了！我們的前後準備就不要時間了嗎！”
城守高大人眼珠一轉，笑道：“既然如此，不如拍賣場地就由我來負責如何，不僅不收古丹閣一分錢，還保證面面俱到。”
薛掌柜也道：“宣傳便由我寶器閣負責吧，今天通知下去，明兒個我們所有分店就都收到風了。”
高大人轉頭看他：“薛掌柜倒是豪爽，就不怕丹藥被人拍了去？”
薛掌柜笑道：“無妨，長生丹是我家主囊中之物，如今我們當務之急就要讓拍賣會順利召開。”
“正是。”兩人對視，眼神交流已經表達了彼此合作的意向。
“你們……”武甲氣得瞪圓了眼，又怎麼不知道古丹閣的情況，這要是點了頭，不就自己往坑裏跳嗎？尤其是天丹軒在他們古丹閣的總鋪地盤贏了他們，這面子哪裏擺？不如直接關門大吉算了！
古高陣抬手揮開老友的手，冷冷說道：“這是大事，我區區一個丹師哪兒下的了決定？等家主回來再議吧！”
沒等大家再勸，魏聞將紙扇唰的瀟洒合上，盈盈一拜：“小子靜候佳音。”
古高陣重哼一聲，拂袖離開！
主角走了，這人群自然也就散了。
魏聞走到不快不慢，臨出門前深深看了古玉書一眼。
古玉書勾起嘴角，微微頷首，笑得不倨不傲，不謙不卑。
魏聞得意說道：“小子，你可知道我是什麼靈根？火靈根和變異的風靈根，千山苑的入門弟子必有我一席之地。你嘛……還是在這鄉下地方老實地當個土財主吧。”
古玉書斂目，靜靜站立。
魏聞一搖紙扇，張揚離去。
站在原處一動不動的古玉書突然一個冷顫，詫異抬頭，就在剛剛，他感覺就像是被什麼可怕陰冷的東西透體而過一般……難道剛剛的事引起了隱龍城那位元嬰老仙的關注？應該不會看穿自己是重生的怪物吧？
等到丹鋪安靜后，古玉書深呼吸一口氣，用左手捋上了右手的袖子，他一旦陷入深層的思考便會這樣。
其實魏聞的挑釁也不是沒有應對的方法。
古玉書上一世作為家主可是對古家知根知底。
就在祖宅庫房的角落裏其實有個古樸盒子，盒內有六枚共三組叫不出名的古怪丹藥。
早些年因為不知用處便束之高閣了，直至他接手家業后多方打聽，才知道那丹藥一個叫養顏丹，一個叫做駐顏丹，都是女修們求之不得的寶貝。
雖然說天道長生，每前進一步就可以平白得到幾十到幾百上千年的壽命，可人依舊會緩慢變老，要是那些女修不想白髮鶴顏，只能在最年輕貌美的時候服下駐顏丹永葆青春靚麗。
而養顏丹就更神奇了，要知道，即便是修士也是娘生爹養，容貌總是有着優劣之分，所以養顏丹便應運而生，尤其是天丹級別的養顏丹，哪怕是醜陋的長相也能在服食后貌美靚麗，男修也是丰神俊朗。
這兩個丹藥放在一起，若說價值，必然是等同天丹軒的養生天丹了，更何況還有三組之多。
可是以古玉書如今的歲數和閱歷又如何向長輩說明這丹藥的作用，並讓他們相信呢？
一時間有些頭疼，但是古玉書也知道這事急不得，首先爹爹還沒回來，接不接受魏聞的提議還說不定，其次長輩們應該也會考慮應對之法，若是方案還成他自然也就不用插手了，如果不成，到時候再想辦法也不急的。
古玉書是穩妥性子，做事從來不急，辦法總是人想出來的，如果現在想不出來等等再想也可以，成大事者最忌的就是草草出招，給了對方可乘之機。
所以，想到這裏，古玉書捋過衣袖，邁步出了門。
今天上街的事情還沒辦呢，比起一個月後的拍賣會，當務之急還是準備探索家族禁地的物品更為優先……
“哎呀！”
可惜，今天做事偏偏一波三折，古玉書剛剛邁出門檻，就被人迎面撞上，摔回到了鋪內。
撞了他的人也摔了個大跟頭，把住門框才險險穩住了自己。
店裏的夥計見到古玉書摔倒，急忙過來扶人，又見撞他的人穿的破爛，便大聲斥責：“哪兒來的要飯花子！走路不長眼睛嗎！？”
對方撐起身子，急忙作揖：“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古玉書理着衣領，眯眼看去，眼前這人穿着破損的土褐色抹布衣服，年紀約二十五六歲，身形消瘦眼神飄忽，個頭兒也就與這個年歲的安子其差不多，那神情舉止讓人很難生出好感來……
“我沒事。”
古玉書清清淡淡開口，打斷了對方沒完沒了的作揖，等得對方抬頭，他才不動聲色的打量。
臉要是再圓一點……
背脊要是挺直一點……
再壯上個七八分……這人就是他心裏想的那個人了！
店裏的夥計見少東家不追究，也不好再仗勢欺人，只是不悅問道：“你可是要看病？從那邊進門！這裏賣的可是丹藥，賣了你都買不起！”
那人急忙說道：“小人就是要買丹藥。”
“你買丹藥！？”夥計提高音量尖細笑了，將他上下打量，“你可知道這裏最便宜的一枚丹藥都要用靈石結賬，而不是銅板？”
那人見四面八方有人譏諷地看過來，他漲紅了臉從包里掏翻着，遞出，緩緩張開了手：“這……這個……”
夥計看着那烏黑破爛的手暗暗癟嘴，好不容易剋制着沒有往後退，只是粗粗掃過，見不是靈石便轟道：“什麼東西都往這裏拿，這可不是慈善堂！”
古玉書卻一把撥開夥計，上前一步，瞪着那靜靜盛放在烏黑掌心中碧綠翠色的小珠子，說道：“能不能讓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