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傭兵少年

在茫茫宇宙中，那嘉星算是跟地球，比較相似的行星之一。最相似的地方是，那嘉星上誕生的智能生物“人類”，竟然也是由一種靈長類猿猴進化而來。那嘉人跟人類的長相頗多相似，身上的毛髮並不茂盛，腦袋為人類一般的圓形，頭髮長而直，耳朵上端比地球人要尖一些，總體上看是眉清目秀，頗為俊朗。那嘉人的身高一般在160—180厘米，人均壽命在75歲左右。

那嘉的文明正處於封建社會早期。大陸上形成了兩個君主制國家，但君主對整個社會的控制並不嚴密，有一部分封地基本上相當於獨立王國。國王管不了，封地的公爵自行其政。

而社會上又流行着“俠義思想”，成立了大大小小几百個遊俠團體“傭兵團”。此外在一些窮鄉僻壤或山川險阻的地方，還有大量佔山為王的土匪。土匪跟傭兵，雖然都是“以武為生”。但土匪上不了檯面，而傭兵則是國家中的一種“貴族階級”，他們中有一部分人也接受國王的領導和冊封。

傭兵分三等，最高一級是被國王冊封的，所謂“皇家傭兵”，他們唯國王馬首是瞻，替國王南征北戰，掃平環宇。第二級被稱為“騎士傭兵”，這一類傭兵被各封地公爵，或地方豪強大戶，所豢養，替公爵豪強看家護院、尋仇覓敵。第三等級是“遊俠傭兵”，他們不固定地點，三五成群，幾人結社，專門替各類僱主完成特殊任務，賺取傭金。

清月也為時代風氣所影響，自小就立志做一個提三尺劍、闖蕩天下的“遊俠傭兵”。他從小的玩具，就是一把木劍。有時連睡覺，清月都要抱劍而眠。

十四歲的清月，身材已經稱得上強壯魁梧了。可他卻有一個毛病，總會在睡夢中，夢到一位黑袍老者。在夢中，老者跟清月談天說地。黑袍老者又總是叮囑清月，不要將夢境告訴他人。

清月八歲的時候，有一次被惡夢所驚醒，醒來大喊大叫，像瘋了一般，遲遲恢復不了神志。這件事把博納姆嚇壞了，到處為他求醫問葯。村裏有人建議說，清月可能是被鬼魅所迷障，應該請巫師來為清月驅鬼。

那嘉星上確實有一種可被稱為“鬼魅”的物種，即“鬼蝴蝶”。這是一種比巴掌要大，類似蝴蝶的昆蟲，會叮人，釋放神經毒液。被鬼蝴蝶所叮的人中約有百分之五，會慢慢神志模糊，胡言亂語，頭腦中出現各種幻覺，幾年後不治身亡。

有一些巫師，自稱能夠治癒被鬼蝴蝶所迷惑的兒童。他們給出的藥方是驅鬼加內服丹藥。驅鬼都是一些迷信的自我安慰，真正起作用的是丹藥。這些丹藥並不是由巫師配製，而是由專門的煉藥師配製，外人無從窺其門徑。

煉藥師是那嘉星上最古老的職業之一，與傭兵一樣古老。在加多國，有三位煉藥師是專為皇室煉丹藥，被稱為“御賜煉藥師”。其中一位在三十多年前，發明了火藥，由此名聲大震。

而另一些煉藥師，專煉治病的葯，包括驅鬼葯。在那嘉星上，煉藥師也兼做懸壺濟世的醫生。由此煉藥師總是口碑極好，廣受大眾愛戴。

清月在服了驅鬼葯后，癥狀有所緩解，半個月後終於恢復了神志。但依然會做惡夢，依然會夢到黑袍老人。博納姆老人本以為他活不過10歲，誰知清月竟健健康康，長到了14歲。

抱養清月的博納姆老人是一個盲說書人，能夠講述《那嘉紀年》上的英雄史詩。那嘉大陸的風俗是，有錢人家遇到有婚喪嫁娶，都要有唱戲、說書等文藝表演。孩子們特別喜歡聽說書，聽人講述那嘉的歷史。這就是博納姆的工作，他講故事的時候，有時還會唱起動人的歌來。

在博納姆講訴的英雄史詩中，最近兩千年，那嘉島上有過三位偉大的人物，第一位叫世出王，距今兩千多年。那嘉大陸有文字記載的歷史，就是從他開始的，他也算是一位傳說中的人物。

另一位叫多圖王，距今一千二百年。還有一位若傑王，距今五百年。他們都曾經統一過那嘉島，建立起大一統帝國。他們甚至很多次派人去大海與大陸西部探險，探尋大地震之前的遺迹。

去大海探險的人，什麼都沒有找到過，一路行去，全是大海，幾萬里波連海濤，連一個小島都沒有。爭論的焦點在於，大海的盡頭是什麼。有人推測大海的盡頭是大山，有人說是大裂谷、大瀑布。也有人說大海沒有盡頭。

若傑王時代曾經組織龐大的船隊，去尋找大海的盡頭，船隊根據星辰的方向，在海中漂流了五年，還是看到一望無際的大海。最後船隊回來複命說，大海沒有盡頭。這算是官方結論，從此那嘉大陸的書籍上，就寫着“大海沒有盡頭，乘船過去，永遠都是大海。”有了官方結論，海洋探險就慢慢地無人問津了。

而西部探險，卻幾百年來長盛不衰。那嘉大陸的東西部被一條幾公里寬的裂谷所隔斷，裂谷旁邊輔以群山。從未有人從東部，跨越裂谷，到達西部。最大的突破也發生在在若傑王時代。

若傑王派遣的探險隊，坐船繞到那嘉大陸的南部登陸，然後向大陸深處進發，行走了一百多公里，發現一條跟東部一樣的裂谷。在另外兩次探險中，又分別繞到那嘉大陸的西部、北部，也發現一樣的裂谷。

從此人們明白，那嘉西部大陸，被一個四方形的懸崖裂谷所包圍。那麼所包圍的陸地，裏面是什麼呢？這成了最近幾百年西部探險的主題。可是從未有人有幸越過這幾公里寬的裂谷，只能“望崖興嘆”了。

清月從小就是聽着這些英雄故事、探險故事成長起來的。他的理想就是做一個“遊俠傭兵”，有一天也能夠去西部探險，看一看那神奇的峽谷。直到十四歲這一年，清月才有機會遠遠走出家門！

這一天博納姆爺爺又去外地說書，要去八天。清月想跟爺爺一快去，雖然爺爺說的故事，他早聽爛了。但還是想趁這個機會，出出遠門，看看外面的世界。博納姆不同意，說：“清月乖，爺爺不能帶你去，你要留在家照顧奶奶。”

爺爺一去就是二十天，清月跟奶奶在家實在是無聊，後來有同村人帶口信回家，說“博納姆，在容克老爺家繼續彈唱古代史詩，還得要七八天才能回來。”

清月就問：“容克老爺家在哪？”村人答道：“一直往南走，走二十多加里，就會看到大森林。但別進入森林，沿着森林外圍的大路，向西走，走五十多加里，會看到一條大河，河上有一座渡橋，過了河，再往前走五加里，就到了容克老爺家。”

晚上，清月與奶奶談起了爺爺。清月說自己要去找爺爺。可奶奶不同意。奶奶說：“孩子，你還太小，會迷路的。”清月卻不這麼認為，他覺得自己已經是個大人了。

午夜時分，奶奶已睡着。清月悄悄從床頭爬了起來，拿着木劍，偷偷出門了。清月是個固執的孩子。即使奶奶不同意，他也會自行其是。

夜很暗。不過清月的眼睛在暗夜中，也能看清東西，走起路來幾乎沒有障礙。沒多久，清月就離開了自己生活多年的村莊，一直往東走。

天亮的時候，清月已經看到了一幅自己並不熟悉的景緻。走着走着，清月終於走到了森林邊緣。在清月的眼前，展現出一座鬱鬱蔥蔥的森林，古木蕭蕭，嘉樹蔥蔥，彷佛一直生長到天邊。

“這應該就是村裡人說的森林吧。我到裏面玩玩去！”清月想了想，毫不猶豫地走入森林，他覺得自己長大了，已經是一個“遊俠傭兵”，應該去森林裏面探探險！

註：在加多國，距離的度量單位，也跟地球上差不多。他們使用一種叫“加里”的單位，是加多國皇帝欽定的距離單位。1加里大約等於我們說的1里，精確的數值是1加里約等於563米，大約是0.5公里。加多人在日常生活中，經常也會將“加里”直接省稱為“里”，直接說多少多少里。此外加多人也有一種類似“米”的度量單位。加多國的1米約等於地球上的1.12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