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穿越異界
周夢感覺自己變成了一團光影,在黑暗的虛無中飄蕩了很久很久,久到她都忘記了時間的存在,腦子裏模模糊糊的閃爍着過往的一切,那影像一直循環出現,卻越來越暗淡,當影像最後一次出現時,原本的彩色已成灰白。影像將要消失的時候,突然嗡的一聲,像是東西碰撞的聲音,光影中出現一道耀眼的綠色,籠罩住了光影。
驀然凝聚了快要消散的意識,周夢略顯迷茫的望着四周,無數的光點,來回飄蕩,雖然前後左右的軌跡不一樣,但大方向卻相同,最終都飄向前方更深處的黑暗虛空,且越向遠方,光點開始消散,漸漸融入虛無。
周夢驚出一身冷汗,雖然她現在只是光影,但也被嚇到。如果不是剛剛奇特的聲音,自己也應該隨着其他光點,就此消散於虛無間了吧。
努力控制着自己的身體,也就是光影,朝着其他光點相反的方向遊走,離那片空間越來越遠,而於大軌跡背道而行,消耗着周夢那本就不多的精力,直到離開那片空間很遠很遠,已經看不到其他的光點,周夢為數不多的精神力消耗殆盡,她停了下來,陷入了沉睡。
她沒有看到,在她陷入沉睡的地方,黑暗的虛空中突然出現一點光亮,那一點越來越大,直至將停在原地的周夢籠罩在內,然後突然消失,周夢,也連同那片光,一起消失在這片空間。
“心兒,心兒……嗚嗚……你醒醒啊……”不知道過了多久,周夢耳邊傳來女人的哭泣聲,那聲音,像是失去了至親的人,呼喚着,一直不曾停歇。是在叫她嗎?她不是沒有親人了嗎,誰在為她哭?她很想睜開眼看看,但是睜不開。
“別哭了,她醒不來了,誰讓她不自量力,去挑戰李然,”一個男人的聲音,很冷漠,“給她收拾收拾吧,明日送往城外。”
“不!”女人驚恐道:“不要送心兒去城外,她還沒死,她還有氣!”緊接着“咚”的一聲,女人好像跪了下去,“羅管事,求求你,不要送心兒去城外,她還活着啊,求求你,我求求你。。我答應七爺的事,求求你,別送走她。。”緊接着連着幾聲咚咚響,磕頭?周夢想開口,讓女人別再磕了,這樣磕法,會頭破血流的。她很努力的嘗試着,用盡全身的力量睜開雙眼。
“唔。。。你。。。”嘶啞的聲音從床上傳來,女人回頭,額頭磕破的血流到眼角,驚喜爬上了臉龐,“心兒,你醒了?”連忙從地上爬起來,踉蹌着撲到床邊抱住周夢,眼淚混着血水低落“醒來就好,醒來就好。。”
周夢愣了一下,看着眼前哭泣的中年女子,任由她抱着自己。
緩緩抬頭,看向站在門邊的男子,穿着怪異的長衫,繫着長發,一臉驚訝的看着她。“居然醒了?”男人收起臉上的神色,聳聳眉毛,“你醒來的真是時候,若是再晚半日,你應被送往城外貧民窟了。”說完回頭向門外走去,“芸娘,天心雖然醒了,但是她靈力全無,已成廢人,給她一月時間修養,然後搬出家族,去城內生活罷,記住你答應七爺的事,等一月後,自會派人來接你。”聲音仍在,人已消失在門外。
天心,是自己么?周夢抬起手來,看着光滑的雙手發愣。
“心兒,還是不舒服嗎?”女人扶着周夢倚靠在床頭,屢了屢周夢的頭髮,哽咽着說:“心兒,沒事就好,沒事就好,芸姨給你做飯好么?你已經兩天不曾進食了。”說完不等周夢回話,便急忙離去。
看着女人抹着眼淚離開的背影,周夢靠在床頭髮呆。這是怎麼回事,記得自己和周雲謠在小屋內被火燒死,然後變成了光影,差點消散在那片黑暗的地方。現在怎麼會好端端的躺在床上?摸了摸臉頰,雖不知長的怎樣,但是卻沒有一點傷痕,而且看剛剛男女的衣着,倒像是古代。
想着想着,突然頭疼,周夢感覺像是被人打了一棍,暈了過去。
“這是哪裏?”周夢站在一片空蕩的空間裏,四周好像沒有盡頭。
“呵,這裏是我的識海,也就是你的識海。”突然的聲音嚇了周夢一跳,
“什麼人!?”
“呵,別怕,我是天心,這身體的主人”一團白光,突然出現在周夢面前,“雖然不知道你是怎麼來到我的身體裏,但是,現在請你聽我說。”
光團上下漂浮着,聲音從裏面傳來,“按理來說,我本已死,意識也應飄散,但在我意識即將散於天地時,你來到了我的身體,而我的意識,也得以保存片刻,我不會跟你爭搶這具身體,因為我的意識已不足以支撐,我只是想在消融前將自己融入你的意識內,我將我以前的經歷,修鍊知識、生活技能,一切東西都留給這具身體,他們將能夠幫助你了解我的四周,我只是想在你這裏換個承諾。”
光團停在半空,周夢感覺那光團里有雙眼睛看着自己,而且這光,讓她覺得很熟悉,那片黑暗空間中,不是有很多這種光團么?難道那些光點,都是人死後殘存的意念?
周夢沉吟片刻,回道:“什麼承諾?”
“幫我好好照顧芸娘,用天心的名義。”光團的聲音有些哽咽,“她就像我的母親。”
“那你呢?”周夢看着光團,她哭了么?
“和你徹底融合后,便再也沒有我,以後的你,就是天心”周夢看着光團,她能感覺到,光團也看着自己,想想過去的自己,想想那片黑暗空間,自己莫名其妙來到這個的地方,遇到了將死的天心,未嘗不是老天對自己的補償,讓自己重活一次,過去的一切不堪回首,自己既然還有機會再來一次,那麼,就好好的活着吧!
周夢對着光團,很鄭重,以誓言的口氣說道:“我答應你!”
話音剛落,光團里的光突然亮了起來,格外刺眼,慢慢的,越來越亮,周夢感覺自己渾身暖融融的,天心的過往,一幕幕的在眼前晃過。
在魔獸山脈下的小山村中,天心呱呱落地,幼時父母的疼愛,無憂無慮。後來不知道為什麼,山脈上的魔獸像是被什麼驚下了山,湧入了山腳的村子,那一夜,瘋狂的撕咬,父母死了,而她被藏在地窖活了下來,從魔獸和人的屍體堆里找出了父母殘缺的身體,葬在了村后的小山坡上。那時的天心,8歲。
獨自在山裏生存了兩年,靠着以前父親教給她的殘缺的靈決,修成靈侍,吃野果野獸,飲山泉水,幾經生死,後來在一次和刺魔虎戰鬥中受傷被芸娘所救帶回了李家,從此和芸娘相依為命。
來到李家后,偶然遇到李家的一位謝姓客卿長老,被看中修鍊資質,收為記名弟子,開始正式修鍊。天心的修鍊速度,比大多數李家子弟都要快速,也從記名弟子成為親傳弟子,謝長老對其寵愛無比,就連族長,也因謝長老的原因對天心另眼相看,因此被李姓弟子嫉恨。
雖然如此,但因謝長老的緣故,這種嫉恨一直隱藏在平和的表面之下,一直到一次家族任務,謝長老不幸遇難,失去了謝長老的庇護,剛修鍊不到兩年的天心,被李姓弟子輪番爭對。
在謝長老出事前,李家四代嫡子之一的李驍侮辱城內的一女子,女子跳河自殺時被天心制止。後來天心在族內比試時錯手打傷李驍下身,從此不能人道。
那時候,謝長老出面擺平了李驍的父親也就是大長老的責問,而李然,李家四代修鍊天賦最好的天才,李驍的嫡親哥哥,那時候正在閉關衝擊靈者三層。謝長老出事後,李然正巧出關,拿芸娘逼迫她進了生死台,被李然打傷靈竅,靈力被廢,戰後,李然又阻止他人給天心送葯,才導致天心的死。
半晌,周夢的神識回歸軀體,睜開雙眼,強忍着身上傳來的疼痛坐起來,抬起頭,眼裏有對過往的追憶,有對天心的欽佩和同情,淡淡的話語從嘴裏飄出:“天心么?我會替你好好的活着,周夢成為過去,以後,我就是天心,你的仇,我替你報,你的恩,我替你還!”
“心兒?你怎麼起來了?”芸娘端着碗從屋外進來,碗裏冒着熱氣,似乎是聽到天心的喃喃自語,又看着天心坐了起來,急忙忙的將碗放在桌上,來到床邊。
天心看着芸娘,眼前的女子看上去不到三十,膚如凝脂,領如蝤蠐,顧盼間如秋水芙蓉,淡雅不失妖嬈,歲月並沒在她臉上留下任何痕迹,反添了幾分成熟的韻味。雖身着布衣木簪,但毫不掩其傾城之貌。比起前世包裝出來的明星,少了幾分艷俗,多了幾分天然之姿。難怪在記憶里,芸娘從來不乏追求者,儘管在這個強者為尊的世界,芸娘只是最底層的平民,依然能夠在李家安身立命,順帶着照顧天心,多年來不被李家驅逐,要知道,在李家,一切都是靠實力說話。
芸娘見天心只是看着自己不說話,有些窘迫的抬起衣袖擦擦臉,“心兒,你怎的這樣看着我,是不是我臉上有什麼?”說著居然像少女一樣紅了臉頰。
這幅畫面讓天心眼前一亮,對於天心來說,前世美人見過不少,但她不得不承認,芸娘的美,真的讓人心動。
“芸姨,我餓了!”天心見自己一直盯着芸娘,看的後者居然一副小女孩手足無措的表情,心裏勿自好笑。
“餓了?有粥呢,你身上有傷,還不能吃其他的食物,我剛剛熬了些小米粥,你先喝上些,暖暖肚子!”芸娘聽到天心的話,忙從桌上端起碗,拿勺弄了點粥嘗了嘗,遞給天心,“快些喝吧,都有些涼了!”
天心接過碗,喝了口粥,抬頭見芸娘並沒離開,一副等待誇獎的表情看着自己,這次,天心是真的笑了,對着芸娘給了張大大的笑臉,“很好喝!芸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