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甜蜜蜜
離高考還有六十一天。
不能見面的日子,每一天都過得很漫長。
齊子恆只好把全副精神都投入到學習中去,才能阻止泛濫的思念。
幸好有個手機可以打打電話發發短訊,儘管不能見面,聽到他的聲音也能叫齊子恆振奮,多少緩解一點相思之苦。
齊子恆一般早上六點起床,等媽媽做早飯的時候就讀讀英語和文言文古詩什麼的,到了七點半吃早飯,飯後偽裝上廁所,躲在裏面給周安弼打個電話。周安弼人看着利落,其實是個“睡神”,如果他上的是七點半的鬧鐘的話,早一分鐘都不會起來的。齊子恆怕他的手機鬧鐘萬一失靈了會耽誤工作,於是每天早上七點半會給他去個電話,既是一天開始的問候,也能起點鬧鐘的作用。
這一天齊子恆聽了許久的彩鈴聲,周安弼才接了起來,說話間鼻音濃重:“喂?子恆?寶貝兒?”
齊子恆聽他的聲音就覺得有些不對,忙問:“你怎麼了?生病了?”
周安弼“嗯”了一聲,半天才說:“昨晚上弄案子弄得晚,本來說隨便吃點就回家睡覺的,誰知道遇上我二堂哥,非拉我去喝酒,那裏是露天的,啤酒紅酒混着喝,又吹了點晚風……”
齊子恆着急地問:“於是吹涼了?”
周安弼又“嗯”了一聲,說:“大概是吧。我給助理打過電話了,今天不去事務所,病休一天。”
齊子恆說:“啊?很嚴重嗎?那我中午過來看看你吧?”
周安弼本來想說“不嚴重,我的身體康復能力一流,睡一覺就好了”,轉念想到可以趁機見到自己的寶貝兒一面,便索性把病情說得嚴重點,“頭痛得跟要裂開一樣,難受得很。不過,你下午不上課嗎?”
齊子恆說:“下午是一節物理課和一節數學課,講上一次抽考的卷子,我都是百分之九十五的正確率,不聽也無所謂。我裝病請個病假吧。”
周安弼高興地說:“那好啊。我開車來接你吧。”
齊子恆:“……”你丫病得那麼嚴重還能開車?
周安弼也意識到這個問題,厚着臉皮解釋說:“主要是你沒來過我家,怕你找不着,再說,你第一次來,我再怎麼病體難支也得來迎接一下才能體現我主人家的熱情和待客之道。”
齊子恆磨了磨牙,說:“懶得跟你說。我要準備上學去了。”
周安弼:“喂,那你來不來我家啊?喂……”
齊子恆按斷了電話,心裏“哈哈哈”連笑三聲,像電視劇里的無限回聲般“就不告訴你,就不告訴你,就—不—告—訴——你——”叫你着急去,哈哈哈!
不過,齊子怡在課間的時候還是給他發了短訊,“地址給我!”
結果這傢伙一個小時后才回了短訊過來,估計又睡死了過去。只見屏幕上是一長串的地址,後面則附着一個笑臉和一句話:我家子恆最乖了,那我在家裏等你!”
齊子恆中午放學之後就沒有在學校吃飯,直接出了校門,打了個出租車就走,大約半小時後到了。
這個奢侈的傢伙住的房子果然很高端,是本城很有名的一個高檔住宅區,小區里本來平整的地面被人為地弄成綠色的坡地,綠草萋萋,繁花似錦,其間點綴着一棟棟小洋樓,都是六層樓高的躍式房,一戶佔兩層,他就住的其中的一個五躍六。
齊子恆按門鈴的時候,這傢伙就穿着個大t恤和到膝蓋處的沙灘褲,蓬着一頭亂髮,惺忪着睡眼出來開門,一臉沒睡醒的表情。
咦,還是第一次看見大律師這麼家居的打扮,不過,還挺順眼的,像個大男孩,不像平時西服革履,臉色冷峻,這樣子嘛總算接了點底氣,感覺一下子和自己拉近了距離似地。齊子恆在心裏偷笑。
周安弼開了門之後,就去衛生間盥洗去了,出來的時候帶着一股兒薄荷牙膏和須后水的清新味道。
齊子恆狐疑地說:“你就一直睡到現在?”有沒有搞錯,現在快一點了!
周安弼雙眼皮都睡得有點單,卻依舊是伶牙俐齒:“不可以嗎?人一天的三件大事,吃飯、睡覺、做|愛。我今天飯也沒吃,愛也沒做,睡睡覺都不可以嗎?”
齊子恆一頭黑線,說:“當然可以,誰說不可以了?不過,大律師,您老貴庚啊?說這話的語氣比較像我六歲的侄兒。”
周安弼說:“切,你六歲的侄兒就知道做|愛了?那他有點早熟了,是不是吃了太多激素含量高的食物,還是他父母過夫妻生活的時候不小心被他看見了?”
齊子恆簡直要敗給他了,說:“喂,我不是來跟你討論這個的。你吃飯沒有?”
周安弼摸摸肚子,說:“沒有,你不說我還不覺得,簡直是前胸貼后肚。”
齊子恆氣哼哼地磨牙,說:“我大老遠來了,你連飯都不給我準備,還好意思顯擺你熱情的待客之道?”
周安弼很理直氣壯地說:“我不會做飯。”我大少爺哪裏可能會做飯?再說,君子遠庖廚嘛。
齊子恆說:“你一個人住都不會做飯?”
周安弼聳聳肩,說:“我都是在外面吃過了再回來的。”
齊子恆撇撇嘴,說:“那你買這麼大一個房子呢?只是睡覺的話弄一個單間就好。”
周安弼順口開玩笑:“單間也行啊,就怕單間放不下可以供我們兩個人一起翻滾的大床。”
齊子恆轉過身來瞪着他。
周安弼舉手投降,說:“我早飯午飯都沒吃,現在很餓,非常餓,只好乾過嘴癮。”
齊子恆便幫他張羅,開始說叫外賣吧,周安弼說這裏不方便叫,說煮方便麵吧,他又說他絕不吃那種含防腐劑的食物,說出去吃吧,還要開車,說老實話懶得走。
齊子恆無奈地說:“那你家裏大米總有吧,實在不行,我們熬一鍋稀飯吃算了。”
周安弼說:“我找找。”然後去廚房翻冰箱。
齊子恆有些無語,誰家把大米往冰箱裏藏呢?大律師的生活自理能力也太差了。
不過,大律師家裏可真乾淨啊,到處都是窗明几淨的,根本不像一個單身老爺們兒的家。
周安弼忽然像發現新大陸一樣,說:“咦,這裏居然還有些菜!啊!還有牛肉和羊羔肉!噢!我想起來了,是周末的時候我媽媽和我妹妹帶過來的,那天我們一起煮了火鍋吃,這是剩下的食材,不知道還能不能吃。”
齊子恆急步走過來,看了看蔬菜的顏色,經鑒定,雖然不是太新鮮,但是,能吃。又在廚房裏四下翻找了找,本來想找點大米或是乾麵條出來,晚上湊合著煮點什麼吃的,沒想到這傢伙的廚房看着氣派,全套的不鏽鋼櫥櫃,原來都是擺設,柜子裏面基本是空的。
不過,先把中午飯解決了再說。
半個小時后終於弄好了,齊子恆和周安弼坐在餐桌旁邊,對坐吃火鍋。
周安弼兩頓飯沒吃,這會兒確實餓了,一邊大口大口地吃一邊誇獎齊子恆:“我發現你的又一個大優點了,會做飯!以後這個廚房歸你接手了!”哈哈,下班回家,飯在桌上,啤酒在冰箱裏,愛人在床上,哎,生活不要太美好了!
齊子恆“哈”地一聲笑,說:“你高估我了。其實,我就只會煮。煮粥煮方便麵煮火鍋,三板斧用完了就沒有了。”
周安弼說:“煮着吃好啊,健康。我就討厭炒菜燒菜搞得滿屋子油煙,吃的時候雖然大飽口福,完了還要擦櫥櫃天花板。”
這傢伙果然有潔癖!炒個菜有點油煙很正常,至於爬高摸低去擦天花板嗎?齊子恆心想。
吃完飯,周安弼自我感覺感冒好多了,不過還是有點渾身懶懶地不想動彈,就找了張碟片出來兩人親親熱熱地挨坐在舒適寬大的沙發一起看,看阿湯哥在碟中諜中大玩變臉,看着看着他又睡著了。
齊子恆本來想推他醒來的,不過,想到大律師平時工作忙現在又生病了嗜睡也很正常,還怪可憐的,就主動靠過去,好叫他枕着自己的肩膀睡。
不過,周安弼沒睡着一會兒就被手機鈴聲吵醒了,本來想按了繼續睡覺的,一看來電人是魏金山,他馬上坐直了身體,接了起來。
齊子恆看他接電話的時候開始語氣還很正常,漸漸地唇角就翹了起來,很春風得意的樣子,不禁胡亂揣測,這是撿到錢了還是怎麼樣?還偷笑呢。
掛了電話,周安弼一把將齊子恆拖過來,重重地在他嘴上親了一下,說:“這一回看你怎麼謝我?我幫你發了一筆橫財。”
齊子恆問起究竟,周安弼就得意洋洋地將自己整治齊子怡的事情說了一遍,說:“我本來只是想着叫齊子怡自曝其醜惡嘴臉,才好化解你老爹對你的怨憤之心,沒想到他齊子怡還另有軟肋,這下子偷雞不著蝕把米,連他自己的賣身錢都要拱手讓人了,真是太杯具了。”
齊子恆忍不住盯着他看,眼神都挪不開了,流轉的眼波中儘是綿綿的愛意,“你還這麼為我着想,想着要化解我那個渣爹對我的怨憤?”
周安弼理所當然地說:“那有什麼辦法?畢竟他是你親爹,以後說不定還要見面的,父子反目為仇總不是什麼好事。而且我還怕他怨恨偏激之下會對你不利,總不能為了防患未然就把他人道消滅了吧?”
得一大筆錢是小,可是,周安弼這麼為自己打算,這一份心意實在是令人感動,叫齊子恆忍不住傾吐愛慕之言:“我上輩子一定是拯救了銀河系,這輩子才能遇上你。”
周安弼揚眉一笑:“這是我聽過的最動人的讚美,”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撲過來親他。
火熱的唇舌交纏在一起,濃烈的愛意像巨大的漩渦將兩人捲入其中。
我的眼裏只有你。
年輕男性的身體緊緊相擁中,愛意洶湧的同時也帶起了巨大的欲|望的洪流。
齊子恆能感覺到他那裏正在發生變化,變大,變硬,*地抵在自己的身上。
齊子恆想推開他,卻被他摟得更緊,那激凸火熱的一團就在齊子恆的身上曖昧地蹭着,大律師還撒嬌般地說:“怎麼辦?是因為你才起來的,你要負責任!”
齊子恆目不轉睛地看着他,他也直直地盯着自己看,眼底微紅,呼吸濃重,鉗住自己的腰部的手掌熱得像是着了火,壓制不住的情|欲岩漿一般翻滾在血管里,像要從毛孔里冒出來。
齊子恆眼睛一閉,低聲說:“來吧。”
周安弼本來以為他會拒絕或是推脫,最起碼會掙扎幾下,沒想到他會是這樣柔順而甘心交與的姿態,反而不忍心了,只是噙住他柔嫩的唇瓣和香甜的舌頭,吻了又吻,直到欲|火焚身,再也忍受不了了,才丟下齊子恆,自己去浴室解決了。
周安弼從浴室出來的時候,見齊子恆笑得眉眼彎彎的,揶揄說:“到底是大律師,定力驚人。”
周安弼敲了他的頭一下,說:“等你考試完了,我要把你從這裏……”他的手指曖昧地劃過齊子恆精巧好看的鎖骨,直到小巧而豐翹的臀部,用力地揉了揉,接著說:“吃到這裏,連渣渣都不剩。”
齊子恆笑着說:“哼,想得美!”又問:“幾點了?”
周安弼看了一眼牆上的掛鐘,說:“四點半了。你要走了嗎?”
齊子恆說:“我走了,你怎麼吃飯?現在還早,我們去超市買點東西回來,自己煮點什麼吃,然後,你送我回家,好不好?”
周安弼當然說好,巴不得和自己的寶貝兒多呆一會兒。
兩人開了車,去附近的大超市買了一堆食材回來,簡單地做了一頓晚飯吃,齊子恆就說要走了。
周安弼站起來,攬住他的腰部吻了又吻,終於還是沒忍住,低低地問:“今天晚上不走可以嗎?捨不得你。”
齊子恆仰起臉看他,說:“你還有什麼未盡事宜嗎?”其實我也捨不得走。
周安弼很自然地說:“想和你一起睡覺。”
這話說得這麼直白!倒像是對吳嫂表白“我要和你睏覺!”結果被吳嫂追着打的阿q似地!齊子恆不禁笑了出來,外表精英的大律師偶爾變身痴漢的樣子真好玩!
周安弼不滿地說:“你笑什麼?你放心好了,我剛才都沒怎麼樣你,晚上就更不會了。不過,”大律師摸了摸下巴,忽然邪邪地一笑,“其實,我會錯了你的意思,你就是巴不得我怎麼樣了你才好呢?”
齊子恆推他一把,說:“沒有!別胡思亂想了!”
周安弼歪着頭打量着他,說:“呵呵,胡思亂想的人是你吧?我說的睡覺是靜態的,你想的是動態的!呃,如此說來,我是不是應該滿足一下你呢?”
看齊子恆要翻臉了,周安弼才收了不正經的神色,軟軟地在他耳邊蠱惑,“下一次見你又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就想和你多說說話。行不行啊,就當多照顧一下我這個病號好嗎?”
齊子恆終於下了決心,給家裏打電話,給媽媽撒謊說:“一個同學家裏出了點事,我想陪着他開導開導他,今晚上就在他家裏住。”朱慧林不太樂意,不過想到兒子一貫懂事從不亂來,也就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