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花明
腦海裏面閃過一個又一個場景，從陸靜姝哭着與陸丞相、陸夫人說想要入宮,到陸丞相與陸夫人的無可奈何再到她說自己不孝,從陸靜姝看着他時的滿心歡喜到心灰意冷再到她躺在床榻上奄奄一息……
章延猛然驚醒坐了起來,背上、手心、額頭滿是冷汗。他唇色發白,目光中透着茫然，然而不過一瞬就變得清明。
呂良、夏川本是在和御醫詢問情況,章延驚坐起來，他們都嚇了一跳。呂良疾步走了過去，忙道,“陛下這麼久沒有休息過,身子才會挺不住,陛下還是稍微休息一會兒吧,皇後娘娘那邊還需要靠陛下……”
“陛下也該保重自己的身子才能看顧好皇後娘娘,若繼續這麼折騰下去……”夏川走了過來也是勸起來章延。
陛下之所以突然暈倒，便是因為沒有怎麼休息，加上突然知道皇後娘娘受傷之外還中了毒，而那些本該都是發生在陛□上的事情，心裏受到太大的衝擊，身子才會挺不住。
呂良和夏川清楚其中緣由，只好都這麼來勸章延。
章延卻並不耐聽他們這些話，直接問，“過去多久了？”這是問他自己昏過去到醒來過去多久了。
呂良不出聲，夏川只好硬着頭皮回答道，“差不多有半個時辰了。”
章延緊揪的心得到一絲的放鬆，他慶幸自己只昏了半個時辰而不是更多，沒有浪費太多的時間。
目光再掃到原本在陸靜姝那兒的幾個御醫都在他這邊圍着，一張臉頓時便黑沉下來，“你們都在這裏，那皇后那呢？”
陛下出了事情他們哪裏還顧得上那麼許多？
呂良做主將幾名御醫都喊了過來替章延診脈，沒有顧及太多陸靜姝。夏川雖覺得這樣不太合適，但到底更在意章延的情況，便沒有太反對。
這會兒聽章延這麼質問，他們不過低頭什麼話都不說。
章延見他們這樣，便知道陸靜姝那裏是真的沒有人在看顧着了，想發怒又知道怪他們也沒有任何用處，便只是同樣不言語逕自下了床榻，便往陸靜姝那裏去。
呂良和夏川，並着三名御醫都連忙跟了上去，特別是三名御醫暗自里狠狠的捏了一把汗。
“呂良，你去查查那天受傷的百姓裏面有沒有人出現像皇后這樣的情況。”章延緩過勁來便不似先前那樣慌神，沉聲吩咐着，“夏川，去放皇榜，遍求名醫。”
呂良和夏川走了，章延便又對着身後跟着的幾名御醫說道。
“你們只要好好照顧皇后就可以了，往後不管是誰吩咐，都不許離開這偏殿。就算一時沒有法子解毒，總可以先想想法子替皇后多續命幾天，你們儘力了，朕就不會怪你們。”
陸靜姝安靜的躺在床榻上，看起來臉色又更差了一些，章延已心痛到近乎麻木得可以不再去管這些，只想要用盡法子將她救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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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川將尋名醫、神醫的皇榜放出去后，宮裏的妃嬪很快就知曉了，她們紛紛猜測是不是皇后中毒了或者是怎麼了，畢竟陛下今天早上還去上過早朝，不可能有什麼事情。
對於妃嬪們來說，皇後有事於她們沒有什麼壞處，因而大多數妃嬪並沒有心思去管這檔子事，她們首先選擇了觀望。
鮮少有如陳夢如這般真心着急擔心的，可她知道自己人微言輕也沒有背景，根本幫不上什麼忙。哪怕是她說要照顧皇后，必定只會當作別有用心。是以，陳夢如沒有貿貿然去求見或者是如何。
如此，雖然陸靜姝很有可能出了事的事情在妃嬪們之間掀起了波瀾，但一時之間，誰都沒有什麼太大的動作。
宣執殿，章延喂陸靜姝一些參湯，親自替她換了葯，有宮人在房間外邊傳報說瑞錦王爺求見。章延恰好忙完了手頭的事情，便什麼都沒說，直接過去了正殿去見章逸。
看見從偏殿走進來的章延，章逸走上前兩步，便要與他行禮，被章延制止了又直接問他道，“怎麼了？”
“皇兄臉色怎麼這麼差？”沒有回答章延的問題，章逸先問這麼一句，接着再疑問，“是皇嫂出了什麼事情嗎？”
章延略略頷首，算是回答了他的問題，章延便說明自己來的目的，“我聽說了皇兄放皇榜尋名醫，不知是出了什麼事便過來問一問，原是皇嫂出了事情。”
頓了頓，章逸繼續說，“照顧我的幾名御醫便是遍尋大啟名醫找出來的，皇兄不必特別去新尋名醫，倒顯得我是個外人。”
章延搖頭，“你那的人不能動。”章逸平日裏離不了這幾個御醫，所以章延沒有打過這個主意。
“皇兄說得我離了這幾個御醫馬上就要不行了似的，”章逸卻笑了起來，“便讓他們來與皇嫂看看，若是也沒有任何法子再說。興許便有法子，那就不需要大費周章了。畢竟那出事的是我的皇嫂，我總不能坐視不理。”
章延臉上並無什麼笑意，他想了許久，才輕點了頭算作同意章逸的提議，同時說道，“讓他們挨個過來看看，不用一次性全過來。”
“皇嫂現在情況如何？情況十分危急么？”章逸沒有再反對章延的話，只是問了一下陸靜姝的情況。
“嗯，有些嚴重。”
章逸還想再問，看章延並不想多說，便住了口。“一會兒，便讓那幾名御醫輪流過來替皇嫂探一探情況。”
送走了章逸，周太後過來看了一回陸靜姝的情況，勸了章延幾句，便離開了。
之後沒有過去多久，照看章逸的御醫都過來查看了陸靜姝的情況，他們都沒有下什麼論斷，只說須回去細查醫書。
他們如此謹慎，章延也覺得並不壞，沒有為難。之後便沒有誰再來打擾，一直等到酉時三刻裴蟬嫣到宣執殿求見章延，才有了新的進展。
章延原本沒有要見裴蟬嫣的意思，可宮人道她聲稱自己有秘方進獻，章延才傳見了她。裴蟬嫣的背後是裴丞相、是裴家，說不準是真的。
他本不應該這麼冷落裴蟬嫣，可皇后那時……現在想來，便是冷落也至少該先替裴蟬嫣升了分位。只是從前一陣子便被一大堆事情折騰着，根本沒功夫顧及後宮的事情。
“妾拜見陛下，陛下大安！”裴蟬嫣今天穿得很是樸素，髮髻間沒有什麼首飾，規規矩矩的伏在地上與章延行禮。章延免了她的禮，問，“你說有秘方進獻，是何意思？”
裴蟬嫣立在下方，恭恭敬敬的回答，“妾聽聞陛下放皇榜求名醫，便想起來……妾曾聽聞過有個秘方，雖不能夠包治百病、包解百毒，但確實可將鬼門關前的人都給拉回來。”
“因心想着定是情況危機陛下才會放了皇榜，便直接過來求見陛下了。妾姑且記得那方子，可與陛下默寫下來。”
章延沒什麼表情，淡淡吩咐，“取紙墨筆硯來與裴御女。”
裴蟬嫣始終都是恭恭敬敬的模樣，她接過紙筆之後，默默想了一會兒，便提筆開始寫了起來。不過片刻的功夫，她便擱下了筆。
宮人將寫好了的單子呈到章延面前，他對藥理不甚了解，因而不過是掃了一眼，便擱下了這單子。
裴蟬嫣跟着站了起來，想到了什麼，又面色顯出了遲疑之色。
章延見她如此，卻並沒有問什麼，只是說道，“裴御女有心了，若沒有其他的事情便告退吧。”
“妾還有一事稟報……”裴蟬嫣眼神閃爍着與章延道，見章延看向了她，又接著說了下去“這方子雖是十分好用的方子，但它亦需要一味十分特殊的藥引。”
裴蟬嫣飛快的看了眼章延，跟着聲音低了下去，囁嚅着說了出來，“這味特殊的藥引便是……一兩人肉。”
章延臉色不變，只冷靜的問她，“一兩人肉？”
裴蟬嫣點了點頭，十分小聲的應了聲，“是。”然後連忙道，“若是陛下真的需要用這方子，臣妾願意割肉獻葯。”她眸光閃爍望着章延，臉頰有淡淡的粉色，瞧着十分的楚楚動人。
章延站起身，拿起桌上的方子只淡淡的看了裴蟬嫣一眼，說，“不必。”逕自走了，徒留下裴蟬嫣在那裏。
·
章延回到房間，將裴蟬嫣獻上的方子交給幾名御醫，讓他們去辨別真假，可沒有提起藥引的事情。
正當此時，被章延派去了查看百姓是否有如陸靜姝情況的呂良回宮了，同時也帶回來了消息。
那一日受傷的百姓們都被安置在了一處，由官府負責安排大夫為他們醫治。呂良直接過去了那個地方，便可查到百姓們的情況。
這些受傷的百姓也如陸靜姝一般出現了一樣的癥狀，呂良便再去審問了被抓的那些暴徒，只不過他們似被洗腦了般，便是被用刑到近乎奄奄一息，還覺得自己是要飛升了，毫不畏懼。因而，近乎一個白天下來，卻收穫甚微。
因為很晚了，呂良想着先回來複命，便只是讓官府那邊想辦法找到這些暴徒先前住的地方，看看能否查到什麼新的線索。
御醫經過討論和查看醫書之後，確定裴蟬嫣獻上來的法子沒有什麼問題。
藥方中的藥材都十分名貴，大部分都還可以解決得了。畢竟宮裏本就有一個身體不好的章逸，對名貴藥材的需求大。
唯獨是一味天山雪蓮，十分難尋，也不是沒有……只是，那是專門留着給章逸續命用的葯。
章延召來照顧章逸的御醫詢問，是否可以暫時先將那味藥材拿出來，用其他藥材代替給章逸用。得到肯定的答覆之後，章延與章逸解釋過，才拿了來用。
這一次，連煎藥都不願交給宮人了，章延屏退了所有的宮人，親自為陸靜姝煎藥……
作者有話要說：咳……過分血腥的東西我就不寫了Σ(⊙▽⊙"a...
然後我覺得我上一章寫明白了的呀，皇后中毒不是後來中的毒，而是當時受傷順便中的毒，要是在皇帝的寢宮還中毒的話……估計皇帝早死幾百遍了Σ(っ°Д°;)っ
=_=寫暴徒什麼的應該不會被說影射當朝吧有點虐
╰(*°▽°*)╯今天更新可早了有木有
麻油修文和捉蟲餓哭了先去吃飯_(:3ゝ∠)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