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母愛
張氏是看着賈赦最近的改變的，她知道，這都是老太太的功勞。就算有再多的怨恨，如今看到夫君的改變，她都不得不感謝老太太！如果賈赦沒有老太太的指點，她那病，估計也熬不過今年的。哪裏還有機會看到父慈子孝的一幕呢？等自己的身體再好一些，不會動不動就喘氣了，一定會好好孝順老太太的！
把母親的吩咐當成聖旨去執行的賈赦，去查奴才的時候格外認真賣力，務必親力親為，也要把事情給查認真了！一個是怕低下的奴才多嘴，會泄漏秘密。也是在查證的過程中，他才發現，他們榮國府的老奴才們真真是一群刁奴！在內倚老賣老、在外仗勢欺人。二個是因為在查的過程中，也不相信自己身邊的幾個。
這麼一查下來，就算有夫人張氏的幫助，和變着做補品給他補，也瘦了一圈。這下，不僅愛着賈赦、賈恩侯的張氏心疼，把自己信賴的陪房引給賈赦用。就連每天看着他瘦下去的蘭老太太也不免有些不舍、心疼：這兒子是個孝順的！
最讓賈赦氣憤的是，祖母給他留下的私產，也讓那些管事貪墨了不少。虧他以前因為那些人是祖母留給自己的還很信任他們！就算林之孝總跟自己說那些生意不好，這兩年就一年不如一年。這些人既然不能信任，他又怎麼會讓他們知道這件事呢？
雖然都查出了那些有過錯的奴才。如果只是他去抓人，他還真沒法辦到。畢竟，有些奴才可是跟着父親、爺爺身邊立過功的。稟報了母親自己查到的結果，蘭老太太臉都黑了，那些可都是她以後的依靠啊！想想跟電視裏那些嘴碎的奴才一樣，把府里的事情到處宣揚，這是要把府里給毀了嗎？那老太太她不是白白重活了一次嗎？於是，她是直接讓便宜大兒子上衙門報案，並請衙役們來抓人。
有了衙役的幫忙，就算那些奴才再不甘願、耍賴都沒有用。
賈赦為了不辜負母親的重視，辦得那是一個認真，收穫那是很大的，於是他也很大方的送了那些辛苦的衙役一張銀票，當辛苦費！呃，母親就是這麼說的。
京城的世家們也震驚了，賈府的新當家賈赦，他這不是剛襲爵嗎？怎麼他父親才去世還不滿一年，就開始收拾起自己家的奴才，還這麼狠？他這是要幹嘛呢？果真是好色昏庸的。其實，哪家沒幾個刁奴，但水清則無魚，他難道也不懂嗎？
還沒離開京城的賈敏聽說了賈府的事情，急匆匆的跟林老太太稟告一聲，就趕回了娘家。想問清楚娘親怎麼就由着那個不着調的大哥做這樣的事情呢？
蘭老太太看着眼前史太君已經出嫁幾年的女兒賈敏，這會兒的賈敏有點像孫女說的那個什麼裊裊婷婷有些弱得跟電視裏的林妹妹那般，真不愧是母女！嗯、孫女還說這賈敏是整部紅樓裏邊最大的，呃、炮灰，對，就是炮灰！說在書里也就提到她，反正在書里一開篇、她就已經是個死人了。
這會兒看着將來林妹妹的母親才二十左右，那麼個活生生的大美人，只還有十多二十年的生命，實在不舍啊！想着便開口對賈敏說：
“敏兒，看你神色不愉，你的心思啊、就是太重了，這對你的身體可不好？母親知道你的心思，這孩子不過是暫時沒來罷了，你不需要想太多，好好調理身體，身體好了，孩子自然就到了！這要孩子可是急不來的，那要講緣分。”
“母親是不知道，婆婆因女兒到現在還無所出，給老爺送了兩個通房丫頭，我這心裏……”賈敏聽了母親的話，想想自己家裏的情況，有些傷心的說。
“不過是個通房，就算生了孩子不過是個庶女、庶子，還得叫你母親，怎麼都不可能越過你這個明媒正娶的正妻，你又何苦跟自己過不去呢？難道女婿有了通房便疏遠了你？”老太太認真的問。
“那到不曾。”
“既然女婿待你如初，你又何必憂心呢？你要是心情開朗些，再好好調理身體。當然，是葯三分毒，那些葯還是能不吃就不吃，葯補不如食補，等個一年半載的，指不定孩子就來呢……”
也不知道是不是這具身體的原因，老太太看到賈敏，打心裏是感到很高興的。再想想那麼漂亮的便宜女兒，那麼年輕就死了，就算是便宜女兒老太太也覺得可惜了！她得想想辦法讓這個便宜女兒好好調理身體才是。
蘭老太太想到不管是古代還是現代，沒有孩子的女人的日子都不會好過，如今這賈敏估計是過於憂心，再一個是估計本身體質也有些偏寒什麼，所以不易受孕吧！想想體寒的女人，在現代也不少，他們家孫媳婦就是，也是結婚好幾年都沒孩子，在醫院也花了不少的錢。後來還是食補了一年多，才有了她的小曾孫的。所以老太太給賈敏也講了一些食補的方子，更提醒了她一些寒性食物都不能吃，更不能吃生冷的食物。最後還給她講了平時女婿的飲食也需要注意一些不適合食用的食物。
母女倆說好長的時間，老太太總算把自己還記得的、知道的東西一股腦的都跟賈敏說了，好在賈敏的不只記性好，還在母親說的時候就要來筆墨紙硯給記下來了。
母女倆一說就說了老半天。眼看時間不早了，賈敏這才想起自己回娘家的原因，趕緊問道：
“母親，前些天，府里發生了什麼事兒呢？”
蘭老太太聽賈敏問，便知道府里的事情已經在外邊傳得很廣了。想着反正也隱瞞不了什麼，就細細的跟賈敏說了自己讓賈赦查家裏的原因。
等賈敏知道母親這府里這麼做的原因后，還來不及多想，看着天色一晚，就趕緊辭了母親回家。老太太怕賈敏一個人回去不安全，愣是把賈赦給叫來送她回去。已經“改邪歸正”的賈赦，就算以前跟賈敏這個妹妹沒怎麼好賈赦，這會兒在老太太的眼裏還是很有用的。
而賈敏回到家后，見林如海也已經回家，便和林如海說了娘家大哥查奴才整件事情的來由。林如海雖有文人的清高，很聰明又知變通，想到自己家幾代單傳，家裏或多、或少也會有一些不老實的奴才吧？咱也查吧！不查不知道，其實，林府的奴才也是不簡單的。
什麼都沒有流言蜚語之類的信息傳得快。這才幾天，許多的世家都知道了，誰都看不得一個奴才貪墨自己的錢然後比自己過的好啊！於是，都開始了行動。
別人家能不能查出什麼，賈赦不關心。可他們看到自己家查出什麼了啊！
比如現在，賈家的一群主子看着查抄回來的東西都堆滿了一間屋子，還有整整幾大匣子的銀票，大家很是吃驚的。
只有王夫人除了吃驚還一肚子的氣。她能不氣嗎？自己躲躲藏藏的貪墨一些庫房裏的東西，看看這些從一群奴才家裏抄回來的東西，那絕對是比自己挪的都多得多了去！
一家人看着眼前的東西，都驚呆了！老太太更是差點淚汪汪了，這些都是他們一家的東西，結果竟然被那些個奴才給貪墨了。
最後，還是賈赦先開口說道：
“母親，這些鋪子這些年每年能盈利近萬兩，都讓那些管事貪了，還分了好些，等到了咱們的手裏就沒剩多少了。所以那些管事都送了官，有的直接發賣了，不過有好些都對不上帳。”
“能收回多少是多少吧。”
蘭老太太嘆了口氣，據史太君的回憶，好些管事都是跟着賈老太爺一起長大的呢，怎麼就成了這樣了。所以說，人心不足蛇吞象！如果沒有這一次的查抄，或許再過些年，這府里只怕就如電視裏看到的那般，奴才比主子更有錢，而主子則是收不敷出。最後靠鳳姐放貸那種違法手段來填府里的虧空，依然要講排場。那種死要面子活受罪、打腫臉充胖子，說的就是賈府里的事情。
但在蘭老太太的眼裏，面子還能當飯吃、當衣穿不成？
“母親，有些老實人因為被那些管事看不慣，被排擠的，如今兒子都重新請了出來，任新的掌柜，應該不會出岔子了。”
“嗯！就算這樣，以後你每半年還是要去查查的，由此警示，他們一定會更老實的。”
老太太看了一眼賬冊是很古老的那種就頭疼，數字都是中文大寫，又沒有分門別類，那些出出進進的金額，沒一會兒就讓老太太暈菜了，沒見過這種記賬法，真夠亂的！雖然她讀書的那會兒，還是繁體字，那個時候小學五年、初中一年，到底也沒讀幾年書。而且，那時候已經用阿拉伯數字了，這種記賬法，她是真沒見過，現在看着吃力啊！特別是這種大寫的繁體字數字。就那麼寫在紙上，讓老太太怎麼看怎麼暈！實在是太亂了！她看不懂啊！這還不如她在現代用那種最簡單的收支表格，那個老太太就記着，是一看就能看得懂，現在？
“母親老了，看字都模糊了。赦兒，你來念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