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3 水邊的倒影
“時候不早了,莫誤了出征的時辰。”和着清爽的山風,伴着英雄執着的情懷,溫柔坦然的笑着,那言語和表情,隱隱的有任越般的雲淡風輕,卻是同樣着實拒人於千里之外。
“嗯,等我回來。”盛堯山依舊是明媚的笑着,似乎那冷若冰霜般的言辭拒絕,他早已習慣了。
她就是這麼的一根筋,潑辣、直率、執着得有些固執,如今更是固執得讓人憐惜。
明知她依舊會拒絕,他還是會說。
因為,她若不這麼說,便不是溫柔;
因為,他若是不說,便不是盛堯山。
等了這麼久,從未直接開口的表白,設想了無數種可能的環境和場景,而今卻是直白的就這麼說了出來。
似乎再不說,便是沒有機會;
&;;小說.;似乎再不說,便是有愧於自己的本心。
無數次的出征,都是心中滿滿的鬥志,即便知道那是一場有可能回不來的惡戰。
只有這次,突然的、莫名的有了一種恐懼。
表白、告別,說是讓她等他,卻又有一種永別的悲涼。
任三不在了,若我再不在,她……
轉身的一瞬間,盛堯山流淚了。
這個大周最勇武的英雄,這個大周最驍勇善戰的將軍,平生只流過三次淚。
第一次是為了南宮雪。
第二次是為了任越。
這次是因為溫柔。
快步疾馳,奔至赤兔身旁。一個漂亮的飛身上馬,呼喝聲響徹整個山谷。
猶如他這一世初次出現在她的眼中。
一襲青衫、英姿煥發、眉飛入鬢、目炯神光、還有那笑,溫照如春陽。
一騎火紅的雲霞。托着一抹出塵的青色,由遠及近,躍入自己的視線。
……青色漸近,他烏髮束冠、眉飛入鬢,目炯神光、紅纓煢煢、英氣勃發,背後一柄亮銀長槍,熠熠生輝。
……一馬當先。風馳電掣,身後兩列飛奔的騎兵,風一般的追隨他而去。揚塵滾滾!
“駕——”豪邁的揮喝聲再次響起!
好一個氣宇軒昂的盛堯山!
好一個英雄少年盛堯山!
溫柔望着,只覺眼前一片模糊……
當初他來,呼嘯而至;
如今他走,如風疾馳。
“堯山。別怪我心狠。我知道你對我的好,只是這世間,我已認定了屬於我的那個人;而屬於你的那個人,想必應該會在對的時間,出現在對的地點……”溫柔望着那模糊的遠去的方向,口中喃喃自語。
“堯山,保重。”良久,山風將這悠遠清麗的女聲。傳送進盛堯山的耳中。
便是在離開京城的那一瞬間,盛堯山的嘴角邊掛着笑。眼角處卻是噙着淚。
這一戰,不是一場惡戰,而是一場死戰!
似歷朝歷代的更迭規律,如今大周新帝登基,便是不可避免的招來了邊疆的動蕩,以及積蓄已久叛軍的謀反。
劉顯睿智堅強的處理着內憂,而盛堯山則是拼勁性命的幫他、幫大周阻擋着外患。
又是十萬大軍的陣亡,將士們用頭顱和鮮血鑄成了百姓安居樂業的樂土。
想必大周的四海昇平,又是會安穩的維持很長一段時日了。
劉顯負手立於乾清宮門前的廊柱前,龍形的雕柱扶手在自己的手中,他再也不是那個六七歲懵懂不知的孩童了,那個圓滾滾的身子早已在不知不覺間,在憂國憂民間,成長為挺拔、堅強的身軀,雖然不及他心目中那個大英雄盛堯山的魁梧,也不及已經過世的太上皇劉恆偉岸,可是那肩膀卻是足矣承擔整個大周的責任,而那胸懷卻也是足矣容納整個大周的江山!
“皇上,這裏風大,您還是回去吧。”自福公公隨先帝去了后,他一手調教的小太監——小福子,便一直跟在劉顯的身邊。小福子拿過一面厚重的披肩,替劉顯輕輕搭上。
“還是沒有盛將軍的消息嗎?”劉顯面色嚴肅,雙目炯炯遠眺蒼穹。
“回皇上,第三批去搜尋的將士剛從邊疆回來,依舊是沒有找到盛將軍……”小福子低聲應着,無力的搖搖頭。
京城的天空清亮如洗,高高的籠着整個皇宮,一隻看不清是什麼鳥的身影,寬大的展開它的雙翼,迅疾的劃過蒼穹,向著太陽最明亮的方向,直衝上去。
“找不到……也許……沒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劉顯空空的望着面前的大周江山,喃喃自語。
大周皇朝,承佑四年春,有史官記載大周志,當寫到盛堯山時,為顧及到史實的真相,遂覲見皇上。
“皇上,盛將軍這……生卒年,該如何記載?”史官問。
“只寫生,不寫亡,和松濤先生的記載一樣吧,卒年不詳,坊間流傳羽化成仙。被封為我大周的戰神!”劉顯正色道。
京郊的那處小院,又是一個清晨,山風和煦,清陽暖照。
一個姑娘身着一水色的衣衫,獨自一人提着一隻水桶,在山泉邊俯下身子。
遠處的山和近處的柳,安靜的倒影在面前那如鏡的水面上。
隨着水桶的放入,柔柔的碎成一片波光粼粼。
突然。
一朵潔白,如天上的雲朵,飄落進人間的凈池。
溫柔的那顆早已沉靜了多年的心,便是在那一瞬間,再次被猛烈的喚醒!
迅疾的抬眼。
泉邊,那圓潤柔美的青石上,幽幽的立着一白衣男子。
面如冠玉、眼若秋水、雪花沾衣、拂身還滿、遺世出塵、迥凌仙家、清清的山風,略過他紛飛的髮絲,寬大的白衣在風中搖曳翩翩,他的唇薄而紅艷,微微輕啟間,似有淡淡的笑不經意的流露。
那人,那衫,如煙如霧,隨風翩然落人間。
白衣一笑是晴天。
驀然抬首,那人就在一水間。
前世的那個冬日,漫天飛雪下不屈的少年。
伊人一言,化作一生的信念。
漫漫等待,終換來隔水相望的瞬間。
“任越,是你嗎?”良久,那句在心中確認了千遍萬遍、直到確信無疑的話,終於喚了出口。
“柔兒,是我。”隨着那聲呼喚,那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溫潤如玉的聲音終於應下了。
“任越!”溫柔心中一陣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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