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明爭暗鬥
陽光打在何處的身上,朝氣蓬勃,無限美好,簡直令他不能逼視。即使是在嘲笑他,也讓他不禁砰然心動,讚美的話順嘴就溜了出來,“你笑起來比板著臉的時候漂亮多了。”
話音一落,何處的小臉又板了起來,奴起嘴不再說話,雙眸看向來時的路,蕭逸和阮卿卿還在後面沒有跟上來,隱隱約約能聽到他們談笑的聲音。
曾一騫見何處的小臉又嚴肅起來,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頗有些懊悔,又不知道自己哪句話說錯了。算來算去倆人這一路總共說了不超三句話。想繼續找點話跟她扯扯,見她眼神凌厲的看着慢慢朝這邊移過來的倆人,實相的閉了嘴。
想想也真是頹敗得狠,他曾大公子哪受到過這種待遇。以往他出現的地方都是焦點,他的一個眼神就能讓身邊的女人要死要活,還真沒被一個女人忽視得如此徹底。
“安安姐,你們爬得真快啊,我跟蕭逸哥都快追不上你了。”阮卿卿軟了骨一樣靠在蕭逸懷裏,氣喘吁吁嬌柔道。
何處睨了眼她腳上的小跟涼鞋,和白雪飄飄的連衣裙,心底冷笑,穿成這樣來爬山,難不成她以為是來參加宴會啊。倒是跟曾一騫挺搭配的。
蕭逸背着阮卿卿在曾一騫的幫助下才爬上了這個小土坡時,已精疲力盡。
何處連忙打開一瓶礦泉水,剛扭開蓋子,阮卿卿咻一下給蕭逸遞上水,“蕭哥哥,都是因為我才累壞了你。”何處愣愣站在她身後,感嘆着她的迅雷不及掩耳之速。
蕭逸沒接她的水,看了何處一眼,有點尷尬地說:“我喝何處的就可以了。”
“這個是運動飲料,補充鹽分的。你不喝也沒別人喝,挺浪費的。”阮卿卿笑得很溫柔。
何處怒極反笑,心想這小妮子真是可以啊,獻殷勤都不帶用腦子的。
即然這樣,她也不能讓她為難呀,於是何處把她手裏的娃哈哈純凈水往蕭逸手裏一塞,奪過阮卿卿手裏的脈動,擰蓋,仰脖,咕嚕咕嚕灌了一大口,抹一抹嘴說:“不浪費不浪費,我徒步爬這麼高,流了好多汗呢,真是謝謝你。”
今天初來乍道,就敢與她爭峰。當她何處是誰?
阮卿卿一看何處在擠兌她,含羞低頭,眼淚瞬間浮滿眼眶,泫顏欲滴,她那一低頭的溫柔,不讓男人動容都難。
蕭逸看出何處面目不悅,把手中的水遞給她,解釋道,“卿卿的行李箱裏沒有休閑裝,昨天又到的晚,沒時間去買,所以只能這樣了。”
何處冷笑,累得又不是她,管她鳥事。只是心裏的酸澀掩飾不住。
從小她與蕭逸還有阮卿卿幾乎是一起長大。阮卿卿的父親是市委書記,論官職與何處的父親職位差不多,又住在同一個機關大院裏,差不多年齡的孩子總會被人拿來比較。從服裝,禮儀到學習成績,何處有的,阮卿卿便有。
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的,這種無謂的比較也不過是女孩子之間的虛榮。
只是阮卿卿每次有比不過何處的地方,便會拿另一件事刺激她,比如說,這是媽媽給我買的新裙子,你媽媽有沒有給你買啊?或是說,你媽媽還沒回家啊,她真的不要你了嗎?
何處六歲時,母親便離家出走,她最恨別人拿她母親說事。不過除此之外,倒也沒什麼大的鬥爭。
只因為遇到了蕭逸,兩人從明爭轉到了暗鬥。都是少女的心思,何處雖然討厭阮卿卿卻還沒到憎惡的地步。
直到有一天,何處的父親被突然雙規,因憤而病,不久與世。先前同一個機關大院的領導念在舊情都前來悼念。何處哭得悲痛欲絕,阮卿卿走到她面前,用僅能她聽到的聲音說道,“何安安,你現在永遠也比不上我了!”然後將一塊手帕塞到何處手中,在旁人眼裏,她是在好心安慰悲痛的小姐妹。
何處茫然的抬起頭,淚眼朦朧的眼睛看到的只是阮卿卿趾高氣昂的背影,和那根束得高高,連馬尾巴都是嬌傲的腦袋。
何處拍拍身上的土站了起來,“你們歇着,我先往上爬。”不想把自己表現得太小心眼。何況曾一騫還在,不能讓外人看了笑話不是?
“何處——”蕭逸叫她,欲言又止。眼裏寫着歉意。
何處揮了揮手,露了個嘲諷的笑容,“沒事。你好好照應卿卿,別把人家摔了,碰了。”然後轉身。
“你們先歇一會,我去跟着她。”曾一騫站起身,笑意盈盈的對蕭逸和阮卿卿點點頭,然後緊隨着何處的步伐跟了上去。
“這個曾先生好像對安安姐很上心呢。”阮卿卿狀似不經意說道。
蕭逸握着水瓶的手不自覺得緊了緊,然後站了起來,“我們也繼續走吧。”
其實何處也不希望蕭逸為難,可控制不住自己不生氣。鄰家小妹一來,她這個正牌女友就是次要的了。
眼睛有些酸澀,想抬頭看看天空,卻對上曾一騫那雙古井般的黑眸,眼神揶揄。似笑非笑,分明帶着嘲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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