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 初遇母親
曾一騫忙問:“這麼晚了,你去哪?”
何處說:“哪有很晚,還不到七點好不好。我去看看蕭叔叔和蕭媽媽,一會兒就回。你看電視吧,外面挺冷的,別出去了。”
曾一騫一聽她要去蕭逸家,臉頓時拉了下來,站起來說道,“你去他家幹什麼?沒看到他媽不正常嗎?去那兒找虐啊?”
“就因為蕭媽媽不正常我才去看看的,你別管了,我去去就回。”
看她那架式是非去不可。曾一騫心裏縱有千萬個不願意也無可奈何。拿起車鑰匙,說道,“晚上不安全,我送你去。”硬是跟着她下樓。
兩人大約開了近四十分鐘的車,到了機關大院,曾一騫不放心,非把她送進去。去的是蕭逸家,他能放心才怪。
穿過精緻的花園,大院裏冷冷清清的,幾乎沒人走動,有些蕭瑟。何處指着前面一棟小洋樓輕輕地說:“那就是了,有什麼不放心的。這裏比哪裏都安全着呢。”
想她的童年和初少女時光都是在這裏度過的。她下意識的看了看另一棟房子,眼神黯然,那裏也曾是她的家。
何處心思不寧,而曾一騫在醋罈打翻之前,看見門前的樹下有一對小情侶正抱作一團。一開始一笑置之,待看清趕緊拉着何處往裏走。
何處一晃神,莫名其妙,問他,“怎麼了?”曾一騫不說話。何處伸頭往外看,卻只看到那對情侶往外走的背影。雖說只是背影,那男子的身影卻讓何處感到異常熟悉,直覺告訴她,那是蕭逸。頓時心下陰冷,站在那裏即沒開口喊他,也沒有動。
曾一騫連忙攬過何處的頭窩在自己的臂彎里,感覺到她身體僵硬異常,就明白過來,何處八成是認出蕭逸了,見她這樣,他自然也好不到哪裏去,可是終究經歷多了,想了想,說,“要不,我們回去吧,改天再來。”他知道蕭逸一旦回國,何處總有碰上他的一天,想瞞都瞞不住的。
何處依然一動不動,低着頭想事情。她想不到蕭逸已經回國了,竟然帶着一個女孩來家裏吃飯,她雖然看不清那女孩的長相,但是知道他們的關係已經很親密了,一時間不知是何滋味,意興闌珊的。
曾一騫嘆氣,抱着她親了親,說:“回去吧。”
這時何處忽然搖頭,“不,既然來了,還是去他家裏坐坐。”總要面對的,逃避不是辦法。她一直想知道蕭逸出國的原由,現在看,她差不多已經知曉了。
何處讓曾一騫先回去,站在門前沖他揮手,推開鐵門進去。曾一騫沒走,一直到她人影看不見了,這才出來找了間咖啡店坐下。拿着手機拔了個電話。
電話接通,他說道,“薛嫣然,我在r市市機關門口的迪歐咖啡店,你過來。”
不多會工夫,薛嫣然就走了進來,臉上難掩驚慌。見曾一騫坐在那裏,走了過去,低聲叫了聲,“二表哥。”
曾一騫臉上看不出喜怒,點了一支煙,半晌才說道,“不是讓你在美國獃著嗎?為什麼又回來?”
薛嫣然見曾一騫並沒有生氣,靜了靜神,說道,“蕭逸的媽媽身體不好,他回來看看。我就陪他來了。”
起初接到曾一騫的電話時,她真嚇壞了,沒想到剛回來,就被她這位笑面虎的二表哥知晚了。
其實薛嫣然這次去美國是被曾一騫給提前逼去的。她本打算先接手幾個家族的生意,卻不料曾一騫從中作梗買走了她一半的股權不說,還威脅利誘她,讓她馬上滾到美國去,不然就把她送進警察局受審。
她不知道,曾一騫這麼做已經是在顧及兩家人的顏面,不然依她是搶劫何處的幕後主使人,非剝了她的皮不可。
曾一騫似有似無的笑了一下,說道,“省親啊?行啊,省完就回去,別讓何處與你們見了面,不然饒不你。”
薛嫣然點了點頭,心裏卻想着,這何處真是好本事,竟讓她這位片葉不沾身的二表哥動了真心思。
這廂,何處站在門外猶豫了很久才按下門鈴,只是還沒來得及撤回手指,大門已開,走出一位美麗的中年美婦,只是美婦臉上還掛着淚痕,更有一種我見憂憐的味道。
何處一愣,這位女子的容貌是那樣熟悉,美麗中透着一種嫵媚,連給她開門的姿勢都是那麼的優雅。
一襲壁青的長袖旗袍,如江南最綠的水,染的眼前一片碧波,連水上微風都似活的,迎面習習。
何處驚愕,半天說不出一句話。那美婦見着何處也很驚訝,迅速的抹掉臉上的淚,她沒想到會在這裏見到她的女兒。
只是驚訝,堪堪少了驚喜。
就在兩人都愣神的檔兒,蕭觀山急步走了過來,聲音也是急急的,“藍藍,不要生氣了……小逸他不是……”
蕭觀山話沒說完,一眼看到來人是何處,立馬堆起笑,“是安安啊,快進來。”
何處看了一眼安藍,說不上什麼滋味。她壓根沒料到會在這裏碰上自己的母親,內心雖然說不上翻腔倒海,自然也不平靜。
她六歲以後就很少見到的母親,見了面,卻並沒有太多的感情流露,即使是母女。當年,何處的父親突然去世后,安藍也沒並沒有特別爭取何處的撫養權,只是打了個電話問何處,要不要跟她一起生活。
何處自然拒絕,她的爺爺正卧病在床,她哪會棄爺爺於不顧。後來安藍又打了幾次電話,都被何處拒絕,也就不了了之。
這時安藍也回過神,說道,“進來吧,外面怪冷的。”安藍的聲音是又軟又糯的江南調,聽的人軟綿綿的舒服。
何處下意識的走了進來,四下看了一眼,並沒有蕭母的身影,再看看母親,正在給她倒茶,完全是一副當家主母的樣子,一個念頭瞬間從她心底涌了出來,隨即被她搖頭揮掉。說道,“我還有事,就不坐了。改天再看蕭媽媽。”說著就倉皇的往外走。
安藍看了蕭觀山一眼,制止他要出口的挽留,把何處送到門口,眼波一盪,溫柔的看着何處,說道“安安有時間跟媽媽一起吃個飯吧?”
何處回頭,乾脆的答應:“可以。時間?地點?”
安藍依然溫柔的看着她,說道,“我們家安安,又漂亮了。”她聲音又輕又柔,何處聽着卻是一陣惡寒。也沒等安藍相約的時間,就大步離開。
何處心裏亂糟糟的,如同一團亂麻。直到跑出小區門口才停住腳步。在進蕭家之前,她已確定的認為,蕭逸是為了前途、為了事業拋棄的她。現在看,好像又不全是那麼回事,她的母親為什麼會在蕭家,那個呼之欲出的答案,被何處壓抑住,她寧可認為蕭逸只是單純的為了前途遠走他鄉。
何處望着那處燈火通明的小洋樓,怔怔的立在寒風中,淚無聲無息的滑落,背影孤單蕭瑟。心裏空落落的,沒着沒落,彷徨茫然。似乎有些東西,就這樣在內心最深處戛然而止。曾一騫將煙掐滅了,從黑暗裏悄無聲息出來,手指撫上她臉頰,一片冰涼。
何處見是他,趕緊擦淚,問:“你怎麼來了?”聲音沙啞,尚有一絲哽咽。
曾一騫嘆息,將她的手捂在懷裏,輕聲問:“冷不冷?”
何處點頭,說:“冷!”聲音里別有一股失落凄涼,讓曾一騫心酸又心疼。
他將她按在胸前,用大衣緊緊裹住,揉着她的頭髮說:“這樣就不冷了。”
何處“恩”了一聲,伸手抱住他。曾一騫俯頭,輕柔的吻她,溫熱的舌尖一直在眼圈周圍徘徊不去,似乎想這樣將她融化在心裏。
何處手觸到他腰間暖暖的皮膚,指尖的暖意顫抖下,輕輕淺淺的流進心裏。她聽見彼此的呼吸,還有心跳聲,逐漸合拍。此刻的她,敏感脆弱,在他的懷抱里尋求溫暖,只願沉淪不醒,不用擔心以後的茫茫不可預料。
兩人半摟半抱的進了車裏,上了車,曾一騫繼續抱着何處吻,吻着吻着,似是泄憤般,在她唇上不輕不重的咬了一下。
何處輕呼出聲,擦了下唇,一看有血跡,破皮了,不滿的看他,質問:“幹嘛咬我?咬在這個地方,你讓我怎麼出去見人!”痕迹太明顯,一看就知道怎麼回事。
原來她擔心的是這個,曾一騫真是哭笑不得,冷哼:“咬你怎麼了!還沒教訓你呢。說,怎麼回事!”他可沒大方到不聞不問,任由另一個男人踩在自己頭上。
何處不客氣的反咬了曾一騫手臂一口,怕他報復,連忙往後躲,說道“你瞎說什麼呀!什麼怎麼回事。”說著低下頭,想到母親心下更是戚戚然。
何處不是不想親近母親,她也想得到母愛,只是從小母親就離家出去,這幾年她自立自強的一個人慣了,也習慣了什麼事都自己扛着,下意識的將那個拋棄她的媽媽拒之心外。
曾一騫追問,“那你為什麼哭啊,又為那小子傷心?”他的女人為別的男人傷心流淚,那人真是不想活了。
何處也知道自己現在怎麼著也已經是曾一騫的女朋友了,他難免介意,解釋說:“我都沒有與他正面見面,關他什麼事?到是你,一天到晚就知道欺負我。”說著將矛頭指向曾一騫。
曾一騫忙辯解:“我哪有欺負你,喜歡你還來不及呢。”
何處指着唇角問:“那這是怎麼回事?”
曾一騫當下語塞,半晌,怒氣沖沖的說:“誰叫你為別的男人哭!你說我能不生氣嗎?”還大晚上的跑來看他媽媽。
何處“哼”了一聲,說:“我哪有!你別亂說。”現在想想,她都忘了自己為什麼流淚。
於是又說道,“你以為我是你嗎?一大堆的紅顏知己,想起就讓人鬱悶。你還敢說我,我沒跟你算帳已經是好的了。”
曾一騫現在知道女人胡攪蠻纏,蠻不講理的本事了。明明是她理虧在先,本想好好說說,讓她有點身為他女朋友的自覺性,哪知道到最後卻讓她掉過頭來倒打一耙。
只好舉手投降:“好了好了,今晚這事我不追究總行了吧!可是以後,我不准你再跟他糾纏不清,即使他已經回國,你要時刻記着,你是我的女朋友,言行舉止注意點。”
何處本來還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憂傷在心裏,被曾一騫一攪和,什麼情緒也沒有了。不耐煩的說:“你胡說八道什麼!該是我讓你注意才是!”
曾一騫一陣鬱悶,一把抓過她摟進懷裏,下巴頂在她頭上,悶聲說:“何處,我不喜歡你跟蕭逸見面。看着你為他哭泣,心裏酸酸的,又生氣又沒辦法。我想我是吃醋了。”
想他曾一騫也真丟臉,一個大男人竟也跟女人一樣爭風呷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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