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糾纏
何處打車回到宿舍,已經將近十二點。酒的後勁上了頭,有些頭昏眼花,走路的步伐有些踉蹌。
葛荀已呼呼大睡,何處小心的進了浴室,發現水龍頭壞了,只能簡單的洗漱了下,鑽進蚊帳里。卻翻來覆去的怎麼也睡不着。索性爬起來,在寬大的睡衣上套了一件襯衣,摸起手機帶上門走了出去。
半夜的風已有涼意,佛在身上,讓人很是清爽。不知道要去哪,便一路走到學校的小樹林。小樹林很是寂靜,只聽到些蟲鳴蛙叫。如果在平時開學時間,這裏是那些痴火男女的約會聖地。一對對鴛鴦耳鬢廝磨,卿卿我我,難捨難分。對旁人毫無顧忌。
何處沒敢繼續往裏走,就在路邊找了個塊石頭坐了下來,拿出手機把玩着。屏幕上的光亮照在她的臉上,有些落莫。最後終於拔起一個電話。
“喂?”電話那頭的聲音有些迷迷糊糊卻很有磁性,顯然是在睡覺。卻讓何處的心瞬間安寧下來。
張了張嘴,最終只喊出“蕭逸。”聲音有些委屈。
蕭逸一聽是何處,瞬間清醒過來,聲音低啞卻掩飾不住焦急,“何處,你怎麼了?出什麼事了?”一般在周末的這個時間,她還在夜總匯工作。
“沒事。就是想你了,給你打個電話。”
“你現在在哪兒?”蕭逸不放心的問。
“我在學校,今晚早下班了。”她說。對今晚發生的事卻隻字未敢提。想到前些日子,蕭逸還拚命勸她辭職,說在那種地方工作容易招惹是非,現在還真招惹上了。
蕭逸依然不放心,要來s大看看她,被何處極力勸住才作罷。
何處怕自己再說多了露餡,又怕蕭逸真的會趕過來,連忙找了個借口,“蕭逸我要回去睡了,有校保安查巡來了。”
“嗯,快回宿舍吧,路上小心點。”蕭逸頓了頓,“明天我去看你。”
掛上電話,何處踢踢踏踏的往回走,不時的撫弄着被風吹亂的短髮。對自己一時的衝動有些懊悔,蕭逸也是極敏感的人,對她今晚的舉動不作聯想才怪呢。
遠處有燈光射來,真有校保安查巡來了,何處一溜眼小跑着回了宿舍,也不敢開燈,鑽進被單里,捂頭睡覺。不管要發生什麼,現在睡覺是要事。
第二天,蕭逸來看何處,見她確實不像有事的樣子才放下心來。
其實蕭逸這段時間很忙,本來是要準備出國留學的事宜,因為何處要留在這裏打工,所以他也就沒回家。知道何處又沒考研的打算后,他也只好瞞着家人把出國的事擱在一邊,又準備起本校考研的事。而蕭逸的導師見他不出國了,很是高興,整天拉着他做課研。
兩人在餐館裏吃飯,蕭逸給何處講他們宿舍的笑話,說他們系宿舍抓到小偷,一群人圍着小偷就是一陣狂揍,小偷實在受不了就裝死,有人從寢室里鼓搗了個聽診器,下診斷說此人心跳強而有力,於是大家又是一陣狂揍。
何處聽着哈哈笑,其實蕭逸不是很愛講話的男生,跟她在一起大多隻拉拉手,散散步,然後就各忙各的了。
說著說著,蕭逸突然問何處說:“你噴了香水嗎?”
“沒有啊。”何處搖頭。
蕭逸狐疑地看着她,深吸了一口氣說:“我明明就聞到一個什麼味道。”
何處用力的吸了好幾口氣,恍然大悟道:“噢,你說這個呀,是花露水的味道,我腿上被蚊子咬狠了。”
蕭逸搖搖頭說:“聞起來不像花露水。”
何處回想了一下,撓着腦袋說:“花露水不夠涼,我還擦了些風油精。”
……
蕭逸不再說話,何處也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麼,聞了聞胳膊,沒啥味道啊。
蕭逸回學校,她要去做家教。何處覺得這樣也挺好,平平淡淡的,相依到老。只是心頭老是一種隱隱約約的不安。
接下來的幾天,何處果然時常接到曾一騫的電話,內容不過是要她賞臉,請她吃個飯啥的。何處一概不客氣的拒絕。“不好意思,沒空!”
對方倒也好脾氣,說,“沒關係,下次。”
掛了電話,何處對着天花板猛翻白眼,嘴裏罵罵咧咧,“鳥人!神經病!臉皮厚得跟城牆似的!”
而那頭,曾一騫卻是趣味盎然,甚覺有趣。心想這小妮子的脾氣倔得可以,第一次在酒店門口看見她,一襲緊身的藍底燙金旗袍,腳上踩着六七公分的高跟鞋,一打眼看上去,真是光彩奪目。可以說,只要看見她的男人都會忍不住看第二眼。
一群人擁着他來到包間,又忍不住借去洗手間之名,站在二樓的迴廊上,隔着透明的旋轉玻璃門隱隱約約能看見她的影子,她一邊跳腳,一邊拍蚊子的樣子像個多動的小孩子。還在趁人不備的時候,找個地方歇歇腳。
懷着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心思,他讓經理把她叫上二樓,不知是憐惜還是獵奇,反正已經起了興趣。他從經理那裏知道了她的電話,她的上班時間,她鞋子的尺碼。然後特地一個人去了天上人間,將訂做的鞋子交給了夜總匯的經理,由此轉交給她。卻沒想到竟被原路奉還。
被委任的那個姚主管笑的有些訕訕,“小姑娘年輕,可能不太敢收這麼貴重的東西。”
一開始他也有和姚主管一樣的心思,難不成這小妮子眼睛大,看不上這區區的鞋子,故意拿喬使架?他來到大廳喝酒,也為看看她,沒想到那丫頭竟毫不畏俱的諷刺,跟第一次在停車場諷刺他為大叔的表情一模一樣。眉目里全都是不屑。他倒要看看,這丫頭到底骨氣到什麼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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