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第70章

張韻一時真沒法接受她懷孕的事,她不討厭孩子,甚至憧憬過有個乖巧女兒的生活。但不是這個時候,也不應該懷得是駱遠的孩子。她跟駱遠上床已經很腦殘了,這要是有個孩子,往後可怎麼辦?就算張韻和張家已經在紙面上斷絕關係了,但畢竟血緣關係在那兒擺着呢。甭說別人了,就這孩子生下來了,碰到張天賜了,該叫張天賜什麼?是舅舅還是叔叔?

雖然駱遠在面上和張家沒什麼關係,人家連戶口都沒在張家的戶口本上出現過,也沒叫過張大山一聲“爸”。駱遠和張韻在法律和血緣上都沒什麼關係,可這落別人耳朵里也很奇怪啊。這亂遭關係,都夠上家庭倫理節目了。就她和駱遠現在處在的社會位置,這種亂七八糟的關係還不得被小報給扒得乾乾淨淨,往後這孩子生下來不是陰鬱少年就是變態少女啊。

張韻是不想把她的孩子培養成陰鬱少年或者變態少女的,可要是瞞着這身世,這孩子長大了不明白身世,又是奔着歪路長得。張韻可是知道童年不幸福,人長歪的幾率有多大。

但比起這鬧心事兒,張韻更擔心那天晚上她是喝了酒的,怕傷了她肚子裏的孩子。等隋施玦熠陪着張韻去醫院檢查的時候,張韻在等着檢查的時候就看了一個肚子都很大的孕婦,說是突然胎兒胎心停跳,一家人抱在一起哭呢。張韻看着臉都嚇白了,等輪到她進去看檢查結果的時候。張韻看了大夫那沉着的臉,嚇得腿都有點兒軟了。

大夫一臉嚴肅的看着張韻說:“孕酮很太低啊,如果要繼續妊娠,需要打孕酮針。但現在更重要的問題是現在受精卵還沒進入子宮,有可能是月份太小的原因沒看出來,但也有宮外孕的可能。過幾天,還需要再做次檢查看看。”

張韻摸了摸現在還扁平的肚子,結結巴巴的說:“是……是不是和我當天喝酒有關啊。”

大夫看着張韻,皺緊了眉頭:“受孕當晚還喝酒了?不是我說你們,你們怎麼都這麼不負責。做父親的粗心點兒就算了,你做母親的還這麼大意?不提前備孕就算了,還在受孕當天喝酒?孩子是胡亂就能生的么?到時候傷了孩子,也傷了你身體啊。”

張韻連忙紅着眼圈兒解釋:“我這沒想要,他沒戴套,他騙我來着……我當時喝醉了,我都不知道怎麼回事兒,可能是在床上有點兒激烈,但我沒那麼不負責的……”

旁邊的隋施玦熠眼看着張韻都快哭出來了,連忙撫了下張韻的後背。張韻才反應過來,她實在沒必要把懷孕的過程都“嘚吧嘚吧”的說給醫生聽,就憋着嘴住了口。

回去的時候,是隋施玦熠開的車。張韻坐在後車座上偷偷的抹着眼淚,以前她一個蹦着,怎麼招她都能咬牙撐下來。但要是添了個孩子,她往後怎麼對着這小玩意兒咬牙。而且現在張韻還沒接受她懷孕的現實,就要接受可能再失去這個孩子的現實,張韻腦子都懵的。這感覺比她高考時候,被田柔柔陷害作弊還難受呢。

張韻抹了下眼睛,哭着問隋施玦熠:“是可能有宮外孕,不一定就會是吧?可能我孩子跟我一樣,挺懶的,挪動的慢。要麼是這醫生醫術不高,我們在換個醫院看看。可我當天晚上喝酒了,將來孩子不會缺胳膊少腿兒兔唇子腦子不好吧。我腦子就不好使,要是這孩子腦子比我還不要用,可怎麼活啊……”

隋施玦熠從後視鏡看了眼張韻說:“別想太多了,過兩天再檢查看看。你先別急着詛咒你的孩子,好么?這事兒,要給駱遠講么?他也要負責任啊。”

張韻抽了下鼻子,小聲說:“我現在還不想告訴他,我暫時還能撐得住的……”

結果,張韻的話才說完,駱遠的電話就打過來了。

駱遠帶着有些小心翼翼的意味問:“你去醫院了,是不是身體有什麼特別的狀況。是不是那天晚上我們……”

張韻聽着駱遠這大約都猜到了,這根本就是駱遠有預謀的啊。張韻立時就火了,對着電話就大聲罵:“駱遠,有你那麼缺德的么?做那事兒你不戴套兒,你要不要臉啊。你不戴套你跟我說啊,你騙我幹嘛?我那時候緊急避孕也來得及啊。現在出問題了,還不是我遭罪。將來孩子要有問題了,你賠得起么?我怎麼挨着你,就沒個好事兒呢。本來我可以好好找個老實人當老公,養好身體,挑個黃道吉日上個床再要個孩子的。你怎麼這樣啊,你有個責任心么?你有心么?合著這才是你的大招兒啊……你算計了這麼長時間就算計這個事么?咱們兩個能在一起么?你讓孩子還沒出生就面對這些亂遭事兒,你的智商都掉坑裏了呀?”

駱遠在電話那邊是一聲不吭,等着張韻罵完了話,才低聲說:“當時那種狀況,我並沒有時間去算計什麼。你當時喝醉了,我可能比你‘醉’的還厲害。第二天早晨,我有些怕你生氣了。一時沒反應過來,就沒說實話。是孩子有什麼問題是不是?我馬上就過去。”

張韻本來還想罵,隋施玦熠把車停在一邊,把張韻手裏的電話拿過來對駱遠說:“駱遠,我是張韻的同事。你先別過來,別刺激她了。下次產檢,我會通知你的,你先讓張韻休息一下。”

然後,隋施玦熠就掛斷了電話,看着氣鼓鼓的張韻長呼一口氣說:“張韻你現在懷着孕呢。要控制下情緒,試着慢慢呼氣吸氣。不要想駱遠,不要想別的煩心事兒。等本公主把工作安排好后,帶着你去公園坐會兒。”

張韻靠在後座上,做了幾個深呼吸,心情真的就慢慢平穩下來。

隋施玦熠把工作安排好,跟着在張韻面前第一次放下了公主架子,帶着張韻去公園坐了一會兒,然後還給張韻買了些甜點吃。張韻並不愛吃甜食,但這會兒不知道為什麼就特別能吃甜的。張韻吃了好幾塊蛋糕,心情就轉好了一些。看着隋施玦熠這麼陪着她,張韻很是感動的說:“公主殿下,要是這孩子是你的就好了。”

才拿着杯子,重新端起公主范兒正準備喝着奶茶的隋施玦熠,聽了張韻的話差點兒就嗆住了。隋施玦熠一邊擺着手一邊對張韻說:“張韻別開玩笑了,你的胸比本宮的駙馬爺還差一個罩杯呢,本公主怎麼可能和你有孩子?”

張韻想笑着罵上隋施玦熠一句,可還沒等張嘴,張韻那噁心勁兒就又上來了。張韻跑到廁所吐了一會兒,才扶着水池邊有氣無力的說:“還……還真是他的孩子,就這種特會折磨我的勁頭兒,就跑不了。”

從那兒以後,張韻就算動不了窩兒了,只能躺在床上,稍微一動就要吐。剛吃下的飯,然後就能給吐了。隋施玦熠那邊還要忙着公司的事兒,就給張韻請了個保姆照顧她,隋施玦熠的媽也會常過來看着張韻,隋長林更是把棋盤桌都搬到張韻家樓下了。張韻兩輩子加起來,還沒這麼些人圍着她,照顧她。但這時候張韻真沒工夫感受這溫馨,她□也跟着見血了,她是身體上被煎熬的難受,心裏上又懊糟的非常難過,沒有一刻是舒坦的。張韻一迷糊着覺,就開始做各種噩夢。有時候是她把孩子生出來了,但她因為重生的記憶用光了,破了產沒法兒養活孩子,沒把孩子教好,孩子就變土匪強盜了。有時候是她生出的孩子突然長大了,特別叛逆不喜歡她,她一靠近,那孩子就死命的喊:“你讓我活的這麼不開心,你生我幹什麼?鬧得我現在沒有爸爸,別人都笑話我。你沒爸爸管你,也想讓我沒有爸爸是不是?”

最多的夢還是這個孩子沒有了。

張韻常常做一個夢,夢到她的肚子變得非常大,眼看着馬上就要生孩子了。突然就她從肚子裏蹦出個渾身血紅沒有皮兒的小猴子,小胖子張天賜還在一旁邊拍手邊笑:“叫你笑話我是扒了皮的猴子,這回你生了個扒皮猴兒吧。”

張韻看着那個扒皮猴嚇人,心裏也害怕。可那也是她自己的孩子,張韻就算害怕也想伸手抱下那小猴兒。可才碰到那小猴兒,小猴兒就化生一堆血塊兒了。張韻難受的心肝脾肺腎都跟擰在了一塊兒一樣,張韻就開始是使勁兒哭,哭着哭着就把她自己給哭醒了。

做了一場夢,張韻能哭濕半個枕頭。

張韻是好東西沒少吃,但非但沒長肉,看着還瘦了兩圈兒。最後把張韻磨得,再去檢查的時候,看到駱遠已經在樓下等着要送她去醫院了,張韻看着駱遠都沒脾氣了。都不用別人費力勸,張韻就上了車,往車後座上一靠,張韻連眼皮都沒力氣抬。

到了醫院,張韻被駱遠扶下車,進到醫院準備檢查的時候。張韻看了駱遠好一會兒,才皺着眉低聲說:“駱遠,要是這次檢查孩子沒問題,我們就把證領了吧。沒有準生證,不好生孩子。雖然是兩難處境,但對比孩子沒個完整的家庭。流言蜚語什麼的,總還有解決的方法。以後的事,就走一步看一步吧。我也不知道勉強湊起來的父母,對孩子是好是壞……”

駱遠聽了張韻的話,抿緊了嘴唇,用力的吸了一口氣,才顫着手想要握住張韻的手。

而張韻卻避開了駱遠伸過來的手,靠着牆閉起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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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麗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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