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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井村和小孤山離着五里地,但是素不來往。
東井村是個小村子,只有十來戶人家,村子雖小,可是村規卻大。不許村裏的人結黨。村長也不是眾人選的。因為那戶人家最早在那裏居住,幾十年來,他家就一直是那個小村的領導人。
這一帶紅花會的勢力很大,這東井村就沒有一戶參加紅花會。
村規很嚴,可是村裏的生產經營卻不好,眼見着周圍的村落了的日子紅火起來。村裡就有人遷了出來,遷也沒有遷遠,就遷移到了小孤山。傍着華記客棧生活,那日子就象是開花的芝麻節節高。
村裡就視那遷出的人家為東井村的叛徒(其實人家什麼危害村裏的事都沒有做,只不過投奔幸福日子來了),看着他家的日子日漸紅火,村裡人心裏更是忿忿。讓那村長更是生氣的是,居然還有兩家也想學着他家的樣子,遷移出東井村。
其實,西寧兵上個月就到那裏打探過消息,村裡來了外人,都由村長接待,村裡熱心的向那幾個人提供了商路的情報。原是想給那條商路上一點顏色看,雖然也知道西寧兵是什麼德性,但是,再壞的官兵也好過盜匪。紅花會那起人誰不知道他們的出身?
沒想到,這些西寧兵根本就是白眼狼。搶商隊的同時也禍害了整個村子。村裡每家都被搶劫一空,村裏的大姑娘小媳婦都被糟蹋了。西寧兵走後,村裡就有那烈性的女子投井上吊。一個小村子,一下子死了幾個人,立刻就風凄雲慘了。
村裡也有明白人,大罵村長不是東西,自己沒本事,還阻着大傢伙沒好日子過,帶頭禍害了村子。
東井村的村長是個讀書讀迂了老先生,想要把自己的村子建成一個世外的桃園。幾十年前那場大屠殺,被視為祖傳的教訓。所以村裏的人都不許在外入什麼幫會。怕是給村裏帶來沒頂之災。如今是幫會倒沒有沒他們的頂,官兵先毀了這個小村。看這村裡一片凄風苦雨,這老先生沒想開,原是要為村民們建造一個避風港,現在卻禍害了整個村。清早就被人發現他吊在了村口的歪脖樹上了。
這下,村裡亂了套。
還是有人機靈,找了原來遷出的那戶人家,說了村裏的慘狀。
那戶人家現在正為華記打工,就帶這村裡人來見掌柜。
聽說了東井村的災難后,張掌柜就準備動身去那裏了。雖然東井村離着只有五里地,可是因為那個村子裏對客棧有種敵意,所以兩處就一直沒什麼來往。
昨天他們截回了貨物,裏面還有不少是東井村的東西,張掌柜已經叫人把村裏的東西歸在了一邊。原打算等日頭高了,就派人走一趟。如今聽了這信息,收拾了東西,親自帶人帶貨去了東井村。
梅蘭妮聽說了東井村的遭遇也是深深的嗟吁.她現在是善於從別人的教訓中吸取教訓.。東井村錯就錯在一個領導人,領錯了路,把原本應該藉著商路發達起來的村子領向了死路。幾十年前的那場大屠殺,讓那村人記住了官兵的強大。卻沒讓他們記住官兵的野蠻。
梅蘭妮自己作為華家的領導人,這件事給她的感觸也實在太大。如今她家的企業加起來人數也要有幾萬了。如果一但領導人的決策有了錯誤,那東井村的教訓就在眼前。
梅蘭妮想,下次家庭會議時,她一定要辭職。董事長這樣的職位還是讓給秦煉當。
且不說梅蘭妮想着身上的責任。
范大娘聽說了搶劫之事,特地派了親信來問究竟。
眼見得要年底了,范家就要嫁女兒了,還鬧了這一出。對於東井村抗拒紅花會的事,范大娘她們是知道的清清楚楚。如今他們村子被禍害了,還死了不少人,大家嘴上沒說什麼,心裏有點“該”的意思。
張掌柜送還東井村被搶的東西,還加了些糧食,布匹。又幫着安葬死者,幾天後,整個小村子算是安撫下來了。小村裏的人也不再聽什麼‘村長’(老村長的兒子自動成了新村長)的了,除了‘村長’家,都要求參加紅花會。
東井村就是小孤山的近鄰.。鄰的關係好了,才有和睦的氣氛,不然總是提防着,日子也緊張。所以,小孤山也趁此機會開拓了根據地。
搶劫的事情處理完后,梅蘭妮就回到了大同。
幾天後,齊逸陪着屈儀奉也過來了。
那又是一番忙碌,試新衣,看新房等。
等到范家發嫁家閨女的那天,花轎隊是一路吹打過來,大有土豪的氣勢。沿途的人都去看熱鬧。
各地婚禮習俗大同小異,梅蘭妮等人聽着司儀的調度安排,完成了一個又一個項目。
第二天見禮后,梅蘭妮給十三娘的見面禮還是兩套頭面,這次都是用的真寶石。只是,這個時代的切割打磨技術不好,整出的真寶石還沒有她家的假寶石漂亮。又送了十二顆鴿蛋大小的珍珠。這是自家養的池蝶蚌珠,眼下還沒人認識這種珠,只當做是東珠。東珠相傳是在牡丹江里長的珠子,是皇家的專用品。這年代珍珠也是很寶貝的東西,一是難得,再有就是漂亮,還有是它輕,鑲成首飾頭面沒有多少份量。
十三娘也不是扭捏之輩,大方的接受了禮品,也有回禮,送給梅蘭妮的是一雙鞋,中規中矩。送幾個小叔子就不同了,送的東西大氣,並不是荷包鞋襪等物,而是一人給了個寶雞出土的青銅器.齊逸替幾個哥哥收下了。喜的他嘴角都到了耳邊。
完成了認親儀式后,康大掌柜等人來見禮。
為了表示娶親的隆重,華記在大門外搭了戲台,請了戲班子來唱三天大戲。
鑼鼓一響,往日的寧靜全沒了。除了大同城裏的人,連周圍幾十里地的人都趕過來看戲。機靈的小販趁着熱鬧做生意。
梅蘭妮對這種戲曲沒有什麼興趣.和齊逸找了個僻靜處講起小孤山發生的種種。
齊逸才知道自己離開的這幾天,錯過了這麼大的事。說著,就着急着要去小孤山。
被梅蘭妮按住了,“急什麼,你這會去,早錯過了。不如等儀奉他們離開后,我們到那裏多住幾天。”
齊逸想到什麼,問道,“你不怕?”
梅蘭妮知道他問的是什麼,“怕,當時我就權衡來着,可是就沒法拿主意,如果他們不是自己追去的話,讓我做決定,怕是要誤事了。”梅蘭妮老實交代着。
又講了東井村發生的事給他聽。
又把自己要退下來的打算講給他聽。齊逸聽后,倒是很支持梅蘭妮退下來的,企業越做越大,梅蘭妮的水平明顯是夠不上了。再說,在這個朝代中,總是重男輕女,梅蘭妮在家族企業中的角色,就象是太后暫管朝廷一樣,總是要歸政於皇帝的。
如今秦煉雖然還沒有娶親,但是在這個時代的人眼裏,十七,八歲也算是成年人了。
齊逸對梅蘭妮說,“現在要考慮梅朵的身份。”
梅蘭妮奇怪了,“梅朵不是你們的表姐嗎?”
“她不能一直是我們的表姐,在華氏企業里她最合適的身份應該是我們的嫂子。”
梅蘭妮說,“婚姻這事總要當事人自己樂意才行。”
齊逸說,“如果是從政治上考慮,就不會這麼說了。”
“好不容易穿越了一會,想方設法的創造了億萬家產,不就是要讓自己生活的隨意些,還把什麼事都扯上政治,你掃興不掃興?”
“這就是女人和男人考慮問題的不同。創造財富的是一個團體,並不是你個人,所以現在考慮問題就要從這個團體利益出發。這世上根本沒有率性兩字,任何事情都是要付代價的。比如說,我們家現在成了一個財團,這就是意味着我們這些人的一舉一動都要符合這個財團的利益。梅朵如果要名正言順的留在這個財團里,那就要改變身份。這還是個封建社會,有着自己的一套道德標準。不是我們任意能改變的。目前我們還只能盡量和那個標準保持一致。就拿你來說,就不可能再戀愛,結婚。你已經成了這個集團的活牌坊了。”
梅蘭妮聽的一臉的震驚,腦子空白,接不上話來。她還真幻想過,也許能遇上一個合心意的男人,戀愛上那麼一會,兩世人生都沒有ry,實在是一種遺憾。聽了齊逸這麼一說,就象是肥皂泡一個個破滅了一樣。心底里產生了一股悲哀。這才認識到,隨便穿到那裏,只要有人群,就有政治,這種政治和誰也分不開,朝廷,財團,家族,甚至是小家庭都有自己的政治。換句話說,人就是政治的生物。
沒有認清這一點時,日子還有些期待。等認清了這一點,前途都是灰色的了。就好象,從前以為自己的日子象一條溪流,前頭還有千山萬水似的。如今,讓齊逸一說破,那未來的日子就象是設計好的工程,只等着按部就班。
梅蘭妮想想就沒勁,穿來穿去的,命運還在一條固定的鐵軌上。心情都成灰色的了。
接下來的幾天,梅蘭妮都有些消沉.雖然她人前還是強打起精神,但是連新人們都看出來了。
屈儀奉背着人問齊逸,嬸娘怎麼了?
齊逸笑道,“沒事,就是太閑了,心情才不好。”
屈儀奉只好苦笑,這小弟太會說笑,只是有些笑話他不知道該怎樣接。(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手機用戶請到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