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回
曾幾何時,夫妻倆~恩~愛純粹變成了應付差事。之後,七娘對他的態度更是急轉直下,在幾次~求~歡遭拒之後,黃裳也失去了大半的耐心和興趣。
這回夫妻和好,七娘有一副心甘情願的模樣,黃裳仍然為了保險,又多察言觀色了一會兒,這才覺得差不多可以動……嘴了。
只是時隔多年之後,其實黃裳心裏也不太有譜:他有點手生……不過活兒不好,可以用~親~吻來湊嘛。
到了唐瑛這兒,便宜丈夫無比溫柔的~親~吻,讓她在滿足之餘也心情逐漸放鬆了下來。
一般來說,稍微講究點兒的男人都不會勉強女人,顯而易見黃裳也妥妥地位列其中。聯想到便宜丈夫這些日子的表現,唐瑛甘願配合一下。這一配合,就徹底定下了“供需關係”。
第二天一早,黃裳穿好衣裳便出了客房,唐瑛還抱着被子在床上膩乎。沒一會兒,黃裳去而復返拎着一小桶水回來了。
唐瑛都愣了一下:這就到了……歡天喜地端洗腳水的程度?作為射鵰里沒正面出場的兩尊大神之一,不要這樣掉價啊!
小金忍不住出言提醒,“主人您……昨晚比較激動,腳腕撞到了床欄,破了皮也有些淤青,黃先生也是剛剛才發現,我猜他這是想要親手給您清洗傷口呢。”
小金這一說,唐瑛特地活動了下雙腳腳腕,果然右腳有些脹痛。好吧,這也不算自作多情,唐瑛臉皮不算厚卻也不至於撐不住這種小場面。
而黃裳放下水桶,一手揪住被角,隨手一揭,“起床吧。”又補了半句,“聽話。”
原本的那點小雀躍和小甜蜜瞬間就被“聽話”吹得煙消雲散,便宜丈夫偶爾煞風景的本事真是無與倫比。唐瑛默默起坐起身來,暗嘆一聲,看了看自己右腳腕上的傷處,然後乖乖地把腳丫伸到了黃裳的腿上。
黃裳的揉捻手法當然一流——畢竟常年逃命經歷在那兒擺着,俗話說久病成醫,他也變成了個稱職的跌打大夫。
只是唐瑛腳底有痒痒肉:黃裳雖然面癱,不代表真的一點都不解風情,幫七娘擦洗、打散淤青再抹了傷葯之後,還故意輕輕撓了兩下。
唐瑛全身一抖,掙脫地過程中下意識地一腳猛力踹出,正中黃裳腰身。
以她六點的力量要是能把力量過百的黃裳踹個跟頭,那就是“神作”了……小金一直沒再出聲,因為他已經預料到了結果。
什麼叫以卵擊石,唐瑛真切地體會了一把,她只覺得自己踹到了水泥墩子上,右腳腕劇痛襲來,明確無比地告訴她,她腳扭了。
唐瑛“啊”地驚呼了一聲,旋即便抱着傷腳,擰眉無語淚兩行……
黃裳尷尬不已:想笑又實在不敢,要說心疼吧,在他給七娘檢查了一番之後,也不剩什麼了。等再次上好了藥膏,並用白布纏好固定住之後,才小聲說了一句,“是我的錯。”
誰都知道,真不真心先擱一邊,讓一個清高又驕傲的男人認錯究竟有多難,可他這話在唐瑛聽來,偏偏逆耳無比,她憤恨地揪起便宜丈夫的腰間肉——黃裳的身材不說是健美先生的水平,但也是瘦肉多,肥膘極少的那類,唐瑛掐了幾下手指倒先酸了。
小金一聲都不敢言語,而黃裳沉吟片刻,一把將七娘攬進了懷裏。
唐瑛也不矯情,靠在便宜丈夫身前,傷感道,“你這是站住了讓我打,都傷不到你啊,太氣人了。”
黃裳聞言,更是直白,“對。”然後又補了一句,“我不是故意的。”
同樣一張嘴,一會兒甜,一會兒毒,唐瑛道:“你也太不會勸人了。”
正合我意,黃裳順驢下坡,大大方方地閉了嘴。
“不作死就不會死。”唐瑛卻在此時跟小金感慨道:“這輩子跟他沒法角力了,還是專心鬥智吧。”基礎內功她每天都勤勤懇懇地修鍊,可是力敏耐三圍的長進……提起來都是淚。
小金知道唐瑛已經心平氣和,“主人您的智力成長度十分驚人,沒必要妄自菲薄。精神力超高時,會有特殊的精神攻擊技巧。”
唐瑛驚訝道:“這麼高端?”
小金又藉著解釋道:“您現在的智力水平還負擔不了。即使在我所在的位面,智力特長者也需要儀器增幅才能完成,而且代價非常大,使用之後往往會有不可逆轉的傷害。”
“你好歹給我個念想,”唐瑛問道,“這招究竟有多猛?”一般來說,威力都和消耗成正比。
“智力值不足您百分之五十,秒殺。”
唐瑛喜形於色,“可算有點盼頭了!”
小金也很興奮,“其實,按照如今成長的水平,您半年之後就能嘗試一下了。”
唐瑛靠在黃裳身前,跟小金聊得火熱,這時小五也醒來並過來請安。
小傢伙看見養母架起來,並裹得嚴嚴實實的右腿,又飛撲過來,看了半天卻又不敢觸碰,之後小聲問道,“娘,疼不疼?怎麼弄的?”
這孩子發自真心的關切一望便知,唐瑛揉揉他的小臉蛋,逗他道,“已經上藥了,是你三叔打的。”
小五大驚,旋即瞪了他三叔一眼,“三叔!”結果挨了他三叔一記大手蓋頂。
唐瑛大樂,摟住小五道,“當真啦?你三叔怎麼會跟我動手呢?我打他還差不多。”
黃裳道:“就是。”打不過。
小五哭喪着臉,“娘……”
唐瑛笑問:“餓不餓?讓你三叔叫點東西吃。”
又歇了兩天,唐瑛再次行走自如,便和黃裳打算“退房”告辭了。結果剛一開口,就讓獨孤小哥攔下了,“咱們一起走。”
仇人是手握兵權的任得敬,獨孤小哥縱然滿身熱血,腦袋又沒糊塗——須得從長計議了,正好趁着遊歷天下的功夫,好好歷練一番,再談報仇出氣也不遲。另外,他覺得他和黃兄一見如故,亦能學到不少本事,再說還沒報答過兄嫂二人,他也不好厚顏不告而別。
這番話聽着十分舒坦,唐瑛也笑道:“說得好。還沒問過你,你多大啦?”
獨孤劍道:“二十二了。”
眼前的“劍魔”獨孤求敗看起來可像是二十五六啊!這還是加上“好感分”的結果。唐瑛挑了下眉毛,心道雖然你長得着急了點兒,心態卻很是穩重,“那有勞你了。”金牌打手不要錢,誰會往外推!?
獨孤劍道:“反正嫂子管飯。我如今不會再讓野豬踹了。”
唐瑛忍不住攥住了身畔便宜丈夫的手,“你敢捉,我就敢煮。”
黃裳默然,心裏還在琢磨,這對話究竟是如何急轉直下的?
又過了三天,這回跟黃裳唐瑛還有小五一起啟程的除了獨孤小哥,還有歐陽家一家三口外帶二十多個親朋與心腹:歐陽銳已經解了毒,只剩皮肉之傷,自然不介意出行。
歐陽夫婦這般當機立斷,唐瑛還挺欣賞。
要說歐陽夫婦非要拉住黃裳這位黃金打手,故意一起結伴離開,連黃裳自己都沒這樣自戀:人家八成是專為了討好七娘而來。
在這樣一個亂世,結好一位神醫的意義,還用多說嗎?
唐瑛自然被伺候得十分周到。她能安閑地坐在撲了厚厚坐褥,又行進平穩的馬車上,摟着小五教他認字。
黃裳在外與獨孤小哥聊了幾句,便丟下馬,擠到了七娘的馬車裏。看便宜丈夫跑來,唐瑛暗地裏偷笑:可見“睡得舒服”有何等魔力,他以前可沒有這樣“黏糊”。
正好,唐瑛和小金再次商量了一下,拉過便宜丈夫,就輕聲將“基礎內功”的初步內容說給他聽。
黃裳也沒多問——他心裏篤定這是七娘的師父教給她的獨門內功,自己按照這內功運行的法子嘗試了一周天,便鄭重提醒唐瑛,“這是套十分精妙的功法,懷璧其罪。”
唐瑛微微一笑,“我只告訴你,和咱們的孩子。”
然後她這笑容就僵在了臉上,因為小金建議她再“掃一掃黃先生”,唐瑛照辦,結果發現便宜丈夫只修鍊了這麼一會兒,體力就漲了一點。
貨比貨得扔啊!
不過這時小金再次出聲,“有敵人高速接近。”
這回的敵人既不是前來追殺黃裳的明教教眾,也不是西夏權臣兼大將任得敬派來的死士,而是在西夏與南宋交界之地打家劫舍混飯吃的馬賊……
而歐陽銳夫婦那邊也頗能變通,自己有傷在身,又拖家帶口,也不太想跟這群人分出什麼高下,縱然能全殲這批土匪,自家亦免不了損傷,再說馬車裏還坐着個崴腳還沒好利索的神醫,於是打算說點好話,給點錢也就算過去了。
誰知這馬賊頭目看出歐陽家這邊想息事寧人,起了漫天要價狠敲一筆的心思,還出言調戲了老闆娘一句,
“小娘子如此俊俏,跟了老子讓你知道什麼是女人的滋味。”
一句話就夠了,歐陽銳還沒下令,歐陽鋒就用了一記飛針回答了這位馬賊頭目。
兩撥人立即打了起來。
話說唐瑛聽見勢頭不妙,便拿出專用武器——那隻精巧無比的手弩,她剛剛坐到了馬車門邊,小金在雷達里又掃到了一撥新人:與那批馬賊各個鮮紅的血條不同,這回疾馳趕來的那撥人卻是黃色的標記。
救兵嗎?可真是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