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落水事件
靠着央姬這半邊的踏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寸寸皴裂,宮容卻不知何時已退到岸邊。
“啊……”
洛水之上都是央姬的尖叫。
央姬掉入水裏,狼狽的撲騰着。
洛河水深,但不急。央姬一把抱住震裂的一塊踏板,依仗着這塊浮木不讓自己沉下去。
不得不說,她確實有些小聰明,也算鎮靜。這點認知讓宮容很不悅。
央姬見岸上的宮容一行毫無動靜,以及那塊剛好蹊蹺碎了一半的踏板,很快對自己的處境有了十足的判斷。
寧可得罪小人,也不可得罪宮容。
央姬想,宮容一定是在報復那晚她窺見他酒醉無狀的事。
宮容是個小心眼的男人。
——沒有之一。
央姬向十皇子求救:“殿下,殿下快來救我……”
眼下指望宮容救她,自然是想都崩想了。央姬自以為自己做了一個很正確的決定。
人自作聰明起來真可怕。
譬如此時,本來,宮容看她衣衫全濕在水裏浮沉,頗為狼狽和香艷。輕薄的羅衣濕透,玲瓏嬌/軀半遮半掩。
作甚穿袒胸的裙子!不好,不好,非常不好。
羅衣被水浸開,桃粉色的抹胸緊貼在胸脯上,與玉肌融為一體。
還好這裏只有十皇子一個男的,雖說只是個八歲孩子。
尤其是十皇子目瞪口呆的望着水裏的人,慌張的指着婢女們:“你們,你們快點下去救人啊!”
十皇子的目瞪口呆,看在宮容眼裏倒成垂涎了。
宮容的婢女都是訓練有素的,這個時候都規規矩矩道:“殿下,奴婢們不會水。”
央姬是想往岸上撲通,可是她不會游水,愈是折騰愈是乏力。
央姬欲哭無淚,喊道:“殿下,你支根竹竿給我。”
十皇子是真擔心她出什麼事了,加上年幼,哪還有什麼主張?這個時候聽到她這麼說,都忘了這種事情可以差下人來做。過目之處,哪有什麼竹竿這類的?十皇子就差沒急哭了。
而真正讓十皇子哭出聲來,是因着央姬順水淌走。
洛水不起波,一顆石子砸上央姬抓住的浮木,然後浮木就自行往水中央淌去。
央姬豈會不知這是宮容做的手腳?
央姬眸子通紅,咬着唇不想求他。
十皇子蹲在岸邊哭,宮容嫌煩,這才悠悠道:“殿下,是臣失策。臣不會水,臣就拼了這條命下水去救。”
下水之前,宮容不忘吩咐道:“殿下受驚了,你們幾個趕緊送殿下上船,再給殿下倒杯安神湯壓壓驚。”
如此。宮容縱身躍入洛水。
水上很快沒了宮容的蹤跡。水面只余央姬一人。
這回倒是把央姬嚇哭了。
央姬一邊隨波而流,一邊哭叫:“相公,相公……”
沉在水裏的宮容想,她真的很吵。
宮容良心發現,鑽出水面,沒有章法的向她划著,卻受不住水力,被水勢所驅,反而越來越遠。
央姬起先看到宮容冒出來,本是欣喜的。誰料到這副情景,加上舉目四顧只有脈脈無邊的水天一片。
這種絕望不亞於身死之時。
央姬說不出話來。宮容忽然悔了。聯想她說過的慕他久矣,這一刻他是真的信了。
她慕他久矣。生死不離。
可是已經沒有退路,宮容吞了一口洛水。洛水好苦,又好甜。
宮容浮了又沉,沉了又浮。
宮容在索取她的諒解:“央兒,你還埋怨宮容么?”
宮容又沉了一下,又奮力扒水,“今日宮容可能會累你喪身洛水,你怨宮容嗎?”
這個時候央姬眼裏只有宮容的安危,自然是他說什麼應什麼。
“央兒不怪相公。相公自個上岸吧,相公不要死。”
“那央兒以後還給旁人綉荷包嗎?”他怎麼會問出這個問題。
從來就沒有旁人呀。
“央兒還會去攙旁人嗎?”
“央兒還會一遇到危險就叫旁人嗎?”
央姬鬆開了浮木,任自己沉下,“相公不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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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央姬眨眼看天空蔚藍之時,睫毛上一層水珠。
央姬不笨,而此刻她倒寧願自個很笨。她正躺在水中央的一塊石頭上,還算平整,卻磕的背疼。
舉目之處,遠處的畫舫很小很小。
她不知道該不該搭理宮容,宮容看起來也甚是凄慘。
宮容道:“央姑娘,我們且在這裏晒晒太陽,待畫舫過來便好了。”
在畫舫來之前,他們也可以順便做些什麼。
在做些什麼之前,首先要取得央姬的諒解。
宮容決定先發制人。
宮容刻意挪了下,與央姬保持距離,又背對着她,抬首看天際,濕漉漉的青絲一直在滴水。
央姬無語。應該委屈的那個人是她吧。
這樣的沉默讓央姬難受。央姬瓮聲瓮氣道:“相公?”
宮容開始訴苦:“央姑娘莫叫宮容相公了。央姑娘根本不把宮容當相公看。央姑娘夜夜陪着十皇子,宮容姑且相信央姑娘是被迫的,可是十皇子有逼迫姑娘綉荷包么?宮容何止是難受了,宮容今個就在想,不如陪姑娘沉入水裏算了。”
這真的是一個荷包引發的慘案。
央姬很想說,本來這個荷包就是被迫的。可是眼下心情不佳,也沒了好氣,“央兒不就給十皇子綉一個荷包,千歲真是大驚小怪。”
宮容更委屈了。她連相公都不叫了。
“在央姑娘眼裏,只是一個荷包么?”宮容轉身過來,是不是經過了洛水,這雙眸子矇著水珠瀲灧一層,尤其是還一副如泣如訴的哀怨樣。
央姬吞咽了一下口水。恨不得伸手過去把他的衣襟合起來。
他的胸口還掛着水珠,若隱若現,脖頸的弧度剛剛好,下顎格外優美。
一定是陽光太強,她目眩神迷。
央姬不解:“這本身就是一個荷包呀。”
“非也,第一次總是與眾不同的。”宮容意有所指的望着她,陡然低聲嘆息,“這就跟女子的初/夜一樣,可能過程不甚美好,但是卻意味深長。宮容瞧的很仔細,那隻荷包一針一線都能看出,是姑娘的第一次。”
央姬佩服宮容的聯想力。宮容聯想過後悲痛過甚,字字控訴道:“央姑娘啊,姑娘的第一次,就不想留給宮容么?可見姑娘的心不在宮容身上。”
央姬被他口口聲聲的“初/夜”、“第一次”給說的越來越糊塗。
央姬面上染羞,“千歲胡說什麼呢?”
“央姑娘的意思是,這第一次是給宮容呢?還是不給宮容呢?”
央姬不知該如何作答,沒好氣的說:“回頭央兒綉個給你好了。”
央姬的戰鬥力開始提升,“千歲若把此第一次比喻成彼第一次,央兒姑且認同。眼下千歲的言外之意是,央兒把此第一次給了十皇子,既是如此,千歲只能輪到第二次了。千歲是不是嫌棄這第二次呢?”
“千歲可要想好,要不要這第二次了?千歲若不想要呢,央兒絕不勉強。”
宮容表示壓力很大,保守措施,是作小媳婦狀,“宮容可是把第一次都給姑娘了。姑娘收了,就要對宮容負責,姑娘看着辦吧。”
這第一次的概念很廣。
譬如,“宮容第一次為人浴足。”
“宮容第一次給人熬藥。”
“宮容第一次與人同榻。”
“……”
央姬汗顏,面頰泛紅:“央兒如今還有個第一次,千歲想要麼?”
央姬道:“此第一次就是彼第一次。千歲是要還不要?”
宮容想要回絕。可是見央姬頭髮滴水衣衫不整,又捨不得回絕。
都說酒後吐真言,央姬尋思着宮容說的故事必不是假的,雖她不知其中隱情,但是宮容的隱疾應該就此而來。央姬倒不是介意兩人這樣在一起,其實她心裏是頗多感慨的。
宮容是個體貼的男人。他們每一次接觸,他都是變着法子讓她快活,她豈會不懂他的心思?
央姬做好共度一生的準備。既是共度一生,他們就該像正常夫妻那樣,彼此滿足彼此。
央姬是姬門出來的,見識到的是,宦臣都有欲,何況宮容一個健全的男人?
央姬抱住他,兩具濕漉漉的身體緊緊相貼。
央姬狠了狠心,還是開了口:“千歲,只要千歲快活,央兒是什麼都願意的。”
畫舫越來越近了。宮容道:“央姑娘身上都濕了,宮容給你擰乾。”
宮容也算是滿足了自個的心愿,做了應該做也必須做的一件事兒。
宮容的四指穿進抹胸裏層,手一握,抹胸上的水便落了下來。
宮容擰的很仔細。從抹胸到裏面的合襠褲,沒一處遺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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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舫靠近。
一個女子聲音道:“哎呦,小千歲衣衫不整冰肌玉膚真是美不勝收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