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重生
程英看着眼前的低矮的棚子,在看看遠處被池武叫到遠處去的后爸。
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呀,閉上眼睛,給自己鼓勁。
不就是有點羊騷味嗎,算個啥呀。現在咱們最想吃的就是羊肉。還能怕點騷味。
程英給自己做心裏建設,摸摸堵在臉上的毛巾,這不是把鼻子給堵上了嗎。一點味道都聞不到。
低頭看看腳上的破棉鞋,還有裏面沒穿襪子的腳丫子,程英毅然決然的走進了羊圈。
程英臉上堵着一塊洗的發黃的毛巾。說實話,毛巾透氣性不錯。根本就擋不住多少騷味。
一隻羊是可愛的,一群羊味道絕對是刺鼻的。
程英單手拿着一把稻草,哄騙着眼前老羊羔子,讓它溫順的依偎在自己的身旁。
一手狠心的在羊身上抓羊毛。
要說起來這還是宋丹丹給她的提示。
自從程英重生到這個,抓羊毛就是挖社會主義牆角年代。
程英就在用各種視角觀察,怎麼才能不動聲色的挖牆腳,還不被抓起來遊街示眾。
真的,這的人窮呀,窮的吃不上穿不暖。
這且不說,程英頭一次體會,一顆紅心向著黨的偉大時刻。這渲染力太強了。
這裏的人,讓程英沒法理解,這個時代的特色,有糧食給國家,有好東西給國家,人們一點私心都沒有。
在這塊地方,這個時代,吃不飽,穿不暖它還光榮。
道邊撿到一塊石頭,那都是國家的,那都是隊裏面的。那都是人民群眾共同的。
一個才享受完小資情調的女人,真的受不住這種沒有個人財產的感覺。
東西勉強還可以分享,關鍵是現在程英什麼東西都沒有。
可肚子餓她受不了呀。尤其是不穿襪子的感受,太難過了。
東北的風,都順着褲腳子灌進身體來了。
可是坑苦了程英這個,自私自利小心眼還外帶記仇的女人了。
程英曾經鄙視自己,幸好這不是抗戰年代,不然自己肯定是個扛不住誘惑的。
不過話說回來,都能重生了,你說為什麼不讓她,重生在物質精神文化都比較發達的年代了。
這時代的人,光精神支持了。一點物質條件沒有呀。
想想程英的心,都是哇涼哇涼的。
為了襪子,程英就把主意給打到生產隊裏這群羊的身上了。
程英吸取宋丹丹的教訓,不能再一隻羊身上拔毛。
在擁擠的羊群中,推開眼前的老羊羔子。尋找下一個下手的目標。
不是我沒有愛心,非得在天寒地凍的時候,跟你們搶毛。
實在是受不了這裏的天氣,還有不穿襪子實在太奇怪了。
她就是想抓兩把羊毛,織雙襪子,真的沒有別的要求。
一直到程英胸口背着的布兜子,鼓起來了,程英才捂着鼻子,從羊圈裏面爬出來。
熏得她都快吐了。
深吸一口氣,還是外面的空氣好。
做賊一樣小心地觀察着四周環境。
這事,要讓人發現了。他們一家子都是罪人。這是拔社會主義羊毛呀,要放到隊裏點名批評的。
所以必須小心。家裏人都得瞞着,不過獨木難支,程英還是拉了一個幫手。
就是在外面把放羊的后爸,給支走的后弟弟池武。
確定沒有危險了,程英拽拽棉褲角子,盡量讓自己的腳脖子,不漏在外面。
然後學兩聲貓叫。這是在給池武使暗號呢。意思是任務完成,可以退了。
程英捂着胸口的羊毛兜子,從兜子面竄出一股股的羊騷味。
熏得程英頭暈。
為了給自己創造更好地生活條件,忍了。
有時候女人為了物質上的享受,真的挺霍地出去的。就像女人對美貌的追求一樣。
嘆口氣,不是看到了好東西就是你的,同理,不是有了羊毛,就有襪子。
把羊毛變成襪子的過程,還有的糾結。
迎着呼呼的北風,程英搓搓手,這麼冷的天。洗羊毛那可是一個受罪的活。
估計得破冰取水。想想都受罪。
再說了,這些羊毛見不得光,想穿到腳丫子上,為難呀。道路阻且長。
程英走到家門口,這個時間,家裏肯定沒人。
大人都去上工掙工分了。唯一不用上工的老太太,去給生產隊送雞蛋了。
這是一個用勞動力換取吃穿的年代。
錢,這個東西,真的還不是很流通,也就說,這是一個,你有錢,都不見得買到東西的時代。
因為這個時代一口人消耗多少東西,那都是有定製的。
都要按照勞動成果轉換成糧票,布票,還有油票,很多種票據。
聽所隊長到鎮上弄東西,光拿錢沒用,沒有這些票,還不如打白條管用呢。
程英聽到這個說法到時候,那表情都是茫然的。隊長原來可以有這麼大的權利。
程英四下看看,趁着池武還沒有回來,從牆根下拿了一把鐵鍬。
走進屋,關上門。一閃身,帶着鐵鍬,進了空間。
程英走進了這個據說是重生附帶獎勵的空間。
至於科不科學的問題,程英早就不去想了。人都能重生了。腦袋裏面多個空間,真的不算什麼。
總比重生之後發現腦袋裏面多個腫瘤強。
說實話要不是沒法子,生活太艱難了。
程英根本就不想進來。這東西讓程英心裏犯賭。
這空間跟這社會一樣窮。嗯,還清高。
多膈應人呀,吃不飽穿不暖的,人都活不下去了,你清高給屁呀。
裏面除了土地,還有一塊膈應人的,能顯示出字跡的大石頭,剩下什麼都沒有。
程英第一次進這個空間的時候,看到霧蒙蒙的一片。
眼前就這麼一塊大石頭,上面書寫着“用生命燃燒的追求,剎那間怨氣衝天所得”
要說程英就理解了後半句,大概是她死的時候怨氣太重了,就有了這個空間。
至於前半句,程英還真不知道,她燃燒生命追求的是什麼。老娘真的沒有啥執着的追求。
對於一個剛死,還能重生的人說來說去。在多點稀奇古怪的事情都不奇怪。
程英當時手摸上了大石頭。暖暖的。沁人肺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