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時空之序列(大結局)

第八章:時空之序列(大結局)

光明之主的六隻眼睛在最後一刻終於閃過了一絲清明,但是已經太晚了,迪克的空間之劍已經臨頭!千鈞一髮的時刻,主神只來得及舉起六隻巨臂護住頭顱。

橫貫天際的空間之劍轟然劈落,劍鋒重重砍在了光明之主的手臂上。

主神手上厚重的金色臂甲在空間之劍下哀鳴着,咔嚓咔嚓的聲音接連響起,臂甲不堪重負地龜裂開來。

迪克從牙縫中大喝出聲,他雙手筋肉墳起,主神之力沸騰了一般來回竄動,拼盡全身的力量將手中的空間長劍下壓!

咔!光明之主的六隻手臂忽然發出了令人牙酸的聲響。裂紋變得更多更密,空間長劍已經深深嵌入了臂甲。

光明之主的三顆頭顱疊聲怒喝:“卑微的存在,竟敢損傷我完美的神體,這樣的罪無可饒恕!我將賜予你死亡的懲罰!”隆隆的聲波在天地間回蕩,震耳欲聾!與此同時,光明之主中央頭顱的額頭上,那第七隻豎眼微微顫動了起來,竟然欲要睜開!

光明之主的第七隻審判之眼睜開了一條縫隙,剎那間,整個地獄的天空全都化為了金色!空間微微震動,發出奇異的音波。

第七隻審判之眼睜開了一半,大地也化為了金色,璀璨的金芒耀眼欲盲。

豎眼完全睜開,與其他六隻眼睛相映生輝!金色的天空中開始灑下繽紛的光質花雨,空間的震動聲也越發強烈,漸漸化為了嘹亮的聖歌!

地獄大陸上億億萬萬的子民全都抬起了頭,驚愕地仰望着天空,普通神靈也能夠使用神力做到類似的神跡,但是絕對沒有人能夠將神跡的範圍擴大到整個地獄。

面對這樣驚人的一幕,有人驚嘆,有人觀望,有人發獃。但是具有經驗和智慧的人卻在第一時間施展位面傳送陣離開了地獄,逃往遙遠的凡間位面。遍佈天地的神跡代表的只會是毀天滅地的力量,這力量完全可以毀滅整個地獄!

光明之主的第七隻豎眼驟然釋放出了一道璀璨的金芒!光芒所過之處,所有的一切,包括虛無的空間本身,全都無聲無息地湮滅了。

迪克立刻從光明之主的手上收回空間之劍,護在身前。空間之劍的劍鋒凝聚收縮。重新變成了普通長劍大小。時間鎧甲也亮起了奪目的金光,最大限度地削弱審判之光的力量。

審判之光轟然擊上了空間之劍。整個天地彷彿都隨之靜了片刻,然後迪克持劍的虎口忽然爆出一團猩紅的血霧,裂開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他的身體也有如斷線的風箏一樣連連後退,一口逆血不受控制地溢出嘴角。

光明之主虛立原地,放下了護住頭顱的六隻巨臂。咔嚓一聲脆響,受創最重的一隻手臂忽然從傷口處斷裂了開來,斷臂向著地獄大陸筆直墜落,接着又是兩隻巨臂先後斷裂。

“聖光之愈!”光明之主左邊的頭顱輕喝一聲,濃稠如水的光芒從他的身上四溢而出,在柔和的光明下。主神剩下的三隻手臂傷口飛速癒合,轉眼之間已經恢復如初,只是斷裂的三隻手臂已經無法復原了。

光明之主的七隻眼睛怒瞪着迪克,三顆頭顱的面孔上全是憤怒,他舉起一隻巨臂向迪克一指:“以我之名。以我之威,秉我之意,光明必將驅散黑暗!”光明之主背後負着的金色光環猛然大亮,光芒炫目。

迪克哈哈大笑:“別忘了,預言術本就是時間魔法的分支!”他同樣抬起左手對着光明之主遙遙點指:“以我之名,以我之威,秉我之意,有光必有暗!”暗黑神力凝成了實質,有如黑色的水銀般從迪克的背後噴薄而出,凝成烏黑色的巨大光環被他負在背後!邪氣衝天,威勢凌人!

兩道完全相反的預言在虛空中碰撞交錯,一蓬閃亮的電火爆裂而出。

光明之主右邊的頭顱狂喝:“聖光天國!”

如雷的喝聲中,天空灑下了飄渺的聖光,一座龐大無極,優雅華麗的宮殿出現在聖光的輝映下,散發著柔和的光芒。白玉一般的殿門打開了,乳白色的光芒傾泄出來,耀亮了天地,數不清的戰鬥天使從殿門中蜂擁而出。光芒凝結的天使們神色虔誠,目光堅定,持着聖槍戰劍向迪克衝鋒而來。

迪克驟然一聲輕喝:“幽冥獄龍王!”

天地暗淡了下來,平地席捲起颶風,空間中的暗元素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瘋狂凝聚,一個幾乎遮蔽了整個天幕的魔法陣在空中成形,無數暗元素所組成的魔法符文在魔法陣中按着玄妙的軌跡來回遊移。

一聲憤怒的,驚悚的,恍如來自地獄幽冥的龍嘯剎那間成了這天地間的唯一聲音!一顆碩大無比的猙獰黑色龍首自魔法陣中緩緩探出,接着是修長的頸項,兩隻閃着寒光的鋒銳前爪。壯碩如山的身軀,遮天蔽日的黑色雙翼,粗壯有力的後肢,以及修長健碩的龍尾!

幽冥獄龍王完整的飛出了魔法陣,將他的身姿呈現在世人面前!它長吟一聲,身軀在空中盤旋了一圈,彷彿在向世人展示它強大而優美的體態。

獄龍王大張龍口,洶湧無盡的烏黑魔焰從它的口中狂噴而出,將撲來的無數光天使燒成了虛無。但是光天使軍團前仆後繼,彷彿無窮無盡。

獄龍王仰天一聲怒嘯,振起了遮天蔽日的雙翼,悍然撲向了光天使軍團的源頭,那座白光構成的華麗宮殿!

龍頭的犄角重重撞上了殿門,宮殿在一瞬間土崩瓦解,潰散成了光元素消失在了天際。

幽冥獄龍王余勢不止,繼續飛向光明之主。主神的七隻眼睛閃過憤怒的光芒,伸出三隻擎天巨臂分別扣住了獄龍王的雙翼和頭顱,猛一用力,生生將獄龍王撕成了粉碎!

光明之主七隻眼睛一齊圓睜,七道審判之光激射而出,在空中凝結為一,電閃一般向迪克激射而去!審判之光每前進一寸,就有一片空間徹底湮滅。從地獄大陸仰望,可以看到天空正像玻璃一樣層層碎裂,肆虐的空間亂流甚至舔到了地獄大陸,引起山崩海嘯。這個時候再遲鈍的人也反應過來了,所有人都手忙腳亂地佈置着位面傳送陣逃出地獄。

面對恐怖的審判之光,迪克施展出了準備多時的第三條神咒:“原暗終結!”

天地間的暗元素全都歡欣雀躍了起來,瘋狂地往這一片空間之中聚集着。無邊的黑暗籠罩了那天。那地,那一切。觸目所及。再沒有一絲光亮,全是那純粹凝重的黑!恍惚間,那籠罩天地的黑暗竟似乎緩緩地旋轉了起來,轉動的軌跡有如天體運行,玄奧而又難測。

深邃的黑暗忽然變得有如實體,它旋轉着急劇收縮,全都湧向了一處。天地重歸明亮,光芒再次灑落在大地,但是有一處空間卻已經無法被光芒照耀了,那是審判之光所在的虛空。無邊的黑暗全都凝聚在了那一處,黑得妖異。

在那一片黑暗之中,迪克身披金甲,手持銀劍,悍然突破而出!手中的空間之劍汲取空間之力。再次化為了橫貫天際的巨刃,斬向光明之主!

光明之主七隻審判之眼光華連閃,一道道審判之光激射而出,驟雨般向迪克傾瀉而下。

迪克朗聲喝道:“時間靜止!”

天地,靜默了,一切都靜止在了原地,漫天激射的審判之光凝固在空中,光明之主的身形也停頓了,臉上依然保留着最後一刻的憤怒,一切的一切全都停止了,就像凝定在琥珀石中的昆蟲。

迪克手持空間巨劍,劍鋒在空中掠過一道銀色的軌跡,一劍斬下了光明之主左邊的頭顱!主神的頭顱打着滾落向了下方,迪克舉起巨劍,繼續斬向光明之主右邊的頭顱!

光明之主的審判之眼驟然釋放出了奪目的金光,然後他居然在“時間靜止”的時效過去之前有了動作!剩下的三隻巨臂全都舉起,赤手抓住了劈落的空間之劍!

“卑賤的雜碎!低等的人族!即使毀滅整個世界,我也要你死!”失去頭顱的光明之主仰天厲嘯,暴怒至極,剩下的五隻審判之眼全都化作了血紅!他的兩張嘴微微掀動了起來,居然在念誦咒語!

至高無上的光明之主也需要念咒施展的魔法,究竟具有什麼樣的威力?真的如同主神所說,能夠毀滅整個世界嗎?

迪克不敢再想下去了,他目眥欲裂,全身的主神之力有如熊熊燃燒的火焰一般騰繞在體表,拼盡了全身力量將空間巨劍下壓,可是光明之主身上的燦金盔甲固若金湯,根本無法在短時間內斬破!

迪克驟然伸出了左手,在空中虛握!噗嗤一聲輕響,背後的一隻金色羽翼爆成了粉碎,點點金色流光飄舞着,往他的左手之中凝聚,化成了一柄朦朧的金色長劍。緊接着一隻又一隻金色羽翼爆成碎片,化為純粹的能量聚集向手中,那長劍的虛影越來越凝實。

六隻羽翼已經全部消失,隨即覆蓋迪克全身的時間鎧甲也紛紛爆開,純凈的時間力量往迪克的左手匯聚,當“時間之序”魔法完全消散的時候,長劍已經幾乎化為了實質!

左手時間之劍,右手空間之劍,迪克手持雙劍,虛立空中,有如戰神!

澎湃的時間力量往左手的金色長劍聚集,時間之劍的劍刃飛速變大加長,橫貫天際!

迪克奮起全身的力量揮劍,光明之主的三隻巨臂都在抵擋空間之劍,根本無力抵抗,迪克手起劍落,斬下了光明之主右邊的頭顱!

時間之劍再次高舉,就要斬向光明之主僅存的頭顱!

迪克的心跳幾乎都要停止了,只要斬下這一劍,就能殺了光明之主!

可是,迪克絕望地看到,光明之主的嘴角泛起了笑容,耳中也聽到了那一聲震撼天地的巨吼:“末日審判!”

無邊的光芒在一瞬間耀亮了天宇!迪克清晰地感受到那光芒中蘊含的恐怖力量。那是毀天滅地的,無法反抗的力量!

光芒所至,就是末日終結,就是審判降臨,無法逃脫,無法抗衡!時間,空間,能量,物質,一切的一切都在末日審判的光輝下顫抖,然後徹底毀滅!

迪克的渾身都泛起了無力感,心中湧上了無法言喻的絕望。

這就是光明之主,整個世界無窮位面的至高神,真正的力量嗎?

拼盡了一切,使出了全力,終究還是輸了嗎?

要死了嗎?

不!!!

怎麼可以?!

迪克雙目暴睜,甚至眼角崩裂流下了鮮血!“末日審判”的光輝還沒有降臨,光芒帶來的高熱就幾乎烤乾了迪克的身體,他的頭髮在一瞬間焦黑脫落,衣物被化為粉末,皮膚被炙出水泡。

他想看,眼睛已經化為焦炭。他想聽,耳朵已經焦黑脫落,他想喊。舌頭已經乾枯萎縮。

唯一還存在的,只有一縷意識。意識中依稀掠過了無數影像,那是斬不斷的羈絆:幽默風趣的麥克法蘭,優雅有禮的蘭達斯,冷酷嚴肅的戈爾德,尊師重教的亞羅,嬌俏可愛的碧琪絲,還有……那烏髮赤眸的一縷倩影……

“你也一定要相信,我將來會變得比你更強!我會保護你的,無論對手是誰!”

絕望中掙扎的靈魂啊,當初許下的誓言,可還謹記?

迪克張開了口,乾澀的喉嚨發出嘶啞凄厲的長嘯!

左手是金色的時間之劍,右手是銀色的空間之劍,他的雙手猛然合併,時間與空間圓融為一!破碎的天地間,驟然出現了一柄頂天立地,金銀交雜的時空巨劍!

迪克雙手持劍,炙烤得焦黑的臉上是一往無前的凶厲!他持劍,翻身,抬手,疾刺!

這一劍,帶着昨日的承諾,今日的無畏,明日的希望!

剎那間的光輝無法直視!

光輝散盡之後,光明之主的殘軀隕石一般從天空重重墜落,摔在地獄位面的土地上砸得地動山搖。他的整個上半身都被強大的力量絞成了粉碎。

破碎的天空中,迪克傲然佇立,他渾身上下的毛髮和衣物全都被燃盡,皮膚也全都焦黑碳化,渾身找不到一處完整的地方。但是他還活着,這就足夠了!對於主神來說,沒有什麼傷勢是不可治癒的。

迪克檢查了一下體內的力量,剩餘的神力還足夠施展遠距傳送。於是他伸出十指,精純的神力在空中繪製出了傳送陣圖。目標正是狄彌赫拉和亞羅等人的位置。

當傳送陣的魔法光輝籠罩了迪克的身體時,他是笑着的。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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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空之序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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