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7 大結局下

127 大結局下

章節名:127大結局下

陸天唯才起身,正準備離開辦公室,桌上的電話又想起,他低頭一看,是景苑的電話,爺爺鮮少會打辦公室里的電話,接了電話。

“天唯。”是爺爺的聲音,情緒不對勁。“我……我方才打你手機不通。”

“怎麼了,爺爺。”

“警察局讓我們去一趟,說是爆炸案……爆炸案中的屍體根據化驗,DNA和你小叔一模一樣……讓我們……讓我們去一趟。”縱使陸祥器做了再多的錯事,可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陸朝岩只覺得心裏一哽,恍若從前,陸祥器蹣跚學步之時,他還抱着自己的兒子唱着搖籃曲。

陸祥器死了,死在爆炸案中,爺爺口中的爆炸案是幾天之前,在播遠鎮發生的案子,卿緣他交予馮無度,是因為姬青岩查出,馮無度的父輩就是繼承這塊玉的慕容家族的後人,只是多年前改換了姓氏,所以他並未違背太爺爺的交託,可小叔怎麼會拿着卿緣出現在播遠鎮,而後整個鎮子爆炸之後,被掩埋了起來,傳說中的寶窟也消失了。

“爺爺,你別急。”盛寰歌那裏的情況,陸天唯掛心,家裏又鬧翻了天一般,如何權衡。“爺爺,你們先去警察局,我立刻過來。”

掛了電話,他打開手機,繼續撥着盛寰歌的手機,而正常響了數聲之後,仍舊沒有人接,應馳葫蘆里賣的什麼葯,要威脅也罷,要提要求也好,都不該像這樣不接電話,他同毒梟有聯繫,那麼和戚南的關係呢。

陸天唯告誡自己,越是這樣的情況,就越要冷靜,如果自己先亂了,便不能夠做出正確的判斷,那麼盛寰歌會更危險。

去警察局的路上,陸天唯一路都在打電話。

連君承說,根據盛寰歌的手機信號顯示,目前正在G國以南移動,他們應當在車上,不停下很難有準確定位,只好讓姬青岩繼續追蹤。

撥通裴季的私人電話,很快有人接了起來,“喂。”

“小恩。”裴季很忙,為了保證這手機都能通話,往往都放在蘇南恩身上。

“四哥。”

“裴季呢?”

“急匆匆就出去了,看他神色不好的樣子,對了,聽說和C國來的訪問團有關係。”

神色不好,裴季這個人什麼事情能讓他把臉色掛上,“鳶鳶出事了,好像被人給帶走了。”

“怎麼可能,裴季的保鏢都跟着她啊,兩分鐘之前,我們還打招呼來着。”

“你說什麼。”陸天唯一個急剎車,後面還好沒有跟着其他車,否則就要撞上來了。“你確定?”

“我確定啊,我還和她說了很多話。”

“她的手機在身上?”怎麼打都打不通的那隻手機。

“倒是沒有見她拿着。”

兩個盛寰歌,又或者是煙霧彈,無論是哪種情況陸天唯此時冒險不得,稍有差池,釀成的可不是得過且過的小事情。

“小恩,聽好,我需要你做兩件事情,第一將天頌帶到會場去,他熟悉鳶鳶,如果那人是冒牌貨,那麼他可以認出來,若在會場的那個鳶鳶是假的,也不要打草驚蛇,因為她必定知道是什麼人將鳶鳶帶走,第二我會隨時發送一個路線圖給你,你吩咐人照着那條路去追。”

“好的。”

……

盛寰歌轉醒,頭還是很疼,她記得應馳敲了門,說是要提前過去,然後不知聞到什麼味道,她就暈過去了。

“醒了。”車子一路飛馳,坐在駕駛座上的人是應馳。

“我們……我們這是去哪裏?”

應馳卻是沒有回答,這車子往郊外而來,盛寰歌不愧是陸天唯的女人,沒有任何驚恐之色,她是極力讓自己保持鎮靜,盛寰歌本就來G國不久,對於這些路根本不了解,“你究竟是什麼人?”

“設計部副經理應馳啊。”

“你擄我而來,怕這聲應經理我是叫不得了吧。”

“哈,誰說的,盛寰歌早已經去了比賽會場了,安然無恙。”

韋蘭在會場左顧右盼,和應馳說好了這個點必須到這裏。

“蘭姐,應經理說他不舒服,要去醫生那裏看看,今天的比賽不能來了。”盛寰歌揚揚手機。

“哦,這個應馳做事從來不會這樣,也不給我打通電話。”

應馳不是不打,而是不能再用原來的號碼了。

“怎麼樣,緊張嗎?”

“有點。”

“就你,還緊張。”Viki打扮的可謂是花枝招展。

一輛豪車在會場門前停下,蘇南恩臨時搞來兩張入場券,對於蘇南恩和陸天頌出現在這裏,盛寰歌可不意外。

“蘇姐姐,天頌。”那張麵皮之下,藏着陰狠的笑容

陸天頌笑着,“盛盛,今天的你格外的漂亮。”

只見面前的人皺眉,愣住,而後說,“你平日裏不都趕前趕后地叫我表嫂么。”

看來,如果面前的人是假的,那麼也是和他們有關係的人,知道陸天頌平日裏對盛寰歌的稱呼。陸天頌似乎不在意,“偶爾換個稱呼,不是挺新鮮的。”

“隨你喜歡唄。”

如果陸天頌繼續追問,怕她起疑心,這下蘇南恩來轉移視線,“怎麼,我們還不進去嗎,比賽什麼時候開始啊?”

“據說還要等一個人。”

加長款的轎車從遠處駛過來,Viki看了一眼那車牌,頓時有所思量,怎麼會出現在這裏,難道說……神秘的第一名就是他。

那車停下,不出Viki所料,走出來的的確是古然。

老傢伙挺神秘,連他都沒告訴。

“古……古然。”韋蘭顯然覺得,久久封筆的古然出現在今天這個場合,不同尋常。

“你們好。”古然風度依舊。

Viki和盛寰歌不久前見過古然,可又好像不是古然,因為現在的他意氣風發的模樣,恍若回到多年前,他和Wing交手的時候。

真是奇妙,Viki看着盛寰歌,知道古然在追求什麼,他在追求一個遺憾,最後一次,他勝了Wing的最後一次,並不光彩,雖然盛寰歌的實力與當年的Wing不是一個等級,可他說盛寰歌也有一道光芒,古然是聽進心裏去了。

蘇南恩和陸天頌一路跟着進去,面前的這個盛寰歌,沒有半分做得不對的,說話的口氣和方式,都和以前無異,但陸天頌總覺得哪裏怪怪的。

姑且,暫時跟着進去再仔細端詳。

說來也巧,盛寰歌抽到的簽就在古然的前面,也還好沒有抽到他後面,否則以評委對於古然的期待程度,有什麼心思在聽盛寰歌的陳述。

盛寰歌是第十一號,到第九號的時候,工作人員過來讓她拿着設計稿到後台。

陸天頌看着Viki,“這設計圖是表嫂自己畫的對吧?”

“嗯,三天前畫出來的。”

“那麼,她有沒有告訴過於有關於今天介紹作品的事情。”

Viki仔細想了想,“她有說過要提提她母親,我說最好不要加,因為我有我的顧慮,不知道這些評委是否能理解她的感情。”

“表嫂的態度,很堅決?”

“差不多,反正我的勸告應當是沒什麼用處才對。”和任佩佩相關的事情,大概盛寰歌都有着異常的堅持,“而且,在我看來,她可是攢了勁兒,和平常不一樣的有信心。”

“那是因為我五哥應下了,如若表嫂能夠突圍小組賽,就讓她回國一趟。”想回去想得發狂。

陸天頌靠着椅子,那如果是這樣,他姑且就在這裏靜靜地聽聽,台上的那個人會說出什麼好了。如若是假的,終將會有破綻,陸天頌看向一旁的蘇南恩,“五嫂,表哥說讓跟蹤的人,有了線索沒有。”

“我的人已經過去了,可是奇怪得很,往那個方向,直到盡頭,是G國最大的港口,那個人去那裏要做些什麼,盛盛會不會有危險?”盯着台上,其實蘇南恩並不確定。

“好,姑且看看。”

……陸祥器……

陸天唯趕到警察局的時候,一幫子人恭恭敬敬地站着,陸朝岩輕易不出現在這個地方,更何況是這樣的案子,和陸家有所牽扯。

大步進門,奶奶略微紅着眼,其實也能想得到,怎麼說都是自己的兒子,曾經縱然犯過再大的過錯,可如今聽聞死訊,不傷心難過是不可能的。

就連一向說陸祥器死在哪裏都不會管的陸朝岩面色都不怎麼好,陸天唯走過去,“爺爺。”

該做的化驗都做了,燒得灰飛煙滅,老實說,陸朝岩認不出究竟是不是陸祥器。“作孽啊,作孽終有報。”

“確認是小叔?”陸天唯雖然未說,總覺得,陸祥器忽然就死在這場爆炸案中,怎麼想都覺得不大可能,貓有九條命,當年陸祥器能夠在屠殺親妹之後,還能逃脫罪名,這樣的人不大會輕易就死在一場非同尋常的爆炸之中吧。

“他在監獄中留下了指紋的啊,和電腦庫中比對出來的一模一樣。”

陸祥器進過監獄,警方這邊是留了底的,按道理來說確實不該會有所紕漏,難不成還能有DNA相同的人嗎。

陸朝岩饒是見過大風浪的人,卻不願意再進停屍房再看一眼了,而陸天唯半信半疑間,由一個年輕的刑警帶着進了那裏,溫度很低。

當中的檯子上就是陸祥器的屍體,死人陸天唯不是沒見過,他撥開那白布,果真是面目全非,播遠鎮的爆炸波及的範圍很廣,如果陸祥器是處於爆炸源,那麼生還的可能性有多大,陸天唯不必計算心裏都有數了。

“他身旁還搜出什麼其他的東西?”

那個人仔細想了一會兒,“這個……”

“不好說?”在他面前吞吞吐吐的,是什麼事情。

“不是的,陸少,這人的手當場被炸飛了,落在一個金屬的器皿之下,沒有損傷,我們是從那上面提取的DNA。”他提及都有些心悸,現場一片混亂不說,那般血腥之景,沒有人願意回憶起來。這是個年輕的法醫,剛來不久,正趕上師傅去國外了,才接下這麼大的案子。

“沒有人同他同行。”那寶窟之中的財富,縱然他不願意與人分享,可肚子一個人絕對是拿不走的,應該拿錢引了一些人一同前往才對。

“有,隨行的還有兩個人,只是那兩個人好像站得遠一些,所以是全屍,應該當時離得較遠。從那隻斷手上,不僅僅提取了DNA,還有一些其他物質?”

“其他物質?”

這小法醫,是個古玩愛好者,“嗯,初步鑒定是和幾年前出土的一件文物一樣材質的東西,不過要準確報告證明是不是還需要時間,這只是我的初步猜測。”

文物,那個寶窟之中有什麼寶貝都不會讓他覺得稀罕,可是稀罕的是陸祥器上眼的卻端端是這東西,並且直接導致了爆炸,那麼這東西必然有特殊性。陸天唯之後有去了解這次爆炸案,馮無度一直未出面,難不成他根本不在乎那個寶窟,那可是他祖上留下來的,以惡咒讓陸家守護的東西。

只可惜,隨着這場爆炸,就連整個播遠鎮都陷下去,就是不知道寶窟的情況如今怎麼樣了。

可他那種有得必索求的個性,實則不會放棄這裏面的東西才對。

……G國……

“應副經理,你不會是帶着我看這裏的美景吧。”盛寰歌的手使不上力,麻藥的勁兒未過,她看看四周,手機不在,也沒有任何可以當做武器的東西。

應馳看了眼窗外,而後將視線繼續投向前方,“這裏,有什麼可美的,對了,你去過浮曳島,不覺得那裏更美,沒有人開發過,有種自然之色。”

“你知道我去過浮曳島?”

“就是我將陸天唯一行人引致那裏的,我怎麼可能不知道。”

相比於他的淡然,盛寰歌眯着眼睛,那場意外,不,或者說人為的意外,不是說背後的人是毒梟,如今應馳居然就這麼承認了,和他有關係。

“陸天唯他們口中的毒梟,是個傀儡,這麼說你就該明白我為什麼知道了。”

“你就是在背後操縱毒梟的人。”

應馳不置可否,笑笑,“既然那時候他沒有死,那麼還得讓我如今費些心思。”

“你不怕蘇姐姐的人會追過來。”

“他們,已經追過來了,只不過是朝着相反的方向而行。”

盛寰歌的手機實際上被他放在另一輛車上,只不過與自己車上這隻實時綁定,也就是說,陸天唯即便追蹤那信號,也是錯誤的,而他卻是在反追蹤。

在設計大賽的場地這邊,已經到了盛寰歌。

點開自己的設計稿,一番言辭說得頭頭是道,將那設計剖析得有理有據,設計不錯,講的也不錯,可卻是證實了台上那個人並非是盛寰歌。

Viki說的只有盛寰歌和他知曉,旁人應當是不知的,所以這番答辯的內容,也不是盛寰歌的初衷,本次比賽以親情貫穿,盛寰歌的組圖又是根據年幼時和任佩佩的生活來源為靈感,坐在蘇南恩身側的Viki皺眉,而後望向陸天頌。

Viki一個勁兒地搖搖頭,“不對,盛盛之前說的線索不是這個啊,全部都不對。”

“你確定?”這下不僅僅是因為沒有提及母親,Viki說全都不對。

“是的,我幫她在潤色和線條上都做了修改,當時她提出了幾點建議,我覺得是亮點,說過應該要體現出來,可是方才,不光是每一處都沒有體現,而且都在避及,她究竟想不想要通過這個小組賽了。”

盛寰歌當然是想的,可是如若是旁人呢,就未必了。

台上的人是假的,是有人冒充的,這下證實了,可為什麼,他們這麼做的目的是為了什麼。

“我去趟洗手間。”陸天頌望向蘇南恩,蘇南恩回看了他一眼,就好像說她會在這裏盯着的。

走到外面,陸天頌撥通了陸天唯的電話,可是想了想,又掛了,打開信息編輯了幾個點,就發送過去。

這邊陸天唯正打算給他回電話,卻收到了短訊,這是陸天頌小時候,他教給他的一種密碼,密文代替字母,在會場的盛寰歌不是真的盛寰歌。

故作迷陣,欲蓋彌彰,如果是這樣,八九成他們故意放出的訊息都是假的,可是應馳或許不知道,除了給蘇南恩的兩招,他還用了一招,並且比前兩招更加管用,陸天唯也迅速地給陸天頌發回了短訊息。

而後,陸天頌將手機收好,坐回了會場。

“怎麼樣?”蘇南恩小聲問着。

“看看這裏的‘盛寰歌’想幹什麼,我們靜觀其變。”對於這個人的稱呼證實了,蘇南恩所想,盛寰歌給人的冷,不是不能親近的,而方才他們過來的時候,這個人故作與他們很熟,但是氣息之中又覺得有隔閡在其中。

蘇南恩看着Viki一臉的疑惑,“Viki,無論一會兒她說什麼,你都不要做聲,該怎麼樣就怎麼樣。”

“你們葫蘆里賣的什麼葯?”

蘇南恩嘆了一口氣,“我倒是想要知道這其中賣的是什麼葯。”

……馮無度……

陸天唯想得不錯,馮無度自然不是那种放棄之人,他沒有出現,是因為他要的東西,已經拿到手了。

從取出墨輪盤的那一刻開始,他就在期待的今日,那個墨輪盤,是可以召喚魂魄的異物,而這也是馮無度需要它的地方。

寧遠以南的林子中,住着一個古老的民族,善用蠱術,而其中還有一門巫術,偶然間得知了這個消息,才開始尋找着墨輪盤。

巫術是秘術,這個巫術師同馮無度之間有一筆交易,他沒有想到,封存多年的墨輪盤會被馮無度找到,“馮先生,這樣逆天的舉動是會折壽的。”

馮無度用來招魂的人,是他的女兒,這也是他撿了她的目的,這墨輪盤召回來的魂魄要附於一個人身上,這個女兒就是最適合的人選。

招魂之術,一直都是禁術,雖然有,但沒有人願意輕易嘗試,除非拿自己最珍貴的東西來換。

他最珍貴的莫過於自己的這條命了,折壽又算什麼,只要能讓自己想見的人活過來。

“我不怕,可是你一定能召回她們兩個的魂魄是嗎。”兩個,其實起初馮無度只是為了一個人在找墨輪,可還有任佩佩,他有自己的私心。

“有些風險吧,這女孩子和您夫人的命格相似,可臨了找來的這個,卻同你給我的第二個人不盡相同,怕會出差錯。”畢竟這種巫術,沒有人說得准,他並無十分把握。

“其實,執念,往往會讓人迷失,馮先生,如若不是多年前你同我有緣,我是不會告訴你關於墨輪盤的事情的,我勸您再三考慮。”

“我這些年活得如同行屍走肉一般,就算這次不行,我死了,也當做可以去陪伴我想陪伴的人,先生,不必多言。”有些決定,就如同信念一樣支撐着人活下去,於馮無度來說這是他多年所願,必將傾其全力。

……

秦錦生和連君承聞訊趕到的時候,陸家的人從警察局的後門,正準備離開。

陸天唯還有事情要處理,自然不回景苑。

“小七呢?”

“小七吵着要過來,可我覺得那小子太吵,給攆回去了。”連君承腹誹着羅小七此刻憋屈地被看着的窘況。

“老四,天夢、孩子和天夢的父母我都安排妥當了。”秦錦生這話意味着什麼。

陸天唯沒有料到,秦錦生居然不走了,還將天夢她們安排好了,“我說過,大哥,這是我和他的事情,你們不必插手。”

“我們不插手,你當真信得過誰,如今這檔口,無論帶着人去做什麼,總要找自己最信得過的不是,順帶着說一句,我老婆和岳父岳母呢,也出去蹦了。”

蹦,孟曉諾這身子,能去哪裏蹦。

“反正,我們都做了決定,也安排好了,你現在即便不同意,我們不會走,除非么,你用些損招。”可損招老三會用,老四,不會!

陸天唯閉上眼想了一會兒,而後睜開眼之時,又說道,“比賽會場的鳶鳶是假的,一定是他們用的計策,可為什麼要留着人去偽裝?”

“不想盛盛失蹤的事情傳開嗎,說不通,得,現下最重要的可不是那假貨,而是真正的盛盛在哪裏?”姬青岩追蹤的信號,連君承一直覺得有問題。

“三哥,你是覺得他們既然用一個假的鳶鳶出席比賽,那麼這個信號也會是假的。”

“對,聲東擊西,這招可是常用不衰的。”

“自己的老婆自己負責。”這話從連君承口中說出來很正常,但一向沉穩老練的秦錦生,在這關頭說出這樣的話,還真有些匪夷所思。

陸天唯並沒有再說什麼,說不擔心,不可能,畢竟親自過去的人不是自己,可囑託的人,也實則值得託付,原因無他,那個人也是將盛寰歌放在心尖上的人物。

……布棋者……

戚南覺得今天別墅里安靜得可怕,沒有人了,傭人放了假,母親自然有自己想去的地方……抬頭,桌上有張照片,是他有一年帶着夏薇出去旅遊的時候照的,想來她玩得真的很高興,笑得甜美,如若她能一直對他保持這樣的笑容,那麼他的人生會不會沒有這麼可悲,會不會他能衝動一次,不安着母親定好的那條路前行,因為深知或許是萬劫不復,萬丈深淵,卻因為那個人是自己最親的人,只能硬着往前行。

手機響了,戚南拿過來接起,這個號碼是今日才開的,知道的只有一個人。

“我們正沿着靠海的這條路前行,應該一會兒就能到了。”

“G國是個什麼情況?”

“喬亞和裴季必須出席那個會議,因為我已經發了一封信警告他們,如果他們不出現,會引爆炸彈,轟,所以啊裴季只能趕過去,至於喬亞如今也在現場,我可是實時監聽各方動向,追蹤那部手機的信號的監測點,依然還在,不管陸天唯有沒有起疑,他不能離開C國,就無法在這邊干擾我們。”

戚南抵着自己的眉頭,是嗎,陸天唯受這樣會受制於人的人,據他了解,不是,“你要小心,安全地將盛寰歌帶到我們的地盤,否則我還是不放心。”

“好的,再開三個小時,就差不多到了。”

“對了,你知不知道我媽究竟要去哪裏,她不準人跟着,我現在不知道她的行蹤。”

應馳回想起前天,關霞對他說的話,“我要讓戚南幫我完成我的願望,而我自己要去完成別人的願望。”

“您的願望?”

“哈哈,終於啊,我告訴你要是戚南的心不夠狠,你最後就說陸家害死了我,知道我回來了,謀殺了我,知道嗎?”

“嗯。”應馳大概不會忘記,關霞那帶着滿足的表情,她的願望是什麼,而要去幫誰完成所願,他不知道。

“應馳。”

“我不知道,你認為她會告訴誰呢。”

是啊,連他這個親生兒子都不會告訴的事情,又怎麼會告訴應馳,“我知道了,你自己小心。”

G國那邊沒那麼多人手,因為在那裏布勢力,無異於將自己罪犯的名頭暴露在外,全世界犯罪率最低的地方,要不陸天唯也不會讓盛寰歌到那裏去,應馳和他一起長大,戚南並不希望,因為這件事情而讓他送命。

“我有分寸。”

電話掛斷,復而另一部手機就響了起來,來電顯示上是陸叔,以前釣魚最喜歡收網的時候,看着滿漁網的魚在其中跳起,有種欣喜的感覺,彷彿如今也有。

不疾不徐地劃開接聽鍵,他不緊不慢,可顯然電話那頭的人不是,因為陸祥器忽然被證實死亡,他們急了吧。

可是這種時候來找他,無異於是自投羅網了。

……墨輪盤……

關霞在收網,可卻是讓戚南幫着她收網,她自己則是去了馮無度在的地方,她要活下去,讓戚南一個人攬下所有的罪名,她已經將資產轉移,往後的人生,不僅過得快活,而且必然是無憂無慮的。

咚咚兩聲敲門聲,秦在裏屋,馮無度想這秦的房子在山中隱蔽之處,應當是他的熟人,便開了門。

“馮先生。”顯然沒有想到,來的人是關霞。

她旁若無人一般走進了那間屋子,墨輪盤被放於正中間,“播遠鎮陷下去,這墨輪盤馮先生居然還能弄到手。”

她知道這東西是從播遠鎮拿出來的,也知道是什麼,馮無度口袋中有一把金屬小槍,“你來這裏做什麼?”

眼見馮無度將手放在褲袋之中,關霞笑笑,“我若是你呢,絕對不會選擇這個時候殺了我,否則你自己必將丟了性命不說,那任佩佩也別想活過來了。”

秦聽聞外面有動靜,暫時停了準備工作,出來看看情況,來了一個陌生的女人,身上戾氣頗重。

“你想讓任佩佩活過來,我無疑是你最好的選擇,我的命格呢和她相同。”關霞將視線落到秦身上,“他臨時弄來的人恐怕風險很大吧。”

秦沒有反駁,的確如此,兩個命格相同者,都有可能失敗,更何況是臨時找來充數的。

“你的條件是什麼?”馮無度將手拿出來,沒有人會笨到捨棄自我,更何況是關霞這樣和自己個性相似的人,未達目的不折手段的個性。

“真實爽快人,我要的只是讓這副軀體活下去,而且在眾人的保護中活下去,我要你告訴陸朝朗,告訴盛凌峰,任佩佩回來了,活在我關霞的身體裏,如果他們希望我下半輩子在監牢中度過,大可以將我送進去,反正往後我這思想都是那任佩佩的。”

馮無度不明白了,佩姐不是有個女婿,不交託陸天唯,反倒是給陸朝朗和盛凌峰說。

“反正,就今天一天,我可以坐在這裏,等到午夜之前,如果馮先生不能做決定,那麼你的希冀可會統統白費的。”

馮無度想了想,“可以也行,你先換,然後再到我的妻子。”

“馮先生是想用我做實驗嗎?”

“沒錯。”

馮無度就是拿關霞先做實驗,老實說他還是對此持懷疑態度,雖然這世上詭異的事情頗多,可這件他一直就覺得十分詭異,要是不成功,關霞這女人死得不冤,要是成功了,那麼第二樁也就好辦了。

“怎麼樣,答應還是不答應,也就一句話的事情。”

“好。”關霞負案累累,雖然她自己上好了保險,但終究有疏漏,而為了從此一了百了,這是最有風險,但姑且可以值得一試的方法,她曾經和任佩佩是很好的朋友,所以兩個人曾經路過一個算命攤子,那老瞎子雖然說得天花亂墜,但後來她對此有所研究之後,倒覺得不無道理,失敗的可能性很低。

“瘋了瘋了,兩個瘋子。”秦眼見着兩個人達成了共識,不住搖頭又走到後面,這不是簡單的事情。

……設計大賽……

盛寰歌下來之後,一直在後台等着,因為她之後的人是古然,任何一個機會她都不想錯過,古然依舊寶刀未老,台下幾個評委面面相覷,似乎有些難以選擇。

不過盛寰歌卻是淡笑,無論如何盛寰歌都不可能再進一步參加這次的比賽,因為她自己會阻止這一切的,縱然可以從小組賽中獲得資格。

回到座位的時候,除了韋蘭之外的三個人,顯然另有想法。

“我表現得怎麼樣?”不緊不慢地問着眾人。

Viki是第一個笑起來的,比着勝利的手勢,“非常不錯。”

顯然陸天頌的擔心有些多餘,Viki可是掩飾的高手,姑且注意自己會不會漏了馬腳,“是啊,表嫂,我這個什麼都不懂的門外漢都覺得很不錯。”

韋蘭自然也是讚不絕口,而後又皺眉看看自己的手機,“這應馳,電話也沒有人接,人也不到,不會出事了吧。”

“不會的,要麼是耽擱了,或許在後邊的位子坐着也說不定,應副經理,不像是不經意的人。”

應馳從未出過岔子,這一點韋蘭也覺得是認同的,“好,反正還有幾個人,等到結果出來再去找找吧。”

很顯然,在這裏的這個‘盛寰歌’並不想他們找應馳,陸天頌起身,“我不是很舒服,去外面透透氣。”

“你身體還好吧?”問話的是蘇南恩,這冒牌的盛寰歌恐怕也不知道會不會曉得陸天頌的身體狀況。

可是顯然,她比他們想像的要知道得多,她比蘇南恩更加急切,“要麼送天頌你去醫院吧,你的身體……”

“沒事,就是這會場裏太悶了,我出去透透氣就回來。”

陸天頌哪裏是去透氣,反正也許現下四周都有些監視,那個假的盛寰歌並沒有要求要和陸天頌一同出門去。

還好,他和陸天唯之間有專屬的聯繫方式,就算他們聽見了,也猜不到是什麼意思。臨近中午的光景了,相信他們還有一點必須搞清楚,在裏面扮演盛寰歌的人究竟是誰,憑着對於那幅設計圖的理解,Viki方才說,或許是設計圈裏的人,因為昨天的盛寰歌都還和他討論那幅設計圖的切入點,那麼說明這個假的是今早才換了表嫂。

可是那設計圖卻是盛寰歌改到凌晨出的圖,也就是說方才假的盛寰歌也只看了一兩個小時,就能在台上進行這般描述,如果是普通人,不可能做得到。

範圍也就可以縮小了,他不便出面,卻可以部署其他人去查。

知道這個人的身份,知道這個人和應馳有什麼關聯,也許事情就能更加清楚。

要調查這個人是誰,沒有人比姬青岩更加合適,而且他還在G國,這就更加方便。

……動手……

戚南再次接到應馳的電話,倏然放了心,盛寰歌被帶到了他們之前佈置好的地方,那地方重重陷阱,至少能夠確保,就算是有人去阻止,也要費不少功夫。

戚南看看手錶,時間已經差不多了。

每一場表演,都要有最佳的時間。

他撥通了陸天唯的手機,“二哥。”電話那頭,陸天唯還能這般無所顧忌地叫他二哥。

殊不知之後的種種,是他這個二哥特地奉上的,“你爺爺奶奶和爸爸媽媽都在我手上。”

陸天唯蹙眉,倒不知道爸媽還會和戚南有聯繫。“你終於是對我說實話了。”

“實話,還有你的女人,如今在應馳手上,已經帶到我們的據點,怎麼樣,如今你算是攥在我手裏了不是。”

“說吧,你的目的。”

“目的,就是要陸家的人付出代價。”

代價,有很多種,關霞要的自然是最決絕的那一種。“半小時后,西郊的倉庫,如若你多帶一個人過來,我不能保證你家人的安全。”

“好。”陸天唯掛斷了電話,秦錦生和連君承都在一旁,他臉色沒有變化。

“怎麼了?”

“沒什麼,青岩發現了些線索,大哥三哥,勞煩你們跑一趟景苑了,我懷疑,有人要對爸媽和爺爺不利。”

陸天唯在撒一個謊,可秦錦生他們沒有發現他在撒謊,“好。”說完就上了車,開車往景苑過去。

姬青岩的確發現了一些事情,陸天唯手握着電話,那件事情註定了戚南是不會傷害陸家的人的。正想着姬青岩,便給他發了短訊息,關於假扮盛寰歌的那個人,也有了線索。

他說獨自一人前往,陸天唯果真沒有帶一個人,半小時后,去到了戚南指定的地方。

偌大的工廠,戚南放了兩個酒杯,除卻戚南以外還真就是沒有其他人了。

“坐。”眼看着陸天唯進門,而後將門關上,淡定且從容,戚南也不急,請他坐下。“你似乎並不驚訝。”

“我根本不信你和馮無度的關係,他到我這裏要玉佩的時候,我就問了他,然後他說根本同你沒有交集。”

“那你之後還不防我?”

陸天唯沒有抬起那杯酒,直愣愣看着他,“關霞不是你的母親。”

……關霞和任佩佩……

秦準備好了一切,關霞躺在那張木床之上,麻醉藥使得她沒了半分知覺,秦遵循古法,以墨輪盤念咒語,這是氏古老的巫術。

馮無度被一道光芒刺痛了眼睛,那光芒直衝雲霄,而後,關霞醒了過來,與此同時,馮無度只覺得自己腿腳站不住,跌了下去。

直愣愣地看着馮無度,“無度。”

“姐。”雖然面前的人是關霞,可那聲輕柔的無度二字,讓他覺得恍若回到了從前。“我終於又見到你了。”

馮無度情緒有些激動,“我……我一直都在查那件事情,半點頭緒都沒有。”

任佩佩搖頭,“人都有自己的命數,我本不想被召喚,可還是想見你一面的,”

“我還要為你報仇。”

她搖頭,“不必了,我的仇已經消了,又或者從未有過,就算報,如今也報了,當年設計我的人就是關霞,她不過是誤中副車,只不過後來,我的手和頭部的傷都和關霞有關係,那可就不是無意的,而且這種禁術即便你捨棄一切都沒有用的。”

任佩佩扶起馮無度,“就是你這些年來的偏執,使得美琴也無法釋懷,這個女孩子是無辜的,經受了巫術的身體,很快便會支持不住的。”

任佩佩才說完,關霞的身體就軟了下來,倚靠着牆面癱坐下去,“陰陽相隔,你還期盼什麼。”

“可沒有你和美琴,我在這世界上就是孤獨一人了,再無牽挂。”

任佩佩笑笑,“你怎麼沒有牽挂,養了這麼多年的女兒,你當真忍心。”

“我養她是因為……”連馮無度自己都說不出口的理由,每每看到女兒的笑臉,馮無度就越發地愧疚,是啊,當年讓秦測過這孩子的命格,和美琴幾乎相同,這十萬分之一的幾率,所以才把這個小嬰兒一直養到如今。

“先生,各人自有命數,雖然氏有着常人難以企及的能力,可無論他曾經為了你做過什麼,都不能再施行此術了。”

秦用了墨輪盤,此時也很虛弱。

“我一會兒還是會消散的,關霞也會因此死掉,無度,你放下吧,美琴說了如果下輩子你們仍舊有緣分,再做夫妻。”

任佩佩之所以會和盛凌峰再續前緣,完全是關霞的一手促成,當年那場晚宴,關霞的那杯酒本來是要給陸祥磊喝下的,可偏生被盛凌峰偶然抬了去,而後和任佩佩春宵一度,又有了盛寰歌,而且陸朝朗也不能諒解自己的妻子,最後兩個人無疾而終。

卻還沒有完,為了讓任佩佩閉嘴,關霞還讓人去將任佩佩軟禁起來,誤傷了她的右手,又傷及大腦,而後徹底不能再從事設計行業,右手落下病根。

好在,老天爺卻賜予她一個女兒,之所以任佩佩不讓盛寰歌畫畫,是因為潛意識中想起自己以前對着設計圖畫圖的模樣,頭會時不時地很疼,所以誤認為這是不詳的預兆,這才阻止女兒畫畫。

等到馮無度完全有能力的時候,當年的事情相關人員,已經大多再也找不到了。陸祥器當年出席了那場晚宴,親眼看到是關霞下藥,所以才會告訴馮無度他知道那件事情的內幕,只不過還未告訴馮無度,就悄悄拿着玉佩進了寶窟,而可以拿走財寶的方法,卻是只有馮無度一個人知道。

沒有多時,任佩佩便撐不住了,整個人倚靠着牆,很是虛弱,“人死便是死了,無度,好好活着,我還有個女兒,如果可以我想你幫我多照顧她,除卻她之外,我……”再無牽挂嗎,怎麼可能再無牽挂,有些事情,頗為遺憾,也是此生的遺憾。

“佩姐。”馮無度眼看着那句軀體漸漸沒了氣息,當年美琴死的時候也是這樣。

秦何嘗不知道任佩佩說的話都是真的,可答應了馮無度的事情,除非他自己說不繼續下去,“馮先生,還要再動用此術嗎。”

再用,也許可以換得美琴一時,卻是賠上了另一條鮮活的生命,馮無度的聲音很無力,可秦分明聽見他說,“不必了。”

他放下了執念,可有人卻未必。

……設計大賽……

臨近比賽結尾,整整八個小時的比賽,評出頭兩名將進入,設計大賽輪賽,輪賽有三輪,綜合比分最高者將獲得設計大賽最高榮譽。

陸天頌的手機在震動,是陸天唯發來的短訊息,他有些震驚,坐在他們身側的人說起來還和盛寰歌是有關係的,只是她為什麼會到G國來,還要假扮成盛寰歌的模樣來參賽。

如果單單隻是破壞這場比賽,那麼方才又頭頭是道地去解釋那幅作品,甚至於和其他選手比起來都毫不示弱。

姑且做個假設,她就是來頂替盛寰歌參賽的,可結果會讓盛寰歌一鳴驚人,那麼如果她不願意看到自己所討厭的人一鳴驚人,那就會讓她一敗塗地,陸天頌這樣做了假設,似乎明白了,其實坐在這裏的假盛寰歌,抱着的想法,這個想法未必是應馳的意思,或許只是她自己的意思,只不過應馳默許了。

進入分數評比階段,盛寰歌去換了一套正裝,去往後台。

她摸着自己的臉,心裏笑道:盛寰歌,我會讓你一敗塗地,以後再也沒有辦法站在這裏,等着瞧吧。

主持人一一公佈了分數,盛寰歌第一次參賽,並且是C國唯一通過初賽的設計師,就以高分排在了第二位,這意味着,她將會進軍輪賽。

主持人喊了很多遍,卻不見她上台。

“有請來自C國的設計師,WingS。”就連主持人都狐疑地看向後台,而後只見Viki以一身紫紅色風衣裝束上了台。

接過主持人的話筒,“她前不久才流產,如今身體不適,恐怕不能在今天站在這裏接受這樣的殊榮,不過,等到輪賽,總決賽的時候,我相信她一定能自己接下那獎盃的。”Viki以自己一貫高傲的口吻,使得方才還嚴肅的評委都恢復了好的面色。

Viki的話本就有說服力,更何況,是以盛寰歌的身體為理由。

而假扮成盛寰歌的人,就是如今被禁錮在休息室的盛寰萱。

陸天頌和蘇南恩都在門邊站着,陸天頌倚靠着牆壁,看向她,“如果方才你到了台上,你會揭穿自己的身份,並且說是表嫂讓你來欺騙大眾的,剽竊你的成果,還逼着你替她來會場,這樣就可以污衊她的名聲,台下坐的幾乎都是泰斗級人物,往後表嫂想要再參加這項比賽,恐怕連初賽的資格都沒有了。”

應馳說過不要玩火自焚,可盛寰萱偏偏不信,讓她扮成盛寰歌的人是應馳,他綁走盛寰歌后,如果她久久不出現,韋蘭和Viki會向組委會提出要求,要G國派出警方尋找,只有保證大家看到盛寰歌,才不會以失蹤人口來論斷,至於上去比賽,應馳卻沒有告訴她。

因為應馳從事設計,所以盛寰萱自己平時也一直在學,更何況,這是盛寰歌引以為傲的,如果她能超過她,豈不是一舉兩得,所以偷偷學習。

陸天頌看了取下人皮面具的盛寰萱,當真和表嫂很像,所以稍稍裝扮,就難分真假,只是面容可以裝,這氣質可裝不出來,是真的始終就是真的。

“你們為什麼將表嫂的阿姨帶回國內?”見着她不說話,陸天頌開口問道。

蘇南恩看着陸天頌,“你是說,是他們帶走了盛盛的阿姨。”

陸天頌點頭,“姬青岩回看了很多遍醫院的錄像帶,其中有一個醫生的輪廓和你相近,再加上今天目睹你的人皮面具,果然是以假亂真,我可以猜測,她是你們帶走的,你們把阿姨怎麼樣了?”

“哼,我一個字都不會和你說的。”

“我猜測應該沒有事情,你再狠也不會對自己的母親下毒手吧。”陸天頌的這句話終於引來了盛寰萱的正視。

“表嫂的阿姨本來是在這裏養病,留下DNA沒什麼,你的DNA是盛寰庭親自交給表哥的,原因嘛,是你這張本不該是盛家人,卻和表嫂很是相像的臉造成的疑惑。”

盛寰萱笑了,她是任曉曉的女兒,很早之前她自己就知道了,這世上的事情還當真就這麼巧合的。

任曉曉有一次去找她,卻被任佩佩看見了,任曉曉說她和任佩佩說出了真相,但千方百計告訴任佩佩不能講真相說出來,她是她的姐姐,不會不顧姐妹之情,更何況,當年的收養致使任曉曉這輩子過得不快活,所以這是姐姐欠她的。

可盛寰萱總覺得,這世上能保守秘密的人只有死人。

所以那次,盛寰萱將任佩佩約到醫院的後門,人很少的一個地方,而後將手機撥通聯繫了任曉曉,營造出了任佩佩為了逼她放棄婚約,而揚言要將她不是盛家女兒的事情告訴盛凌峰,果然如同她所料,任曉曉當時駕着自己的車沖了過來,當時她避開了,可任佩佩卻沒這麼幸運。

應馳佈置了現場,偽裝成了雙方的車禍,其實她的傷勢不重。當時的監控只拍攝到任佩佩的側臉,其實那時候任佩佩早暈倒在車下,開車的人是任曉曉。

原以為任佩佩死了,便是結束,哪知道,就是從那場車禍開始,一切才糾纏不清。

就是帶着愧疚,後來任曉曉對於盛寰歌尤其的好,直到她流產,為什麼她的孩子不能留,盛寰歌卻可以生所愛之人的寶寶,她要她和自己一樣,將這個想法不光是告訴了夏薔,還有任曉曉,那時候謝舞的病情一天不如一天,盛寰萱告訴任曉曉自己手裏,有可以救謝舞的心臟,只要任曉曉有所表示。

因為盛寰萱是自己的女兒,又因為要救另外一個孩子,所以,任曉曉就做了,在湯裏面配了葯,可是後來,謝舞沒有活下來,果然,報應是存在的。

盛寰萱的牙齒里有個膠囊,只要咬破了,就一了百了,“你們,永遠不要想找到盛寰歌,我先走一步,等着她。”說完,盛寰萱就咬破了那粒膠囊,整個人顛顫在陸天頌他們面前。服毒自盡。

……G國海岸……

應馳第一時間打開了別墅的電腦,頭條新聞上,公佈了設計大賽的結果,盛寰歌是第二名,卻沒有出現在最後時刻,顯然,假的盛寰歌被識破了。

“恭喜你啊。”

盛寰歌聽着視頻中傳來的喜訊,卻沒什麼高興可言,現如今自己可是人質,“這別墅是你們的地盤,你還不能告訴我為什麼嗎?”

“如果要說為什麼,大概就是你是陸天唯的太太,而且是最能牽制他的籌碼。”應馳點上一根煙,“希望你並不介意。”

“我是人質,你在乎我是否介意?”

“我兒時是在J國的一個島嶼長大的,那裏的人每天都要為生存而無休無止地戰鬥,有個人將我從那裏帶出來,從此過了不一樣的人生,所以,無論我覺得多不堪的事情,與之相比,都願意為她做事。”

“以至於黑白不分。”

“這世道,什麼是黑,什麼是白,她曾告訴我,她也想當一個好人的,不願意雙手沾滿了血腥,可要怪只怪世道使然,我覺得很對,誰願意一出生就拿着槍殺人,可如若你不殺人,終究吃子彈的就是你自己。”

盛寰歌想應馳兒時那段黑色的經歷,才會讓他有這樣的看法,“立場不同,只是我想知道,你要拿我要挾陸天唯的什麼。”

應馳將煙滅在煙灰缸,“命。”

這一個字,比之前所有的敘述都要來得黑暗。

……戚南……

一個廢舊的倉庫,戚南看着陸天唯,不一會兒,大笑,“你就算知道關霞和我的身份了,現在也晚了,你以為大哥和老三去景苑,有用嗎,他們根本不在景苑。”

“你自己當真知道自己的身份嗎?”

“我知道,是因為你的父親,我才沒有了爸爸,媽媽又被趕到J國去,從小就成了野孩子。”

陸天唯直立着身姿,他其實也不想戳破,因為事實寒心得讓人窒息,“當年,關家一手遮天,想要陷害馮家,而最終,馮家家破人亡,只剩下小兒子馮無度,和養女任佩佩。”那檔案袋中清清楚楚。

所以後來,當時的負責人陸祥磊徹查事件真相,最終將關家查出,一干人等統統都進了監獄,而關霞是陸祥磊的未婚妻,兩個人的訂婚無疾而終。

“你父親不想娶我媽就算了,還要打壓關家,以此來規避這樁婚事。”

“這是關霞告訴你的,可是事實你想過去查嗎。”

“不,不用,我媽不會騙我的。”

陸天唯原以為,戚南這麼一個精明的人,不會愚蠢到這樣地步,卻原來,騙他的人,不是最重要的人,若是,他會毫不猶豫這般去相信。

“你的親生母親其實是……”

戚南打開桌上的筆記本電腦,畫面是G國的實時畫面,陸天唯終於看到了真正的鳶鳶。

盛寰歌很冷靜地坐在沙發上,沒有任何牽制,說明,應馳極度自信那個地方的守衛環境,稍稍有不慎,恐怕盛寰歌隨時都會面對死亡。

不能讓陸天唯左右自己的心思,他要反過來控制陸天唯。

戚南打電話給應馳,而後他也開了電腦,透過屏幕,盛寰歌終於見到了陸天唯,只是背景的空曠,讓她知道,陸天唯此時也絕對不是高枕無憂的。

“鳶鳶。”輕笑着叫了一聲,溫柔的聲音,使得盛寰歌心底那一絲的懼怕也沒了。

“陸天唯,我被抓了,你還能這麼淡定。”

“問問他要什麼。”

盛寰歌倒是老老實實地看着應馳,“你不趁着這個機會說,一會兒就沒有機會告訴他你要什麼了。”

“陸天唯的命。”

應馳的聲音很清晰,不必盛寰歌說,陸天唯也聽到了,他並不糾結,“鳶鳶,你說答應還是不答應?”

盛寰歌對着電腦笑笑,搖搖頭,“答不答應都會死的吧,那還不如不要如他的意,是吧,陸少爺。”

“好。”這對夫妻一來一往的,說得讓人雲裏霧裏。

應馳將電腦的攝像頭關閉,卻沒有關閉聲音,“既然如此,那我先成全你。”

……應馳……

砰的一聲槍響

在C國這個偌大的倉庫,靜謐之中的槍聲,更加清脆。

陸天唯睜開眼,提了口氣,“鳶鳶。”輕輕吐出兩個字。

“我……我沒事。”盛寰歌還能出聲,但是像是被什麼畫面給嚇到了。

“陸天唯。”

還有戚南意料不到的人,是陳碩申請了國際刑警的追捕令,那個別墅已經被國際刑警團團圍住了。至於能在短時間內調撥人手控制別墅的人,是喬亞。

其實陸天唯也不確定陳碩會來,只是上次的那份材料,他覺得就是陳碩的手筆,他沒有派上用處的材料,是夏薔這些年為了上位,而攀附的權貴的名單,其中有些人,不是一定的權限根本查不到,而那份材料之全令人瞠目,所以猜測是陳碩。

姬青岩送給連君承的資料上,有個簽名,陸天唯一直有注意,直到夏薔的那份資料上出現同樣的簽名,那就意味着,陳碩和姬青岩間有莫名的聯繫,他們是有關係的。

事關盛寰歌的事情,陳碩不可能不插手,所以即便陷入險境,還有最後一招棋,事實證明,陳碩是個有力的幫手,雖然利用情敵這件事情上來說不怎麼光彩,可能超出他們計劃之外的人,只有偶然在G國,卻和戚南從未結識的陳碩了。

至於喬亞,則是因為,戚南一手佈置的一場國際會議,需要他們來掩人耳目,正好是C國代表團和王室會晤,但其實那個會議室中是空空蕩蕩的,原本出席會議的兩個人,都相約到了另外一個地方。

應馳費力地從褲子中拿了一張紙,像是從煙盒側面撕下來的,“交給……交給你妹妹。”他對着的方向是盛寰歌。

陳碩將攝像頭打開,相隔數千米遠,那台攝像機卻傳送了兩個地方的畫面。

喬亞扶起了盛寰歌,隨後而來的護士檢查了她的身體狀況,“這位小姐情況還好。”

在電腦中聽到那句話之後,陸天唯鬆了一口氣。

“不到最後,還不知道鹿死誰手。”戚南仍舊不肯放手,將桌上的電腦狠狠砸了。

“二哥,我們多年的兄弟,你不顧了嗎?”國際刑警同樣也包圍了這個地方,不知道如今有多少槍指着這裏,其實陸天唯不願戚南就這樣死了。

戚南卻是笑道,“兄弟,你覺得我們還能做兄弟嗎?”

“我們一直都是兄弟,大哥。”

戚南愣住,他排行是拜把兄弟中的老二,他一直都叫二哥,這聲大哥卻是站在沈蘊陶的角度喊的。

“你就是我媽的兒子,那對龍鳳胎之中的一個!”

……G國……

第一次見到開槍,盛寰歌好久才緩過來,“陳大哥,喬亞王子?”這兩個人,一同出現在這裏,簡直是匪夷所思。

“你們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陳碩和喬亞相視一笑,“開會。”

門外空曠的地方,停着一架直升機。

“我們趕快趕回去吧,省得一會兒那幫子記者見不到人。”

直升機總比汽車要快,半個小時后,盛寰歌終於回到了會場,人盡數散去,除卻古然,古然見到她,笑道,“我們總決賽見。”

古然也參賽了,給予盛寰歌的震蕩絲毫不輕。

而後Viki也出門,看到她是眼淚閃閃的,還真就沒有見過這樣的Viki,“我還以為你出事了。”

差一點就出事了,不過好在,那子彈沒有穿向她就是了。

盛寰歌問了蘇南恩他們在哪裏,給陸天頌打了電話,她走進去的時候,盛寰萱頹廢地坐在那裏。

“你為什麼在這裏?”見着她進去,第一句話就是這個,“應馳呢,你們把他怎麼樣了。”

“天頌,你們先出去。”

“可是,表嫂,她……”要真拼起來,盛寰萱是打不過自己的。

“她身上有槍嗎?”

“沒有。”蘇南恩的保鏢是搜過她的身的。

“那就行,拼拳腳她不是我的對手。”如果不是應馳用了麻藥,而自己沒有設防,說什麼,盛寰歌都可以抵抗一陣的。

陸天頌想起第一次在放縱之中看着她教訓那些大漢的模樣,堅信不疑盛寰萱的戰鬥力在表嫂面前渣的程度。

“好。”

“蘇姐姐,讓人送他去醫院。”陸天頌的病可不輕。

“我會的。”蘇南恩期間也看到陸天頌不舒服,想讓他走,可知道他走了也要擔心,所以才讓他留到現在。“對了,四哥那邊如何了?”

“他……他會和二哥有個了結的。”來的路上,陳碩和喬亞的話,讓盛寰歌對於整件事有了大概的了解,什麼叫緣分,大概陸天唯和戚南是同父異母的親兄弟,而自己和盛寰萱卻還是有血緣關係,這就叫緣分了。

“關於你,關於小姨,我都知道了。”

“盛寰歌,我媽不幸,而你媽媽卻有那麼多人追捧,原來遺傳這種東西,很早就有了,我們兩個身上不也一樣嗎。”

“不一樣,以前的我羨慕你,能穿公主裙,卻也能驕傲得像個小公主。”

“你這是諷刺我,要知道這一切本就該都是你的。”

“盛寰庭對於你的維護和喜愛呢,他真的將你當成妹妹的,即便知道了一切,卻還是願意為你留條後路,只不過你自己不願意要,偏跟着應馳。”

應馳,“他在哪裏,你得救了,他是不是被抓了。”

盛寰庭安排好了一切,可盛寰萱仍舊執意和應馳來到G國,這件事情過去,她還打算和應馳海角天涯,一輩子流浪也無所謂的。

其實,盛寰歌根本開不了這個口,可是要欺騙盛寰萱,也是一樣的殘忍,她口袋中還有應馳交給自己的東西,那個寫在煙殼上的短短几行字,太過讓人傷心的一段文字,“嗯,在G國的領土上犯罪,恐怕要監禁很久。”

盛寰萱知道應馳還活着,似乎又有了希冀,“他被抓了,那我就陪着他,我去自首,盛寰歌,有件事情我想請你幫幫我。”

“我會照顧小姨的。”兩個人長得相似,就像也能看穿對方的思緒,盛寰萱的意思就是任曉曉,將她帶回C國,在鄉間的一戶人家寄居,過得簡單的任曉曉,似乎更加快樂。

“而且你也不必顧慮,我覺得人還是放下,過得自在一些。”事關於那個孩子,其實很難放下,可是失去了,總守着傷口過日子的人,是不可能擁有幸福的。

“好。”

應馳在那個煙盒紙上寫道,我愛過一個女孩子,她和我很像,我原以為我們都不幸福,可是當我和她在一起,居然會笑,我們的孩子是我自己判下的死刑,究其原因,不是因為你,而是我自己,我不希望孩子有一個活在陰影之下的父親,我預料到自己未來的結局,不過每一條都不是幸福,所以孩子,來生要投胎於好的人家,至少能夠光明地活着。

之後,任曉曉向G國警方投案自首,她之前還曾經幫過應馳做過一些其他的非法勾當,不過由於情況特殊,大概是要和C國聯繫移交手續的。

……戚南的結局……

“你胡說,不可能。”如果是真的,如果是真的,心在也來不及了,那邊的人早動手了。

“她也是你的母親。”

陸天唯近乎決絕的七個字,她也是你的母親,戚南撥通了電話,有人接了起來,“怎麼樣,人埋了嗎?”

關霞聽說,被活埋者,一輩子都不安生,所以給陸祥磊選擇的死法是活埋。

“老二,你夠狠的。”卻是連君承的聲音,雖然計劃沒有成功,可戚南居然鬆了一口氣。

“呵,老四終究夠厲害,你們居然找過去了。”

“爺爺帶着的戒指里有衛星定位,他是路痴,有時候找不到回家的路,他丟了的那年,你在國外,所以不知道這件事情。”

戚南掛了電話,每個地方,陸天唯就真這麼自信,可唯獨漏掉了這一處,“可是,你算到了,這裏四周都是炸彈。”

“倒真是要置我於死地。”

“他們死不了,你呢,老四,你該怎麼救自己,這裏是我母親讓人一手打造,就算你讓人現在過來,也很難從外面進來了,動到一處,都會引爆的。”

關霞做事情,事事狠絕。

“那我就和二哥來談談從前吧。”陸天唯一直維持直立的姿勢,“母親那時候很放縱,很叛逆,十六歲就生下了一對龍鳳胎,知道這件事情的只有她的好閨蜜,關家小姐關霞,關霞對於陸祥磊情有獨鍾,並且很早和陸家定下婚約,只可惜,在一次偶然之中,陸祥磊遇見了沈蘊陶,而後便向關家提出退婚,關家小姐出了名的霸道,自然是不願意,而後使出計謀想要沈蘊陶身敗名裂,卻是反過來吃了惡果,致使關家一敗塗地。”

陸天唯喝下戚南倒了那杯酒,“而後,關霞將沈蘊陶的一雙子女從沈家偷走,女孩子送入不堪入目的地方,而男孩則是被丟進了惡魔島,自己逃往了J國,在J國數年,搖身一變,變成了黑幫老大,再回來,她看上了一個機會,因為你……我的哥哥偶然間和我成了朋友,夥同當年將你抱走的屬下,告訴你,她就是你的母親。”

這就是事實,一個連陸天唯都有些猶豫的事實,然而真相無論經歷多少變遷,都會在那裏,以最原始的姿態呈現在人的面前。

戚南笑笑,他的這一生,還真是可悲可嘆,不是么,叫了那麼多年的母親,居然將自己變成了一顆棋子。這個倉庫,是關霞一手建的,她說過逃不出去,還問他后不後悔,可是戚南居然那時候說不後悔,反正……也沒有人會為自己的離去傷心,關霞甚至說自己要參與這個計劃之中,可戚南怎麼捨得母親死。

戚南迷離的眼神中似乎倒映出一個人影,她圍着圍裙,第一次做菜時候的笨拙,失去第一個孩子之後的冷然,而後,她嘴上說著不想要孩子,卻還是在J國聽說有偏方,然後自己煮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來喝。

陸天唯是他終身的對手,從第一眼見到陸天唯,戚南就知道,夏微那樣的人也被他不費吹灰之力征服。

但無論任何人,都有一個特別的人,所以戚南一直在等一個可以輕易動搖陸天唯的人,回國后,看到他對盛寰歌的種種,戚南便知道,盛寰歌是這樣的人。

戚南將寶壓到盛寰歌身上,是沒有錯的,只可惜低估了如今的陸天唯,他不像是多年前一樣魯莽,卻是步步算得精準,唯一就是他太過相信自己。

戚南苦笑着,其實自己也是可以動搖陸天唯的人,當年就是那樣,如若母親心再狠一點,用他來要挾,可以說就能得到她想要的一切了。

卻在J國的時候,查處了癌症,而那時候母親遇到一個術士,說是墨輪盤可以令魂魄附着在人身上,只要命格相同,原來母親是知道自己的命格和任佩佩相同,才處心積慮地想要從陸家手裏弄到墨輪盤。

那個倉庫爆炸了,順着埋下的爆炸源,此起彼伏的爆炸聲音,使得坐在中間的兩個人的身影已經消失在濃煙之中。

戚南臨死前,想着自己本就是承載恨意的載體,無愛無恨,但終於解脫,卻留下了一輩子無法磨滅的遺憾。

遠在G國的夏薇,正在給孤兒院的孩子縫補衣服,不經意地將針戳到手指,很痛,痛得眼眶中的淚都不住地往下流,她拿出手機,撥了一行號碼。

“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她一遍一遍地撥那個號碼,卻是一遍一遍的失望!初春的陽光,十分暖和,夏薇卻覺得有些許的炫目,她暈倒在孤兒院的小操場上。

……設計大賽總決賽……

盛寰歌最終站到了曾經任佩佩的高度,那是她對母親最好的交代!

面前的人,是母親的老對手!

古然偷偷投了稿子,直到今日的決賽,氣定神閑地看着小姑娘,他是想證明什麼,也不是,Viki曾經說看着她,背後有一道光芒,那藉助自己,要麼這道光芒是越發光亮,還是會有暗淡之色呢,他很是好奇。

“有信心贏我嗎?”兩個選手同用一個休息室,這是大賽自開賽以來就有的規矩。

盛寰歌仔細考慮了一會兒,“或許實力稍欠,但有這個信心,如果沒這個信心,之前輸給我的設計師,豈不是很虧么。”考慮再三,還是決定參賽,畢竟小組賽中的作品的確出自她手,而且在歸來后,盛寰歌也主動和組委會說明了情況,當時的幾名裁判沒有任何異議,要說那作品的精髓,當天的講解似乎不精彩,他們只覺得自己眼睛看到的設計稿,眼前一亮,所以並沒有給予盛寰歌退賽的決定。

總決賽最後一關的主題意想不到仍舊是親情,連着三場的主題都一樣,卻要有不同的新意,盛寰歌在當場畫設計圖的時候,忽然想到應馳曾經給自己講的那番話,親情……

落在那些藝術大師的心裏,以築夢園為題的設計,使得盛寰歌在G國全球設計師設計大賽的獎盃上,刻下了自己的名字,也是C國第三個榮獲此殊榮的設計師。

而獲獎感言,更是特別,她感謝了很多人,最後就是她的母親,任佩佩,“或許,我母親還有個更加特別的身份,她曾經兩次拿到這個獎,今日我是在她的老對手手中接過的獎盃,感謝我的母親!”

原來,這女孩子的母親就是Wing,難怪,筆墨潤色間有熟悉之感。

她拿了獎盃從那走出來,蜂擁而至的記者在門外守候,不遠的地方,陸天唯抱着一個小嬰兒在那裏靜靜地等着她。

陸天唯沒有死在那個倉庫,戚南似乎專為他留了這麼一招,只是將陸天唯推入那隱蔽的通道之後,自己卻來不及從那個爆炸現場功成身退,設陷阱的獵人,最終卻是救了自己的獵物,是因為自己也是一隻獵物。

裴季告訴陸天唯,盛寰歌想要領養那個孩子,被丟棄在她門前的孩子,領養手續有裴季擔保,陸天唯不遺餘力地就辦好了,所以,他想給盛寰歌一個驚喜,抱着孩子站在那裏的陸天唯,讓盛寰歌倍感溫暖和幸福。

雖然不是她所生的孩子,可這樣被陸天唯抱着,就像是兩人共同孕育出來的一樣。

兩個人離開G國之前,去了一趟孤兒院,盛寰歌這次是為了這裏做的設計圖,築夢,為這些可憐的孩子築夢。

夏薇平和了很多,那日盛寰歌從那裏逃離,夏薇的幫助必不可少,而後來,有人給夏薇打了電話,告訴她,戚南死在了倉庫爆炸之中。

她暈了過去,盛寰歌陪着她進了醫院,做了詳盡的檢查,而檢查的結果,不知道是喜還是憂!

……一年後……

這一年,陸天頌被連君承給煩死了,幾乎世界上的醫生都被連君承找來,非得要只好陸天頌不可,偏方什麼的,陸天頌都吃了很多,自從知道真相之後,連君承就發誓,一定要治好陸天頌,反正有老媽照顧老婆孩子,連君承索性就賴在G國,親眼看着陸天頌將那些難以下咽的葯給吃掉。

“表嫂,你管管啊。”

盛寰歌遙遙頭,挽着陸天唯的胳膊,上了樓,他們是來看病人,誰想看這齣戲碼,不過呢三哥折騰不假,陸天頌的病居然有了好轉,也不知道是不是三哥折騰出來的。就姑且,當做是吧。

他們進去的時候,夏薇正看着孩子溫情地笑着。他們的景一也一歲了,金髮碧眼的小萌孩子,誰見到都很喜歡。

夏薇看向窗外,她懷中抱着一個孩子,那次暈倒之後發現自己居然懷孕了,來了G國日以繼夜地照顧這些可愛的孩子,讓她忽略了自己身體變化的情況,只是真不知這孩子來的是不是時候,他來了,毫無預兆,甚至於戚南都不知道這小傢伙的存在,甚至這個孩子再不可能擁有自己的親生父親了。

她時常想起那一年,夏薔急切地找她,讓她去和開車的小兵串通,她自己當時一定是瘋魔了,這種荒唐事居然也答應。就因為這個瘋魔的決定,她這雙腿沒有從前利索,可當陸天唯擔起這份責任,她又覺得自己是幸運的。

只是感情,一方付出太沉重,必是要兩邊平衡,才是最舒服的時候。

彼時,她不愛戚南,只一心繫於陸天唯,可如今……他死了,在孩子降生后死了,戚南和婆婆這些年賺的錢都被檢查機構封了,真數落起來,又有多少是清白的呢。

只可惜,戚南臨死都不知道,我已經在十年相伴中交出了真心,而今,這份想念,因為這個孩子,得以延續。

懵懂的時候愛上一個人,以為是一生,但其實卻是一直也不懂什麼是愛。

生下孩子之後,夏薇的身體逐漸康復,可又面臨著一個問題,今後的生活何去何從,她巴不得將一切最好的都給他,可是怎麼給,以今時今日的她來說力不從心。

蘇南恩的出現,讓一切迎仍而解,她給了夏薇一個店鋪,經營的是咖啡,因為蘇南恩對此有所研究,很快就將她帶上手,時不時招幾個來留學的學生,基本上不用夏薇做什麼事情,她可以有時間去照顧孩子。

夏薇是感激盛寰歌,前一久她才生完孩子,盛寰歌和陸天唯就到醫院陪着自己,孩子的名字,是陸天唯取的,誰又想得到,戚南是陸天唯同母異父的哥哥,所以由孩子的叔叔來取名,並無不可。

陸天唯沉聲說就叫戚念南吧,這三個字說出了很多人的心聲,夏薇當場大哭,還在坐月子的夏薇,就那般嚎啕大哭,是啊,她每日都在想念一個人。這種想念,陸天唯明白,盛盛也明白,懂得愛的人都明白。

只是遺憾地是,夏薇並沒有說出口,往後也只能隔着冰冷的墓碑去傾訴那些未說完的話。在經年相伴中交出了真心,而今,這份想念,因為這個孩子,得以延續。

夏薇所不知道的是,在從她的病房出來后,陸天唯和盛寰歌上了頂樓,重症監護室中,病床上的那個人插着很多管子。

盛寰歌將手放在玻璃上,“你說這樣真的好嗎,就留他一個人在這裏。”

“醫生說,也許會有奇迹。”

“那為什麼不能告訴夏薇姐,讓她來創造這個奇迹呢。”

“這是他的意願。”那天,戚南打開那個下水蓋,那是一個通道,他曾問戚南為什麼要留下那麼一個通道,戚南不置可否,也許他潛意識就不願意讓陸天唯葬身在那裏。

讓陸天唯從下水管道中潛入,可炸藥的計量很多,關霞究竟要多少人一起陪葬都不必說。

戚南告訴他,如果下輩子還有機會,還可以做兄弟。

他說他們不會死的,戚南笑笑說是啊,將他壓在身下,雖然有管道的阻力,可他和戚南都受了傷,只不過陸天唯是輕傷,而戚南是重傷,用唯一的一點意志,他告訴陸天唯,什麼都不能同夏薇說。而後,戚南被衝擊力給撞入那密道中。

醫生說這樣的狀態,已經是深度的植物人狀態了,他的孩子降生了,不知道隔着十幾層樓是否可以聽見。

“總覺得這樣好殘忍。”

“但如果二哥沒有撐過去,再一次死了,夏薇豈不是要經歷這第二次的傷害。”想來,戚南也是這樣想的,“他的孩子出生了,如果不願錯過孩子的成長,他一定會醒過來的。”

盛寰歌拍拍玻璃窗,“二哥,聽到沒有,你兒子可可愛了,你不醒來,我才不告訴夏薇姐,你就見不到兒子咯。”

方才還在糾結着要不要告訴夏薇,這會兒直接變相威脅!

夏薇抱着孩子,看向窗外,天空中,陽光正好!

……又一次離開……

三個月後總醫

盛寰歌無論大病小病,都不去各科跑,原因在於陸天夢對於各科都頗有研究,既然都走後門了,那就走自家人的後門最好。

“嘖嘖,情況很糟啊!”陸天夢拿着盛寰歌的報告,皺眉說道。

盛寰歌用眼鏡斜瞥了陸天夢一眼,“別開玩笑。”

陸天夢咳嗽幾聲,“陸太太,您這不是吃壞了東西,而是懷孕了,一個月了呢。”

她紅着臉和醫生說,“怎麼可能懷孕呢,這兩個月都是分房睡的,連男人都沒有怎麼懷孕。”

靠在門邊的男人淡定地走進來,“老婆,難道我不是嗎?”

他胸有成竹,她瞭然於心。好,很好,他織網的功夫越發見長了不是!

她說的是,“醫生,我不能要這孩子。”其實是口不對心。

他說的是,“謀殺親侄,天誅地滅。”赤裸裸地威脅醫生。

“嫂子,我還是自費給你買點安胎的補品吧。”

“陸天唯!”

“老婆,別動了胎氣。”

盛寰歌右手握着拳頭,“你先出去。”方才一時急火攻心,可看到陸天唯在這裏,她是不能平靜下來的。

“好,天夢,勸着點啊。”

等到陸天唯出門,陸天夢問道,“嫂子,這孩子當真不要。”

“嚇唬他呢。”這孩子,絕對是他算計着得的,“小波比經常說怕有了小弟弟或者小妹妹,我和陸少爺就不疼他了,所以我和他商量着過一年再要孩子,至少等小波比懂事一些,結果呢!”

“你不是說你們分房睡?”

“可問題是去景苑不能分房,可在那裏都是做了措施的。”

據陸天夢推測,干這壞事的人,不可能是堂哥,應當是……

景苑之中,陸朝岩和老伴兒翻着字典,在起名字,連打了兩個噴嚏,誰想他了么。

“景……”陸朝岩撓撓頭。

“老大叫景一,老二就叫景二吧。”

對於老伴兒這樣的提議,陸朝岩只覺得壓力很大!景二,怕是井二吧,已經不是橫豎都是二了,再加一個還是二。

陸天唯在盛寰歌懷孕之後,事事順從於老婆。不過呢,以為有了小拖油瓶,她就不敢怎麼樣。

照樣離家出走,出國逍遙。

陸天唯無比憤恨,究竟哪個王八蛋讓她能坐飛機的。

急糊塗之餘,忘記了是誰特地去訓練基地,用飛行模擬艙一步步鼓勵盛寰歌!

其實關鍵在於這目的地,不用去查,也知道,上了去G國的飛機,G國,有蘇南恩,有裴季,可是……當然也有喬亞。

陸天唯讓人訂了一張即刻飛往G國的頭等艙,自己的老婆還是揣着比較安心就是了!尤其是懷了孕的老婆,坐在飛機上的盛寰歌打了個噴嚏,一定有什麼東西念叨她了。

撫着自己的小腹,雖然爺爺他們是有心,可實際上她是欣喜的,築夢園的院長和夏薇都邀請她過去,自從領養了波比之後,似乎一切都開朗了。

未來,必定是更好的……

……結局小劇場……

十六年前(盛寰歌滿了四歲,快過五歲的生日之際)

那一年陸天唯十四歲,“爺爺讓我將這些東西帶到陳爺爺家。”

“你馬上要去部隊了,去看看你陳爺爺吧。”

“有什麼好玩的,還不如去帶天頌他們玩呢。”

“小兔崽子,快去。”太爺爺拿着拐杖作勢要抽他。

陸天唯百無聊賴地走進陳家住的那個院子,只見一個足球朝着他飛過來,陸天唯一側身,微微停住,足球滾落在他面前。

肉滾滾的一個小女孩跑到他面前,支支吾吾的不說話。

“小妹妹,這是你的?”

“……”陸天唯想着丫頭是個小啞巴嗎。

而後,盯着他看了半天,一個軟糯的童聲問他,“你是大哥哥還是大姐姐?”原來那小姑娘糾結半天的是這個問題。

陸天唯的臉色不怎麼好,可是對方只是三四歲的小屁孩,他又能怎麼樣。

“喂,還我們球。”不一會兒又來了一個比小女孩大不了多少的孩子。

“口氣挺沖。”

“陳寒,陳爺爺說對別人要有禮貌。”轉而笑着對陸天唯說道,“大哥哥,別和他計較,他就是一孩子。”

陸天唯笑得很開心,這個小姑娘真好玩,小小年紀教訓起人來一板一眼的,她自己不也是個孩子么。

那時候的陸天唯怎麼會想到,十幾年後,她會再一次驚訝他的傾國傾城,然後與他相攜一生呢。

陸天唯笑着將球還給了他們,小姑娘腿短胳膊短,跑起來踢球的模樣實在好笑,搖搖頭從操場穿過,往陳家走去。

其實,和盛寰歌來的那一次,並不是他第一次進那個院子,只是陸天唯忘記了而已。

所謂緣分,不過是三千繁華世界,只遇上那一人而已,又或者只為了遇上那一人而已。

時光就像是環形軌道,多年前一次偶然,並未在意,可一個緣字妙不可言,他終會在未來的某一日遇見這個此生傾心的女孩子。

就像是,陸天唯可以很平靜地在機場看着盛寰歌離開,因為他知道,終有一日,她仍舊會出現,即便她不曾出現,那麼順着時光的圓形軌道,他也會再一次追上她。

幸福,只是因為我們從未停止過追逐……

結束了,黛子的新書《臣謀之禍國太子冷情妻》,期待你們的支持。

新文簡單得不能再簡單簡介:

這世上還能有人比他們更配么!

一個爹不疼,一個娘不愛。

兩個不陰不陽的貴公子,莫名間成了師徒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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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寵冷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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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7 大結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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