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前夕
章節名:第九十九章:前夕
顧隱寒看了眼離去的繁帝以及緊跟其後一身冷列氣息的何海洋,轉頭看着任然淡然自若的伊祁清殤,再想起一刻鐘前,自何海洋進門之後,一坐一立,默默對視的場景,嘴角有些抽搐:“大哥,你們默默對視一刻鐘的時間,可有對出什麼來?”
許是他那個默默對視讓伊祁清殤有些無語,他緩緩橫了他一眼,才開口:“不是他。”很輕緩的語氣,卻帶着肯定。
“為什麼?整的說來,他嫌疑最大。”
伊祁清殤搖搖頭:“何海洋這個男子,看似比你還要冷漠,似乎連心都是冷的,不過,唯獨有一塊是軟的。”
顧隱寒愣了愣,隨後面色很是古怪,他開口,語氣有些木木:“你說的該不會是皇上…”
伊祁清殤挑眉:“很意外?”
“也不是…”顧隱寒感慨,似乎也不知該怎麼表達:“總覺得…”
實在說不下去,顧隱寒扶額皺眉:“果然,還是覺得皇上是女的有些不適應。”
“呵。”看着他難得一副頭痛的模樣,伊祁清殤輕笑出聲:“好了,別再亂想了,雖然何海洋那邊應該不會有問題,但也難說,也要派人看着…”
顧隱寒點點頭,似有想起什麼,他道:“大哥,在死牢製造混亂的那個人,我們跟蹤到他和李記當鋪的老闆陳耀接觸過。”
“陳耀?可有這個人的資料?”
“此人現今四十,以前是販賣蔬菜的,金區的好多府邸他都送過菜,漸漸的賺了些前,兩年前開了現在的李記當鋪,生意越做愈大。”
“那之後,陳耀去過哪些地方?”伊祁清殤眸子閃過一絲光亮。
顧隱寒想了想道:“他只是到街上轉了一圈,順着金虎路兜了個圈子,好像什麼都沒做又回來了。”
“金虎路…”伊祁清殤重複着,眸子深深:“我記得兵部侍郎李沉舟的府邸也是在金虎路吧…”
“是的,不過跟蹤的人說陳耀並沒有什麼異常,也沒進入任何府邸。”
伊祁清殤沉吟片刻,眸子裏閃着睿智的光芒:“陳耀繼續派人盯着,不過這一次的目標不是他…重點派人跟蹤兵部侍郎李沉舟。”
“大哥是懷疑李沉舟?”顧隱寒疑惑:“可金虎路上的官員府邸並不只是李沉舟的。”
伊祁清殤站起身來,走到窗戶旁,輕緩的聲音很淡:“隱寒可還記得上次那個莊園?”
顧隱寒點點頭:“是范海維的那個么?自是記得。”
“當時為了拖延時間,讓皇上審問了一些人,最終審出來的結果,牽扯了三人,一個是堯將軍,一個是范海維,還有一個,便是兵部侍郎李沉舟。隱寒,你不覺得有些蹊蹺?”伊祁清殤轉眸看着他道。
顧隱寒恍然:“大哥是在那時就開始懷疑他了?也是,堯將軍是原本設計好的,范海維是真正的幕後者,唯有李沉舟,竟扯上了他,那就說明他去過那個莊園,所以才會被一些下人認出來。”
“而且從問天查到的資料來看,李沉舟這些年,兵部大大小小的事,處理的很不錯,他又在兵部呆了多年,累積的功勞,足夠他升上一品,但是他卻很低調,依舊兢兢業業的待在兵部,做着不大不小的官,你看他那樣的男子,像是個幕後默默無聞之人么?”伊祁清殤面色淡然,只是眉宇間有着冷意。
顧隱寒搖搖頭:“不像,所以大哥認為,若不是有何企圖,他不會低調至此。”
“嗯,或許從他這裏,可以知曉那位天穆太子的下落。”好聽的嗓音極其輕淡而緩慢,從話語中聽不出有任何情緒,只是說到天穆太子,伊祁清殤第一次微眯了眯眸子,黑眸深不見底。
顧隱寒詫異的看了他一眼,似乎除了夏侯,這還是他第一次在意對方的人:“我會派人看好他們的。”
說完,他轉身欲走。
“隱寒…”伊祁清殤忽然喊住他,輕緩的語氣不似剛才的自信淡然,反而帶着一絲的遲疑和不確定,這樣的情緒,似乎是他從來沒表現過的,這讓顧隱寒甚是詫異至極。
看着他那鄭重的眸子和那嚴肅的表情,顧隱寒也不由自主的鄭重起來。
伊祁清殤緩緩開口,卻道:“你說,逐月節,女孩子喜歡什麼?”
一瞬,顧隱寒只覺得天雷滾滾,只覺得大哥以往高大形象,瞬間低落千丈,他開口,冰冷的聲音如同冰渣一般僵硬:“……許願燈?煙火?”
“哦,是這樣么?”伊祁清殤眼眸微大,好似大悟。
顧隱寒木木的:“應該…是吧…”
然後,顧隱寒機械般的離開,留着房間內似乎有些發獃,又似乎正在沉思的某男。
逐月樓頭一天,無間樓爆出了一個巨大的消息,兵部侍郎李沉舟涉嫌偷運兵器和米糧,兵部杯被查,李沉舟及家人被捕入獄,正待查辦。
“那范紫藍呢?還有那個天穆太子的下落?”堯夕看着坐在她對面的上官穆惜問道。
這是第二次,上官穆惜來找她,第一次是為了伊祁清殤的解藥,這一次,他進來了一炷香的時間,然而卻是給她講着現在的局勢,發生的各種事情,好似與她無關,卻又處處牽連着她和伊祁清殤。
“范紫藍失蹤了,我們的人找不到,李沉舟死了,被抓到的瞬間便被人殺死,殺死的那人是個死士,直接服毒自殺,這條線算是斷了。至於天穆太子,殤說,他大體已經知道了,不過他沒告訴我們。”上官穆惜喝着茶水,很平靜的開口。
堯夕輕輕垂着頭,她此時正坐在窗前,微涼的秋風自窗外吹拂進來,輕柔的撫着她的髮絲,墨色的長發飄逸,掩了她大半的臉,但是柔和的線條,顯得她寧靜悠遠中帶了以往沒有的溫柔。
她靜靜的抬起頭,認真的看着上官穆惜:“上官,你若有什麼話想跟我說,你就直說吧。”
“你愛上殤了。”他直接開口,眸子緊緊盯着她,面色沒有喜悅,反而帶着沉重。
堯夕愣了愣,似乎不知他怎地如此說,但還是認認真真的回答:“是。”
“哎…”輕輕地嘆息,上官穆惜看着眼前的少女,眉宇間有着矛盾:“那說明你身上的蠱毒隨時都有發作的可能了。”
“何時知道的?”堯夕對他知道似乎毫不驚訝。
“第一次幫你療傷的時候,我把脈之時覺得有一絲絲的奇怪,一直到上次莊園的時候,明顯的感覺到了。”他口吻極輕:“不過我並不知曉到底是什麼,只是覺得你太過神秘,不適合呆在殤的身邊,後來…”
他垂下頭,好似正看着淡雅的青花瓷茶杯中仿似人生一般沉沉浮浮的茶水:“後來,是柳陌找到了我,他說他要走了,他告訴我了關於的你的事。”
“你是來讓我走?”淡漠的言語自她口中很平靜的說出,讓人猜不透她此刻究竟是怎樣的一種心態,聽語氣,似乎和平素沒有任何的區別。
“你肯么?”上官穆惜沒有抬頭,低垂着眼帘,看不清他眼中的情緒。
“不肯。”沒有絲毫猶豫的,她的聲音,一如往常的平靜,但卻明顯的有着決心和堅持的味道:“我知道在你們看來,我在他身邊,就如同一個定時炸彈一般,雖是可能威脅到他的安全,我也知道,你們認為我根本和他不是一路人,最終也走不到一起。”
抬起頭,望向屋頂,鏤空實木雕刻鳳梁,眸子看不清,可表情依舊是那副恬靜如水的模樣,但那緊抿的嘴角,卻如同鋼箭一般堅毅,她開口,飽滿的紅唇,吐出的話語,卻堅決如鐵:“我曾迷茫過,曾逃避過,但我現在,知道我想要的是什麼,無論如何,我只是想一直陪在他的身邊,無論前面的路如何黑暗。”
上官穆惜抬頭,看着此時仰望屋頂那個寧靜悠遠,卻倔強堅強的女子,忽然覺得,以往他認為的柔弱,其實從未在這個少女身上出現過。
或許,也正是這個少女特有的執着和倔強,亦或者這個少女獨特的魅力,讓殤動心的吧。
“我不是讓你走。”他放下茶杯,低聲道。
隨後又想起什麼,他自顧自的喃喃自語:“殤的脾氣,認定了就是認定了,就是撞了南牆也會把南牆拆了繼續走,勸都勸不住。”
似乎對他那脾氣很是頭疼,上官穆惜揉了揉眉頭,這才對着堯夕道:“我今日來,只是希望,無論發生什麼事,你都能相信殤,若是…若是真的有一天,你不再相信他…”
“不會有那一天!”他的話還未說完,堯夕便打斷了他的話,未曾用柳枝勾勒過的柳眉稍稍飛揚,如同天鵝般的優雅與自信,帶着揮之不去的傲然:“若真有那麼一天,不用任何人說,我自會消失。”
上官穆惜發現自己再也無話可說,他站起身來,衝著堯夕輕輕點頭,隨即頭也不回地往外而去,那背影在寂寥的秋日裏漸漸縮小成了一個黑點…
直到消失不見,堯夕才收回目光,看着桌上的茶杯呢喃:“明日原來是逐月節,允之是說讓我等他么…”
秋日的日暮,總是有些寂寥的,原本一個人出了將軍府的上官穆惜,身邊不知何時出現了顧隱寒,兩人並肩走着,走了老遠都沒說話。
終於,還是上官穆惜腳步頓了頓,無奈的嘆口氣:“隱寒,別再放寒氣了,本就大冷的天,再加上你的寒氣,這都成了冰天雪地了…”
最近出了點事,斷更了幾日,對不起了親們,痴兒是親媽,不會拋棄的,對支持着痴兒的親們道個歉,再親一口,么么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