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林風和李明勝一路趕往張道士的住處。

到了太平街，那裏還大多是平房，比起市裡其他的地方多少顯得有些荒涼和破敗。街上早早的就沒了人，一排排的平房間或露出幾點燈光。路邊的一家小商店裏的老闆坐在門口納涼，冷清的生意讓他在椅子上直打盹。

李明勝把車停在街口，和林風一起挨個房間的尋找68號。

找到68號的時候，兩人從院子望進去，裏面黑漆漆的一片，似乎不象有人的樣子。

林風上前用力的拍打着院子門上的門環喊道：“張道士，我是林風，在家么？”

屋子裏沒人答應，林風又叫了幾聲，還是沒人答應。林風奇怪的想，剛才打電話到這裏不過才20分鐘的樣子，家裏怎麼就沒人了？

輕輕的推了下院子門，門沒鎖，發出“吱呀”一聲，在將黑的天色里，象是念出了一個古老的咒語。

兩人走到房子門口，林風輕輕的推開門說：“張道士！”

房子裏寂靜無聲，悶悶的迴響着林風的聲音。林風摸到門口的燈繩，拉亮了燈。房子裏陳設簡單，客廳就是一張飯桌，一張茶几和一組沙發。卧室里就只有一張床和立櫃。林風裏裡外外找了一圈，果然是沒人在。

李明勝突然指着桌子說：“看！”

林風說：“看什麼？”

李明勝用手在飯桌上用手一抹，一手的灰印子。桌子上落着薄薄的灰，要不是李明勝是做行警工作的，觀察力強，平常是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

李明勝說：“這裏應該有幾天沒人住了，桌子上，茶几上都是灰。”

林風奇怪的說：“不會啊，剛才我打電話來的時候，是個女的接的啊！”

李明勝說：“你會不會打錯了？”

林風說：“怎麼可能。地址可是她告訴我們的！”

李明勝也狐疑道：“是啊。這是怎麼回事？”

林風拿出手機，又撥了一遍張道士的電話。卧室床頭的電話“嘟——嘟——”的響起了無人接聽的長音。

電話號碼是對的，李明勝到電話跟前仔細的看着。電話上一是蒙了一層薄會，顯然是幾天沒人動過了。

兩人奇怪了半天，難道接電話的是幽靈？

出了門，兩人商量了一下，徑直朝街口的商店走了過去。

“大叔，能不能問一下，最近你見張道士了嗎？”

“張道士啊！去68號找吧。”店主顯然對林風打擾了自己打盹，很不滿意。

“我們剛去過了。家裏沒人！”

“不是這裏的68號，是紅山68號！”

“那是那裏？”

李明勝突然插口說：“你是說紅山公墓？”

店主點點頭。看着兩人說：“死了三天了！”

“什麼？”林風不能置信的失聲道。眼前又出現張道士挺直的腰板，精神奕奕的樣子。才剛分開幾天，張道士竟然真的死了。林風心裏不由的一陣難過。

林風聲音乾澀的問：“那他有什麼親人么？”

店主想了一下說：“沒聽說他有什麼親人，二十多年搬到這的時候，就是一個孤老頭，也沒什麼人找過他。”

李明勝問：“那他的後事誰辦的？”

店主說：“居委會唄，死家裏都沒人知道。要不是發現的早，屍體估計都臭了。”

林風覺得喉嚨里似乎被什麼東西堵住了，說不出話來。李明勝輕輕的拍了拍林風，拉着他朝車走去。

林風說：“能去紅山公墓看看么？”

李明勝點點頭，把車朝紅山公墓開去。

到了公墓門口，李明勝和林風下了車朝公墓裏面走去。遠遠的就聽見一陣掃地的“沙沙”人，估計是管理人員在打掃衛生。

兩人朝存放骨灰的地方走去，門口一個老人，鞠瘺着身子正在掃地。

找到張道士的骨灰。林風從旁邊的案子上拿出香點燃拜了幾拜，又燒了兩刀黃紙。把骨灰盒上的照片擦了擦，放回了原處。

李明勝掏出10元香紙錢給了門口的掃地人。

出來的時候，門口的小房間裏出來一個中年人說：“你們什麼時候進去的？”

林風說：“剛才啊？我們來的時候你沒在。”

中年人點頭說：“香紙錢給了嗎？”

李明勝說：“給了，給在那裏掃地的那個老人家了！”

中年人臉色突然大變說：“那裏？我們這就我一個人，那來的老人？”

林風說：“有啊，就在放骨灰盒的那個房間的門口！”

中年人有點發獃說：“我在這裏幹了十年了，就我一個人，打掃衛生什麼的，除了我，不會有別人。”

李明勝說：“不信你去看嘛，就在那邊，我們一起去，免得你覺得我們用了香紙不給錢，想耍賴。”

三人一起走到那所屋子跟前，那裏有什麼老人。只有門口橫放着一把掃把，掃把下面壓着10元錢。

中年人看了一眼周圍，鬼氣森森的，不由的朝後縮了縮。李明勝奇怪的說：“人呢？怎麼錢放着，人走了！”說著上前去，拿起了掃把下面的錢給中年人說：“沒錯吧，錢在這裏，不過那個老人家不知道去了那裏。”

中年人聲音顫抖着說：“那個老人是什麼樣子的。”

林風說：“我們沒仔細看，反正背很駝，個子不高！”

中年人說：“快走！”說完，疾步朝自己門口的警衛室走去。

到了門口，中年人才喘了口氣，心有餘悸的看了裏面一眼說：“你們剛才準是碰到髒東西了！”

林風驚訝的說：“不會吧？我怎麼感覺不出來？”林風向來對一些神秘事物，有着強烈的感知力，如果是什麼不幹凈的東西，那麼重的陰氣，他沒理由感覺不到。

中年人搖頭說：“你們還是快走吧！天馬上就黑透了！”

林風在李明勝的車裏還在思索着那個老人到底是不是鬼，突然他想到停屍間裏的屍體。頓時出了一身冷汗，林風終於明白了，自己出了問題。先是那個奇怪的夢，接着是公車見到的三個人和停屍間裏的屍體長的一模一樣，連表情都分毫不差，然後是這裏掃地的老頭。他現在能看見，但是感覺不到他們的陰氣，所以他沒發分辨他們是人還是鬼。

到底自己是那裏出了問題，林風又看了看手上紅的幾乎滴出血的紅線，難道都是因為這條紅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