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3

黯然和失落，渡辺也只是於三年前，從這張俊逸非凡的臉上，見過這種神情。

那次，真依小-姐永遠離開了拓野少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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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大的餐廳內，只有用餐的兩人，長形的餐桌，將一頭一尾的兩人隔得很遠。

墨澄淡淡的聲音，在可以算得上是空曠的大廳中飄散，“你恨我嗎？”

冷謙禹優雅地搖晃着紅酒杯，沒有看她，“恨與不恨，對你來說有意義嗎？”

像是早就看到答案的輕嘲，墨罌長得不像話的眼睫毛低垂，迷離的光線，將它們打成一片陰霾，她微微啟口，半晌的沉默，“沒有意義。”

語畢，她開始用餐，像平時那樣自然而冷漠。

是啊，她就是個冷漠慣了的女子，才二十二歲，卻是個冷情的冰娃娃。

冷謙禹有種被打敗了的失落，“你和她一點都不像，你們怎麼會是姐妹呢？”

他微眯着眼，好奇地盯着她。

墨澄抬頭，望向冷謙禹玩味的眼，依舊淡漠。

“你的眼，像一潭永遠見不到底的幽泉，而雪薇……而雪薇的眼……”冷謙禹悠悠地說著，像是陷入了某個悠遠的回憶中，“雪薇的眼睛，也很美，像陽光，很溫暖很明亮。她很愛笑，單純天真。她總是傻傻的，也很脆弱，總是讓人情不自禁地想保護她。”

冷謙禹的敘述，讓墨澄終於肯撤掉心防，認真聆聽，當她不經意間和他的眸對望時，一絲脆弱，被墨澄輕易地捕捉，然後，她聽到冷謙禹低沉如獸泣般的呢喃，“雪薇，我真的很想你。”

原來，自己至始至終都是個虛幻的代替品。

這一刻，她徹底清醒。

笑，她終於知道墨罌為什麼這麼愛笑，因為，笑是連自己都能騙過的面具。

那抹笑不期然地跌入冷謙禹的琥珀眸，“其實，你也很適合笑，雪薇的笑就很美，你的……”

“我不是她。”墨澄冷着聲，打斷這樣殘酷的比較，“我是說，我和雪薇，雖然是親姐妹，但是……我不是她。”

過於斬釘截鐵的否定，泄露了自己的厭惡，墨澄只有極力地掩飾。

“對了，你為什麼沒有在安家，而是……”

“而是當了殺手？”墨澄語氣輕嘲，為冷謙禹剛才的質疑。

“我不是那個意思。”冷謙禹咧開一抹尷尬的笑。

“沒關係，不管你是什麼意思都沒關係。”墨澄放下刀叉，撫開額前的發，“事實上，我也是在十六歲時，才知道自己的身世。那一年，我無意中聽到，勞斯和【狩獵】的前島主之間的談話，才知道原來自己不是孤兒，我的母親叫魅蓮。”

“魅蓮？”冷謙禹皺眉，這個名字很熟悉，曾經在尊爵盟里聽導師們提起過，“我想起來了，魅蓮是當時【狩獵】最頂級的殺手。”

“沒錯，魅蓮在一次任務中，和安浩齊相遇，並相愛，然後，魅蓮頂着被追殺的危險，生下了雪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