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四章 大結局(二)
“父皇!你不如就封我做武林盟主吧!想來想去,這可是武林里最好的位置了!”雲小優話一出果然收到了驚人的效果。
上官清瑞的眼角止不住地抽了抽,早想到她要的定會非同尋常,可沒想到竟是這樣。
不要后妃尊位,不要金銀財帛,居然要當個什麼武林盟主!
但就是這一個讓他這一國之君都深感驚訝的要求,卻讓他天下之主,九五至尊都犯了難。
“小優啊,你就沒有什麼,更高一點的,或者更好一點的心愿了嗎?”上官清瑞循循善誘,試圖讓她要一點切合實際的東西。
即便她是要他將皇帝之位立馬讓於上官熔,他都是可以馬上含笑應允的。
唯獨這什麼武林盟主……
可是雲小優卻是心懷磊落,笑得一派誠然:“我就想要當兩天的武林盟主,其餘的,什麼都不要!”
最終,堂堂齊國皇帝汗顏了,為難了。
“皇嫂,這武林盟主可不是父皇要封就能封的。畢竟那不屬朝廷,父皇也管不着啊。”
憐惜想了想,這才說道。
“沒關係!那就算了吧。反正做武林盟主是要靠武功的,我的武功比不過上官熔,比不過二師兄,憑本事也做上去的。”
誰知,雲小優卻沒有半點不滿,反而一派坦然。
本就是一點點的奢求,只是隨口說說,她怎根本就沒抱什麼希望的。
上官清瑞寬縱的一笑:“無妨。待咱們回京自后,朕對你自有重賞。”
“謝父皇!”雲小優乖乖稱謝,反正無論什麼都是白給的,不要白不要。若是金銀之類的東西,拿去送人也不錯。
上官清瑞不知他好心要送的東西被人家當成了糞土,一味領着眾人興高采烈地登上城樓去,說是要看看大漠的好美好風光。
雲小優不覺得抽了唇角,她都在這裏呆了這麼久了,這裏除了沙還是沙,哪有什麼美好可言。
但誰叫人家是皇帝,他的話她怎麼不乖乖聽着。
反正此時心情正好,陪陪這個老頭也沒什麼。
一行人跟着上官清瑞在城頭吹了一下午的大漠涼風不談。
到了晚間,就在雲小優幾乎要急得團團轉之時,上官熔終於回來了。
單獨在房間裏跟上官清瑞聊了許久之後,上官清瑞又把所有人都召集到了一起。
憐惜和雲小優交流之下得出結論,如今不打仗了,定是要讓收兵回朝了。
想到孩子終於不用生在大漠中了,雲小優樂得喜上眉梢。
待進得屋內,看到上官清瑞父子二人的神情,雲小優卻是難得地感官敏銳了一把,直覺事情並非她二人想像的那般。
她帶着一絲異色看向憐惜時,卻在對方眼中也讀出了同樣的情緒。
“上官熔,咱們是不是要一起回京城?”雲小優試探着問道。
上官熔將她安置到屋中一側的椅子上,淺笑着安慰道:“是要回京城了,可是不是我們,而是你們。”
雲小優不安地一下從椅子上嗖地一聲站了起來:“你這什麼意思?難道你不回京,父皇也不回京?”
上官熔朝上官清瑞望了一眼,才道:“我和父皇商議過了,你們都回去。我帶兵和岑晟夜一起,去攻過秦國,不拿下秦國摯不回朝。”
“不是不打仗了嗎?為什麼還要再去打秦國?”雲小優幾乎要湧出淚來,睜大一雙澄澈如水的眸子帶着幾分不舍,幾分傷感,一瞬不瞬地望着面前的人。
上官熔眼中閃過濃濃的心疼和痛惜,顧不得當著許多人,直接便將她擁進了懷裏。
桃花水眸緊緊閉起,眼中幾乎流出眼淚。
“你老實跟我說,這是怎麼回事?”雲小優抽噎着,斷斷續續地問出這一句話。
上官熔將她從懷裏放出來,淡淡嘆息:“夜王費盡心力方才說服趙王出兵攻打齊國,可是如今說不打就不打了,就算趙王不懲治岑晟夜,趙國的朝臣也斷不會叫趙王放過他。所以,我們細細商討之後,這才想出了這個主意。秦國本就欺辱過趙國,如今又想染指齊國,所以秦國才是我們兩國的敵人。所以只有打下秦國,才是對兩國百姓和朝廷最好的交待。”
“優兒,你且放寬了心,兩國合力攻秦,定然會容易許多。熔兒身為主帥,又有武功在身,不會有任何危險。”
上官清瑞出聲安慰着,也露出對她的心疼。
那深深疼惜的眼神,便如一個真真實實的尋常父親。
“喬兒,你放心,若是熔兒未在你生產之前趕回朝中,父皇定然會給你安排最好的條件,確保你們母子平安。”
上官清瑞說完,便負着手,目光遙遙望向遠方,陷入濃重沉思中。
上官熔朝她溫柔一笑:“放心吧喬兒,我就把芾游和墨童留在你們身子身邊,這樣我才放心。”
雲小優思緒良久,方才做好了思想準備。
抽了抽鼻子,撅嘴倔強道:“看你們的樣子,就好像我是個什麼弱女子似的!你們也太小看我了!哼!你就走吧,我自己生孩子,看你回來他認不認你!”
朝着上官人將下巴一揚,一副傲驕樣。
上官熔臉色舒展了幾分,柔和的笑容帶着幾分心疼寵溺。
上官清瑞沉然許久,終於又道:“還有一事,是關於月王的。”
他的目光在岑晟月身上停留一下,又落到了憐惜身上。
“此番趙齊兩國合力攻秦,月王有何打算?你是否會參戰,以建功勛?”
岑晟月眸光一轉,也在憐惜身上停留,沉聲道:“趙國有夜王在,不必我再出面了。”
目色沉沉,聲音帶着無可厚非的堅毅果決。
對他此言,上官熔卻是抬眸探究地看向了他:“此地沒有外人,月兄不妨坦城相告。對於皇位之爭,難道你不想藉此機會為自己爭得一席之地,也好為日後做準備。”
岑晟月堅冷的唇角勾出一分笑意:“對於那一張皇位,我從未想過。從前在軍中立威,也不過是想讓自己活出應有的尊嚴。我自出生便剋死母親,身邊之人包括父皇都說我是不祥之人,是以我在宮中從未獲得過應有的尊重。入得軍中也不過是想證明自己。此時此刻,我終找到人生的意義所在,更不會再去對那張龍椅存一絲的念想。”
目色越來越淡,越來越柔,宛如最後一場冬雪過後射出的最初一縷春日陽光。
那一縷暖色打在憐惜身上,卻讓她心中一動,眼中陷入左右右為難的掙扎之中。
上官熔微笑看向上官清瑞,最後又看向岑晟月,眼中帶着毫不掩飾的推崇之色。
揚着唇角笑道:“月兄之見我亦贊同。不過仍是不得不佩服月兄的洒脫。你們都是皇室中人,深知高處不勝寒的痛楚。是以,對於你的決定,我替憐惜為你感到高興。”
“皇兄!你在說什麼?”憐惜黯然的臉色倏地一紅,抬眸看了上官熔一眼,略帶不滿地說道。
雲小優歪着腦袋看着憐惜那不正常的表現,心裏微微地詫異。
好像自從她被月王救回來,就一直沒見她對月王笑過了,甚至連一個好的臉色都沒有了。
而且,她好像在刻意躲着他呢?
若是按照以往憐惜對月王的情意,月王此番隱晦的表白,她就算不會高興地大笑,至少也不如現大這般沒有一絲喜色。
他們兩個究竟出了什麼事呢?
待幾人散了之後,上官熔跟着上官清瑞前去商議軍情。而雲小優則跟在憐惜和岑晟月二人身後,悄悄地想要一探究竟。
憐惜一路走,岑晟月便一路追。
“惜兒!今晚我已將話說得如此明澈,我所為的那人分明就是你,可你為什麼不能給我一個明確的態度?”
從來都是女人上趕着往他身邊擠,如今他已經千方百計想要接近她,卻未料到被她連連地拒於千里之外。
他不懂,為何前番還一直默默站在他身後,一直默默勸慰他的女子,如今卻連他的示好都不願接愛。
憐惜的步子終在院落深處停下,前方便是偏院中的小花園。時值冬季,原本應是蔥鬱一片樣貌如今卻只有幾株松柏透着綠意。
藉著月色,現出黑暗斑駁的月影,讓人抓不住,摸不透。
她微微側眸朝他望了一眼,聲音雖輕柔卻夾雜了一些沉然,帶了幾分隱隱的哭色道:“月王想要憐惜怎樣的態度?若是從前憐惜做了什麼或者說了什麼讓月王誤會了,那麼請月王原諒憐惜少不更事,讓王爺誤會了。”
“誤會,你說一切都是誤會!”岑晟月冷然重複着她的話,眼眸中閃過一陣怒意。
冷若冰山的臉上柔情散去,只余更加肆無忌憚的冰寒凜冽。
躲在他們不遠處,藉著月光偷偷掃視着二人的雲小優不由得把心揪得死死的,一隻手不自覺地放進嘴裏狠狠咬着,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就衝上去將那兩個人痛揍一頓。
明明兩個人都互相喜歡,不知道在這裏打個什麼啞謎。
生生要把她給急死。
然而下一秒,她卻完全在心裏推翻了自己的想法,直接在心裏給二人連連劃了三個感嘆號。
只見月月臉如冰雕,氣若霸王,沉着步子走到憐惜面前,伸出一個大手就將那一個小小的人兒帶到了自己近前。
憐惜驚然望他,兩人的臉面卻只隔了一拳的距離。
他一手仍舊緊緊捏着她的手腕,另一隻手就勢勾起了她的下巴,直接將自己冰冷的雙唇貼上了女子微微顫抖的粉色唇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