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逾越愛河
碧塵每天都準時來啟波的家，照顧生病的啟波，幫他打掃房間，做可口的飯菜給他吃，碧塵很會合理搭配飲食，尤其會做拌菜，啟波又特別喜歡吃拌菜，他和洛源相反喜歡吃素。碧塵就煮熟雞胸脯肉撕成絲，和黃瓜絲、紫甘藍一起拌成酸甜味道，這樣不油不膩還適合啟波的口味。重溫家庭氣息的啟波在碧塵精心照料下，臉色漸漸地紅潤起來，身體很快就恢復健康，甚至比以前還要健碩些。
一天，碧塵和平時一樣來看啟波，怎麼敲門都沒人開，她想啟波一定不在家，大概是臨時有時出去，否則他知道自己來，不會不通知她。碧塵在門口等了一會，心想萬一啟波是工作的事出去，一時半刻回不來，就準備下樓回家，當她轉身往樓下走時，樓梯上響起急促地腳步聲，啟波氣喘吁吁地跑了上來，見到碧塵氣都喘不勻的說：“急死我，我就怕你來時敲不開門再返回去！”
碧塵見啟波手裏拎着一大堆的菜，又見他着急的樣子，笑道：“幹嘛買這麼多菜，有客人啊？”
啟波將所有裝菜的袋交到一隻手拿，閑出一隻手拿鑰匙開門，一邊回答：“是啊！有貴客。”
碧塵愣了一下，說：“那我先回去啦！”啟波將門打開，正要招呼碧塵進來，聽碧塵說要走，就笑道：“幹嘛？一起不好啊？”碧塵小聲地說：“我在這不好吧！”
啟波見碧塵為難地樣子，伸手把碧塵拉進屋內，關上門，說道：“有什麼不好，我說好就是好。”
碧塵跺着腳說：“怎麼和你的朋友介紹啊！多尷尬啊！我還是走吧！”
“走什麼啊，你走了我還招待誰去！”啟波見碧塵真要走就不再開玩笑，說：“今天的貴客就是你，這幾天多虧你照顧我，我才好這麼快，今天什麼活都不用你做，我做菜答謝你。”
碧塵見啟波說的認真，一顆懸起的心放下，說：“讓你嚇死！你做菜！你會做菜啊？”
“懷疑我？還是瞧不起我啊？”啟波說道：“我不會做菜早就被餓死！你等着瞧好吧！”
“那到是，我做助手幫忙。”
“不用，今天你不用動手，只管做看客，一切看我的手藝。”啟波說著捲起袖子，紮上圍裙準備動工，碧塵笑着也想伸手幫忙，啟波連忙的阻止道：“今天高低不用你動手，我一定要做飯給你吃。”
“那好吧！我客隨主便！”碧塵捂着臉笑起來，她見啟波紮上圍裙特別地彆扭，因洛源從來都不出廚房，碧塵從小就生活在一個男人不下廚的環境，她還是第一次見男人紮上圍裙，所以覺得新鮮又好笑。
“好，給你看看我的手藝如何！”啟波也笑着說，他見碧塵笑的臉粉白可愛，心裏有一股溫軟的暖流，在激蕩他的情懷。
啟波鎮定下心緒就開始動手做菜，他也準備四菜一湯，麒麟茄子、紅燒鯉魚、陳醋拌菠菜、海米炒油菜，干豆腐絲、胡蘿蔔絲燴湯，碧塵看着啟波收拾菜，感覺他好可愛，她還沒見過男人在廚房做菜，而且做得有模有樣，心裏湧上一層溫暖和感動，碧塵想將來誰有福氣能和啟波一起生活，那會是多美的畫卷，他即懂得女人心，又會幫妻子做菜，做他妻子會有更多樂趣。碧塵沉思中竟忘形，以至啟波叫她都沒聽到，啟波見碧塵傻傻的站那不說話，不知道在想什麼，就連連叫她，碧塵不好意思起來，她迴避啟波的眼神，說道：“忽然想起早上忘記的事沒有辦，一會兒，晚上再辦，”她很慌亂，怕啟波看出來。啟波以為她無聊走神，就找話題說道：“你近來不太上網？怎麼啦？”碧塵心又跳下，她想起來這陣有意避開啟波，又忍不住想他的茅盾心情，停頓一會兒說：“上網也沒意思！不知道做什麼，總聊天也更意思。”啟波邊收拾手裏的菜、邊說道：“是啊！碧塵，你接觸的事物太少，你應該在網上到處看看，看有什麼你感興趣的，其實，你不該浪費時間，你很聰明，在網上學一件技術，會為自己所用，比聊天更實惠。”碧塵遲疑的說：“我能做什麼呢！都快四十歲的人，快混一輩子啦！”她說完低下頭，啟波看着碧塵的樣子，心裏疼下，說道：“別給自己太多壓力，輕鬆心情，否則難過給誰看！”他放下手裏乾的活，給碧塵倒一杯水，端給她，碧塵接過低聲說：“謝謝！”就轉身坐在餐桌邊不吱聲，啟波也過來坐在她旁邊，他勸慰道：“碧塵，別不高興，是我不好，又說你不喜歡聽的事情。”碧塵搖頭說道：“不管你的事！”
“怎麼不管我的事，你不開心我也不高興。”
“我沒不開心，只是忽然想起來快混一輩子，有點白活。”
“說的太悲觀，怎麼就一輩子啦？我還沒老，你怎麼敢老呢！”啟波裝成老人家的樣子。碧塵綳不住笑了，然後說：“你還給我做飯吃嗎？”啟波誇張的拍下自己的額頭，裝作剛想起似的，說：“看我老的，記憶力都不行，正做飯呢又跑這聊天來啦！”
倆人都笑出聲來，啟波站起身來，說：“好啦！我去炒菜，”他進了廚房，打開煤氣準備炒菜，他將準備好的佐料都放在案上，然後用到哪個就抓哪個，很有大廚風範，四個菜很需要功夫，啟波做菜動作不嫻熟，像是很久不做已經生疏，但他做得很用心，當最後做的湯開鍋時，他關掉煤氣，拿下圍裙，雙手一拍，說道：“好，吃飯，嘗嘗我的手藝如何！”
碧塵點頭說道：“看着就好吃！”然後和啟波一起坐下，啟波示意她先嘗嘗，碧塵先夾了一塊麒麟茄子放進嘴裏，啟波沒有動筷專註地看着她，等待她給菜打分。
碧塵故意將這塊麒麟茄子在嘴裏嚼很久，知道啟波在等她的評價，她就慢慢的吃，直到咽下去后，才拉長聲說：“麒麟茄子的—味—道—沒的說！”
啟波哈哈笑着，用筷子敲打碧塵的手背，責備的口氣說：“我還以為不能吃呢，嚇我？不是個好同志。”
碧塵笑着說：“對自己沒有信心，還怨我嚇你！”
“是啊！從現在起我堅持我的信心，請碧塵領導監督。”然後嚴肅的站起來又給碧塵鞠躬。
“又開始耍寶！”碧塵也開心的笑。
笑過之後，啟波很鄭重地說：“說實話，我很久沒用心地做飯燒菜，因為沒有人和我分享飯菜的味道，”
碧塵笑着說：“我知道，看你做時有點不熟練，謝謝！很好吃。”
“說謝謝的應該是我，碧塵，謝謝你這麼多天照顧！”啟波道：“我好久不知道家的感覺，你讓我重溫家的幸福，雖然只有幾天，我已經很滿足，我說過我生命中有倆位重要的女人，我母親和妻子，而你是我命運中最關鍵的女人，現在的我這麼落魄你還不嫌棄，真心地幫助我，人相遇是種緣分，也許是前生修來的福氣，老天給我這麼多的磨難，就是為讓我與你相逢，那麼我就不抱怨老天對我不公！”
碧塵看着啟波深情的表述，她不知道怎麼回答他，她轉開眼神腦子裏白忙忙地一片，什麼都想不起來，啟波說完自己的心聲，坐下不再說話，他很激動，他在儘力平靜自己。這一份感情是孽還是緣，倆人還說不清，但他們都清楚，有一道鴻溝隔在中間，逾越也許會粉身碎骨，即使不碎也要身敗名裂。
時間滴滴答答的消失，倆人不知道默坐多久，碧塵站起身來，說道：“啟波，我走了，去看兒子。”時間已經是午後三點。
啟波點點頭，也站起來送碧塵出門，碧塵走出啟波的家，直到下樓都沒有回頭和啟波告別，走下一層時聽到啟波關門的聲音，碧塵停住腳步，側頭站在那裏傾聽，門隔斷啟波的聲息，她心裏像失落什麼。
碧塵的心裏是很矛盾，她想啟波關上交往的門，又怕永遠失去啟波的信息。
一個晚上，碧塵都很沉默，好在她平時就這樣，公婆都沒理會，她耐心而平靜地給洛洛講故事，帶着他玩，直到哄他睡着才告別公婆回家。
秋天的夜很涼，碧塵裹緊外套，縮坐在公交車上，她眼睛看着車上的吊手，隨着車的行進來回的擺動，因為車上沒有人，它們也就沒有用處，無聊的隨着慣性擺動着。車上只有碧塵一個乘客，她覺得自己像一隻夜遊的鬼，不知道該去哪兒好。
下車時，碧塵習慣性的又裹緊一下外套，低頭快步的往家走，她想快點回家，她想家裏的溫暖。
突然，她停住腳步，她看到不遠處的啟波，他靠在欄杆上，頭幾乎貼在胸前，好象等很久的樣子。
碧塵停在那裏沒有動，她想這是哪部老電影的情節，啟波發現她，站直身向碧塵走過來，很自然地走到碧塵面前。啟波看着碧塵，倆人都沒說話，啟波掐滅了煙，扔到旁邊的垃圾桶里，拉起碧塵的手，用另一隻手的五指扣住碧塵的五指，緊緊的，沒有任何的語言，一切都很自然。
碧塵心裏什麼都沒想，是哪電影都不重要，這是現實，她只是順從地跟在啟波身邊，倆人慢慢地走，誰都不說一句話。
秋天的夜色很清爽，不似夏季夜裏的躁熱，也不似冬夜的凜冽，它有着春天的寫意，初夏暖風的舒適。啟波的家不在是空蕩蕩的巢穴，融滿了家的氣氛。因為碧塵走進他的生活、他的家，這是倆人心裏安頓的地方，臨時搭建起愛巢。
碧塵白天大部分時間都和啟波在一起，倆人享受着家的溫暖，呼吸着對方給予的愛。房間裏到處都是歡樂，空氣中瀰漫著幸福，倆人都很珍惜和經營這個家，設計每個細節，碧塵總喜歡看啟波和他妻子的照片，啟波就擁着碧塵和她一起看，回憶過去美好地時光。碧塵總是微笑的聽着，啟波總在看完照片時抱緊碧塵，貼緊她的臉說：“小雅要是知道我現在有你她也會高興。”碧塵會依偎在啟波的懷抱里看着他的妻子，總是在心裏嘆息：“好美的女人！好慘的收稍！要不可以和啟波共度一生，多麼另人羨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