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一個值18萬美元的故事
沒有人會喜歡討債鬼，尤其是你身無分文的時候。
看着進來的這個男人，維克托此時有種跳樓的心情。
原本好不容易從伯納諾家族手裏要回了原本屬於自己的一家電影院，本想着能夠藉著這家電影院做點事情，想不到這家電影院不但門可羅雀，而且還欠下一屁股債。
更可氣的是，債主竟然還是20世紀福克斯公司。
“扎努克先生，期限不應該是明天么？”肖恩看着進來的這個男人臉sè蒼白。
這男人正值壯年，一身講就的條紋西裝，頭髮梳得一絲不苟，留着一副法國式的小鬍子，鷹鉤鼻，目光銳利而直接。
扎努克？這名字讓維克托心中一陣。
“達瑞爾·扎努克？”維克托低聲問肖恩道。
肖恩點了點頭。
又遇到了一個麻煩的傢伙。維克托暗道。
20世紀福克斯創建於1935年，由20世紀電影公司和福克斯電影公司合併而成，前者吃掉了後者，而且是典型的老鼠吃大象，完成這樁偉業的，便是眼前的這個達瑞爾·扎努克。
20世紀福克斯有兩個老闆，這是眾所周知的事情，事實上，相比於福克斯一心致力於拓展電影院線，達瑞爾·扎努克才是真正的靈魂人物，正是熱衷製作巨片的電影大亨，給20世紀福克斯打上了鮮明的印記，他發掘的一批電影明星影響了荷里活乃至整個世界電影。
20世紀電影公司創辦於1932年，創始人很複雜，有聯藝的前總裁約瑟夫·辛克、福克斯電影公司的威廉·格茨、雷蒙德·格里菲斯，此外就是原本是華納兄弟製片人的達瑞爾·扎努克了。扎努克是個天生的生意人，而且是對電影發展有種敏感嗅覺的生意人，他懂觀眾的心理，懂電影市場的規律，還懂得電影藝術，所以，在他的領導下，20世紀電影公司短短几年就迅速崛起，最終幹掉了老牌的福克斯。
一句話，這是一個比威廉·福克斯還難纏的男人。
“是明天么？”扎努克坐下來，點燃一支煙，饒有興趣地看着肖恩，呵呵一笑：“我親愛的肖恩，今天和明天有什麼區別么，你能在一天之間湊齊十八萬美元么？”
肖恩彎着腰，幾乎是在哀求：“扎努克先生，你再寬限我一段時間，我正在賣我的那套房子，等賣完了……”
扎努克搖了搖頭：“肖恩，別扯蛋了，你的那套房子，比你年紀都大，兩萬美元都沒人問。再說，你老了，沒必要把自己唯一的住所搭上去，把這家電影院抵給我，不是挺好么，我還可以給你一筆養老費，如果你不要，你可以繼續留在這裏幫我打理，多好。”
肖恩堅決搖了搖頭：“扎努克先生，這是費爾羅先生交給我的事情，這是費爾羅家族的產業，我不能放棄它！扎努克先生，我求求你，再給我一段時間，我一定籌到錢！我保證！再說，您旗下已經有近1000家電影院了，少這一家無所謂。”
“無所謂？”扎努克直搖頭：“不不不，肖恩，誰會和錢過不去呢？20世紀福克斯雖然影院眾多，但缺少領頭羊，實話跟你說吧，這家影院我一直再打主意，地段好，面積大，等我改造一番，我們公司就有了第一電影院。明白么？”
果然是處心積慮。
“扎努克先生的手段，果真是名不虛傳。”維克托笑道。
“這位是？”扎努克掃了維克托一眼。
肖恩趕緊介紹：“這位我的老闆。”
“維克托·費爾羅。”維克托向扎努克伸出了手。
“你就是那個維克托·費爾羅？”扎努克臉上露出了一絲詫異之情。
維克托有點莫名其妙：“哦，扎努克先生認識我？”
扎努克迅速恢復了原先神sè，道：“今天董事會上威廉提交了一個劇本，你寫的吧？”
“隨便寫寫，但福克斯先生似乎看不上眼。”維克托的話語中帶着一絲諷刺。
扎努克哈哈大笑：“那是他一貫的風格。維克托，實話實說，那劇本，很好。”
維克托：“哦，既然這樣，福克斯先生……”
扎努克聳聳肩：“儘管我們是一家公司，但威廉做事情我很少問的。我和他不一樣，我喜歡有才華的電影人，那劇本，的確很好。我提醒你一句，年輕人，你在電影上有點天賦，別小看了自己。至於威廉，你記住，時刻要保護好自己就成了。”
扎努克這話，可就話中有話了。
看來歷史上傳為扎努克和福克斯不和，確有其事。
“好了，不談這件事情了。既然你是現在的老闆，那麼，趕緊完成轉交手續吧，我很忙。”扎努克從手提包裏面掏出了一份文件。
維克托憋屈無比，你娘的，一天就要讓我簽兩次呀！
“扎努克先生，這家電影院是費爾羅家族最後的產業了，我不會轉讓。”維克托的態度十分堅決。
扎努克哭笑不得地看着維克托：“年輕人，我提醒你一下，你們現在欠我18萬美元，而且肖恩在此之前已經和我簽下了合約，如果到期不能付款，電影院就是我的了。這不是你說不轉讓就不轉讓的事情。除非，你還錢給我。”
“我沒錢。”維克托將自己的口袋全翻了出來。
扎努克哈哈大笑：“難道你要和我耍無賴么？沒錢還說什麼？”
維克托拉了把椅子坐下來，看着扎努克。
娘的，來個豪賭吧！為了我的電影院！
“扎努克先生，我現在是沒錢，但是，我有故事，我有一個好故事！一個價值遠遠超過18萬美元的好故事。”維克托坐直了身體。
哈哈哈哈。扎努克眼淚都笑出來了：“費爾羅先生，你在和我開玩笑么，我要是想聽好故事，去
外面隨便找個馬戲團都能聽樂子，一個18萬的故事，哈哈哈，這是我今天聽到的最好笑的一個笑話！”
維克托並沒有笑，而是平靜地看着扎努克，直到他笑完，才道：“扎努克先生，我聽說您眼下最發愁的是沒有賺錢的電影好劇本？”
“你說的，是一個電影故事？”扎努克的臉上，隨即收斂了原先的戲謔之sè。
“嗯哼。”維克托嘴角，露出了一絲微笑。
看來，有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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