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發燒

“咳咳……”

清晨六點，衛真的家中時不時傳來輕微的咳嗽聲，一名少女走進了衛真的房間，梳理整齊的雙馬尾襯托出她俏麗的臉頰，卻掩飾不住有點憔悴的神態。少女名叫衛緣，是衛真的妹妹而衛真此時卻依然酣睡未醒。

“喂，喂！哥，快點，要遲到了！”

衛真不耐的翻個身，擺擺手意識不清的嚷道：“恩恩恩……你先去上學吧，我再和床戰個五分鐘。”

“咳咳……”衛緣揉揉鼻子皺皺眉頭，走去拉開了窗帘，剛露頭的陽光鋪滿了衛真的房間。

衛真刷的把頭縮進被子裏面嘟囔道：“說了馬上就起了！拉起來拉起來！”

“行，那我就先走了，你可別遲到！”衛緣揉揉鼻子頗為無奈的向門外走去，突然想起什麼回過頭來“下班那回來的時候記得去接我，我們一起去買點東西，家裏面連個蛋都沒有了。”

“好好好……”衛真有氣無力的應和着。

“咳咳……”衛緣又輕輕的咳了兩聲，這些天學校感冒的人數激增，自己今天也不太舒服，似乎也感冒了，看了看哥哥，心中流露出一絲的不忍，哥哥為了自己辛苦了這麼多年，自己不能給他再添麻煩的，等會自己去醫務室看看吧……衛緣輕輕的帶上房門，離開了家。

“誒”被子裏的衛真稍微嘆了一口氣，倒不是真因為他還要再睡覺，而是他又被炒了，26歲的他，找了很多工作不過都因為他不服從管理等等因素，從沒穩定下來，倒不是因為他有多刺頭，而是凡事都以小妹為先，他拒絕加班是為了陪小妹，常常遲到，也是為了陪小妹一起吃飯，只要小妹放假他就給自己放假，所以沒有公司會容忍的。自從10年前他們的有錢老爸死了，媽媽便立刻拋棄他們出國嫁人起，就一直這樣。不過在那之前，還算有點良心的留給了他們一筆不菲的撫養金，以及這棟三室一廳的安置房，這也給衛真這種三天打魚兩天晒網的行為提供了一個基本的生活保障。

不過話說回來，今天似乎聽見小妹咳嗽的聲音，不會感冒了吧？等會兒去給她買點葯吧。隨即衛真意識又模糊起來，再次沉入了夢鄉。

等到他再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中午11點，外面的警笛聲一直吵得他再不能睡覺，爬起來摸出手機發現有數個未接電話，有兩個是衛緣的。

衛真懶懶的給妹妹回過去，接電話的卻是個男人，聲音有點熟悉“你是衛緣的哥哥嗎？”

“啊，是的是的，你是……”衛真覺得聲音有點耳熟，又記不起是誰。

“我這是她的班主任！衛緣高燒昏倒了，現在在市人民醫院你快點來！”說完便掛了電話。

什麼！小妹昏倒了？衛真立刻從床上跳了起來，心道：自己還真是個混蛋，早上小妹咳嗽就應該早點注意的！匆匆穿好衣服，抓起手機和錢包就離開了家，打了的士直奔醫院。市人民醫院距離衛真的家有八個站台的距離，位於羊城的南護城河邊.一路楊柳夾道，煞是好看，不過今天這條路堵得厲害，刺耳的鳴笛一直不停，焦躁的氛圍充塞了整個城市。

下了車直奔急症，一路問過來，好不容易找到了小妹的所在，可是面對他的卻是一扇緊閉的大門，那裏，是醫院的急救室。

“是……是衛真吧。”一個個子不高，帶着金邊眼鏡右手上還綁着一道繃帶的男人走過來問道。這個人是衛緣的班主任，叫做劉平，有點結巴，而且還有奇怪的口頭禪。

“劉老師！！”衛真激動的抓住劉平的雙肩“我妹她怎麼了，沒事吧！”

“咳咳……咳咳……！！”劉平似乎也感冒了，扶了扶歪掉的鏡框，“你……你鎮定點，醫生說是高燒引起的昏迷，問題倒是不大。”

“哦，好.好……”衛真也意識到自己似乎有點激動了，站在急救室門外心裏着急的很。環顧一圈，發現今天來醫院的人還真多，坐在急救室門口的一個少女格外引人注目，齊肩長發一套黑色蛋糕蕾絲連衣裙，配上白色絲襪，很是靚麗，旁邊的老者打着吊針不時的咳嗽還不斷和她說話，而少女只是低頭玩手機偶爾搭上兩句，這老者，似乎是她的爺爺。

“咳咳，咳咳！咳咳……!”站在衛真旁邊的劉平突然猛烈的咳了起來，讓他不由的側目，這傢伙不會也有什麼問題吧!這劉平平常也挺關心自己小妹，衛真倒也蠻擔心的“我說劉老師，您沒事吧？”

劉平咳了一陣才靠在牆上拍拍胸口擺擺手示意沒事。

“您這手是怎麼了？看這繃帶，還挺新的，沒事吧？”衛真注意到劉平手上的傷。

班主任眼中似乎閃過一絲驚慌隨即又擺擺手“沒事沒事，哈哈，只是划傷了。對了，那個，衛真啊”班主任湊上前來：“我這也有點不舒服，我就先回去了啊，要是，衛緣醒了，你就……你就給我打電話啊！我這也很擔心她，可是我自己這也沒辦法，是……是吧，哈哈哈……咳咳……”

衛真見狀，也忙客客氣氣的感謝了兩句把他送走。前腳剛走，後腳急救室便推出個人來叫着衛緣的家屬。衛真急忙迎上去。此時的衛緣已經醒了，看見自己的哥哥就在自己的身邊突然就淚腺崩盤趴在了衛真身上聲音沙啞哭喊起來“哥，那個劉老師……那個劉平他……他……”話未說完便泣不成聲了。

衛真本見到妹妹沒事心裏正開心卻聽的妹妹這麼衣褲，覺得事有蹊蹺……剛欲開口詢問，醫生急促的聲音便打斷了他“快！快把你妹妹抱起來！拿着吊針瓶！”說話的是一個高出衛真半個頭的的的中年醫生，儘管帶着口罩不過眼角的大志顯眼得很。語氣中充滿了不耐。衛真還以為什麼事，木然的抱起了小妹，卻見那醫生轉過頭對後面的護士說道“快點！把床推着我們立刻到第三手術室！”隨即居然丟下衛真兄妹帶着護士離開了那裏。

衛真一手抱着着自己的妹妹一手拿着吊針，可謂莫名其妙，居然會有這種醫院！坐在廊道打着吊針的老者似乎看慣了這個情景輕嘆口氣向衛真招招手“醫院這兩天啊，都這樣，根本沒有床用，來來，小夥子，坐我旁邊。”

衛真愣了一陣，便也扶着小妹走過去。

老者拍拍坐在旁邊一直低頭玩手機的女孩，示意她讓個座，少女頗為不耐的抬起頭撇撇嘴嘟囔了兩句便站了起來。

謝過老者，衛真扶着小妹剛坐下，旁邊的老者突然一陣劇烈的乾嘔，一手抓住站在旁邊的少女，那少女神色慌亂，一臉嫌惡的掙開老者的手，卻又開口道“爺爺，你……你沒事吧。”

衛真看在眼裏心下不悅，對這少女生出一絲厭惡。心道：這妹子模樣是挺正，可這嫌惡自己家人的嘴臉實在是……

老者乾嘔一陣之後擦擦嘴角的口水道：“沒……沒事，佳佳，打電話給你爸媽，問問他們到哪兒了，記得給我帶些吃的，我感覺好餓……”這叫佳佳的少女恩了兩句道：“我打完這關問啊。”說完繼續撥弄着手機。

衛真有點看不下去，剛要說點什麼。衛緣突然抬起頭來說道：“哥，你去買點什麼吃的吧，我餓了，給這老人家也帶點。”衛真頓覺小妹真是親的，和自己想到一塊去了。老爺子忙要推辭，卻拗不過衛真的好意，欣然接受。

衛真摸摸小妹的頭，輕聲問道：“對了，你剛說那個劉平怎麼了？”衛緣的張張嘴，隨後又沉默了一會道：“恩，沒什麼事，我只是功課沒帶被他說了兩句……”衛真皺皺眉頭，他知道這不是真話，自己小妹有什麼事瞞着自己自己一眼就能看穿了，不過現在他也沒有着急追問，還是等她多休息會兒吧。“嗯，那你在這等我，哥馬上就回來了。”

衛真剛步出了醫院，幾輛公安和武警運輸車急救車呼嘯而至，堵在了醫院的門口，急救車裏並未抬出擔架而是出來幾隊身穿隔離衣的人蜂擁進入醫院，公安幹警迅速的拉起了一條人牆將醫院內外隔開。而許多想要進入醫院的人則被強行擋在門外。門外的人群瞬間便亂成了一鍋粥。

衛真心頭一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