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中宵勞夢晌

第二十九章 中宵勞夢晌

(201314即將到來,趕腳這是一個很厲害的時間點,可麥子正凍手凍腳毫無懸念地碼字~~咳咳,回歸主題,麥子祝大家2014年新年快樂!新的一年裏事事順心順意順利!順便各種打滾求收求推求評,么么噠╭(╯3╰)╮)

廂房裏溫世珩還在感嘆與痛心祺郎的不學好,更不忘再三地叮囑溫景軒,反覆地說“見賢思齊焉,見不賢而內自省焉”。

溫榮聽了挑挑眉,看來阿爺是否認了祺郎品性了,如此才會與軒郎說見了不賢的要多多自省,斷不能犯那同樣錯誤。

因為早過了晚膳時辰,故廚里只能做一些簡單熱湯餅,溫世珩揉着漲酸的攢竹穴,皺眉直說胃口乏陳。

除了昨日酗酒後症,更多是因白日在朝堂,被長孫太傅指責得胸悶鬱結。

溫世珩午間是在宮裏吃廊下食的,聖人體恤參朝官,特命內侍送來了冷淘與哀家梨,本該是榮耀歡喜的,可溫世珩卻如鯁在喉、如坐針氈,擔心長孫太傅會再過來指責黎國公府家教無方,縱子頑劣……

胡亂地用過晚膳,溫景軒與溫榮一道出了廂房,溫景軒想起昨日裏榮娘說過的話,遂問道,“榮娘,你可是早已知了祺郎的事?”

溫榮並未打算隱瞞軒郎,頜首說道,“是昨日在東市看見的,只是那時我們在茶樓吃茶,故祺郎不曾見着我們罷了。”

“如何不告訴了阿爺?”溫景軒隱約察覺到了不尋常的地方,而溫榮的處事也令他猜不透。

“若阿爺事先知道了,漫說阿爺是否會去斥責祺郎,白白得罪了二伯父一家,今日在朝堂上更會陷入兩難的境地,”溫榮見溫景軒依然面有疑色,又解釋道,“若是阿爺知曉祺郎品性,在朝堂上是昧心與大伯父一道針對長孫太傅,還是與長孫太傅一起站在國公府對立面呢?倒不如什麼都不知道,只聽不說反而不會錯。”

“凡不通的事到你這都能說出個理了。”溫景軒笑道,卻也不得不嘆服榮娘的心思。

……

中書令府也知曉了今日朝堂長孫太傅與黎國公針鋒相對一事,家教偏差的指責是很嚴重的,甄氏有些猶豫,是否該同意嬋娘與瑤娘去國公府。

嬋娘與瑤娘倒是毫不在意,她們認定眼見為實,何況黎國公府行為不檢的是二房,與三房有何干?

林中書與琛郎亦是不以為意,且已回了帖子答應去國公府,如何能失信。琛郎又悄悄交與嬋娘一道中盤棋,這局是三皇子與五皇子下的,棋至中盤三皇子已處劣勢,雖認輸,卻想看看是否有破解之法,因知曉林子琛表妹、黎國公府四娘子深諳此道,故請琛郎將棋局帶回……

次日一早,溫榮到祥安堂探望溫老夫人,溫老夫人半靠着福祥雙吉素錦引枕,雕福壽恆昌紋紫檀案几上擺着一隻綠釉香玉牡丹碗,濃郁的藥味彌散於四周,令人止不住地皺眉。

幾名婢女垂手立於一旁,白媽媽還在勸老夫人吃藥,溫老夫人半闔着眼,一副不耐的表情,聽婢子報四娘子來時,才睜開了眼。

溫榮碰上了溫老夫人的目光,恭敬地走上前,“老祖母可好些了。”

做小輩的,不能勸老祖母放寬心,溫老夫人看着溫榮那含瑩瑩水光、明澈透亮如一汪清泉的雙眸,心裏有幾分不是滋味,淡淡地說道,“年紀大了,老毛病罷了。”

“四娘子幫着一道勸勸老夫人,不吃藥可如何是好。”白媽媽擔憂地說道。

溫老夫人心裏密密麻麻地扎着刺,碰一碰便鑽心的疼。

當年她費了多少心思,才為鈺郎謀到了國公爵位,可說到底,總歸是對珩郎有愧疚的,畢竟國公爵本該是珩郎的……原想將珩郎一家閑閑地養在了府里,如玶郎一般,靠門蔭得個閑職,放在了眼皮子底下,她也好安心。

偏偏鈺郎與玶郎都不及珩郎,讀書人朝馳暮走、窮極一生都不能如願的進士科,溫世珩卻一次及第金榜題名,那一聲金鼓辟金扉的放榜日,國公府羨煞了旁人,而她這國公府老夫人卻只能強做歡顏硬生生吞下那口氣。

及第了也罷,畢竟為官外放了,哪怕回京了也罷,溫老夫人一直以為好歹孫輩壓過了原來長房一家,可不曾想祺郎也是個不爭氣的,難不成就眼睜睜地看着國公府爵位又落入長房之手嗎?

溫榮的品貌,不說在府里,就是放在了盛京,也都是數一數二的,既知進退又明事理,真不知林氏那直訥的性子,如何教養出溫榮這樣的娘子,將溫菡放在溫榮身邊,根本不夠看……

溫榮走至案幾前,正要端起牡丹碗,卻顰眉不悅地說道,“這黑黝黝的湯藥,叫老祖母如何入口。”

“這,這,小娘子……”,白媽媽一時愣住,本以為溫榮會幫着一道勸的,沒想到卻是在嫌棄。

溫老夫人也抬起了頭,訝異地看着溫榮。

溫榮轉頭沖溫老夫人調皮一笑,“良藥苦口,老祖母還是得委屈委屈,不過白媽媽也是的,怎不知備上蜜果子,吃了葯后拿蜜果子壓味是最好的。”

溫老夫人無奈地搖搖頭,卻也露出了一絲笑,“四丫頭鬼靈精的。”

“是奴婢疏忽了,多虧了四娘子提醒。”白媽媽輕拍額頭,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差了婢女去拿蜜果子配藥。

溫榮慢慢走至溫老夫人身側,半跪於溫老夫人箱床前的暗色紫霞點翠納錦錦杌上,取出一隻盤金綉佛緙絲香囊,香囊散發著淡淡的清香,聞之心怡氣寬,“老祖母,榮娘無甚可孝敬您的,只一隻百草香囊,香料是榮娘親手做的,用了白芷、川穹、芩草等數十味葯,雖只是尋常藥材,常用卻能理氣解瘀,還望老祖母不嫌棄。”

溫老夫人望着那隻香囊,佛像輕拈密宗手印,金絲明暗綉出了法相金身,佛綉四周是連珠團窠紋,使佛像更顯得莊嚴肅穆。

“好精巧的香囊,小娘子說是用了草藥做成,如何卻有冬日裏的梅花香?”白媽媽好奇地問道,如此精緻的香囊怕是宮裏的綉娘子都做不出。

“兒擔心老祖母不喜單一藥味,特意加了紅梅蕊粉與青邊蘭蕊粉,如此一來,香囊不但可做藥用,又有了淡淡的花香。”溫榮笑着說道,葯與花合作香囊,是宮裏的秘方,若不是上一世的經歷,溫榮亦是不懂,香囊是阿娘繡的,阿娘的綉工堪比了宮中綉娘子。

白媽媽眼裏是不掩飾的欣喜和讚賞,“四娘子可真是心靈手巧。”

“這些孩子裏,四丫頭是最知近懂事的。”溫老夫人握着溫榮的手微微顫抖,溫榮心裏一動,她可以感受到老祖母的苦澀,雖無法與老祖母親近,卻也會心痛。

溫老夫人留了溫榮在屋裏,問了些話,表情也舒朗了些,直到二夫人董氏帶着菡娘過來,溫老夫人才又沉下臉……

見了屋裏的情形,溫菡恨得銀牙暗咬,先前進屋時分明見老祖母與溫榮有說有笑,如何他們來了就擺臉子,縱使祺郎偶爾做錯事,那也是國公府嫡長孫,半道回府的三房算何勞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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榮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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