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 17 章

17第 17 章

任司徒警惕地環顧四周。

這是沿街一家再尋常不過的咖啡廳。

不尋常的是坐在她對面的這個男人。

他強行把她帶來這兒,就是為了看他喝咖啡,吃鬆餅??

“你是不是很奇怪我怎麼帶你來喝咖啡,而不是把你拖到某個荒郊野嶺給強`奸了?”蔣令晨品着咖啡,語氣不屑。

這個人說話可真臟,任司徒忍不住皺起了眉:“那是因為你的行為太容易讓人誤解,有誰請人喝咖啡是用你這種方式,半路殺出來劫車的?”

“這是我的做事方式,下次你習慣了就好。再說了,我看着哪裏像壞人?”

哪裏都像……任司徒心裏默默說。

蔣令晨看了她一眼,十分不屑:“你是不是在心裏說,絕對不會有下次,或者你打算待會兒一和我分開就去讓莫一鳴別再收治我?”

“我可沒這麼想。”

這是實話,他卻不信:“得了吧,你們這些人,全都當面一套,背後一套,你這麼怕我,不也是因為盛律師跟你說了些什麼嗎?他看似站在我這邊,其實心裏一直是覺得我真的猥`褻了那個啤酒妹吧?所以我一給他打電話,說在路上看見了他的心上人,他緊張的連語氣都變了……”

心上人……

這人怎麼會以為她是盛嘉言的心上人?難怪當時盛嘉言不肯說他倆之間的通話內容了。

“蔣先生,不得不說你的想像力很豐富,第一,我剛才心裏只是在想,你確實看着就像個壞人;第二,我跟盛嘉言只是單純的朋友關係,就算你真的覺得他當面一套、背後一套,那也是你跟他之間的事,你根本犯不着特地跑來為難我……”

蔣令晨雖然沒有插話,但任司徒說話時,他一直一瞬不瞬地盯着她,嘴角勾着令人膽寒的笑,這令任司徒說還沒說完,就露怯地噤了聲。

他那令人膽寒的笑容還沁在嘴角,“你的想像力也挺豐富的,你覺得我為難你,是因為盛嘉言?”

“那你還有什麼理由找我麻煩?”

“你知不知道是誰害得我要面臨坐牢,要被迫來看心理醫生的?”

“蔣先生,不管是誰害你,都與我無關,你既不是我的病人,更不是我的朋友,我也不想聽你訴說你的委屈,”任司徒實在拿這人沒辦法了,“你自己在這兒慢慢吃吧,我得走了。”

任司徒見他坐在那兒沒有要攔她的意思,自認危險已經解除,起身就要走。

“時鐘。”他突然說。

任司徒腳步猛地一滯。

蔣令晨看一眼她瞬間僵硬的背影,“所以說,看人不能光看表面。”

“……”

他優哉游哉地拿着鬆餅沾雪糕吃,似乎真的有那麼委屈:“你覺得我像壞人,可我才是無辜的;你覺得他像好人,可就是他唆使了那個啤酒妹誣告我;還有你,看着是個異性絕緣體,可我怎麼覺得你在姓時的和盛律師這兩個男人之間,遊走得還挺樂此不疲的。”

“……”

“……”

任司徒沉默了許久,忽地回頭坐回原位,“你到底想說什麼,一次性全給我說完,別在這兒夾槍帶棒的繞彎子。”

他對她倒是有些刮目相看了:“行!夠爽快。那我也就直說了。上個月,我在家裏辦趴,那個啤酒妹是怎麼混進我的場子的,我不知道,我也不關心,她倒是跟我倆朋友打得火熱,我以為她是自願的,也就沒管,還把樓上房間讓給他們玩兒,可後來不知怎麼了,那啤酒妹突然不樂意了,鬧死鬧活的要走,又不是我看上她了,我犯得着為難她么?所以我就讓我朋友別動她啦,可那姓時的好死不死,就在那時候衝來找人,你說,他怎麼可能就這麼巧,偏偏在那時候趕到?結果,他不僅揍了我一頓,還把那啤酒妹帶走了。沒幾天那啤酒妹就說要告我。這不明擺着是仙人跳么?姓時的公司和我家持股的利德建設本來就鬧得不可開交了,他給我來仙人跳這一出,明顯是故意要把利德建設的名聲搞臭。”

任司徒一直沉眉聽着,聽到這裏,突然恍悟過來,趕緊摸口袋,很快就摸出了那張紙條——

這紙條是當時她在時鐘的公寓,一時情急揣進兜里的。

此刻任司徒的目光很快掠過紙條上娟秀的筆跡,牢牢盯着紙條右下角印着的啤酒品牌標誌。

這張紙條應該是從某個啤酒品牌的贈品便簽本上撕下的……

任司徒不由得頭疼起來,正要把紙條揣回兜里,對面的蔣令晨劈手就奪過了紙條,仔細地看了看之後立刻溢出一聲冷笑:“看來我撞他,反倒讓他因禍得福了?不僅你背着我們可憐的盛律師,跑去照顧他,就連那啤酒妹也成了他的裙下之臣……”

“你……”任司徒不可思議地瞪向對面這個與其如此雲淡風輕的男人,“是你撞得他?”

他依舊滿不在乎,根本也不屑於隱瞞:“我這人比較錙銖必較,他欠我的,我當然得雙倍奉還。”

任司徒沒來由的覺得煩躁,她深呼吸了一口,想要調節情緒但收效甚微,語氣就更不好了:“我不是你的代理律師,更不是法官,你跟我說這些有什麼用。”

“我都說了我這人比較小心眼,”蔣令晨看着她,目光就像看着個腦子不太好使的女人,“他給我安排的這出仙人跳讓我爸對我徹底失望,覺得我是無藥可救的性`變態了,我當然也要讓他嘗嘗最重要的人對他徹底失望的滋味。”

任司徒無奈地搖搖頭,面前這男人就算不是性`變態,也是極端心理扭曲者,或許還伴有妄想症:“你想要報復他之前,就不能先調查清楚么?什麼最重要的人?我和他只是同學!”

他挑了挑眉,沒有做任何辯解,只慢條斯理地摸出一樣東西,放到了任司徒面前:“他帶那啤酒妹離開的時候,把這東西落在了我家。”

任司徒一看之下就呆了。

那是她和尋尋的合照。

“千萬別說我沒做事前調查,”他意有所指地用指尖點一點照片上的尋尋,“不管這孩子是你領養的還是偷生的,我也不管你到底有什麼魅力把姓時的迷成這樣,只要他得不到你,我就解氣。”

他唇角勾着的那抹笑就像一個怪物,把任司徒的記憶啃食的亂七八糟:

為她擋了硫酸的男人……

為她披上西裝的男人……

對她說出“即使是愛上一隻怪物,你也會無怨無悔——我相信會有這種愛情存在”的男人……

一臉病容地站在卧室門口喟嘆着“還以為你生氣走了”的男人……

任司徒有些走神地坐在半圓形的藤椅上,周圍有咖啡豆的清香,她甚至沒注意蔣令晨是什麼時候走的。

她搖了搖頭,儘力把蔣令晨的話拋諸腦後。

可她徒步回去找自己那輛被棄在路邊的車時,滿腦子回蕩着的卻都是蔣令晨的聲音。

她的車就虛掩着門停在空無一人的小路上,她無力地拉着車門把手時,蔣令晨的聲音又來侵擾她。她就這樣呆立在門邊,直到車裏傳出的手機鈴聲猛地將她喚醒。

她捏了捏緊繃的眉心,探進車廂把手機從座椅上拿出來。

聯繫不到她的盛嘉言估計是急瘋了,她一接起電話,就聽到手機那端盛嘉言暴怒的聲音:“你在哪兒???”

“……”

“說話啊!”

任司徒聽見自己的聲音透着滿滿的恍惚:“你之前為什麼會對我說,中鑫建設的老闆不是什麼好人?”

盛嘉言沉默了半晌:“怎麼突然問這個?”

任司徒不知該如何解釋。

盛嘉言應該也緩過了之前的那陣緊張,音色稍微鬆弛了些:“是我失策,不該讓你趕回家和我會合的。你現在在哪兒?就呆在原地別動,我去接你。”

“我在……”

任司徒的聲音被一陣急切的腳步聲打斷了。

那陣腳步聲迅速的由遠及近,任司徒經歷了蔣令晨的那些瘋狂行徑之後,有如驚弓之鳥,還沒有回頭張望、看看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已經慌忙地要躲進車裏。

可她還沒來得及上車,就有一雙手驀地自后摟住了她。

任司徒整個身體隨之僵住。

“總算找着你了……”

時鐘的聲音,透着滿滿的欣慰,貼着她的耳後傳來。

他死死地自后摟着她,任司徒被他禁錮了脖頸的角度,無法回頭,不經意的瞥向後視鏡,才看見他臉上的擔憂。

任司徒陷入短暫的恍惚。

他的臉那麼深情無害,可為什麼所有人都說……

那一刻,任司徒任命的承認,自己確實是對這個男人動心了,否則的話,現在的她也不會在是該“理智的掙脫他的擁抱”還是該“放任時間停止在這一秒”之間,如此的搖擺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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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許情深誤浮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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