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第106章

106第106章

葉果果帶着花花回曲宮,曲靖天迎出來,摟着葉果果的腰,在她臉上親了一下,手裏舉着一張請帖,“猜猜,誰的?”

“元貞和楊怡的。這麼快日子就定好了?”無論葉果果此刻多麼不開心,還是被這張紅紙感染了喜慶,“我得想想送什麼好,不知道她們缺什麼。”

“送禮的事交給我,你就等着接受新郎新娘的敬酒吧。”

“你送禮肯定就是一張卡,俗,他們兩上都不是物慾強的人,送錢送房送車都不能讓他們喜歡。”葉果果說得很篤定,這麼些年的朝夕相處,足以明白他們的為人本性。

曲靖天笑嘻嘻地說,“還是你了解他們,我給楊怡房子,被她打擊成土豪了。”

葉果果沒想到他真這麼幹了,瞪他一眼,“你就是土豪。”

“是是,我是土豪,你就是土豪夫人,我們一對。”

晚飯過後,葉果果回房去睡了。

曲靖天沒有像往常一樣粘上去求撫摸求抱包,他和花花去玩玻璃珠子了。

父子倆趴在地上玩得不亦樂乎,這時曲靖天問花花,“兒子啊,你和媽媽今天都哪兒玩了?”

“就去看幼兒園了,那些小孩子都關在籠子裏,我想把他們帶到家裏來,可你太笨了,不會教。”花花認真地將珠子彈出去,正中前面的藍珠子,歡呼起來。

“就這個啊?”曲靖天追問,葉果果一進門,他就發現了她臉色不對勁,連那張結婚貼都沒有扭轉她的情緒。

“哦,還吃了烤紅薯。太好吃了,我決定長大了也去烤紅薯。”花花說出他遠大的理想。

“那真是太好了,我以後天天可以吃烤紅薯了。”曲靖天哈哈大笑。

這時花花停下來,認真地問,“爸爸,我是不是太漂亮了?”

曲靖天嘴角抽搐,這孩子,得多自戀啊!

“今天一個老爺爺一直盯着我看,後來我和媽媽都走了,你知道怎麼了嗎?”

“怎麼了?”曲靖天好笑。

“他還在盯着我看。後來我又走了,你知道怎麼了嗎?”

“不知道。”

“他不還在盯着我看。我又走了,回頭一看,你知道怎麼了嗎?”

“不知道。”

“你不知道吧,他還在盯着我看。我走了很遠了,你知道怎麼了嗎?”

“他還在盯着你看。”曲靖天配合。

“爸爸,你真聰明!”

曲靖天受到表揚,並沒有驕傲,繼續追問,“那老爺爺長什麼樣?”

“和人一樣,一個鼻子,兩個眼睛,一個嘴巴......”

曲靖天的心肝終於受不了,打斷他,“他有爸爸高嗎?”

花花想了想,“你站好。”

曲靖天依言站直。

“好像有你這麼高。”

“有祖爺爺老嗎?”

“沒有,祖爺爺可老了,頭髮都長成鬍子了。”

“有你爺爺老嗎?”曲靖天說的爺爺是曲江山。

“比爺爺高。”

“哦。”曲靖天若有所思,拍拍花花的腦袋,“兒子,早點睡,爸爸看媽媽睡了沒有。”

卧室里,葉果果睜着大眼睛躺在床上,忽聞門輕響,她閉上了眼睛。

一陣清淺的還着溫暖的煙草味向她襲來,然後一張柔軟的吻落在她的嘴角,輕輕□□。像羽毛一樣,柔柔軟軟的,怕驚醒了她似的,偏偏又帶着無限愛戀。

只感覺那舌尖像新芽一樣,悄悄鑽進她的嘴裏,葉果果裝不下去了,打開眼睛,立即碰觸到他一雙幽深如谷的眸子。

“果果。”他低語,加深了這個吻,雙手將她擁進懷裏。葉果果沒有動,她貪戀這份溫暖,反手抱住了他的腰。

“果果,你是不是有心事?願意告訴我嗎?”

葉果果頭輕輕地靠進他的懷裏,“我今天遇到了一個我不願見到的人,他讓我很不自在,很壓抑,給人一種不好的預感。”

曲靖天手托起她的下巴,拇指撫摸柔軟的唇瓣,“沒事的,果果,你有我,還有兒子,以後還有我們寶貝女兒,我們一家在一起,什麼都不怕。”

葉果果對上他的眼睛,漆黑如墨,深沉如海,但都覆蓋不了那抹深情和堅定。

葉果果像被什麼蠱惑了一樣,湊上去親住了他的唇。他說的,我們一家在一起,什麼都不怕。

曲靖天迎上她,唇瓣相接,兩舌交纏,呼吸越來重,激情越來越濃烈。他的手撫上來,遊走她的身體,當她粉嫩的臉呈現出紅潮時,他徹底覆蓋了她。

這註定是一個激情高漲乳水交融滿室旖旎的夜晚。

花花送進了幼兒園,開始時扭扭捏捏,半推半就,嗡聲嗡氣地說是不願意當猴子,但在那兒呆了一天後,第二天天剛剛朦朦亮,就去敲爸爸媽媽的門,口裏急急地喊,“快點,快點,要遲到了!”

花花上學了,家裏安靜了很多,葉果果看見院子裏當初被碰壞的那輛車子,眼睛一亮,找來工具,一頭鑽到裏面去了。

曲靖天成了很稱職的下手,一會送扳手,一會遞鉗子,一會送茶,一會送點心,忙得不亦樂乎,他那班兄弟進來時,正好看見這狗腿的一幕。

“我說怎麼叫喝酒不去,叫打牌不去,原來在這裏當小靖子。”齊國大笑,滿面揶揄。

曲靖天拿毛巾擦擦手,瞄向車子底下,“果果,出來,休息了。”

“哎。”傳來葉果果一聲回應,隨即人出來了。

“果果,我們找你打牌來了。”齊國說。

“好啊。”葉果果笑,回頭一瞥,只見寧遠一付懶懶散散無精打採的樣子,很是落寂。

“不要管他,每見雷小米一回,他都要頹廢幾天的,慢慢就自我修復了。”齊國說。

葉果果輕嘆,一個如落花,一個若流水,這個結局已經無法扭轉。

她走到寧遠面前,坦白地說,“雷小米過得很幸福。她不需要跟我說幸福這兩個字,但她的生活狀態已經我展示了這兩個字,甚至更多。你的寂寞對她來說沒有任何意義,對你來說是一種懷念,但我希望,它僅僅只是一種懷念,而不是殤,更不是一種無望的執念。”

寧遠有些震動,良義,他輕輕問,“她愛他嗎?”

“愛。”葉果果語氣肯定。如果不愛,她不會嫁柳靜元。

雷小米,從來不是一個將就的人,也從來不是一個遷就的人,她最忠於的是她自己。

“我知道了。”寧遠點點頭,臉上露出笑容,“果果,謝謝你。”

牌桌上無父子,無親朋,一場牌打下來,葉果果,輸了,輸得很慘。

寧遠情場失意得幾乎要殘廢,牌場上春風一度,轉死回生。

“葉果果,我終於贏了你一回!”寧遠捧着大紅票子大笑,那形象,讓很多人無語。

齊國踢踢宋小北,“他搶你的號,二了!”

宋小北說,“還可以更二一點,三了!”

“剛好是四。”曲靖天哼一聲,贏他老婆的錢,很好,敢贏他老婆的錢!

花花被司機接了回來,一臉興奮地向爸爸媽媽報告,“我同學給我送禮物了!”

花花小朋友讀書不到三天,就有同學了,還被人送禮物了。

做爸爸的很欣慰,曲靖天將他的小書包取下來。

“花花,是不是女同學給你送禮物啊?”齊國問。

“是啊,好多呢。”花花拿過書包,朝地上哐當一倒,整個書包里的東西擺了一地。

“這盒彩筆是小洋洋送我的,這個海棉寶寶是小冰冰送我的......”

葉果果眼花了,“這些你不是從前都有,後來被你玩厭了嗎?”

“那是以前,現在我覺得還是可以玩玩的。”花花扭扭身子,不好意思地說,這些,他二三歲就玩過了呀。

眾人都沒有說話,他們的目光都被地上一個東西牢牢地吸引住了,那是一支翡翠鳳釵!

曲靖天撿起翡翠鳳釵,問花花,“這是哪來的?”

花花歪着頭掃了一眼,“這個啊,床底下撿的。我正想找個禮物送小冰冰呢,可她不要,說太丑了!小洋洋也說土,她也不要。”

眾人都有要吐血的感覺!

曲家祖傳之寶翡翠鳳釵竟然在床底下,竟然被一個孩子當玩具,竟然被多個孩子嫌棄!這是土豪最高境界的傳統玩法么?

曲靖天感覺到了眾人悲憤的目光,有些訕訕。

他真不知道翡翠鳳釵在床底下,當年他們結婚爺爺送了這個鳳釵來,他交到葉果果手上,後來葉果果失蹤,那個翡翠鳳釵盒子卻空了,那時他沉浸在悲傷中,沒去查詢,後來更沒查,那東西找到也沒意義了,睹物更思人。

龍嘯和蘇雪見到死都不知道,他們找了這麼久的翡翠鳳釵竟然就丟曲家的床底下!根本無需提心弔膽翻書房,窺密碼箱。

曲靖天看向葉果果,葉果果有些心虛,難道是她丟的?當初她拿着欣賞了一會,隨手擱哪兒了?真不記得了。喲,太久了,誰記得。

寧遠嘆氣,“曲大果然財大氣粗,非等閑人能比啊!”

宋小北誘惑小孩子,“花花,你把這個送貝貝吧。”

“貝貝才不要,昨天她翻我書包,把我的玻璃珠子搶走三個,好討厭的!”花花憤憤不已。

瓜娃子,你太小氣了!你都上千顆珠子了,搶走三個也來念叨?!

宋小北自我失眠,默默地念,我沒聽見,我沒聽見......內心哀嚎,乖女兒唉,你可是錯過了發財的大好機會呀!

花花繼續說,“都沒人要,爸爸,我還是丟床底下去吧。”

曲靖天反覆看了看,“兒子,你也覺得它好醜?”

“本來我還覺得可以的,可是她們都說丑啊。”

曲靖天看了看葉果果的頭髮,葉果果汗毛豎起來了。

“那就算了,我原本還想等你媽媽頭髮長長了戴給我看看的。”語氣頗為遺憾,“還是以後給你媳婦兒戴吧。”

“我媳婦兒才不戴!”花花撇撇嘴。

大家都樂了,寧遠問花花,“你知道什麼叫媳婦兒?”

“知道,我媽媽!我聽見爸爸有一次叫媽媽媳婦兒!”

曲靖天嘴角的笑意越來越大,歪頭瞅着自家媳婦兒,葉果果臉漲紅,狠不得把這瓜娃子拎出去!

寧遠見葉果果尷尬,不好乘勝追擊,迅速轉了一個問題,“花花,你喜歡語文還是算術啊?”

“當然是算術。”

“哦,為什麼呀?”

“算術字少,語文字太多了!”

說起這個來,花花很憂傷,語文的字好難寫啊,他可不可以不學語文只學算術呢?

於是眾叔叔們一致鑒定,這瓜娃子有時候很一,特別一,有時候很二,相當二。

晚上,葉果果在書房上網,花花也在書房上網。

一個眼睛直視屏幕,兩指不停地舞動,另一個眼睛也是直視屏幕,兩指不停地舞動。

曲靖天笑了,果然是親生的。這種感覺真幸福,如果從前他總覺得生命殘缺,那麼,此時此刻,他已圓滿。

電話響了,他看了一下來電,陌生的。他輕輕走出房間,到外面接聽。慢慢地,他的臉沉下來,變得不可捉摸,最後,他說了一個“好”,就掛了。

曲靖天回到房裏,輕輕湊到葉果果身邊,摟着她的肩膀小聲說,“果果,我出去一下。”

葉果果回頭,“嗯”了一聲。

曲靖天趁機在她嘴角親了一下,葉果果趕緊去瞄兒子。

曲靖天得意地笑着退出去,順手關上了門。一出門,曲靖天笑容落下來,他走到庭院喊了一聲,小武,立即一輛車子開過來。曲靖天坐上去,說了一個地方,然後閉上了眼睛。

在一間隱蔽而精緻的茶樓小包房前,曲靖天看見門上一個飄逸的“竹”字,橫勾豎捺間可間淡泊與寧靜。他沒有遲疑,一腳踏進門,看見了穩穩坐在藤椅里喝茶的常迪夫。

“靖天,來了。”常迪夫微微點頭,臉上露出一絲笑容,向另一張古色古香的藤椅指了指,“坐。”

曲靖天在常迪夫對面坐下來,隨即有青衣黑褲的服務員端上清亮的綠茶,隨後躬身出去,輕輕拉上門。

“原本是要叫姑父的,但我覺得很虛偽,還是叫常先生吧。”曲靖天沒喝茶,他笑看着常迪夫。

常迪夫放下茶子,雙手交握,坐直了身子,他深深地注視着面前一臉輕鬆卻淡漠的男子,“靖天,其實,我很想你能叫我一聲,爸爸。”

曲靖天笑容收去,淺淺搖頭,“這麼說吧,如果果果願意叫這兩個字,我不介意跟着她叫,但若是她不願意,甚至不願意相見,那麼,無論是誰,都不能強迫她。”表情看似隨意,可語氣絕對強勢,不容置疑。

常迪夫笑了,“外人傳聞青木國際總裁失憶,消息應該是假的吧?”

“需要忘記的時候,它就是真的,需要記起的時候,它就是假的。我老婆不拘泥,旁人何必拘泥?”曲靖天也笑了,拿起茶杯湊到鼻子下聞了聞,似是不喜,又放了回去。

“你一點也不意外,是果果告訴你的?”

“她從來沒把這事當回事過,怎麼會告訴我。”曲靖天否定。

常迪夫有些失神,臉色苦澀,“是啊,她從來就沒打算相認,怎麼會跟你說。”輕輕嘆口氣,“她跟她媽媽的個性很像,決絕,倔強,自立。”

常迪夫聲音低落,陷入深深的懷念,他眼睛微微眯起來,年輕時的趙如景彷彿就在眼前,“當年我們兩情相悅,海誓山盟,決定一生一世在一起,後來我懷着喜悅的心情去向家裏報告這個喜訊,可當日就被家裏扣壓,再也沒能回去。等我能出來時,已是物是人非,我已是曲家的未來女婿,而如景,已是別人的妻子。”

常迪夫神情恍惚,悲痛不再,可落寞和遺憾,佔據他所有的語言。

“此後,我用一生的時間去想她,凡是與她相似的女子,我都留戀,可她卻與另一個人深深相愛,將我的孩子賜予他的姓,並以死相隨。當我知道有果果這個孩子時,我驚喜,沒想到我和她還有一個孩子,我傷心,如景她是真的將我視為路人了,我在她心中已無一絲痕迹。”

“常先生還想如何呢?你已經在愛情和親情中作了選擇,還希望她念念不忘你?”曲靖天問。

常迪夫搖頭,“當時我已沒有自主權,我父親強行將我押上定婚禮。等我恢復自由時,一切都已成定局。”

“不。”曲靖天冷冷地反駁,“沒有成定局。你還是可以選擇,是你自己沒有選擇!比如逃走,比如私奔,比如反抗,比如脫離家庭,你一樣也沒有做,你為你的愛情沒有做出任何努力,然後屈服於家庭和命運!世間沒有雙全法,可以雙不負,你卻負了你有愛情,負了一個懷着孩子絕望離開不得不立即嫁人的女子,如果我是你,結局必定不是這樣!”

常迪夫怔住了,臉上神色複雜,心中風起雲湧,良久,他平靜下來,看向曲靖天,“你說的對,換一個人,必定是不一樣的結果。就像你,不懈努力六年,手段用盡,終於得到果果認可,靖天,作為男人,我很佩服,作為父親,我很欣慰。果果認不認我,不要緊,我自己知道,她是我女兒,這就夠了,我像天底下所有的普通的父親一樣,最渴望的莫過於女兒幸福。我相信你,能給她幸福。”

“她的幸福,只有我最給得起!所以,請你放心,她一定會幸福。”

常迪夫點點頭,“我今天來是想告訴你,我家老爺子會找果果。”

曲靖天微微皺眉,“常老爺子?想要果果認祖歸宗?”

“早在六年前他就要找果果回來,後來果果出事,才不得已認命,這些年,你在明處找,常家沒閑着,在暗處找。現在果果回來,老爺子很激動,他要認回果果的決心很大。”

“常老爺子並不缺少孫女。”曲靖天淡淡地說。

他不認為果果願意回常家,他可以肯定,果果對常家除了怨,沒有任何情感可言,不然當年也不會一張相片要了她親生父親的職,要了曲碧寧的命。

常迪夫嘆息一聲,“常笑已廢了,還有一個孫女未成年,於他來說,果果是常家的血脈,他不許果果不回來,更主要的是,他欣賞果果。”

曲靖天眯起眼睛,臉上似笑非笑,“那你的意見呢?”

“我制止過他,可是,我的意見並不重要。我家那位老爺子強勢一輩子,他在位時,一貫實行鐵血政策,在家裏,也是鐵血政策。我從心裏想天天見到女兒,可從另一層講,我不願意她回來活在家族的陰影下。”常迪夫有些無奈。

“所以你的車經常停在果果送花花上學的地方,就是為了見一面?”曲靖天冷冷地問。鐵血政策?跟他和葉果果玩鐵血?

“花花,他叫花花?”常迪夫喃喃地問,眼前浮現那個可愛的大眼睛小胖子,他得使出多大的勁才控制自己沒走上去摸摸他的臉啊。

“英文叫花花,中文名叫葉唯樂。”

“好聽,都好聽。”常迪夫有些激動。

“以後不要守在那兒了,果果已發現了,她並不想見到你。”所以這兩天她讓司機送孩子去幼兒園。

“你放心,我不會打攪她的。”常迪夫臉上有不舍。

“你已打攪到她了。”曲靖天不客氣地指出。

“那,好吧。”常迪夫深深地失落,他連最後這點要求都不能達到。

這個酷似她媽媽的女兒,這個將他視為陌生人的女兒,這個他沒盡過一天義務的女兒,這個流着他一樣的血的女兒。

曲靖天回來的時候,夜已深,葉果果和花花已睡了。他洗了一個澡,輕輕在她身邊躺下來,靜靜地注視着她熟睡的面容,安祥,嘴角微翹,帶着隱隱的笑,紅唇很誘人,像布丁一樣,他俯下去親了一下,悄聲說,果果,晚安,伸手關熄了床頭的燈。夜色溫柔的籠罩下來,蓋住了一對枕上相依的夫妻。

早上,花花蹦蹦跳跳去上學,強烈要求媽媽送他。因為,他有一個小秘密要跟媽媽分享。

葉果果不願意去,曲靖天說,“去吧,今天你不會再看見他了。”

葉果果有些詫異,在花花面前,倒也沒問他什麼,只是問兒子,為什麼非要她一起去。

花花有些扭捏,黑眼睛轉呀轉,就是不想說。

葉果果很乾脆,不說就不去。

花花泄氣了,只好湊到媽媽耳邊說,“有個同學昨天親了我的臉,我想要你去看看。”

葉果果睜大了眼睛,慢慢地,笑容露出來,延伸到耳邊。

花花惱羞成怒,拖着小書包一個人憤憤地往外走,“不去就不去,以後我不把她帶回家給你看!”

葉果果捧腹大笑,指着那個小背影對孩子爸說,“你兒子,被強吻了!”

曲靖天朗聲笑起來,“誰這麼彪悍?”

“自然是他媳婦兒。”葉果果風風火火追了出去,未來兒媳婦是大事呀,馬虎不得。

在一群花枝招展的小朋友中,花花偷偷指着一個扎着兩個牛角辮,長得胖乎乎的小姑娘說,就是她,趁他沒注意把他給親了!

“那你讓我來是讓我怎麼著呢?”

“你看看吧,要是喜歡她,我就不找她麻煩了,要是你不喜歡她,我就要她賠我一個珠子!”花花堅決地說。

葉果果忍俊不禁,“那你喜不喜歡?”

花花經過一番深思熟慮,鄭重地說,“就是太胖了,玩遊戲老跟不上,笨死了!更讓我生氣的,她昨天還親了李煒煒!”

葉果果頓時瞠目結舌,難道是她太落伍了?

“我決定要她賠三個玻璃珠子!”花花擲地有聲。

葉果果突然明白了最近兒子的玻璃珠子突然暴漲的原因!

相完“兒媳婦”,葉果果從幼兒園出來,她按了一下車鑰匙,正欲拉開車門,突然一輛黑色奧迪開到她面前,車裏下來兩個制服軍人,其中一個禮貌地給他出示證件,“葉果果小姐是嗎?我是前副總理常萬里的警員王高,常老生先請葉小姐去府上一談,希望葉小姐不要拒絕。”

葉果果心一沉,果然來了!她挑挑眉,冷冷地問,“我不可以拒絕嗎?”

王高微笑,“你可以,不過我明天還會來,請不到葉小姐,我每天會來。”

葉果果看了看那張證件,“我如何能確定你這身份是真的呢?”

那兩人迅速對視了一眼,嘴角都露出早就知道的笑容,另一人拿出手機,按了幾個數字,然後遞過來。

葉果果沒接,冷冷地瞧着,卻聽見那頭傳來一個蒼老而威嚴的聲音,“果果,來吧,我想跟你談一談。”

葉果果疏離地說,“我覺得沒什麼可談的。”

“不,有很多東西可以談。”那頭的聲音不緊不慢,“比如趙如景和葉進的死。”

葉果果血氣一衝,二話不說打開車門坐了進去。

當車子駛出幾百米遠,葉果果醒悟過來,她中了激將法了!她父母的事,她早已一清二楚,仇也報了,事也了了,還需要他來談什麼!這個老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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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非我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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