補更150節廝殺帶靜之湖
“曾副將,李軍師,……你們快醒醒,快醒醒,你們都不是那些好色之人,你們這是怎麼了?”穆德急聲喊道,伸手推向其中一個看似儒雅,眼中帶着陰狠的青衫男子,此時長袍落地,只穿着束褲,露出精壯略瘦的後背,白皙的皮膚跟小麥色的臉色一點都不符,但就是這樣一個男子在軍隊中起着舉足輕重的地位。
此時正懷抱着一個桃紅羅裙的女子,長得杏眼桃腮,一雙眼睛彷彿天生會說話,直勾勾的看着李軍師,任憑穆德怎麼推搡,一點反應都沒有。彷彿失了魂,口中淫笑不斷。接着,推向曾副將,也是同樣的反應,甚至對方懷中的女子挑釁的看着穆德,唇角的譏笑彷彿在說他的不自量力。
穆德驚訝的後退,再後退,撞在柱子上,失聲捂住嘴巴,太不可思議了,這些人都是沒有思想的木偶,竟然連他什麼時候來的,都沒有發現,這些男子,這些人都成了沒有魂魄的傀儡,甚至連他都看不見!
這樣的事實,驚得穆德直倒吸氣,怎麼這樣?怎麼會是這樣?
“大人,你怎麼了?你看他們都玩得這麼的歡樂,樂不思蜀,就連大人都沒有發現……”名叫佳凝的女子掩嘴一笑,眼神似是帶着譏諷,似是在說穆德的不自量力。“大人,你也快些從了奴家吧,奴家願意將大人推向那雲峰之巔,感受前所未有的快樂!”一顰一笑間,妖孽異常。一雙如水的眸子,似乎帶了盅惑的力量,活脫脫的一個紅顏禍水。
“妖孽,你休要害人,如果不是你們使用了妖術,我的弟兄們怎麼都變成了這幅鬼模樣?”穆德怒從心起,怒瞪着佳凝女子,大吼道。
“大人,你,你怎麼可以這麼說奴家呢?”瞬間,如水的眸子溢滿了水霧,泫然欲泣,低訴的聲音帶着幽怨,傷心……聞者落淚,聽者傷心!
穆德定了定心神,口中不斷的低語着,千萬不能着了這個女子的道,他就是一個妖孽,現在他要給他的弟兄報仇!如是想着,腦海中一陣清明,手舉起寶劍,快速的朝着女子的胸口刺去。
落入眼中的是那唇角揚起的笑容,詭異似乎含有深意,穆德還沒有來得及思考。忽然眼前一暗,回蕩在耳邊的耳鬢廝磨,吟哦囈語不見了,充斥在鼻尖的香氣消失了,剩下的只有無盡的黑暗!伸手不見五指。似乎又回到了原來,穆德心中萬分的驚訝恐懼,手緊緊地握着寶劍,豎起耳朵,耳聽八方,集中注意力,努力地感受着旁邊的動靜!
忽然,一聲細微的聲音傳入耳中。馬蹄聲,廝殺聲,還有衝刺的聲音,剛開始很是微弱,漸漸地變得嘹亮,穆德瞪大眼睛,怎麼回事?為什麼他似乎感受到前方是一場廝殺?
依舊是一片黑暗,甚至看不見手中的寶劍。聲音越來越大,似乎離他越來越近。牡丹甚至能夠聽見自己粗重的呼吸聲,惶恐的緊緊攥住手中的寶劍,穆德甚至都感受到手心中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
穆德警惕的看着四周,一雙名裂的眸子不斷地朝着四周擴散,甚至,激發出體內的鬥氣,縈繞在身周,做好防禦的姿勢。雖然漆黑一片,看不清外面的一切,但是穆德卻還是選擇這樣做,好似只有全神戒備,進入到備戰狀態,這樣才能將自己置於安全的位置。
聲音越來越響,擂鼓聲,廝殺聲,吶喊聲,一切的一切,濃重的血腥味充斥在鼻息間。甚至,一瞬間,穆德以為自己置身在戰場之上。只有戰場才會有這麼恐懼的存在。也只有戰場上的那種拚命地廝殺,才能激發全身那嗜血的因子,不斷地叫囂,嗜血的感覺蠢蠢欲動!
漸漸地,黑霧淡去,眼前是一片清明,開始時,四周無人,只是擂鼓聲生生不息,廝殺聲,吶喊聲,不斷地回蕩在耳邊。這一刻,穆德差點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聽!
忽然一聲刺啦的刺破皮膚的聲音,穆德心下一驚,轉身回頭,發現自己置身於兩方的廝殺帶。不錯,這就是戰場,每個人身上都多多少少的掛了彩,但是,卻不影響那拿刀砍殺的速度,更不影響每個人衝鋒的炙熱!
眼中閃過一絲迷茫,剛才是歡樂殿,現在他怎麼似乎進入了一個迷霧谷?眼前的這場廝殺難道是幻覺?穆德心中正在想着,忽然耳朵一動,身子本能的朝着一旁傾斜,身後竟然一個敵軍偷襲,手中舉起的大刀側着身子劃過。
堪堪避開,這難道是真的?他真的上戰場了?穆德心中閃過幾個大大的問號,此時真的想要去找無冥少年問個清楚,他到底在哪?但是,這一切如同現實的一切,又彷彿在告訴他,這都是真的!
咔嚓一聲,接着鮮血飛濺在他的身上,怔愣的眼神漸漸地有些焦距。眼前策馬奔騰,身穿一身鎧甲的人,多年作戰的夥伴,曾久福,正凶神惡煞的舉起大刀飛快的將剛才偷襲敵人的腦袋砍下,接着一個雙眼大睜,似是是寫滿了不甘和迷茫的人頭咕嚕嚕的滾在他的腳下。那雙大睜的眼睛,淋漓的鮮血,彷彿臨死都沒有明白,他怎麼會是這幅模樣!
“曾副將?”乾澀的嘴唇蠕了蠕,抿唇喊了一聲策馬奔騰的人。曾久福不是還在歡樂殿尋歡作樂么?怎麼一眨眼又上了戰場呢?還是他知道的看到的都是他的過去?
聞聲,曾久福睜着一雙猩紅的眸子朝着穆德看去,紅色的眸子,似是黑暗中來臨的惡鬼,沾染了鮮血。此時正惡狠狠地盯着穆德。
不錯,就是惡狠狠地目光。眼中斂去的宛若毒蛇般的光芒,更像是兩把被收入刀鞘的淬了毒利劍。毫不掩飾那**裸的恨意。再加上那猩紅的顏色,就像是一直惡魔!
穆德心中萬分驚訝,似是害怕的往後退了退,這個曾久福的眼神太過恐怖,在那雙猩紅的眸子中看到的只有廝殺。無盡的殺戮。直到曾久福離開之後,那雙猩紅的學眸依舊在眼前回蕩着。
劍起劍落,濺起一陣血花。無盡的殺戮,開出妖嬈的紅色。鮮紅的血液灌溉着這一方的土地,甚至黃色的土地也變成了猩紅。開出大朵大朵妖嬈多姿的曼莎珠華。
一劍刺來,穆德躲閃着身子,側翻,躲過,這樣的無休止的戰鬥,穆德心驚,卻又生出一股無可奈何。只有殺戮才能活着。不知何時,這樣的一個信念,駐紮在心中,生根發芽。
……
廝殺,拚命!
舉劍手刃一條性命,快速的簡單的,就如同切西瓜般,刺啦一聲,又收割了一條性命。
猩紅的眸子,眼中斂去的宛若毒蛇般的光芒,更像是兩把被收入刀鞘的淬了毒利劍。毫不掩飾那**裸的恨意。彷彿只有殺戮才能夠平息心中的恨意。看到飛濺的一朵妖嬈的血花,唇角才綻開一朵妖嬈的嗜血。
不知道殺了多殺人,儒雅的臉上沒有了任何的表情,麻木的站在人群中,看着周圍的人不斷地廝殺。一雙沒有焦點的瞳仁帶着點嗜血的猩紅。身上沾染的血跡,青衫綻開一朵一朵的嫣紅。
穆德舉起雙手,看着掌心中的嫣紅,沒有焦點的瞳仁漸漸地聚集在一起。“為什麼?為什麼我會殺這麼多人?”楠楠出聲,看着腳下四周疊摞在一起的屍體,分不出是自己人還是敵軍。但是,穆德心中卻只有一個感覺,那就是不停的殺戮!
看着四周依舊是在殺戮的人,一個個的彷彿是沒有生命的機器,設定的程序只是殺戮。不停的殺戮。
不對,他從歡樂殿中出來,怎麼會來到這麼一個殺戮的地界?這一切都是幻覺,一定是幻覺!
穆德猛地一怔,他差點就上當了。這樣真實的幻覺,彷彿從心底開始叫囂,張牙舞爪的將你帶入其中,不復存在。有了這樣的認知,穆德不在殺戮,看着四周一張張熟悉的臉,麻木的如殺人機器,心中有些酸澀。
脹痛的眼睛,一滴晶瑩劃過,穆德無力的閉上眼睛,平復着心情。漸漸地,發現四周的廝殺聲,吶喊聲小了,淡了,最後竟然連一點聲音都聽不到了。
睜開眼睛,果然,剛才只是他的一個幻覺!一定又是陣法!果真好強大的陣法。若出去之後,他一定要問個清楚,若是他會了這樣的陣法,對戰時,還會傷亡慘重么?
穆德在心中想着,沒有發現他又來到了一個新的地方。
冬去春來,新芽吐枝,四周全是一片新氣象!
穆德搖搖頭,自嘲的笑了笑,肯定又是陣法搞的鬼!心中想着,這一次他又會面臨著什麼樣的考驗?
朦朧的遠山,籠罩着一層輕紗,影影綽綽,在飄渺的雲煙中忽遠忽近,若即若離。就像是幾筆淡墨,抹在藍色的天邊。腳下是一片柔軟的青綠,不知名的花兒爭相鬥艷,奼紫嫣紅。再往前走,是一汪清澈的湖泊,太陽光照在粼粼的湖水上面,閃耀着金光,就像無數的魚兒在一剎那間一齊翻來覆去。靜靜的湖面上佈滿了碧翠欲滴的荷葉,像是插滿了密密麻麻的翡翠扇似的,把湖面蓋得嚴嚴實實。湖泊旁的垂柳,吐出嫩綠的枝芽。一株株柳樹在微風中擺動着柔軟的枝條,輕輕的擦過湖面,像美麗的姑娘在對着湖水梳理長發。
一切靜止而美好。就彷彿從天邊來的一副美麗的畫卷,美好的不想離去。呼吸着新鮮的青草氣息,混着花兒的芬芳,穆德只感覺那一顆浮躁的心漸漸地變得平和。或許是一直緊繃著身體,在這美好的時刻,忽然放鬆下來,感覺到前所未有的疲憊。
身子四仰八叉的躺在背後的草地上,柳蔭遮蓋,明媚的陽光頓時變得晦暗不明。困意襲來,穆德只感覺春風柔和的像一隻媽媽的手,輕輕地撫摸着他那帶着歲月斑駁的臉頰。
耳邊響起兒時的歌謠,睡吧,睡吧!
困意一陣陣的襲來,穆德不斷地打着呵欠,困得眼淚都流出了眼眶。只感覺上眼皮與下眼皮打架,好想一頭倒下,再也不要醒來!
腦海中偶爾流露出來的訊息,穆德渾身打了一個激靈。不對,他現在是在陣法之內,剛剛還是歡樂殿尋歡作樂,剛剛還是廝殺帶,拚命殺戮,怎麼一眨眼的功夫又是這麼美好的畫卷?周圍這平和的一切,就像是城外踏春的好去處。不過在這四國緊張的時候,誰還會有心情去踏春逍遙?
不能睡,他還不能睡,他現在是在陣法之中,不能睡去,一睡便是再也醒不過來!這樣想着,穆德猛地咬住舌尖,劇痛襲來,口舌內一股血腥充斥着,眼神微微的恢復了清明。
快速的起身,一手搭在劍柄上,一雙清明的眼眸四周打量着,做好的防禦的姿勢,進可攻退可守。將自己置身於一個安全的地帶,隨時以不變應萬變!
細細的觀察,穆德發現周圍的一切都是靜止的。小草直立的向上,花兒綻放,垂柳直下,湖面像是一塊平面的鏡子,沒有一絲的波瀾,彷彿一切都是靜止的,又像是這一切都是死的,沒有生的氣息!
穆德心中驚訝萬分。對於細細的觀察發現的這些,穆德更加的心驚!從一來到這裏,他一直感受到好似一雙手柔和的撫摸着他的臉頰,彷彿是兒時媽媽的手,充滿了溫暖,輕柔!還有耳邊回蕩着的兒時的歌謠,這些是幻覺還是真實?
這一刻,真真實實,虛虛假假,難以分辨。
突然,穆德猛地出手,砍掉眼前凝聚起的一個白影,陽光下,根本發現不了。但是從剛才的陰暗處,穆德突然瞄到空中一雙漂浮的白影的大手。應該是就是這個東西,在作怪!怪不得沒有風,他卻一直感覺到春風拂面!
猛地砍下,雙手化成點點熒光灑落各處,穆德深呼出一口氣,還未出聲,便陷入了無窮的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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