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三章 虎落平陽

胡斌苦笑着搖了搖頭，實際上他也不太願意接手這個任務，先不說任務的難度如何能不能完成，光是以兇手的身份培養一個可能成長為敵人的編號者，這本身就要承擔一定的風險。傭兵世界裏獎勵豐厚的任務多得是，胡斌下意識也要放棄任務，但一顆晶瑩剔透如同鑽石般的物體出現在胡斌身前，空間自動顯示出了此物的屬性。

“信仰結晶殘片（任務物品）

等級：傳奇

屬性：融合後有一定概率令使用者的戰士等級提升一階，必然領悟一項本階級隱藏戰技。

簡介：某位神明不甘寂寞的證明。”

胡斌把拒絕任務的念頭硬生生打斷了，就連史泰龍也大驚失色，隨後露出一副後悔的表情，這枚信仰結晶的價值超出了兩人之前的預料。但這反而讓胡斌更加驚訝了，之前被他們幹掉的那名契約者到底是什麼人，居然被某位神明如此看重，甚至把任務獎勵提前下發了下來。

胡斌忍不住接過胸前的信仰結晶，把它牢牢地攥在手裏，空間隨後提示他觸發了委託任務，雖然沒有顯示任務失敗的懲罰，但胡斌知道得罪一尊神明的代價絕對比硬性的懲罰來得更為嚴重。

“真沒想到，殿下這次居然會賜下這麼大的恩賜！”史泰龍用灼熱的目光看着胡斌手中的結晶喃喃說道。

“怎麼，你動心了？我可以把任務轉讓給你啊。”胡斌說著就要把結晶遞給史泰龍，但那傢伙卻連連擺手。“拒絕了就是拒絕了，出爾反爾會引起殿下的不快的，這是你的任務，誰也搶不走。”

“悄悄告訴我，是哪位殿下？”胡斌一臉八卦地問道。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史泰龍一臉詭異地看着胡斌，彷彿要從他臉上尋找些什麼似的，直到胡斌遭不住背過身去。

“接受任務！”胡斌捏着那顆信仰結晶默念道，結晶的任務物品屬性漸漸消失。恍惚間。胡斌似乎感到了一雙威嚴的眼鏡瞥了自己一眼，他若有所思地抬頭望了望上面，隨後把注意力放倒了任務上面。

任務要求的第一環需要救贖那名契約者的靈魂，但胡斌卻連目標的靈魂都無法捕捉，更別說什麼救贖了。不過空間的提示及時地到達，原來那名死去的契約者靈魂在未消散之前會依附在附近的什麼物品上短暫成為地束靈的存在，而符合這個要求的可能就是那坨被炸爛的m18殘骸了。

指揮坦克來到殘骸附近，胡斌發現手中的信仰結晶突然開始發光發熱，一縷白霧透過坦克的縫隙被納入結晶中，隨後一個倒計時和一條提示出現在胡斌的腦海中。進入信仰結晶中的靈魂雖然會得到溫養。但這將持續消耗結晶的能量。若在結晶能量消耗完畢之前仍未使其中的靈魂得到救贖。除非可以找到維持靈魂的替代品，否則胡斌將面臨任務失敗。而救贖靈魂所需要的代價也很簡單，返回空間后一次性消耗信仰結晶中30%的能量就可以救贖一個靈魂使其洗去死氣獲得重生的資格。至於怎樣讓被救贖過的靈魂成為一名編號者，只有在胡斌回歸到空間之後才能得知。但胡斌估計這八成又會讓自己的任務獎勵縮水一大塊。

“……”胡斌撇了撇嘴，他終於知道史泰龍為什麼總是用那樣的眼光看自己了，這樣的任務簡直就是一個大坑。先不說最後能不能完成這個這個任務，就算自己最後完成了任務，最後的任務獎勵又能夠剩下多少呢。

“史泰龍！？”胡斌忍不住喊出聲來，儘管不是第一次遇到神靈這樣近似欺騙的任務，但胡斌卻依然有種憤懣的感覺。

“抱歉，我是欺騙與謊言之神阿帕特（）女神的信徒，在受騙者主動揭穿之前提醒會受到十分嚴厲的懲罰。”史泰龍似乎早就知道胡斌會是什麼反應。急忙出言解釋摘清自己。

看到史泰龍一臉歉意的表情，胡斌滿肚子的火氣沒地方撒出來，只能狠狠地把那塊誘人的信仰結晶狠狠地拍在了戰車的內壁上。史泰龍的做法無可厚非，本身作為一名神眷者的胡斌也知道神明對於一些原則性問題十分注重，就比如艾露恩女神決不允許麾下的信徒故意破壞環境。而作為欺騙與謊言之神，最討厭的事情估計就是悉心編織的騙局被揭穿吧。

無可奈何的胡斌只能硬生生吞下了苦果，他還沒有做好得罪一尊神明的準備，確切地說任何一個有理智的人都不會去惹那位阿帕特女神，否則就等着無盡的欺騙和謊言充斥自己剩餘的人生吧，據說那位女神的權能甚至可以騙取其他神明麾下信徒的信仰，而從她現在還沒有隕落的情況看，這位女神絕對不是一個好惹的角色。

“看來我要儘快結束這場傭兵任務返回空間了。”胡斌算了算結晶中的能量后迅速對史泰龍說道，而史泰龍因為對剛剛的事情懷有愧意，贊同地點了點頭。

但戰場上的戰鬥不是依照一兩個人的意願就能改變的，盟軍在左翼潰敗的情況下並沒有如德軍想像中的那樣收縮兵力進行短暫的撤退，而是從中路分出了大量的坦克前來支援側翼。這樣做雖然讓盟軍在中路的防守壓力驟增，但在犧牲了不少坦克之後，後續的支援讓他們穩住了陣腳，而側翼的威脅也在不少中型坦克m4的加入后而變成了對峙射擊的局面。盟軍指揮官很清楚己方的優勢在於數量，用堂堂之兵瓦解了德軍的這次突襲。

盟軍左翼，幾輛冒進的德軍坦克被支援而來的敵人戰車打成了篩子，德軍的攻勢就這樣被壓制在了一片山坡後面，山包上不斷升起的土柱告訴此處的德軍，山坡的另一面有無數的炮管在盯着這裏。有不信邪的編號者曾試圖指揮戰車從山包上露頭，但很快便頂着幾個窟窿的炮塔退了回來。

“要有人頂上去。”電台里不斷有人發出這樣的呼聲，但誰都沒有把它轉化成實際行動，十幾輛坦克就趴在山坡上卻無人敢於向前跨出一步。因為速度而姍姍來遲的虎式中，胡斌看到這一幕後冷笑不止，他知道電台里的那些話多半是說給他聽的，但因為種種原因。此時並不允許胡斌退縮不前。胡斌拍了拍史泰龍的肩膀，後者立即知其意地輕踩油門，讓戰車緩緩駛入友軍“好心”讓出來的空隙，把虎式那方方的炮塔從山坡後面露了出來。

胡斌本想讓虎式依靠這片山坡再來一次城市中那樣的壯舉，但事實證明這樣的想法太天真了。無數發炮彈立刻落在了虎式露頭的地方，數顆炮彈突破了精準度誤差直接打在了虎式的炮塔上，剛剛裝好還沒有刮痕的此行外掛裝甲立刻被這猛烈的火力掀開，就連虎式炮塔正面那厚厚的複合裝甲都無法承受這樣的集火，終於被一發炮彈擊穿了。

坐在通訊位置上的道爾立刻被這發炮彈的餘波所震傷，捂着額頭大聲嚎叫起來。而其他人也不好受。都感到腦袋發矇氣血上涌。耳朵里像是塞了一塊單頻天線一直鳴個不停。

“後撤，後撤！”胡斌大聲喊着連自己都沒法聽清的命令，但史泰龍還是從他的口型和表情上猜出了這道命令，立即掛上倒車擋。讓戰車退了回來。其餘德軍坦克趁此機會露頭，向對面的盟軍亂七八糟地射了一通之後，再次縮到了山坡后。

過了好半天，胡斌的耳朵才恢復了正常，但他卻差點被電台里的聲音氣吐血。因為虎式坦克吸允火力而得到反擊機會的車長們終於找到了突破口，開始不斷地慫恿虎式再次出擊。而在虎式沒有反應的這段時間裏，慫恿也漸漸變成了惡言惡語的咒罵和脅迫。不用說，原住民車長是干不出這樣的事情的，多半是編號者們在電台里大放闕詞。

一輛編號者控制的四號坦克甚至激進地調轉炮口瞄準虎式。並在電台里威脅，如果虎式再不衝上去吸引火力的話，他就向這裏開火。胡斌當時就被這傢伙的話氣樂了，隨後向史泰龍囑咐了一番，而史泰龍頭也不回地給了胡斌一個“看我的”的手勢。

那輛瞄準虎式威脅其露頭的車長正氣勢洶洶地對着電台猛噴。突然發現虎式終於有了動作。

“我就說虎式里的那群傢伙會頂不住壓力遵命的，乖乖地衝上去當炮灰不就好了。”那名車長絲毫沒有在電台里掩飾自己的自言自語，引來了其他人的一陣贊同，胡斌還是低估了自己的座駕在編號者里引發的嫉妒心，不過他也從來沒有在乎過這些事情。

四號里的編號者車長洋洋得意地還想要說些什麼，但所在坦克一陣震動讓他打了個機靈。“哪裏中彈了，報告情況。”

“長官，我們沒有被敵人擊中！”被雇傭的原住民乘員立即報告給編號者車輛的情況，而此時那名編號者也找到了車輛震動的原因了。虎式坦克不知道什麼時候跑到了自己坦克的屁股後面，正賣力地推着自己的戰車向前前進。

“全速後退！”突然意識到發生了什麼的編號者車長立即下達了正確的命令，但他忽略了四號坦克和虎式坦克的推力和噸位，四號的履帶不斷在山坡上揚起灰塵，卻依然無法阻止其緩緩上升的趨勢。

“住手，你這該死的混蛋，我叫你住手你聽到了么，你這是在謀殺友軍，不，我求你快點住手，快……”四號的車長他突然意識到編號者之間的保護機制只存在於互相攻擊時，而敵人的攻擊則不算在內。看到虎式里的乘員彷彿沒有聽到自己聲音的樣子，依然把自己的戰車推向山坡頂端，編號者車長終於慌了。他做了一個這輩子最正確的決定，那就是從車底的逃生艙門迅速離開了坦克。

當失去車長的四號坦克終於被推上巔峰時，盟軍的坦克立即用密集的炮火來迎接它，在一片刺耳的撕裂聲和爆炸聲后，四號坦克變成了一堆廢鐵。剛剛還在電台里應和那位車長的眾人立即抓住機會，讓各自的戰車露頭開火，但再次退回掩體后卻再也沒有人敢提讓虎式打頭陣的主意了。

不過這個時候，胡斌卻沒有讓虎式坦克和其他人一起退到山坡下，有着四號坦克殘骸這剛出爐的掩體保護，虎式已經具備了主動出擊的條件。己方的左翼在盟軍的攻擊下處於劣勢，中路的主力雖然因為盟軍抽調力量支援其他方向而暫時處於主動進攻的態勢。但這樣的狀況會隨着盟軍的後續兵力到來而被改寫，本來最為佔優的右翼卻因為敵人不計代價的支援而陷入了進退不得的僵局。胡斌十分清楚如果自己所在的右翼無法打開局面的話，等到己方左翼失守，德軍就會再一次陷入被動，而這次可沒有第二支伏兵可以救場了。

被推上山坡的四號坦克殘骸很好滴為只露出一個炮塔的虎式擋住了大多數的炮彈，這讓原本沒有機會開火的88mm大口徑火炮終於有了發揮的餘地，面對普遍皮薄餡大的英美系坦克，幾乎每發炮彈命中后都能給敵人的戰車造成巨大的傷害。

其餘德軍的坦克也在虎式的激勵下冒着被擊中的風險開始頻頻露頭開炮，但隨着眾位車長發現盟軍分散的火力幾乎無法對自己產生什麼像樣的威脅后，他們立即從原來小心翼翼的樣子變得咄咄逼人。用變本加厲的炮火償還敵人剛剛施加給他們的恥辱。

其餘戰車的加入反而讓藏得很好的虎式變得不那麼引人注意了。和胡斌對陣的那些盟軍坦克似乎下意識地忽略掉了這輛難以對付的虎式坦克。轉而讓炮口瞄向其他露頭的敵人。

挑軟柿子捏這句話雖然沒錯，但對於此時此地的盟軍來說卻不是個好的做法，如果是有經驗的德軍坦克手，一定會不計代價優先幹掉威脅最大的目標。但不能指望那些基本沒有多少作戰經驗的盟軍坦克手們能懂得這樣的道理。在斯坦和費雷配合之下幹掉了近一半的盟軍主力坦克之後，盟軍的坦克手們終於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開始把所剩無幾的重火力集中在虎式的身上，但這個時候已經為時已晚。

德軍的電台里已經充滿了右翼將士們進攻的呼聲，唯一的虎式重型坦克一馬當先衝出了掩體，把一輛左右搖晃試圖躲閃的盟軍坦克擊毀，而其餘德軍坦克也在隨後的幾秒鐘內沖了出來，一舉擊潰了基本上已經半殘的敵人坦克集團，在右翼獲得了突破性的進展。

一部分速度較快的德軍坦克繼續向前。他們的使命是從後方包抄盟軍的火炮陣地，順便欺負一下那些步兵。胡斌的虎式則與其他速度較慢的中型與重型坦克向戰場中央進發，那裏正在進行的是德軍和盟軍裝甲部隊主力的對決。

中路戰場上的戰鬥已經進入到了白熱化的階段，被抄了後路的盟軍失去了穩定炮火支援，居然不顧右翼即將獲得的大好優勢。僅留下少量部隊保持戰線，隨後調回了大部分的戰車，把幾乎所有剩餘力量都集中在了主戰場上。盟軍的指揮官十分清楚在失去左翼掩護的前提下，等待盟軍的很可能是慢性死亡，己方乘員和德軍乘員方面的差距會讓這個預測變為現實。看不到勝利希望的盟軍指揮官索性把所有力量都壓在了中路的主戰場上，妄圖用正面對決來減少雙方乘員戰鬥經驗帶來的差距，即使最終失敗，也能讓德軍裝甲部隊的主力重型坦克集團付出相當大的代價。

雙方坦克的對射已經到了不加躲閃的程度，因為戰場上幾乎所可以利用的掩體都已經被各自的炮火摧毀，連高一點的山包都被削平掉了，雙方所依靠的只有最後的野蠻對轟和比誰的裝甲更厚運氣更好而已。就連后加入的胡斌他們也被這種瘋狂的戰鬥場面所震撼到了，到處都是亂飛的炮彈，雙方的戰車都在盡量拉近彼此之間的距離好讓炮彈的精準度更近一步，不時有履帶中彈的坦克癱在原地，但更多的則是不斷向前衝鋒的坦克。

原本那些契約者控制的坦克還處在盟軍坦克集團的中央，但在雙方這樣的攻勢之下已經完全暴露了出來，但這些傢伙所操控的坦克顯然比同類型的盟軍坦克更加難以對付，不但操縱性更加靈活，連裝甲和火力都被加強了不少，顯然對面的主神又給麾下的契約者開掛了。

費雷剛剛射出的那發穿甲彈居然在m4的車身上出現了跳彈，這樣的情況讓胡斌的眼角也一跳一跳的，本來還佔據些優勢的德軍重型坦克集群居然有被擊潰的趨勢。這讓眾多在戰場上奮鬥的編號者們都有種無奈的感覺，每次己方取得些優勢，對面就會很快地祭出更多的優勢反過來壓制住他們。這樣下去別說獵殺那些契約者，就連全身而退都成問題了。

“媽的，對面的傢伙輪着番的開掛，我們的空間在幹什麼？”差點被一發正面擊穿車身的炮彈打傷的史泰龍，捂着自己帶着耳罩卻依然被震得夠嗆的耳朵大聲抱怨道，一種虎落平陽被犬欺的感覺油然而生。

ps：

今天終於見識到了活的蜥蜴，從隔壁的拖鞋裏發現的，隔壁的女同事那聲尖叫把我們都嚇到了。我只能說這小傢伙的運氣不錯走對了寢室，和我同寢的那位仁兄昨天晚上還跟我說想要吃考肉呢，看他那架勢估計有隻耗子都能生剝活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