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整頓3

她並沒有微笑，讓楚慕軒有些惋惜，此刻此景，若她微笑，那應該會是世上最美的春景吧。當然，這想法只在腦中一閃而過，畢竟他二人除卻談論籽言之時連話都沒有多說幾句，寥寥可數的見面中，她也甚少微笑。

她下意識地不想與楚慕軒有過多的交集，遂是一貫的疏離與淡漠態度：“見過世子。”該有的禮卻是不可少的。

看她這樣的態度，楚慕軒自然也從剛才的失神當中清醒過來。

“無事，就是看看你可還看管的過來？”自然指的是府內的庶務。

“嗯，不是太麻煩。”思慮了片刻，再說道：“韻清幫世子整理內務，能否要些獎賞？”還真是直白啊，這女子懂得什麼叫委婉么？

“說”

“我想要去莊子半個月。還有，看世子書房藏書不少，想借些孤本來看，可以么？”

“既然是孤本，你應當知道它的珍貴，自然不會輕易外借，不過你倒是可以到書房內抄閱。至於去莊子，所為何事？”

“府內煩悶，聽說有處莊子依山傍水，風景美絕，想去遊玩幾日。”

會信這種說辭才有鬼呢，這女子心眼不少，誰曉得這會兒又打什麼主意。

“既是如此，那我陪你一道。”楚慕軒鬼使神差地冒出這麼一句，說出口之後卻後悔了，答應籽言兩日後接她回府，若是去莊子上，難不成放她一人在思墨居內？

李韻清看他神色變化，恐是在猜想她要做甚，遂說道：“不敢叨擾世子，我真只是散心，不會亂跑。”似是看穿了楚慕軒的心思。

說話間太陽已經落下山頭，只留下一片晚霞映紅半邊天際。該是晚膳時辰：“世子爺可在東苑用膳？不知世子爺會來，沒有備您喜歡的膳食。”這算是婉轉地逐客了，楚慕軒還挺意外，她沒有直接將他請走。自然不會，誰敢在世子的地盤內驅逐他？

想來李韻清也是有些難過，這世界之大沒有一塊純粹屬於自己的地方，就連目前佔據的東苑也不過是鳩佔鵲巢，是面前這個人的家的一部分。

一時無話。

第二天清晨，陽光透過窗欞照進房內，外頭露水未乾，春花開地繁鬧，雀鳥吱渣之聲顯得歡快。

早膳剛剛用過，便聽聞各大店鋪掌柜的求見。

李韻清坐在堂上主座，一筆一筆地記着各個掌柜呈上來的銀兩。有的五千，有的一萬。掌柜的想到昨日在兩位夫人那兒吃的閉門羹，和丫頭傳來的話，又是羞憤又是激慨：“世子妃，我等本想勤懇在店內做活，自從兩位夫人掌家，先後暗示過數次不必將所有營收據實以報，其實近九成都給了兩位夫人。夫人名下的莊子也是用這些銀兩買的，是我們看下的。”

李韻清點了點頭：“把送與夫人的明細都寫下畫押吧。我不喜歡拖泥帶水，還有連蒙帶騙，具體是如何我心中大概有數，也有證據。你們掂量掂量，切莫再倒黃掌柜的覆轍。”

此時的黃掌柜正是焦頭爛額，昨日求見夫人不成，回家家人一聽說要還兩萬兩給東家，都懵了。這些年揮霍慣了，想到連宅子都要被收走，這院內早亂套了。小妾處心積慮想逃跑，女兒拿鞭攔住她們，整個吵得讓人頭大。他不禁想起以往妻賢和美的日子，瞧瞧這些年他都在做些什麼，拋棄原配迎娶這欣夫人的親戚，昧下鋪內的營收，果然是利令智昏哪。”

李韻清一直在堂內邊看賬簿邊等，到近午時才見得黃掌柜大汗淋漓地走進來，奉上手中的萬兩銀票和地契。

比起昨日，他似乎一下老了十歲。李韻清卻是沒有半些同情，這財字一字，讓多少人無法抗拒，為其而賠進一生。

這命中有時終須有，命中無時莫強求。

見一早手中收回的大把銀票，昨兒賬面還沒有半分存銀的情況瞬間扭轉，小溪對自家小姐佩服地真是五體投地。

見李韻清起身，忙問道：“小姐，接着去哪兒？”

“回房用午膳，歇息一會兒，再討回這大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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