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第 60 章
第六十章
“嗯……”
少天澤睜開了眼睛,突然察覺到了不對的地方。好痛。四肢,腰,還有□的那個地方,幾乎沒有一處不痛的。身體好像被碾壓了那樣。雖然前世沒有接觸過這些事,但那不代表他不懂。少天澤神情冷凝地把搭在自己腰間的手臂推開走下床。
赤腳站在地上,少天澤臉色一僵。□的那個地方,隨着他的動作流出了某些液體。少天澤低頭,腿間乾涸的體.液膜,和青紅相間的痕迹告訴了他昨天的瘋狂。抬頭走向一旁的沙發,少天澤拿起屋子裏唯一不屬於床上某人的病人服穿上。轉身走到床邊,少天澤伸出手,手指探上某人的脖頸,漸漸收攏……然後放開。狹小的床上,被子只蓋到腰間的米卡爾睡得正香。
清晨的光線柔和不刺眼,背光的米卡爾好像被那光線鑲上了一圈金邊。
前世融入血肉的忠誠,不允許他傷害這個和王長相一模一樣的男人。
鬆開手,少天澤轉身往房門走去。地面的冰涼從腳心傳入心口……
手指剛一碰到房門,房間裏怪異的能量突兀地消失,少天澤毫不費力地推開了門。
走廊里,清脆的開鎖聲響起,在外面等了一天一夜的人猛地看了過去。只見門把手輕微地旋轉,然後門被從裏面打開。
少天澤從裏面走了出來。
松垮的病人服,遮不住的曖昧痕迹,蒼白的臉色,赤着的雙腳。
等在外面的林落塵和少權夕看到的少天澤,憔悴頹廢。
“我要洗澡。”
聲音中有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眼中閃過一道不甘,林落塵走上前扶住了他,這才發現,少天澤的身體也在微微顫抖,只是被寬大的病人服擋住了。
心疼地伸手環住他的肩膀,林落塵輕聲道:“我領你去。”
少權夕在看到少權夕身上的吻痕時,呼吸不由一滯。
想要邁出的腳收了回去,眼睜睜地看着林落塵扶着他走遠。
出大事了。
……
“都在這做什麼?”少天澤的身影從走廊盡頭消失后沒過多久,米卡爾衣裝整齊地從屋子裏面走了出來。
摸了摸脖子,意義不明地笑了笑,米卡爾心情大好。
剛才他真的以為少天澤會扭斷他的脖子,‘嚇’了一跳呢!
碰的一聲,就在米卡爾回想清晨的事的時候,米卡爾被人用手肘頂着喉結撞到了走廊冰涼的牆面上。
看向面前的人,嗯,是少天澤的那個小跟班,叫什麼來着?
“你知道你做了什麼嗎?!”少權夕咬牙切齒地低聲道。
“當然,”米卡爾聳聳肩,並沒有想要立刻反抗,只是一副很輕鬆的樣子道:“我會對他負責的。”
“你果然不知道你做了什麼……”聽到米卡爾的話后,少權夕突然有些泄氣,放開米卡爾往後退了幾步。少權夕和他對視,“將軍大人,你做好承受來自兩大古老家族的怒火的準備了嗎?”
米卡爾愣在原地,很顯然他不明白少權夕話里的意思。兩個?不是應該只有一個少族才對么?
少權夕哼了一聲,轉身離開,衣角翻起,像是凍住了的浪花。
“保持好你現在的自信,等待着那一天的到來,你會明白你越過的那條界限是多麼鋒利的兵器,那足夠要了你的命。”
米卡爾站在原地,直到少權夕的衣角從走廊拐角隱去。
“那個學生!真是太不規矩了!”一位醫療部的老者氣得在一旁怒罵道:“看看!他竟然在威脅將軍大人!他怎麼敢?!”
“算了,”米卡爾冷漠地打斷了那名老者的話,表情平靜道:“都去做事吧。”說完轉身離開了這裏。
那幾個醫護人員面面相覷,然後在老者的示意下走進了醫護室。空氣中濃濁的氣味還沒有完全散去,窄床上凌亂的染上血的床單明晃晃地在告訴這幾人,昨天這間屋子裏上演了一場怎樣激烈的歡愛。
“額……”
就在他們呆愣在原地的時候,一個高大的男人走了進來,金色的瞳孔異常顯眼。伸手抓起那條可憐的床單,看向他們:“我拿走了。”然後離開了這裏。
只剩下那幾個醫護人員杵在原地。
……
站在花灑下,少天澤眼睛緊閉仰起頭感受着水流堵住呼吸的感覺,那種可怕的滯悶和瘋狂想要從水中逃離大口呼吸的衝動。這樣,他才能確定自己還想活着。
手指探向那個羞恥的地方。就算已經很小心翼翼了,可是指尖在碰到那個地方的邊緣時,還是一陣刺痛用尾椎骨延伸到了身體的每一處。手一顫,少天澤那張在水中澆得發紅的臉蛋還是露出了一絲蒼白。
和身體上其他的傷不同,那個地方的傷口讓他有些無措。
兩世,這是他第一次受傷在那個地方。
有些倔強的咬住下唇,少天澤以近乎發泄怒氣的方式,把手指伸進了那個地方。
“唔……”
膝蓋一下子跪到了地上。冰冷的瓷磚,溫熱的水流冷熱交織。少天澤發現他高估了自己的承受能力,只不過想清理那個地方,他就已經無法站立了。
但是他沒有起來,他只是維持那個姿勢,知道□的那個地方不再存在白色的渾濁,流出一絲絲鮮血。
太髒了,身子,太髒了。
他墮落了,不再有站在王身後的資格了。
水流中央的少天澤跪在地上俯身雙手抱膝,那隻曾經在戰場上意氣風發的小獸,現在,在水流中彎下了他高貴的脊樑。
後走的少權夕,在一間單人浴室的門口找到等在那裏的林落塵。
“天澤哥哥呢?”少權夕特有的想個孩子一樣對少天澤的稱呼在耳邊響起,林落塵抬了一下眼皮看了他一眼,隨即轉開視線。
“洗澡呢。”
得到了自己剛才那個傻瓜問題的回答后,少權夕眼尖地看到林落塵身後白色的牆壁染上了面積不下的雜色。
“你去醫護室那處理一下吧,我在這等着。”
林落塵一愣,然後像是被看穿了的孩子露出了尷尬的神色。鬆開藏在身後的手,手關節的地方出現了蠻力留下的傷口,還在流血。
剛才等少天澤進浴室之後,自己像瘋子一樣死命地捶牆,就好像那不是自己的手似的。等到反應過來時,林落塵才發現自己的手已經可以用慘不忍睹來形容了。
“……嗯。”
想了想,林落塵還是決定去弄一下,畢竟,他不想讓少天澤產生什麼不好的聯想。
看着林落塵轉身離開的背影,少權夕嘴角浮出一絲冷笑。
嘎吱一聲,浴室的門打開,少天澤眼神空洞地從裏面走了出來。白色蓬鬆的浴衣鬆鬆垮垮地系在身上,少天澤在看到門口的少權夕時,先是有些茫然,然後道:“我餓了,我們去吃飯吧。”
少權夕神情一變,神情狂喜,但很快就回復了平常的樣子。
“嗯。”他笑了笑,拿過一條幹毛巾蓋在了少天澤的濕漉漉的頭髮上擦了起來,“先把頭髮弄好再去吃。”少權夕在少天澤看不到的地方,露出了有些悵然的表情。
該學會習慣了,早晚都要習慣的,從一開始他就知道。
可是……少權夕眼中劃過一抹詭光。
“好了!”放下毛巾,少權夕伸手揉了揉少天澤還有些潮但是已經不滴水的頭髮,笑道:“走吧。”
“嗯。”
“天澤哥哥,”
“嗯?”
“以後我會保護你的。”
“……不用。”
少天澤抬起頭,看向少權夕,眼中好似覆上了一層寒霜,聲音清冷,“只有自己才能保護自己。”
少權夕清楚地看到了他眼中的疏離。
“天澤哥哥……”少權夕想要說話,卻被少天澤接下來的話打斷。
“所以,離我遠點,”少天澤把手從少權夕的手中抽離,“你身上那股算計的味道已經熏得我喘不過氣了。”
說完少天澤轉身往樓下走去。
……
少天澤把自己關在房間裏整整五天。五天裏少天澤拒絕和任何人見面。林落塵和諾爾當他受到了刺激才這樣,也就妥協了。少權夕和他們想的不一樣。他總感覺,自己的錯誤更大一些,雖然他不確定少天澤是不是真的知道了他的那些想法。
沒錯,只是想法,還沒來得及付諸實踐,就被少天澤敏銳地察覺到及時潑了他一盆冷水。
“天澤哥哥,我錯了。”第十次站在少天澤房間門口,少權夕輕聲說道。
他是真的後悔了,因為他突然發現,和他之前一直擔心的那件事相比,現在少天澤疏離他這件事更讓他恐慌。
吱
門被從裏面打開,少天澤的左眼帶着眼罩,制服整潔地出現在他面前。還以為少天澤願意和他說話了,少權夕兩步走到他面前,伸手想要抓住少天澤的手臂。卻被少天澤靈活地躲開。
“請讓讓。”刀柄擋在兩人中間,少天澤背着來時的背包走了出去。少權夕這才想起,今天是集訓結束的日子。
站在基地寬敞的場地里,少天澤清冷的眸子環視一圈,人數變少了。
不過那兩個高年級負責人還生龍活虎地站在那裏。
米卡爾神清氣爽地大步走出基地。一眼就看到了站在人群中的少年。
嘴角扯出一抹笑容,在隨從士兵驚訝的目光中走到了少天澤面前。
“身體好些了么?回去后就去我那吧,咱們把之後的事準備一下。”說著米卡爾伸手想要搭在少年的肩上,卻被靈巧地躲開。
少天澤抬起眼皮看了米卡爾一眼道:“不必了,將軍大人,我確信不會有‘之後的事’的。”
聽到少天澤疏遠帶着冰碴的話,米卡爾突然覺得自己的腦袋好像跟不上節拍了。
這是怎麼回事?
一覺睡到解放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