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東夷後裔
在現代都市,華夏東夷部落,曾發生過一場浩蕩感傷的愛情傳說。
據說,我的先祖便是東夷人,而我自己亦是以東夷人自居,我這一生一世,從未敢忘卻祖先。
東皋,這個奇怪而美麗的都市,正聚集一批東夷人的後裔。
我的朋友木子和雨晨都是東夷兒女,我聽着他們那些充滿青春的故事,流過無數次感動的淚水……
木子和雨晨在東皋相逢的時候,是在二十世紀末某年七月。
那天天氣正當炎熱,木子至今依然記得雨晨當時着一套潔白繡花的連衣裙,裙擺直到膝蓋,乳白色的襪子,黑色的高跟涼鞋,長長的秀髮從她的肩膀兩側垂下來,迎着風兒輕揚,她的臉蛋紅撲撲的,非常秀氣,正獨自一人站在車站出口處嬌喘微微。
木子正趕急去某電子廠面試,他從人群中擠出來,因為頭低低的只顧走路,便撞在一個姑娘的後背上,那時只聽的“哎呦!”一聲輕哼,她膝蓋便實實地摔在水泥地上,木子也撞的眼冒金星。
“哎,沒事吧,對不起!”木子慌張地說。
“你這人怎麼走路呢,眼睛長後背上了嗎?”
木子當時有些窘,忙上前去扶那姑娘,那女孩疼痛地無法起身,木子看她膝蓋處絲襪已經磨破了,因為碰撞,膝蓋皮膚里滲出血來,這下木子呆住了。
旁邊有個四十來歲的婦女沒好氣地說:“你這年青人怎麼走路呢?還不快將這姑娘送附近醫院包紮一下!”
木子這才回過神來,就近叫了一輛三輪車,扶那女孩上了三輪,徑直朝小城一家醫院駛去。
到了醫院,拍片檢查了,幸無大礙,就是表皮受傷了,叫醫生包紮了傷口。
從醫院出來的時候,木子知道這女孩叫雨晨,今年二十四歲,比自己大一歲,身材一米七零,比自己略微矮一些,因為傷口剛包紮,走路不便,問明她的去向,原來她剛從蘇大回來,是蘇大文秘大四的學生,大四剛畢業,從學校放假回家,家就在城東某小區里。
剛好三輪車還沒走,木子便送她回去,到了小區門口,木子給雨晨留了電話說:“今天真對不起,讓你受傷了,我的號碼給你,如果還有什麼問題,直接打電話給我吧!”
雨晨這時抬眼看木子,他個子高高瘦瘦的,與自己年齡相仿,臉蛋英俊,她見木子髮型一順地留到腦後跟,兩綹頭髮從耳垂下來稍許。
雨晨想起七十年代李小龍的樣子,看這人倒也和氣,便氣也早消了,她微微一笑說:“沒事的,你先忙去吧,我沒事的!”
木子看她一瘸一拐地走進小區,心裏有些憐惜,暗叫自己的魯莽傷害了這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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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年七月下旬,木子在城西近郊一家電子廠做了一名電子工,並在附近一家小巷子的居民樓租賃了一間極其簡陋的宿舍,從此開始了打工的生涯。
因為家住農村的緣故,木子日常省吃儉用,晚上下班也不去鬧市區,只是回宿舍看看書,或偶爾去廣場看看老人跳舞、小孩嬉戲。
那時他在廠里有兩個年齡相仿的夥伴,一個叫海明,一個叫季飛,這兩個小夥子倒與他氣味相投的,都是剛從大學出來,便閑暇的時候,三人相約一起去附近學校踢踢球。
“木子,今天星期天就別呆在宿舍了,到城西技校去踢球吧!”
海明早晨八點在樓下大叫起來,木子本來計劃今天去街上書店看書的,一大早海明和季飛就在宿舍樓下了,木子匆忙下了樓,踩上車,三人一起去技校球場。
這天技校人多,他們三人與技校學生及社會上的球友組成了臨時隊伍,開始了雙方對決。
木子在中場休息的時候,看見操場跑道上開來一輛黑色帕薩特,車上下來一對年青人,那男青年也就二十五六歲的樣子,女孩子遠遠的感覺有些面熟,但卻一時想不起來了。
這兩人下車后,便走到球場邊,朝這邊望,操場上這時有人叫道:“中宇,今天帶女朋友來了啊!”
那年青人便應道:“雲威,你小子也在啊,怎樣,換我踢會兒呀?”
那雲威留一頭長發,個子一米七零左右,上前接了中宇手中的可樂,中宇便上來進入中場,這中宇與木子個子一般高,也留一頭長發,臉蛋方方正正的,透露出逼人的英氣。
雙方又開始了角逐,那女孩便與雲威在球場邊上觀戰。
木子和海明、季飛、中宇在一邊,木子做前鋒,海明與季飛踢的是后場。中宇踢的是中場,他長發飄飄,在場上控球靈活,對方彼此均不認識。
那時,踢到中場時,中宇控住了球,對方一個二十七八歲的人留一臉山羊鬍子,來搶中宇的球,雙方展開了拼搶,那山羊鬍子的人,從背後使詐,用腳鉤住中宇的腳,中宇因為全力帶球,便整個人朝前撲倒在地,中宇很生氣:“你犯規了!”
山羊鬍嘲笑地說:“嘿嘿,一看你就是假把式!”
中宇是少爺脾氣,更不服氣,上前揪住山羊鬍的衣領,這時雙方人馬“呼!”地一聲全湧上來。
突然中宇趴在地上,像是挨了山羊鬍的陰招,頓時雙方越鬧越不可開交,那女孩趕忙走過來說:“你這人也忒無理!自己耍無賴了,還動手打人!”
那山羊鬍今天本來就不是誠心踢球的,與他一起有三四個人好像都是社會混子,見這女孩秀氣,便動了壞心:“嘿嘿,哪裏來的小娘們,哈哈,長的倒不賴!”
那山羊鬍一幫人又使勁地去踢倒地的中宇,雲威上來和他們混戰在一起,中宇捂着肚子在地上直冒冷汗,山羊鬍一邊說一邊便朝那女孩臉上摸去,那女孩氣的滿臉通紅。
這時,雲威被戰敗,亦倒地,木子三人一般平時不沾惹是非,再說這些人也是初遇,便不助陣。
山羊鬍的幾個同伴將中宇等戰敗,便齊上來將這女孩圍住,其中一人一把抱住那女孩,山羊鬍更加放肆,便扯那女孩下身長裙。
木子那時再也看不下去,心想:“你們雙方鬥毆,我管不着,可犯這姑娘什麼事呢?”
別看木子平時木訥,卻私下裏習練截拳道,在大學時曾獲得過截拳道校際賽冠軍。
“啪、啪!”
山羊鬍子感覺左右兩邊臉上立時火辣辣的疼痛,他手慌忙從那女孩裙擺上鬆開,沒有得手;同時抱住女孩的另外一人,頭上也挨了重重一拳,這幾人立刻放下那女孩,將木子團團圍住。
“當心背後!”
那女孩一聲尖叫,木子感覺聲音似曾相識,亦來不及多想。
說時遲,那時快,木子一低頭一個一百八十度旋轉,一記重拳打在背後那人胸口,那人痛的匍匐在地上,這時山羊鬍掏出一把匕首,往木子後背疾刺。
木子聽的聲響,閃身側過,一個側踢,踢在山羊鬍的下巴上,山羊鬍霎那間翻倒在地,同時因痛楚,匕首也掉在地上;其他幾個幫手嚇得往後狂退,那山羊鬍慌忙撿起匕首,從地上爬起來,往後倒退數步,氣急敗壞地對木子喊道:“臭小子,今天我記住了你,改天我叫大哥刀王三來收拾你!”
木子一揚手,大聲喝道:“你們這群混蛋,光天化日下胡作非為,還不趕快滾!”
山羊鬍眼裏充滿了陰毒之色,帶着眾人悻悻地溜走了。
這時女孩將中宇及雲威扶起來,木子一行人便打算離開,那女孩走上來道謝。
“你......你不是那天在車站將我撞倒並送我去醫院的人嗎?”那女孩詫異地說,語氣中透露出一些驚喜。
“你是……啊……對了,你叫雨晨!”木子有些窘迫,“兩個月過去了,不知這女孩傷好了沒有?”木子心想。
“你傷口好了嗎?那天實在抱歉!”
“呵呵,早沒事了!”雨晨說,“沒想到你功夫這麼好哇!”
“呵呵,哪裏,以前在學校學過一點,也就應付幾個小毛賊的!”木子訥訥地說,這時反倒不好意思起來。
中宇和雲威也上來道謝,那中宇很掃興,畢竟在女孩面前丟了臉,滿臉不高興,那雲威倒是實誠人,對木子千恩萬謝,他是中宇的發小,從小一起玩到大的,因家境與中宇家又相似,所以向來紈絝,但心地善良。
那中宇恨恨地說:“你小子,功夫倒不錯,今天得感謝你!不過,我看的出來,你家境不好,給我做保鏢怎樣?”
“中宇,怎麼說話呢?”雨晨有些生氣,海明與季飛氣更不打一處來:“有錢就了不起嗎?看來今天是幫錯你了!”
“木子,咱們走!”海明憤憤地說。
木子心裏也有些氣,便沒理會中宇,只對雨晨說:“雨晨,今天沒事了,以後還是要小心點,我們走了!”
雨晨因中宇的話開罪木子,臉色有些尷尬,微笑地向木子點頭。
那中宇氣更來了,拉着雨晨的手往汽車方向頭也不回地走去,雲威暗暗向木子豎起大拇指,抱抱拳,亦跟在他們後面。
中宇上了車,帶上雨晨,雲威亦駕駛一輛藍色福特,木子看着雨晨漸漸遠去,心裏隱隱地有說不出來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