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久卧病榻

我回到漪瀾殿，便喚過沂雲，並遣退了周圍的婢女，“這幾日我想呆在宮中，你就對外宣稱是我病了，不管是誰召見我都不要應允。”

“姑娘，這是為何。”

“王后多疑，宮中儘是她的耳目，在我不能保證全身而退前不能和她硬碰硬。她那麼介意我見王，一定會想辦法將我調離宮中。”我擺弄着茶杯，似乎是無意，心中卻打起了小鼓，裝病是最愚蠢的選擇，精明如王后必定不會輕易相信我。

沂雲沒有多問，自己下去宮中吩咐，而我，默默地望着茶杯發獃。我終於見到了姐姐喜歡的人，她為何會死，這是我進宮唯一的目的。

不出我所料，第二天正午就有鳳翎宮的小太監過來傳話，說是王后請我過去坐坐，沂雲按照我原來的說辭推了，小太監也沒有為難，顧自走了。等到了晚上，沂雲卻慌忙趕了來。“姑娘，鳳翎宮的人說是奉了王后旨意要去請太醫院的太醫過來瞧瞧，這可如何是好。”

聽到這個我反而舒了一口氣，多疑才是王后該有的個性，若是不查，反倒是讓我疑心了。

“你出去端盤新鮮的果子，再拿把削皮的匕首，”

“主子若想吃新鮮的果子吩咐一聲便是，何必親自動手。”

“山人自有妙計，你只需幫我找來，記得遣退周圍的下人。”

不多會，東西已經全部擺在了我的面前，沂雲也按我的吩咐遣走了下人。

她關好門走到我身邊，“姑娘，你是為何。”話音未落，我就拿着毫不遲疑地劃上我的手臂，這個舉動嚇壞了她“姑娘你這是幹嘛，快住手啊。”我用另一隻手捂住她的嘴，示意她不要講話，“你現在出去幫我打盆冰水，動作要輕，不要驚動任何人，等你回來我會和你講明一切。”

我這麼做，只是為了應付明日的太醫診脈，人體中各個脈絡處於不同的位置，若是身體出了問題，脈絡自然也跟着改變，所以診脈可以診出病因。我將手割傷，流露出蒼白之感，將傷口冰敷，只是打亂周圍脈絡，營造出一種不健康的狀態，這是從西域傳過來的放血法，本來只是當讀物隨意涉獵，沒想到今日卻派上了用場。

等沂雲進來后我從到到尾和她講了一遍，她瞪着一雙似懂非懂的大眼看着我，甚是可愛。想起太醫就診，我便派着他出外打聽王后的動靜去了。

“臣太醫院隋少棠奉王后之命來為姑娘診病。”隔着紗簾，我看見一個挺拔的男子走了進來，看上去分外年輕。

“煩請先生為玉稚診脈了。”一條絲線由外傳了進來，輕輕的系在我的手上，沂雲將帘子掀開了些，我能看清他的長相，劍眉星目，也是少有的俊朗之姿。“恕在下之言，姑娘的脈息紊亂，想來是因為病來勢兇猛所致，這付葯一日三次，月半便可調息完全。只是姑娘這幾日還是不要出門了，您需要靜養。”我心中暗喜。臨走時隋少棠叫過沂雲，將一瓶葯偷偷塞她手裏。“這是外傷良藥，一天兩次，不出一月便可痊癒。”我走出帘子恰好聽到這些，原來他知道我是裝病，只是我想不通他為什麼要幫我。

“玉稚姑娘。”他轉身看到了我，我看到他的目光中出現了一些改變，卻又馬上恢復了正常。

“今日之恩，玉稚定當相報，以後盡口對玉稚開口。”

他笑笑，“宮中總是如此，每個人都有不得已的苦衷，能幫則幫了，何況。。。”

“何況什麼，”隋少棠沒有回答我，恭敬地行完禮后便告退了。

我鋪開丹青，思緒卻不在畫上。隋少棠看到我時，眼神似乎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