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方囚有救了
章節名:第三十四章方囚有救了
不久,未白又去尋方囚,回來之時,只帶回了一隻奄奄一息的雪狐,那雪狐虛弱說道:“公子,那名喚作方囚的仙君,怕是凶多吉少。”
離女自然不曉得方囚遭遇了何事,只是從未白眉間上隱隱透露出來的擔憂可以知曉,方囚生死未卜。
她試圖跟未白分擔,可未白只是摟着她,連哄帶騙,“離兒,你可是不想讓我放心?”離女也沒轍,畢竟自己今夕不同往日,也只能是添亂。他又道:“離兒,照顧這雪狐,它知道的消息興許還有。”離女最終點頭允諾。
這之後,未白便又整日不見了蹤影,留下那雪狐給她帶着。這隻雪狐真不愧是神獸,長得真是一個俊俏,若是現出人形,該會是個美人胚子,離女拿着木梳一遍一遍替它梳着那身銀色的漂亮的毛髮,那雪狐終於虛弱睜眼:“女君,你已經幫我梳了半個時辰了,確定還要繼續?”
“哈,哦,我忘了。”離女放下木梳,拿好療傷的葯,小心替雪狐覆上,“你是未白就來的雪狐吧。”
銀真想要撞頭了:“女君,這個問題,你也問了我三次了。”
離女擦着傷口的手停了下來,眼神黯淡,隨即又笑開了:“最近睡得有些多了,頭腦有些不大清楚。”
銀看着這個美麗的女子,撇開頭去:“公子喜歡的女子原來就是你。”
“恩?”離女沒聽清,又問了一遍。
“沒啥,就是說你笨手笨腳的,我的傷本來不嚴重,都要被你弄殘了。”銀的毒舌又出來了,青為了救她死了之後,她的毒舌是更加不留情了。
青為何會死,卻也是因為她,那時那名自稱方囚的男子初來,青便翻白眼道:“銀,這回咱可以撒手不管了吧!”
方囚生得風流,說話也風流,搖着把上古好扇道:“有美人如斯相伴,麒麟兄為何還會如此急躁,倘若我是你,巴不得在這洞中多待些時日,呵呵。”這話說得青臉頓時一陣通紅,“你小子話多!”
她哼哼兩聲笑了笑:“青你個大塊頭,公子在你嫌人家話少,如今這位方囚君來,你又道人家話多。感情就你說話最有度了。”
青氣得牙痒痒:“若不是怒嘯死前所託,真想丟下你這死丫頭!”
方囚在一旁只看好戲,待他們拌嘴夠了,這才察看了天妃的那冰棺。冰棺內美人兒依舊,他正欲將這冰棺收起來,卻察覺到洞外有聲響。
一旁的銀與青似乎也有察覺,停了下來,豎起耳朵聆聽,“莫非是公子又回來了?”
方囚知那肯定不可能如此之快從水夢月的幻境中出來。這麼想着,一道黑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竄了進來。
方囚大驚,銀與青更是大駭,月凜竟然出現於此!
你們帶着天妃的棺身先走,我來攔着這老天君。方囚收起摺扇,神情嚴肅,失了戲耍的心態。
話雖如此,月凜卻沒打算讓他們任何一個逃跑,早就帶了幾名得力將領在洞外等着,青為了掩護她,因此死掉了,而她終於逃脫躲過一劫。之後便昏了過去,直到公子將她發現,帶來了這裏。
她不知方囚可還活着,只是知曉公子十分重視此人。
且說月華公主與端南那頭,月華替端南療傷后,心有鬱結:“神君,你這新傷舊毒的一起,大不妙啊。這傷我見着並不是今日所為,卻是為何?”
端南睜眼道:“月凜所傷。”
月華受驚:“老天君為何要傷了神君,老天君與神君豈不是情同手足?!”
端南眺望遠方,目光沉沉而悠遠,物是人非。自此,月華公主才明白了這來龍去脈,那手掌心涼得通透。
我要先回海宮一趟為神君尋些搖材。月華收拾了東西,轉身走出了屋內。路上,卻迎面碰到了乘着祥雲而來的未白鬼君。
鬼君。月華大喜,發覺未白並未有受傷的跡象,一顆老是懸着的心終於安穩,鬼君為何在此?
未白道:“尋你。”
“尋我?”月華不解。
交談了片刻,未白又匆忙離去,月華若有所思,一個轉身,飛往了鬼界。
月華公主來到鬼界的時候,直接讓鬼童將她領到了離女房中,這才剛踏入房中,正巧看見了離女房內的雪狐。
離女見到月華,笑道:“月華公主,你是來找未白,他似乎有些事,不在鬼界。”
月華知道未白不在,因她是來找離女罷了,“沒事,這隻雪狐似乎受傷了呢,我這正好帶來了一些葯,我給她弄弄吧。”月華公主見着這隻雪狐十分喜愛,便往它那湊去。
離女見着雪狐對月華也不躲避,便一笑:“恩。多謝。”
銀看着又一名與未白有關係的女子,再看看離女,就覺得還是這月華公主比較會照顧人,就想不明白為何公子會選擇了這個女君,整日恍恍惚惚,好似半個死人。
月華將袖中的傷葯拿出來個銀換上,才看向離女那蒼白的臉,大概已經知曉了未白找她來的意圖。
“未白叫我來,其實是為女君探病。”月華如實相告,銀朝離女看去,原來她是患病,難怪整日看起來死氣沉沉,這也倒情有可原了。
月華替離女把脈,目光深幽,看不出其意,離女不知何時又睡著了,月華看着熟睡的離女的臉,搖頭嘆息。
她的靈魂日益薄弱,原本只需要血玉便能解決,可並不是長遠之舉,然而體內有着變異的聖物鏡花水月作祟,離女的魂魄處於渾濁狀態,完全不受控制。另一邊,未白從找回的銀口中得知當時方囚抵達韜光洞之時,還未來得及將母上的棺身拿走,便被月凜打了個半死抓走。
那麼,月凜會將方囚關押在何處呢?他已在水雲之巔上下找了一遍,皆未找見,還有哪裏他漏下的。
莫非,是那。
未白飛身,飛往了天界,直奔向擁華庭。
擁華庭之中,有一個隱形的入口,那是他當時自己造出來的空間,只為了躲人用。
一步步走着,未白看到了方囚,眼裏一片凌亂血紅。平日裏神采奕奕的男子此刻如同一張抽幹了血的屍體蒼白無色,兩隻手背鎖在了附有桎梏之力的鐵鏈上,他緊閉這雙眼,衣裳上血跡斑斑,頭髮凌亂不堪,此番情景,若是讓彼岸那小妮子瞧見,必當會哭的昏天暗地。
未白皺眉,二話不說,拔劍迅速斬斷了那束縛着方囚的鐵鏈,方囚聞見動靜,緩緩睜眼,艱難抬起頭,偷着朦朧的視線,看到了一身白衣,以及那微微傳入口鼻的香氣,不由得笑了:“鬼君,我又欠你一條命,可讓我如何還清……”
未白接過即將落地的方囚,不動聲色:“你若死了,那可真還不清了。”
方囚閉上了眼,由着未白將自己扛上了祥雲上,安靜躺着,不知過了多久,伴着耳邊吹來的風,彷彿聽到了彼岸那清脆可愛的呼喚聲:“方囚君,方囚君,非清閣園子裏的那葡萄熟了。”
方囚不禁笑了,彼岸,真想再看你一眼。
“方囚?”未白察覺到方囚的臉色有些奇怪,喚了聲,正欲伸手過去,便見着方囚口鼻開始冒出了血,且越流越多,“方囚!”回到鬼界,門口的鬼童抬首看見滿身是血的方囚道:“鬼君,月華公主已在冥思閣厚着多時。”
未白放下方囚,吩咐道:“請月華公主過來!”
“是。”鬼童點頭,一個閃身不見了蹤影。
不久,月華公主急匆匆走來,推門而入,便看見床上躺着的男子,還有床邊站着的幾位仙神。
彼岸的眼睛已經遍佈了紅血絲,眼角還掛着淚水。她聽聞鬼君將方囚君帶回來了,便飛奔了過來,卻看見自己愛的方囚君竟是這般模樣,她如何能不痛心,她寧願如今躺在床上的是她,也不要是方囚君。
未見老頭站在一邊,還在替着方囚把脈,搖頭,見着月華公主進來,退到了一邊。
“鬼君。”月華看向未白,走了過去。
未白道:“月華公主素來醫術極高,請公主替本君的軍師看看,可還有何辦法救治。”
未見老頭讓開,退到了一邊后,月華挽起袖子,坐在床邊,拿起方囚的手,那脈象極其紊亂,看來,他不僅是受了嚴重的傷,還中了毒:“他中了毒,至於為何毒,我暫時不敢下結論。”
彼岸緊張地問道:“那毒傷可致命?”
月華凝重的表情,表明此刻方囚受到的毒傷太過嚴重,彼岸感到全身冰涼,竟一時跌坐在了床上,緊緊握着方囚那冰涼的手。彼岸紅着眼轉頭問道:“沒有法子了嗎?”
猶豫片刻,月華嘆息道:“法子是有,只是……”
彼岸趕緊鬆開手,拉過月華公主,着急說道:“什麼法子?”
月華公主沉思半晌,屋內靜謐得可怕,她垂眼說道:“一命換一命。”
彼岸趕緊拍着自己說道:“我可以,你把我的命拿去,換給方囚君。”
月華公主搖搖頭:“以你這修為,怕是不夠,修為若是不夠也會導致換名失敗,反而造成一屍兩命的結局。”
“我可以的,你試試,試試看,一定沒問題。”彼岸還是不放棄,死命拍着自己要換命。
月華公主為難的看向未白鬼君,未白鬼君終於發話:“彼岸,你暫且退下。”
“不,我不要離開方囚君。”話還沒說完,就昏了過去。未白對一旁的黑無常說道:“將這小妮子送到冥思閣休息,這幾日她該累了。”
待彼岸不在一旁干擾后,那一整日,未白都困在正殿內,與月華公主翻閱着各類有關於葯的書籍,未果。
未白將手中的書丟到了桌案上,月華公主看着未白:“鬼君,這毒怕是不可解了。”
“真的再無他法?”未白再次確認一番,見着月華實在地點頭,微嘆了口氣。
直至一個身影出現雜正殿內,慢慢踱步,站在未白面前。
“老君我活了那麼長的歲月,什麼也都見過了,眼見着三大神君,一個接一個仙逝,我日思夜想都在想着一個問題,也不知自己會是怎麼死去,這老骨頭也熬不了多久了,此次,便讓老君做些有意義的事吧。”
“如何可以……”月華公主趕忙阻攔打斷。
未見老頭搖頭笑笑,看向一旁的未白:“未白,你認為如何?”
雖然未白不作答,但未見老頭如何不知曉,如今別無他法,唯有他以命換名,也只有他有這個能力,難不成還要身為鬼君的未白來換,這決然是不可能。
“鬼君……”
“就依未見君之言行事吧。”未白終於發話,月華自知未白鬼君與未見君都勸不動,也只好不做勸阻。
那一日,未白將方囚放在進行儀式的房內,走了出去,唯獨留下月華公主與未見老頭兩人在房內,進行換命儀式。
月華看着躺在床上的方囚道:“未見君,開始吧。”
耗時三個時辰的儀式終於完成,門打開,月華抹着汗走了出來,未白一直候在門外等着,見着月華公主,彼此默不作聲。
彼岸守在方囚床頭三日三夜不眠,就在第四日,方囚終於睜眼。
“方囚君!”彼岸看見方囚醒來,一把撲到了初醒的方囚君身上,“你終於醒來了,嗚嗚……”
方囚艱難地開口道:“彼岸……”
“你別說話,我去給你拿吃的來,你躺着就好,你醒了就好。”彼岸一邊抹着眼淚,一邊要起身,被方囚拉過。
“我,如何還活着?”
聽到這兒,彼岸本來已經紅的眼更紅了,當她知曉方囚的命以未見老頭的來換時,當即昏倒在地。而如果將這消息告訴方囚君,定然也會對方囚君的病情有所影響,她於是強顏歡笑:“方囚君,那是鬼君與月華公主想方設法找到了法子,你只管好好休息,其他的都不要多管,好不好。”
方囚聽進去了,便看着彼岸在房中忙碌,喂下了一碗粥,終於因為疲憊再度睡去。方囚一事終於解決,而最後還有一事,讓未白夜夜不能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