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傳,往世記憶(一)
好冷,快要睡著了,雖然還堅持着,但脆弱的身體確實已經消耗到了盡頭。
少女蜷縮着身體,身上骯髒的連衣裙幾乎被撕成碎片。
這個都市就是這樣,這個被上帝拋棄的城市,所謂人性啊,慈悲啊之類的東西這裏都找不到。
這裏是犯罪和非秩序的世界。
“在這邊嗎?這個臭婊子跑的倒快!”
“老大,有人看見她向這邊來了,都三天了,她肯定是撐不住了。”
“操她的,等抓到一定要好好招待她!”
正如男人們所說的,女孩已經沒有體力進行再一輪的狂奔,她的結局就像許多這個城市以前發生和之後將會發生的一樣,成為純粹的人皮玩具。
女孩漠然的聽着男人們漸漸逼近的污言穢語,那語言中的含義被早熟的她完全明白。
**,獸性,以及過分的放縱,那是最讓女孩不恥的東西。
遵從於身體的**是最愚昧的行為,無所得,而讓靈魂墮落。
不過,聲音,終於還是在逼近,女孩努力了,暴力總是可以最迅捷的解決問題,女孩恰恰不具備足夠的力量。
身邊是一個拐角,轉過這個拐角男人們就會發現女孩了吧。
女孩計算着時間,她的手裏握着一把生鏽的刀,如果把殘存的所有力量注入的話,說不定真的可以幹掉一個——雖然女孩極端理智的大腦告訴她,這幾乎不可能。
近了,連鞋底的摩擦聲都已經可以聽得見了,女孩劇烈的喘息,用極端的意念麻醉着快要當機的大腦,忘記疼痛,讓身體變成僅僅受靈魂操縱的機械,結果,在女孩的偉才下,那臨近極限的身體真的辦到了。
就是現在了!
她轉身閃出牆角,雙手握着刀片猛刺,自己的血滲出了掌心,女孩剩餘的體力被完美的灌注到這一刀中,那暗淡的刀光帶着女孩些微的期望。
叮——
刀片落地的聲音,男人瞥視着女孩,單手握着女孩的手幾乎把她提離地面。
於是僅有的希望破滅了,雖然發揮了身體的極限,但這極限在這些魁梧的男人眼裏只是毫無意義的東西。
弱者就應該服從命運,服從強者的予奪,女孩無比明確的知道這一點,她知道,自己終究只是個弱者而已,但是——尤其悲哀的是——女孩卻擁有着一顆過於強大的心。
女孩不覺得自己的手臂被扭得疼痛,這個身體早就習慣了疼痛,她只是覺得那隻手好臟好臟。
看來到了天國要好好洗洗手啊,女孩想到,然後決絕的咬向自己的舌頭——
——
“哎呀,真是不錯的眼神哩~~”女人的聲音,帶着些微的撫媚和些微的孤高,“被玷污的純白花朵嗎~”
女人走近了,穿着一件純黑色的長裙,黑色的長發挽成一個精緻的髮髻,如墨,如夜。
“你是誰?你——”男人看着這個無聲無息出現在這裏的女人很自然的產生了警覺,只是——
“塵歸塵,土歸土,殺戮是——”
女人的手輕輕揮動,一陣清風吹過這陰暗的巷道,男人的身體卻彷彿無法承受一般,瞬間化作飛灰。
“罪啊……”女人輕輕說完,眼角迷離,妖冶而危險。
驚訝的女孩跌倒在地上,那隻抓着女孩的手不知什麼時候不見了,順着手臂看去,女孩目光觸及的地方慢慢變成細沙——
那是紅色的——溢滿了血腥味的沙礫——是讓女孩驚訝之餘心生快感的沙礫。
對了,這樣的死法一定和這些人骯髒的程度相匹配了,女孩想着,幾乎開始迷醉——
“吶~你叫什麼名字?只說名就好。”女人蹲下身,好奇的看着努力想站起來的女孩。
“心。”女孩答。
“心?就是這裏的那個‘心’?”女人比劃着自己露出小半的酥胸,那動作無論如何都是極致的誘惑。
“嗯。”
“好,那從現在起你就叫做‘心玄機’,是我的……延續了!”女人完全不給女孩說“不”的機會,她好像很愉快的轉身,撿起地上的刀片,素手抹過刃身,刃口竟然瞬間變得光亮,“給~用這個把剩下的那幾個男人殺掉,這就是我給你的第一項任務~”
女人明媚的微笑着,好像自己的說話只是最平常不過的而已,那幾個本應該反抗的男人驚恐的跌倒在地,似乎被無形的繩索束縛。
女孩驚訝了,但本能般握住明快的刀片。
挪動着身體,不知什麼原因雙手微微的顫抖,何必如此猶豫呢?她想着,殺人這種事自己已經早有耳聞了吧?
那麼,顫抖的手啊,為什麼總是無法用力呢?
“很困難吧?在猶豫嗎?”
女孩兒微微閉上眼直到雙手不再顫抖——這並沒有花費擁有天賦的她多少時間。然後女孩重新睜開眼,那是漠然的,凌駕一切的眼神,自然而然的,那刀片快疾的劃破了男人的氣管。
一隻,兩隻,三隻,女孩緩慢的移動着身體,旁邊女人的臉上漸漸溢出笑意。
不是殘忍,這兩人只是純粹的不把那些東西當作自己同類罷了,就像是頑童會踩踏路邊的螞蟻。
“好了,這樣你就及格了哦~”女人抱起意識已經模糊的女孩,“最後告訴你我的名諱,叫我縹緲,我啊~~是‘魔女’喲~~”
縹緲抱着還略帶稚氣的“心”,“心”的臉上一副倦容,從此開始她的生命將變成另一種樣子。
以“玄機”為姓的魔女,其名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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