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姜宸離開了，錦溪小心的將槍支和彈藥藏在地窖的一個空着的大缸里，上面壓着鹹菜罈子，除非誰大張旗鼓的翻找，不然不會發現。

那些軍人果然過來普查，不過他們這兩天不能工作，要先搭炕，昨個夜裏他們這幫人就睡在臨時搭的木板床上，屋裏燒了火盆，還是有幾個兵腳凍壞了。

二叔和錦陽過去幫忙，他們這些人很多都是南方的不知道炕怎麼搭，他們過去搭把手，順便問問情況。

錦溪他們也是通過這些人才知道現在他們市也開始軍管了。姜宸和維克是第二天半夜回來的。維克是個很開朗的年輕人，一路上跟着姜宸學習語言，天賦好，現在滿嘴家鄉味。交流完全沒障礙。

老爺子知道是他開着飛機才把姜宸帶回來，對他好感蹭蹭的。所以等家裏來了普查的軍人就看一家子十來口人炕上地上的坐了兩桌子，一個老外穿着大棉襖棉褲盤着腿帶着一頂老人戴的毛線帽坐在炕上，正跟人喝酒呢。

“請把您的護照讓我們看一下好嗎？”帶頭的小兵竟然有點緊張。許是太意外了。

“好的。”維克說這話的時候帶着洋味跟之前完全不一樣。說完下地趿拉着鞋子，去拿了護照，遞給那個小兵。

小兵看看，全是外文，而且還不是英文。小兵拿着護照跑了出去。

“排長他們家有個外國人。”跑到門口正好看到排長從大隊部走出來。

在一個鄉村裡出現一個外國人確實是一個值得警惕的事情，排長將維克的事情前前後後問的清楚，維克說他是一個遊客，過來旅遊沒想到碰上了災難，然後就跟自己的保鏢兼翻譯一起回了老家。

滯留旅客的問題很嚴重，從七月份飛機就已經停飛了，世界各地都有滯留無法回國的外國人。國家對他們還是很照顧的，只要去當地政府部門就會給安排基本生活，當然各地區也有不同待遇，他們這裏軍管后不管是本國人還是外國人如果需要吃救濟糧那麼就要勞動。

維克只是出現的地點讓人懷疑，其他沒什麼問題。

“你問大姜啊，他好像是這幾天才回來的，以前是當兵的，後來退伍就自己找事做好幾年沒回家。哦，你說當翻譯，這有可能，他以前學習好，只是家裏出事才沒錢上學的。當兵身手肯定好。”排長還是找到村長了解情況。沒什麼疑點，護照送去市裡，檢查了一下完全正常，當然因為電腦不能使用出入境記錄不能查詢，只能以護照上的日期為準。

很快維克的臨時證件辦好了。

這次普查很嚴重，所有的人必須當面查詢，然後才會擁有一份新的證件，因此獲得應有的土地，而出外打工沒有歸家的人，如果一個月內不能親自去登記，原本擁有的土地就會被收回，除非回來之後去重新登記，到時候是不是有土地分發就不知道了。

這一條讓很多人不能接受，錦溪他們村子就有十多個出去打工沒回來的。不過上邊就這麼算的，因為城市裏的人也能領救濟糧並且義務勞動，家裏這邊再有地，就重了。而且現在要安排城市裏的人，土地都不夠用了。全國糧食稀缺，一些種田用的機器無法啟動，只能靠人力，城市裏失業人口已經達到百分之八十，為了穩定形勢，必須多種糧，還要給那些失業的人安排工作。

現在各處都軍管，全國按照軍區分為幾片，各自為政，在聯繫不夠緊密的情況下，各地區只有自己安排，以渡過難關。

這次上邊很強勢，儘管各村因為這個有些不安穩，可是政策還是完整的執行起來。

葉家村算是人口比較齊整的了。

維克雖然得到了臨時身份證，可是他是沒有土地的，他想要糧食只能去城市裏領救濟糧然後義務勞動，這一個途徑，他畢竟是外國人，現在收回去的土地還不夠安頓城市裏所有的失業者。要是給了他，村裡人也會有意見。左右他們家也不差他這一畝，更何況維克的能力不在於種地。

那邊在普查，錦溪他們也不敢將物資挪過來，姜宸跟爺爺去了一趟秘洞，洞口確實小，大人是爬不進去的，鑿開有個十米左右的不規則通道，過了這個通道就是一個大約一百多平的地洞，洞是由石頭構成，牆面還露出一些樹根，看着還算結實。不過這裏不能放糧食。不然會被老鼠等動物偷吃。

這個山洞離他們有一個小時的路程，姜宸他們將洞口和通道修整了一下，把剩下一些槍支用油擦過保養好，放到箱子裏挪到這個洞裏，還有彈藥也放了一半在這裏，這個洞一時半會不會用，他們出來后還將洞口堵死，外面的洞口也一樣用亂石堵上，之前地震挺多的，不會有人懷疑什麼。這樣他們想要進去也不容易。不過姜宸希望永遠也不用打開。

忙活完洞口的事，也要過年了。

“明天咱們去集上吧。我剛才回來碰到錦麒，他說明天要開大集，年前就開三天。咱們去看看吧。”錦溪上了炕脫了棉褲鑽到被窩裏，炕燒的熱，被窩裏暖烘烘的。

“行。”姜宸起身把他腳底下的被子掖了掖“等後天我去再去一趟北魚甸，之前還弄回來不少土耳其軟糖，蜂巢，乾果奶酪，正好過年吃。上次回來光拿打好包裝的了。”

“那我跟你一去吧。”錦溪鑽進被窩，伸手把燈繩拉了。

“不用，我趕着驢車去，一天就回來了。”姜宸把手伸進錦溪被窩，摸了摸他的手，“你手腳怎麼總是冰涼，沒用熱水洗漱么？”

“沒什麼，從年初就這樣了，習慣了。”可能是之前做噩夢的後遺症，手腳冰涼的。還怕冷。

姜宸嘆口氣，伸手把錦溪的手握着腳也伸進錦溪被窩貼着他的腳，果然還是冰涼。

黑夜裏錦溪感覺姜宸身上的熱度，不知怎地臉上就有點發熱，只覺着這樣十分溫暖，有了依靠似的。

黑暗的天空中，突然劃過流星雨，巨大的火球沖入星球，把地上砸出一個個深坑。

突然一個絕大的火球對着村莊飛來，轟隆一聲，整個村莊都不見了。火焰燃燒，照亮了半個天空。

“啊——”

“怎麼了？”姜宸十分警醒錦溪尖叫聲剛剛響起，他便起身摸上了錦溪的臉。手上頓時一片濕潤。

錦溪睜大眼睛帶着驚恐的表情，喘着粗氣，看着姜宸“快叫爺爺他們離開屋子，要有隕石砸過來了。”錦溪說著將旁邊的大寶推醒，“快起來。”

“怎麼錦溪別急。”姜宸不知道錦溪為什麼這樣。

錦溪搖了搖頭趕緊穿衣，“沒時間解釋了，快出去屋子裏不安全。”因為他很長一段時間沒有預見了，姜宸回家就忙活，一直也忘了說了。

“爺爺奶奶快起來。”錦溪一邊穿衣一邊叫喚。

姜宸也不廢話，趕緊把衣服穿好正是半夜時分，天冷的很，他披上衣服又拿過錦溪的坎肩給他套在裏面。然後又去幫大寶穿衣。

屋子裏的人都聽見錦溪喊話了，都反應迅速的穿好衣服。

“怎麼了？”葉爺爺問道。

“我看見天上降落火球，好像是隕石砸了下來，好多。咱們這邊也有。”錦溪說著眉頭緊皺回想着夢中的情景。

“好像不是咱們村子，不過也有危險。”他實在無法分辨，只能確定不是他們村子。

葉爺爺哀聲嘆了口氣，“告訴曹二仙，看他是不是願意去說不願說就算了。”這事太邪乎，如果真說准了曹二仙可能招惹麻煩，尤其現在還有軍隊在。

錦溪點點頭用通話器聯絡張誠他們。因為錦溪家住的地方不多，維克也去了那邊。有了通訊器兩邊聯繫緊密。

曹二仙接了信息后，沒說什麼就掛了。

不到五分鐘就聽見鐵盆被敲響，然後就聽見張誠他們的聲音，挨家挨戶的叫着。

葉老爺子聽見聲音，臉上露出一絲愧疚，“唉，曹二仙是個義氣人。”之前他把事情想的簡單，想着曹二仙的身份，借他之口將事情說出去，這樣村裡人也就想着鬼神的，容易接受還可以保護錦溪。只是這一次次的應驗，或許是保護了錦溪保護了村裡人，可是對曹二仙卻是十分危險的，就怕上面有人把他帶走。在這危難的時候誰都想有個底牌。

只是事情到了如今，他們也不能放着親戚不管。總要盡自己的力量。

正想着事，曹二仙快步走過來，幾乎要跑起來了。嘴裏呼哧着喘着粗氣，走進一看臉色煞白。

張忠他們幾個敲着鐵盆把全村子的人都吵起來了，這段日子災難太多，大家都有了警惕之心，聽到動靜沒有猶豫的全都跑了出來。

“怎麼回事？為什麼敲鑼？”住在大隊部的排長聽到動靜也穿衣出來，就看村裏的人開始往大隊部這邊聚集，還有一些人站在前面院子的門口吵吵嚷嚷的，全是拖家帶口的。

“天上要掉火球了。”正好一個老人走到大隊部門口聽見他說話，回到。

“掉火球什麼火球，胡鬧。”排長覺着這村裏的人真是奇怪，從聽見敲鑼聲到現在不到十分鐘竟然全都跑這邊來了。

“什麼胡鬧，這是曹二仙說的。神仙託夢了。”老爺子搖了搖頭，不搭理他繼續往前走。

因為曹二仙在錦溪家門口，村裡人過來也往這邊聚集。

“大家都散開點，萬一有事不好跑。”曹二仙很有威勢的對大家喊話。

果然他的話就是好使，聚在一起的人都往旁邊空地上走。不在聚集。

“看流星。”一個十一二歲的小孩指着天空說道。

村裡人都抬起頭，看到這輩子也無法忘記的情景。流星如同金線劃過天空。數目太多將天空都照亮了。

啊，它砸過來了，很快村裡人就發現這流星往地面上飛來。

“轟隆——”第一個離他們最近的火球降落，在很遠的地方，可是那衝擊的聲音他們聽的清楚。

接下來是第二個第三個，就算有了心理準備，村子裏的人也嚇壞了，女人小孩甚至男人們也都嚇得叫了起來，一個個大火球降落在地面，遠方的天空燒的通紅。

“看——”錦麟正在錦溪家門口跟哥哥拉着手站着，此時驚恐的看着天空。

人們發現最大的一顆火球降落了，好像衝著他們砸來。

“啊——”火球從他們的頭頂飛過，那熱氣好像都燒到人的身上。村子裏的幾個柴火垛被掉落的火星點着了。緊接着就看山的那一邊響起一聲巨大的聲音，大家抬頭往哪裏一看，有一顆火球直接落在東山上，然後就看到他們的東山頂被衝擊波給沖開了，好像爆炸一樣，山頂的土石樹木都望山下落，巨大的滑坡衝過東道直接將挨着東道的幾間房子淹沒了，然後他們就看到東上上還有東山後火光衝天。

人們都被這變化嚇壞了，灰土帶着煙塵飄落。

“快救火。”姜宸回過神來，看了一眼淚流滿面的錦溪，伸手將他臉上的淚水抹去，“堅強一點錦溪，還有我呢。”說完就往村裡跑，村裡好多地方着火了，村東頭還有一些人家被土給埋了，東山上着火了，不知道火勢蔓延到什麼程度，必須弄一個隔離帶，不然村子也會被波及，他們顧不上別人，只能先顧自己。

姜宸的動作影響了其他人，不管大家心情多麼激動，天上的火球不再降落，他們都要儘快的去救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