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父是父,子非子

第十五章 父是父,子非子

面前這位帥的掉渣的中年男人就是謝逆的老爹謝玄。每當想到這一點,謝逆就有點嗤之以鼻。

十四年耶,謝逆十四年來一直都沒見過這個所謂的“父親”,貌似昨天以前對他的印象還停留在穿越前歷史書本當中咧。

謝玄,謝安之侄,自幼聰慧過人,被謝安所器重,長大后,更顯示出經國才略,朝廷幾次召用他,他都推辭不受。後來謝玄與王珣被大將軍桓溫召為掾吏,不久任征西將軍桓豁的司馬、領南郡相,監北征諸軍事,逐漸顯現出大將之才。

公元377年,謝安因為北方邊防問題,推薦他出任兗州刺史,鎮守廣陵,負責長江下游江北一線的軍事防守。上任后,他在廣陵挑選良將,訓練精兵,彭城劉牢之、東海何謙、琅邪諸葛侃、樂安高衡、東平劉軌、西河田洛、晉陵孫無終等驍勇之士皆被他招募到麾下,並招募北方流亡民眾,徐、兗人民紛紛應募入伍,從而建立了一支在當時的中國最精良的部隊——北府兵。就是其組建並領導的這支部隊,在“淝水之戰”中大敗一統中國北方的苻堅所率領號稱“百萬雄師”的前秦軍。

戰後,謝玄乘着聲望大漲之際,又馬不停蹄的開始北伐,自廣陵北上,一路攻克鄄城、廣固等地,並修青州派以通糧草,招降苻朗、苻丕等,收復了兗州、青州、司州、豫州四州。

憑其戰功,謝玄被加封為都督徐、兗、青、司、冀、幽、並七州軍事,晉封康樂縣公,其原先東興侯爵位被轉封謝玄侄兒——謝玩為豫寧伯。至此,東晉收回了黃河以南故土,將戰線北推到黃河一帶。謝玄也因此留下了不世美名。

其後謝玄繼續北上,收復河北部分土地。但朝中借口征戰太久,應該鞏固戰線(實際上是司馬道子為了專權,排擠謝安,不希望看到謝玄立下太多戰功),令謝玄撤回淮陰鎮守。不久河北大叛亂,北伐結束。

在謝安離世后,謝玄也意識到自己乃至整個謝氏一族成為了各大氏族的眾矢之的,乾脆稱病不朝,並上書請辭,暫避鋒芒。

當時晉孝武帝是支持北伐的,他不顧朝議,在謝玄稱病辭職時,依然要求他留任,只是對朝議部分妥協,下詔讓謝玄駐防淮陰,而讓朱序鎮守彭城,否決了朝議讓朱序退駐壽陽,完全放棄北伐的意見。他還不許謝玄離開建康,派高手醫生前往治療,並允許他治病修養,這才使得謝玄獨留烏衣巷。

如果謝逆真的是“謝逆”而不是穿越而來的“王磊”,那麼他肯定會因為擁有這麼一個顯赫的父親而感到自豪。然而他不是真正的“謝逆”,而是擁有謝逆軀殼穿越而來的“王磊”。

對於王磊來說,謝玄輝煌的戰績並不能掩蓋其作為一位父親的不稱職。

王磊從小少卻親情,一個人孤孤單單活到了二十多歲。這樣的經歷不僅沒有讓他淡薄親情,反而讓他更加看重親情,更加看重身邊的人。這種“親情”並非單指血緣關係,而是更看重於人與人之間的“交心”。

“你對我好,我待你親;你向我齜牙,我送你板兒磚。至於其它的,我管你丫的是誰!”是王磊的處事原則,所以他才會對謝玄的不負責任非常的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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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房。

謝玄今天穿的是一身藍色儒裝,面上無須,英俊無匹的臉容冷如鐵鑄,唯有眼角的皺紋才能看出一些歲月滄桑的痕迹。謝逆一看老爹這造型就知道他是個性情方正,不拘言笑的傢伙。他對眼前這位“父親”的評價是——嘴上無毛,辦事不牢!

今天算是謝逆第一次和“父親”單獨相處,心情有些躁動,暗暗地還參雜了一些抵觸。

見歷史上的大牛人耶,何況還是他這一世的父親,心情當然難免有些躁動。同樣是這個時代最有名的牛人之一,可能是三叔公謝安給謝逆留下的第一印象太過深刻、太過惡劣,所以他在第一次見他的時候受驚嚇過度反倒沒覺得什麼。

至於有些抵觸,則是因為從他內心深處,從未將謝玄看成自己的血肉至親。而且十四年未見,還從見面那刻開始就一直板着張臭臉裝嚴肅,隱隱間和謝逆前世老爹的臭脾氣還有些相像。“就算你是我父親,但你讓我用熱臉去貼你冷屁股?靠!我做不到。”

從謝逆進入書房開始謝玄就繃著個臭臉一直看着他不說話,過了好半響才苦笑道:“你和你母親長得很像。”

呃……..謝逆頭皮有點發炸。他又沒見過自己的母親,這可叫他怎麼回答。隱約記得前世看的歷史書上倒也提過自己父親謝玄和母親算是青梅竹馬、很是恩愛,卻為什麼沒有一本歷史書暗示過老爹謝玄現在準備就這麼盯着自己追憶亡妻多久呀。

“哇呀呀,你快入正題吧。”

謝逆心裏鬱悶的想道。

………..

不久,謝玄終於從回憶中脫身出來,略顯傷感的說道:“這些年你受苦了。”

“還成。”

謝逆回答道。不過此時他心裏卻很是不甘,罵道:“還成個屁!痛了我八年,又在廬山當了六年的人猿泰山,一句;‘受苦了’就完了?!”

“哎…..十四年,十四年來直到昨日你我父子才算真正相見,你……不會怨為父吧?”

謝玄嘆息着說道。

謝逆垂頭默然不語。

“裝!俺努力的裝!我又不是真才十四歲,也不稀罕這遲來的‘父愛’,我怨你個啥?相反我倒覺得該感謝你,至少讓我過了這麼些年無人管束的悠閑日子。不過為了少爺我將來的紈絝人生着想,我還是得裝作心有怨氣的樣子讓老爹多少心裏有些歉疚,這樣才能給自己多爭取點同情票不是。”

見謝逆心有不啻的樣子,謝玄也顯得有些鬱郁,片刻後方才開口說道:“有些事情為父不想多做解釋,等你大些便自會明白。這些年確實是為父虧欠了你,哎……改日跟為父去拜祭拜祭你母親吧。”

“丫丫的,說道關鍵時刻竟然轉移話題,就這樣沒下文了?”

謝逆心裏鬱悶的想道,但嘴上只得滿口答應道:“是,孩兒全聽父親安排。”

說完這些,謝玄略顯憂傷的面容突然轉冷,眼中精光一閃道:“昨日之事本已無可挽回,幸得你力挽狂瀾,雖然為父覺得你的性子稍嫌孟浪了些……..如果下次為父再叫你下場,可有信心?”

“蝦米?!還有下場?”

謝逆驚訝道。一下子口無遮攔,說錯話了捏。

果然,謝玄眉頭一皺,瞪着謝逆訴道:“放肆!哪裏學的這些葷話。此事干係我謝氏一族的聲譽,由不得你胡來!”

見謝玄發怒,謝逆心裏還是有點打鼓,尷尬的胡謅道:“父親息怒,這‘蝦米’是孩兒在廬山當地學的土話,意思是比較驚訝,嘿嘿。”緊接着又有些疑惑的問道:“昨日孩兒不是已經贏了嗎,為何還有下場?”

謝玄似笑非笑的瞪了謝逆一眼,答道:“你以為這件事那麼簡單嗎?雖然你最後那些言論太過孟浪,不過竟然能王超之這等老大人也讚不絕口,還是讓為父頗為驚訝。你不知道吧,此事之後你的才名和輕狂之名俱已傳遍了整個建康,現在的名聲已不亞於謝混了。”

“哇哈哈,我還成了名人了捏!”不過謝逆還是很鬱悶,但心裏又有些好奇,忍了半響才對老爹弱弱道:“父親,為什麼之前您就那麼看好孩兒呢?”

“很好,你終還是問了。”

謝玄唇角微翹,一個笑容緩緩地展開,微顯自豪的輕聲說道:“三叔仙逝前一直聽他老人家談起你的消息,他老人家對你的評價是:人精而低調,胸有才不下於謝混且能忍,欠敲打,需用‘憋’字訣,依為父昨日觀之,你之才還遠高於三叔所料,你說為父怎能不看好你?”

謝逆被父親這番話震得目瞪口呆,這也太玄乎了吧。

“牛人就是牛人,三叔公這老陰人死了都要給俺下個套,XX那個OO!不過看老爹似笑非笑的樣子,該不會忽悠我的吧?要真是這樣的話,這他娘的還真應了前世的一句話:誰說天下烏鴉一般黑,真是一隻還比一隻黑!”

此時謝玄像是收到了此次談話的效果,也沒了繼續談下去的興趣,對謝逆揮了揮手示意他可以離開,並最後補充了一句道:“謝五以後就跟着你,他是家裏老人,有什麼事不明白你可以直接問他,但不可將之視為下人;下一場時間定了為父再叫謝五通知你,這段時間你就和瑍兒、混兒到京城四處逛逛,多熟悉熟悉,不出意外你很長一段時間都得呆在這裏了。”

謝逆還有些疑問沒問呢。不過他也知道開不了口了,只得鬱悶的走出了書房,心裏無奈道:“算了,以後問老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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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家裏蜿蜒曲折的行廊上,謝逆正不停地對着老天比着中指。

“鬱悶呀,又被算計了。這勞什子什麼“清談”這次已經讓我絞盡腦汁,外帶坑蒙拐騙各種招數都用上了才算勉強矇混了過去,他***還有下次?!下次該怎麼混捏?”

謝逆一邊不停地比着中指,一邊垂頭喪氣的在行廊中走着。不過也就過了三分鐘,他就將這個複雜的、殺害了他幾百萬腦細胞的問題給拋到了腦後。船到橋頭自然直嘛,這不是下一場的時間還沒定嗎,等到時候再說吧。

謝逆就是這個性格,很少有什麼事情能讓他煩惱的。想通了這個問題,他臉上的頹喪表情瞬間一掃而空,現在可不是擔心這些問題的時候耶。聽他老爹謝玄的意思,謝逆知道自己以後可都得在這建康城裏混了呀。

“既然下定了決心要讓自己這一世過得幸福一些、紈絝一些、奢侈一些,那少爺我這以後出去晃蕩最起碼的飯票、酒票得找人給報銷了吧。”

想到這裏,謝逆反常的一臉嚴肅對着一直跟在他身後的謝五叫道:“老五,大少爺的卧房你知道怎麼走吧?方才從父親書房出來后就一直覺得心裏慎得慌,這下想來原來是心裏一直惦念着我那大哥呀。”

謝五看見謝逆這副表情冷不丁打了一個寒顫,一反常態的一聲不吭就小跑到他的跟前,帶着他往大哥卧房走去。

老五這丫的太了解謝逆了。以前在廬山只要看見他這副表情對着誰,誰就得被他剝下一層皮來,還是屬於那種被坑了還得負責數錢的幹活。在廬山受害最多的當然是他這天字第一號心腹和道生那老禿驢啦,算起來還是他最多耶,怪不得這副衰樣兒。

這下看見謝逆惦記上了謝瑍那個憨人,謝五在慶幸自己幸免於難的同時,一邊給謝逆引路,還一邊很仗義的為謝逆的大哥默默祝福着:“阿彌陀佛,大少爺,您就自求多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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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呀,我的貼身丫鬟秋菊呢?哦,二弟說錯了,現在是嫂子了吧?”

“憶母呀,你就別取笑大哥了,你來的真不巧,秋菊陪你大嫂去市集買東西去了。”

“哦?二弟我來的還真不巧,該不會是大哥故意的吧?”

“憶母這是什麼話,大哥我是那樣的人嗎?”

“大哥見笑了,二弟當然不會認為你是那樣的人,但是二弟現在也窘迫的很啊,出趟遠門三個貼身丫鬟就嫁了倆,剩下三兒姐一個人和我孤零零的慎得慌呀。”

“這個……這個……這個是大哥不對,改日我讓你嫂子再給你挑幾個丫鬟過去。”

“大哥你不是不知道,這三個丫鬟是和我一起長大的,別人沒那麼親,不習慣咧。”

“那….那憶母你說怎麼辦吧。”

“不是二弟為難您,您說我那兒現在就剩下三兒姐一個,我在府里也沒啥熟人,以後吃個飯也嫌冷清是不,當然如果以後大哥經常帶二弟去下下館子,多結交些朋友…….嘿嘿。”

“這好辦,憶母不早說,以後你要去城裏哪家館子,大哥帶你去。”

站在一旁的謝五一直默不作聲的抬頭望天,聽着謝逆忽悠他大哥。當他終於聽見謝瑍上套了,雖然臉上一點表情沒有,但心裏卻無比鬱郁的想道:“二少爺,您也太無恥了吧……..”

無恥?還沒完呢。

“大哥,聽三兒姐說秋菊好像有喜了吧?”

“哈哈哈哈,憶母回來之前我請大夫診過,確實如此。”

“恭喜大哥,賀喜大哥!您說這算不算買一送一呢?說不準還送倆呢。”

“這個……….嘿嘿,算!算!”

“那以後大哥得經常帶二弟去酒樓慶祝慶祝咯…….嘿嘿。”

“那是,那是。”

“那好,我們兄弟也許多年沒見了,今日我們就先去慶祝一番如何?先說好,二弟我可算是人生地不熟,而且身上可一個子兒也沒有的喔……………”

……………………沉默…………..

謝五在一旁心裏默念道:“二少爺,您也太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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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混在東晉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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