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渣還是渣
柯瑕五百歲了，這意味着什麼？這意味着柯瑕白吃了五百年的飯，好吃懶做了五百年，渣了五百年，這也意味着狐王給柯瑕渡了五百年的修為了，狐王崩潰了五百年了。
柯瑜四百歲了，這意味着什麼？這意味着他修成人形兩百年了，他修行四百年了，狐王靠着柯瑜這個爭氣點的兒子還沒被氣死。
狐王三千五百歲了，這意味着什麼？這意味着離他的長子出世已經五百年了，祭司跑路五百年了，狐王內心的草泥馬軍隊已經修鍊了五百年了，戰鬥力極強。
狐王唯一感到慶幸的是，雖然柯瑕實在是太內什麼了，但是好歹他也給柯瑕渡了那麼多修為，腦子已經清爽很多了。雖然還沒有修成人形【狐王內心嘶吼：媽的老子那麼多修為是渡到他胃裏去了嗎？！！！】，但是已經能夠明白弟弟有兩種狀態，一種是灰毛狐狸，一種是白面書生，而且他也懂得即使再怎麼覺得弟弟的毛丑，也不能就這麼說出口，要委婉的表示：弟弟，你的毛被狗抓了嗎？
最近柯瑕有了一個新的愛好，那就是窩在狐王的頭上睡覺。為此，狐王感到很不解。
“兒子呦，你為什麼喜歡在父王的頭頂上啊？”
“父王，你不是狐族之王么？那我睡在狐王的頭頂上豈不是比狐族之王還厲害？”柯瑕邊打着呵欠邊說道。
狐王老淚縱橫啊，他無比地激動，天哪，這就是我狐王的兒子，天生帶着霸氣！雖然柯瑕不怎麼靈光，但是血液里王的基因還是存在的啊！！！為此，狐王絲毫不介意柯瑕睡在自己頭上，還經常矯正一下柯瑕的睡姿，使自己的正面看上去像戴了一頂雜毛的狐狸皮帽子。
柯瑜雖然對柯瑕這類大膽的作風有些異議，但是介於父王不在意，大哥腦子又有問題就沒說什麼。
一天，柯瑕吃飽了睡在狐王的頭頂，神來一句問道：“父王，為什麼我叫柯瑕啊？”
“因為你出生的時候我在吃蝦。”
“為什麼弟弟叫柯瑜啊？”
“因為他出生的時候我在吃魚。”
“哦，那如果你吃的是雞弟弟是不是就叫柯璣了啊？”
狐王熱淚盈眶，看到了沒，我兒子能夠舉一反三，甚至連璣這個字都認識呢！其實柯瑕同志說的是柯雞……渣活了五百年還是渣……
“父王，你的毛長什麼樣？”柯瑕懶洋洋地問道，“我都沒見過你長毛的樣子耶。”
狐王滿頭的黑線，老子的原形能夠隨便顯現嗎？我可是碧雲山的守護神獸，狐族之王啊，怎麼可以隨隨便便就變成一隻狐狸呢？
“父王，是不是因為你太老了禿毛了所以我才沒有看過你的原形啊？我看看弟弟才四百歲，他的毛就很難看了，你都三千五百歲了，那肯定就只剩皮了連毛都沒了。”
狐王內心的草泥馬軍隊又開啟了，尼瑪你弟弟是灰色的毛，你是雜色的毛，你丫的用你的審美觀你弟弟能好看嗎？！！！還有老子今年才三千五百歲哪裏老了啊！！！
可憐的狐王雖然在外不可一世，但是長子生下來就沒了媽，還是只最低等的雜毛狐狸，為了不刺激長子本來就沒多少腦容量的腦袋，他一般都是在內心奔騰草泥馬，從來不把這些話對長子說出口。從懷孕就天天膩在一起的父子感情不一般。
“兒啊，你爹我是只白狐，我有三條尾巴呦！身份高貴，自然不可隨便顯出原形。”
柯瑕驀地從狐王的腦袋蹦到他的膝蓋上，大大的眼睛裏閃着淚花，淚眼汪汪地對狐王說道：“父王，我是你的兒子，你高貴那我也應該是高貴的，可是我五百年一直都是狐狸的樣子，難道，難道，嗚嗚嗚嗚嗚，我不是你生的嗎？嗚嗚嗚嗚嗚嗚嗚，我難道不高貴嗎？”
吧嗒吧嗒柯瑕大顆大顆的眼淚流出來，暈濕了狐王大腿上的布料。狐王頓時感到好懊悔啊，不該刺激長子那顆愚鈍而又敏感的內心，趕緊安撫道：“兒啊，你是爹的長子，怎麼會不高貴呢，來爹爹顯出原形給你看看。”
話音剛落，柯瑕感到眼前一陣白光閃過，他坐着的大腿瞬間縮小變得毛茸茸的，睜開眼，看到父王變成了一隻三尾白狐。
他的體形足足有三個柯瑕那麼大，柯瑕蜷在他的身下就像一團小毛球，圓滾滾的身材踢一腳還可以滾來滾去。狐王全身都是雪一樣的白色，閃着晶亮神聖的光，只有一雙眼睛是赤紅的，額頭還有象徵著狐族之王的黑色圖騰。
柯瑕縮在狐王的腳底下仰望着狐王，只看到一座毛茸茸的雪山，哇，這就是父王，這就是狐族之王的毛耶。
“父王，你是不是有白化病啊？”睜着一雙黑色的大眼天真地問道。
狐王沉痛地眨着赤紅的眼睛，在心裏安慰自己，看，我兒子連白化病都知道呢！“不是，父王本來就是純種的白狐。”
“那娘親呢？”
想到已逝的妻子，狐王心中一陣心酸，這輩子他只欠大夫人的不欠其他妾室的。大夫人嫁給他的時候他除了是只純種的白狐其他一無是處，連父母都沒有，要不是大夫人多次在緊急關頭渡了半生的修為給他，他可能早就死翹翹了，哪輪得到當上狐族之王。可是他為了延綿子嗣，一連納了十三房小妾，冷落了她。
“你娘啊，很漂亮，她是我見過最美的白狐了。”
“咦，那為什麼我是雜毛的啊？”
狐王愛惜地用舌頭舔舔柯瑕的腦門，把身體圍成一個半圓形把柯瑕包在自己的身體裏，用三條華麗的尾巴蓋住了柯瑕圓滾滾的身體，說道：“你這隻小狐狸崽子是基因突變了，不過沒關係啊，等你修成人形了肯定和你娘一樣漂亮。”
“嗯……”柯瑕撒嬌地把腦袋鑽到狐王的毛茸茸的脖子下蹭了蹭，在他的懷裏打了個滾，小鼻孔里流出兩道鼻涕，蹭到狐王雪白的皮毛上，枕着他的身體就睡著了。
狐王滿頭黑線地看着柯瑕把自己珍貴的皮毛當毛紙擦了鼻涕，等柯瑕睡熟了，把他輕輕地放到頭頂，重新化成人形開始辦公了。
狐王沒有發現，在窗外，柯瑜看到了這一幕，他羨慕嫉妒地看着柯瑕四腳朝天大刺刺地躺在狐王頭上睡覺。他拚命修鍊，兩百歲就修鍊成人形，是新一代的狐族之光。的確，他得到了父王的很多獎賞和讚美，也是全族都愛戴的王子，他的威望一直高於柯瑕。可是，自律甚嚴的他從來沒有像柯瑕一樣無拘無束地在父王懷裏撒嬌。
柯瑕雖然傻雖然沒有娘，但是狐王還是很疼他的，柯瑜雖然爹娘齊全，但是聰敏的柯瑜感覺到，父王對柯瑕的關心要比自己的多，娘親似乎不怎麼理會他，她的心在另一個他不知道的人身上。
柯瑕懶洋洋地在院子裏曬着太陽，全身的雜毛都曬得膨膨脹的，遠看像一隻五顏六色的球。他毫無形象地流着口水，枕着下巴的地上有一攤口水印跡。
柯瑜走到柯瑕的旁邊，摸了摸柯瑕曬得暖烘烘的狐狸毛，說道：“哥哥，你不和我一起去修鍊嗎？”
柯瑕睜開右眼，看了一看柯瑜，然後用右爪摳了摳鼻孔，彈彈指甲說道：“我在修鍊啊，你看我在吸取太陽的精華。你難道都沒有看到我的毛很暖和嗎？那都是我運功的結果。”
“……”柯瑜無語地把手伸了回去，繼續勸道：“哥哥你要勤加修鍊才能早日修成人形，這樣父王才不用一直渡修為給你啊。”
柯瑕翻了個面，開始曬他雪白的肚皮，他身上唯一像狐王的就這隻肚子了。“恩啊，我才不要啊，曬太陽多舒服啊，弟弟拜拜啊，你要勤加修鍊，這樣父王才不用渡修為給我，你渡給我就可以了。”
“……”柯瑜默默地起身，走人了。渣過了五百年還是渣。
[bookid==《新城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