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回魂
因此,他懷揣着緊張探了,他得知她難受,得知她哭的時候,心裏難受心疼之餘又是多麼的喜悅,他激動,高興,感覺就像是春天的花朵,讓人愛到了心裏。
他疾步走了過去,一把將沈清抱在了懷裏,“蓁蓁,我喜歡你。”
沈清聞着他懷裏獨特的味道,私心的想要永遠的待在那裏,可僅存的一絲神智又告訴她,不可以。
她是皇室之女,就連老王妃都決定不了她的婚姻。她的婚姻是握在皇帝手裏的,就像所有的公主郡主一樣,要為大明王朝獻上自己的一生。
朱覲鈞是幸運的,因為皇帝的愧疚,他的婚姻可以有自己的意見。可她呢?皇帝已經仁至義盡,她如果再遵循自己的意思,那就是藐視皇權,得寸進尺。
陸紹齊又何嘗不知道,他只不過是不願去想,懷揣着那僅有的希望。
陸謙為一省之巡撫,朝廷二品大員,倒是門當戶對的。可寧王府是個個例,不說皇帝是否會賜婚,就說陸謙,朱覲鈞一直有紈絝子弟的名聲,寧王府在別人眼裏更是個隨時倒塌的存在,以後也沒有半分前途,陸謙一個善於揣摩之人,又怎會順著兒子的意思?
她聞着懷裏的味道忽然一提神,自己怎麼鑽了牛角尖了!
她只是無數郡主之中的一員,皇帝也不過是對已故寧王心存愧疚,自己並沒有多大的利用價值!寧王和陸家結親,也不會有什麼顧忌……只要祖母和趙夫人分別請旨,皇帝就算心裏不樂意。卻也不會反對……
但是,皇帝向來疑心重,這樣有可能弄巧成拙。
祖母會有辦法的吧,她心裏有些複雜,那樣也會讓寧王府失去皇帝的厚愛。
“蓁蓁,我讓母親來提親可好?”抱住她的手臂緊了緊,似是有些緊張。
就算自己沒有太大的利用價值,可老王妃一旦請旨。皇帝一旦起疑心,那寧王府就會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
朱覲鈞現在並未成熟,甚至還未成家立業,如果……寧王府就會像威化做的房子,一遇水就會倒塌!
沒有愛,就不會有痛。
沈清想着推開了他的身子,面無表情的轉身往前走。
“你還不能原諒我嗎?如果是因為皇上。你什麼都不用想,我會有辦法。”陸紹齊緊皺着眉頭,上前一步拉住了沈清的手。
沈清一頓,他果然是他,好像一切都能解決。
她轉頭對上了他的眼,他的眼中全是緊張和忐忑。
她輕輕放開了他握住自己的手,“我不願意。”
陸紹齊舉在半空中的手一下子垂了下去。“為什麼?”
沈清目光複雜的看了他一眼,轉身大步離開了這裏。
陸紹齊愣愣的看着她離去的背影,久久站在原地。
一縷光明劃破了黑暗的天幕,寧王府像是活過來般,又重新運轉了起來。
亭子裏的人抬頭望了望破曉的天空,邁步踏出了亭子,寂靜蕭索的背影慢慢消失在了晨霧裏。
“下霧了嗎?”沈清起身走到了門前。
若初拿過披風來披到了她身上,“夏去多霖雨,秋來霧氣濃。小姐以後可要多穿些衣裳了。”
沈清笑笑,轉身進了屋子。
“咳咳!”她捂住口鼻咳了兩聲。側身倚在了貴妃榻上。
“小姐怎麼著涼了?若聽,去請一下太醫。”若初皺眉給沈清搭上了一條毯子,看着她緊蹙的眉
頭嘆了口氣。
小姐從昨晚回來就有心事的樣子,昨晚聽着聲響也沒睡好,是什麼事情讓小姐愁緒滿懷呢?難道是昨天林七小姐的事情?
不一會兒若聽就把太醫帶了回來,她看了沈清一眼,又施一禮走了出去。
“郡主這是着了風寒,並無大礙。微臣開劑方子就好。”太醫點了點頭,走到了書案前。
沈清朝若初點了點頭,若初馬上跟到了書案前,接過了太醫手裏的藥方。
“多些徐太醫。”
太醫笑着提起了藥箱。走到門前躬身向閉目養神的沈清施了一禮,轉身退了下去。
“奴婢看着方子無礙。”若初輕聲呢喃道,似是在自言自語。
沈清不着痕迹的眨了眨眼。
就算在這府中她備受老王妃和朱覲鈞的寵愛,可定有人看她不順眼,小心些總是好的。
若初曾跟着父親學過一些藥材的用途,雖不會開方,卻會看它們的相宜相忌,這也算是她的福音了。
兩人正默契着,剛才出去的若聽急匆匆的走了進來。
“小姐,奴婢剛去了趟綠萍園……”若聽看了看邊上的丫鬟婆子,除了四個大丫鬟其餘都退了下去。
沈清驟時掙開了眼睛,“怎麼樣?”她雖然不喜朱瑛嫻,卻不想她身亡。
若聽看了門外一眼,沉聲說道:“四小姐像是傻了。”
沈清聞言緊皺起了眉頭,難道朱瑛嫻是裝的?不過,活過來了總是好事。
“說清楚些!”若言道。
“今日奴婢去請徐太醫的時候,恰巧綠萍園的胡嬤嬤也去請,奴婢就跟着聽了片刻。剛才去的時候,四小姐正在院子裏散步,見着奴婢竟然問奴婢是誰!奴婢聽胡嬤嬤說四小姐像是傻了,又像是一下子小了好幾歲,因為四小姐六歲以後的事情都不記得了,具體說是自從她六歲出了事後的事情都不記得了。”若聽說完沉默了下來。
沈清聞言捻了捻手腕上的珠子,微垂着眼瞼動了動。
幾個大丫鬟對視了一眼,若言見沈清望向了她忙抬步去內室取了披風。
“咳咳咳咳!”
“小姐,要不奴婢再去幫您看看吧?要不。您明日去也好。”若初見沈清站起來后咳得更嚴重了些,忙過去扶住了。
沈清微微搖了搖頭,她覺得自己越來越像個大家閨秀了。
馨爾為了活下去隱藏了自己真實的性子,自己之前卻像是沒看清世事般,只一意孤行。多虧前有李氏,后又老王妃,不然自己還不知自己是怎麼死的。
幾人扶着沈清到綠萍園的時候,朱瑛嫻正坐在院子的石桌前吃茶點。
“你是誰?”她望着沈清懵懂的問道。
胡嬤嬤連忙拉住了她的胳膊。俯身施了一禮,“郡主。”
“郡主?”朱瑛嫻抬頭想了想,又緊皺秀眉望向了她,“你是哪家的郡主姐姐?”
“四小姐,這是您的姐姐,安寧郡主啊!”胡嬤嬤充滿耐心的答道,沈清卻在她眼中看到了不耐煩。
“安寧郡主?我姐姐?嬤嬤你騙嫻兒呢。嫡母妃就只有哥哥一個孩子,難道是劉母妃的孩子?可是為什麼比嫻兒大?”朱瑛嫻依舊不明白的望着沈清。
胡嬤嬤朝沈清歉意的笑了笑,剛要說什麼就被沈清打住了。
“咳咳,嫻兒今年多大?”沈清往前走了兩步微笑着問道。
朱瑛嫻望着前面人微笑的神情,也跟着笑了起來,大大的眼睛像是彎月,“嫻兒今年六歲半了!”
沈清認真的看了她一眼。向胡嬤嬤笑了笑,扶着若初的手轉身離開了那裏。
“嬤嬤,這個姐姐怎麼怪怪的?她當真是嫻兒姐姐么?”
“四小姐莫要胡說……”
若初躊躇的往後看了一眼,低頭嘆了口氣,“四小姐這是傻了么?”
沈清轉頭看了院子裏的嬌俏少女一眼,嘴唇蒼白的彎了一下,“她走了。”
“什麼?小姐,您說什麼?”若初疑惑地問道。
“沒什麼。”沈清拉住了若初的手,抬頭望了望秋高氣爽的天空,“回去吧。”
若初暗地裏嘆了口氣。小姐到底昨天怎麼了,變化怎麼如此之大。
她那個機靈愛笑的小姐去哪兒了?
沈清側身看了身後的院子一眼,輕輕閉了閉眼睛。
是不是自己不一定什麼時候也會回去呢?是不是一覺醒來自己面對的還是一桌子的文件,耳邊還充斥着林宜一對老鐵的不滿?
可是,好像後世已經將自己的痕迹磨滅了,自己是永遠都回不去了吧……
“小姐,您身子不舒坦,咱回去歇着吧。”
沈清微笑着看了若初一眼。認真點了點頭。
風寒倒是不嚴重,實在是心需要歇歇了,需要好好的歇歇了……
她們走到門口的時候,恰巧看到陸紹齊轉過了身子去。背影有些落寞的離開了雅苑門前。
若初看着向前走了一步,剛要呼喚,就被沈清拉了下袖子。
沈清閉眼搖了搖頭,率先進了院子。
既然未知,那就不要給自己或他太多希望好了,不然以後傷心的還是相愛的兩人。
沈清剛進院子沒多久,朱覲鈞一臉戾氣的走了進來。
“你怎麼回事?”
沈清抬頭看了他一眼,“你這是來興師問罪?”
“王爺,小姐身子不妥當。”若初望着朱覲鈞着急的說道。
朱覲鈞抬頭看了沈清蒼白的面龐一眼,嘆口氣坐在了一旁的太師椅上。
“雲鶴走了。”
“我知道。”沈清低聲說道。
朱覲鈞讓丫鬟婆子們都退了下去,起身坐到了沈清旁邊,“為什麼?你不是喜歡他嗎?”
“你覺得皇上會賜婚嗎?”沈清望着他認真的問道。
朱覲鈞聞言沉默了下來,片刻道:“你不試怎麼知道?再說了,他不賜我們不會請嗎?”
“你現在可以了嗎?”沈清緊逼問道。
朱覲鈞聞言一頓,兄妹倆的目光一對,頓時誰也不願提起的問題一下子,破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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