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殺人樓(8)
第十章殺人樓(8)
嫌疑犯因為一個衣着的配色問題被鎖定,這多少讓大家有些跌眼鏡。至於這個嫌犯是誰,阮立冬之前根本沒往他身上想。
據說警方後來是在醫院的婦產科門口堵到陸揚的,陸揚不是別人,正是李師傅的女婿,那天阮立冬在李師傅家看到扶着李師傅女兒進門的年輕人。
據說面對着那麼多警察,陸揚就說了一句話:“能等我陪太太做完產檢在走嗎?這該是最後一次陪她做產檢了。”
雖然這麼做有些不和規章,但警方還是做了通融,幾名民警守在門口,等一切檢查做完,表情始終平靜的李師傅他女兒終於流了眼淚,她看着被警方帶走的陸揚,就是默默流淚。直到陸揚人走到走廊盡頭,要轉彎出門時,李師傅他女兒才很小聲的說了句:“陸揚,我和孩子等你。”
當阮立冬把這些“據說”說給靳懷理聽時,後者正在教員辦公室里鼓搗電腦,他眼睛注視着電腦屏幕,手放在鼠標上,不時移動下,鼠標按鍵隨着這移動發出“咯噠咯噠”的聲音。
始終沉默的靳懷理等阮立冬說得唾沫飛干正喝水時開了口:“她一早知道是陸揚殺了李中平,目睹過兇器,導致了那次的暈倒,所以上次在李家,她臉上的神情不是因為身體不適,她在擔心陸揚。”
其實在知道整件事情的過程后,阮立冬真覺得很唏噓,根據歐陽旭的供述,當年萬豐野心勃勃試圖擴大他們的事業,可事情發展到後期,歐陽旭發現萬豐竟然涉毒,為了這個,他第一次和好友爆發了爭吵,他甚至還拿報警做了威脅,然後萬豐答應他考慮一下。
再後來萬豐約歐陽旭晚上去他辦公室見面,那天也是湊巧,歐陽旭提前到了,可在門縫裏,他看到萬丰神秘兮兮的在擺弄牆上一幅畫,那是前不久萬豐特意讓人買了掛在辦公室的。歐陽旭覺得奇怪,趁着萬豐離開他就進門去看。
畫背後是個開關,他扳動開關,沒多久就覺得心臟難受的厲害,當時的歐陽旭沒多想,人踉蹌的出了房間,再後來,萬豐就死了。
警方介入調查,除了萬豐是死於心臟病外,並沒查到其他,可知道問題也許是出於那幅畫的歐陽旭卻一直心神不寧,他找來了當時跟着萬豐的秘書,得知這個東西是萬豐從特殊渠道買來的,據說是種改良的聲波武器。可歐陽旭想不通的是,萬豐死了,該是沒人關了那開關的,為什麼白天去的人沒事。
心神不寧的他找回了歐陽慕,歐陽慕從小替歐陽旭擔事兒擔慣了,說句“沒事,我在呢,先得去把你的指紋擦了,其他的到時候再說。”
也是因為哥哥的責任,歐陽慕去了就再沒回來。
時間推移,接手東都的歐陽旭找個機會取下了那幅話,之後他也明白了,畫後面有個類似齒輪的東西,每天也只有到了一個特定的時間,畫後面的東西才會發出次聲波。
隨着時間的推移,畫一直安放在歐陽家的一個角落,直到一直追查父親死因的陸揚發現“害死”父親的是一直很照顧自己的歐陽旭時,新一輪的死亡事件開始了。
還記得東都大廈發生的幾起員工暈倒事件,也是同次聲波有關,次聲波可以殺人,也能傷人。
至於關於阮立冬那段,是陸揚自己說的。自從知道歐陽旭是“殺死”父親的兇手后,陸揚找機會去歐陽家偷了畫後面的裝置,他是大學生,讀理工科,對照着電路圖,自製了那個可以拿在身邊的殺人武器。
殺李中平是意外也不是,當時歐陽旭打算賣掉東都,陸揚把這個舉動當做歐陽旭是在掩蓋過去的罪過。而且在他眼裏,萬豐雖然沒和母親結婚,卻對他很好,他不想父親的產業被人變賣,所以那天,他把第一個目標鎖定在平時為人刻薄的李中平身上,事發當天,李中平才藉著複印的機會,害他妻子站在複印機旁足足兩小時。
於是藉著給老婆道歉的機會,陸揚約了李中平去洗手間,他是後進門的,進門前他隨手放了塊“故障整修”的牌子在門外。就這樣,他在李中平大號時,打開洗手池的水龍頭,把殺人武器的喇叭口對準了李中平那個隔間。
水聲掩蓋掉李中平的痛苦□□,堵在隔間門外不讓他出來的陸揚多少也受到喇叭外溢的影響,不過變快的心跳反而讓他興奮,最終,李中平不再叫了。
關於阮立冬那段,說實話,是陸揚擔心歐陽旭再耍花樣,於是打暈了來東都的阮立冬,準備在二十八層給歐陽旭犯下最後一宗罪,他想這樣的話歐陽旭就跑不掉了,東都也保住了。
可陸揚沒想到,歐陽旭竟然在最後關頭趕到了二十八層,歐陽旭看了眼才失去意識的阮立冬,當時要陸揚和他換了衣服,也和靳懷理說的那樣,上衣尺寸兩人相差太大,歐陽旭把外套一併給了陸揚。
當時的陸揚完全是弄不清狀況,不過歐陽旭笑着看了他一眼:“你爸是我害死的,這樣你就能報仇了。”
說實話,雖然知道如果不是歐陽旭的膽小怕事,他哥是不會死的,不過這事兒終究還是讓阮立冬唏噓。
陸揚招供后的第二天,依法移交沭封第五看守所看押,他面臨的是故意殺人罪及非法製造使用危險器械等幾項罪名的指控。一同被送去看守所的還有歐陽旭,他的指控原因主要是最後的知情不報以及誤導警方調查。
“他們其實也都挺可憐的。”阮立冬坐在沙發上,晃着腳說,她甚至忘了今天來不是來在這兒和靳懷理玩兒感慨的,她是來問靳懷理什麼時候能接受她採訪的。
靳懷理似乎瀏覽完了網頁,他關了電腦,起身拿了包朝門口走,他邊走邊說:“我為什麼要同情?”
“為什麼不?他們本意都不是去害人,可現在卻要為此付出這麼高昂的代價。”
靳懷理站在門口,手扶着門框,下巴微微昂起,視線以一個下傾角落在阮立冬身上,阮立冬聽見他絲毫不帶感□□彩的聲音響起:“與其同情兩個本來就犯了錯的人,我認為被一個同情心泛濫地四處播撒的傻女人佔着房子的我更值得同情。今天的紫外線指數挺高,不過你……”靳懷理看着阮立冬的臉,“夠厚,穿不透。你走是不走?”
“啊?”阮立冬看眼腕上的手錶,“這麼早。”
靳懷理鼻子哼了聲,說了四個字:回去搬家。
搬家?
搬去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