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不適應
說實話方承天最開始的時候沒想着之後的事兒,純粹就是419。肖聰的單純勾起了他的興趣,某些方面來講這人其實就是想證明肖聰到底是真純還是裝的。很簡單,就是想上他。
但是也不知道究竟是這個過程中的哪個瞬間,突然就讓他變了主意。可能是小孩兒站在他面前明明就無措的連睫毛都在抖,卻偏偏裝着洒脫地脫了自己的衣服。也可能是事後昏睡在床上乖乖躺好,被他抱着放進浴缸的熱水裏嚇一個激靈,眼睛瞬間就瞪大了慌張地看着他,可是看清是他之後竟然馬上又放心地閉眼睛睡了。
這些瞬間都使勁撞擊了方承天那顆心,或者說是他那顆原本冷情的心被燙着了。
方承天把他從浴室擦乾抱回床上的時候看着他安安靜靜睡着的模樣,嘴角卷出一個挺溫柔的弧度,小東西滋味好着呢,有點不想放他回去了,留着以後慢慢吃吧。
本來方承天良心發現,體諒肖聰被他折騰了半宿,打算第二天早起給他做頓好吃的補補。想着那小孩兒上次在他家吃飯時候那副滿足的模樣覺得心裏發軟,閉着眼睛把人往懷裏帶了帶。他身上有點涼,抱着挺舒服。
不過他這次想多了,人肖聰乾脆沒用他給補,第二天早上方承天睜眼的時候他都已經走了。方承天挺意外,他醒得挺早,看了眼表剛六點多一點兒,起來去浴室找了一圈,沒人。看門口發現鞋沒了,這是真走了。
肖聰早上是在方承天懷裏醒的,一睜眼看見旁邊有個人嚇了一跳,兩秒之後才想起昨晚的事兒,當時看着方承天的眼神有點複雜。有點難以置信,他竟然真的跟人睡了,而且這人是方承天。
肖聰在那兒發了會呆,說不出來是什麼心情,其實不太捨得從那床上起來,方承天的體溫挺暖的,雖然他不太習慣讓人抱着睡,可是不得不承認腰上搭着一隻胳膊的感覺,又陌生又該死的親切。
輕手輕腳從那張床上下來,肖聰蹲床邊安安靜靜地看了方承天好半天,兩隻手老老實實扣着膝蓋,呼吸都不敢太大聲,怕方承天突然醒過來。他畢竟沒跟人這樣過,不知道等會兒該用什麼姿態說話,太尷尬了。再說他得在孫健去店裏之前趕過去,他不想讓孫健知道。
卧室浴室客廳貓着腰走了好幾遍才把自己衣服找全了,脫的哪都是,肖聰穿一樣就想起來昨晚脫掉的情形,一身衣服都穿上了臉都紅透了。虧了這季節穿的少了,這要是冬天裏三層外三層的說不定穿完都得起生理反應。
關門走掉的時候肖聰尤其小心,盡量不發出太大聲音。出來了心情就低落了,不太捨得。他很自覺地把這事兒歸為一次性的事兒,倆人都是自願的,誰也沒逼誰,大小夥子也不是姑娘,他沒臭不要臉地以為床上滾過一次就是跟方承天有什麼關係了。而且發生一次這種事兒以後再來都覺得難為情。
平時開着小三輪覺得威風痛快的,今天卻被它這一路“塌塌塌”的給折磨夠嗆,腰讓它顛兒的跟要斷了似的。那半宿對他這樣的小純兔子來說,不管大尾巴狼怎麼溫柔都白扯,第二天腰腿酸加上屁股疼都是躲不了的。
肖聰挺慶幸,虧了這是沒有痔瘡,不然今天就爽死了。
回家給自己簡單收拾了一下,從裏到外換了身衣服,洗臉刷牙,心情竟然還挺平靜。
孫健來的時候肖聰都自己出去買了份早餐回來了,買了一屜小籠包和一碗小米粥,孫健抓了一個塞嘴裏,“嗯,今天挺好吃。”
他們家小籠包水平上下波動挺大,有時候挺好吃,有時候就特難吃,所以每次買都得靠運氣。孫健有回買的時候問了那老闆,結果老闆說好吃的時候都是他老婆調的餡,但是他老婆偶爾犯懶早上起不來,那當天的餡就是他調的,他的水平不定性比較高。
“今天是他老婆在,”肖聰笑了笑,“我在門口看見她了才進去買的。”
孫健樂了,“有時候她在也不一定是她調的餡,老闆把餡和面都弄好了她就起來忽悠你們這些看人買包子的。”
肖聰嘿嘿樂了兩聲沒說話,因為這種事情的確經常發生,大家時間長都抓住規律的,看不見老闆娘出來他們就不進去買。
孫健本來想繞進去斗會地主等着一會送貨的過來,但是走一半低頭的時候突然愣住了。眼睛盯着肖聰耳朵後邊那兩個紅痕皺着眉,他沒女朋友但是不代表以前沒有過,這東西是什麼意思他當然明白。這個季節蚊子還都沒出來,而且其實這種紅痕跟蚊蟲咬的紅疙瘩根本不一樣,很明顯有差距。
但是肖聰絕對不是那種半夜出去找女人的人,孫健搖搖頭覺得自己想得有點多。看着肖聰捧着碗禿嚕禿嚕喝粥的樣子笑了笑,這麼個傻小子他給想這麼多,他可真是太不純潔了,沒救了。
方承天本來想給肖聰打個電話的,後來想想還是算了,小孩兒既然沒打招呼就走了應該就是沒想跟他再發生什麼。想到這兒方承天挺自嘲地笑了笑,昨晚還改主意想留着他,沒想到好不容易動動凡心結果還自作多情了。
那天連快遞都是孫健過來送的,方承天剛想張嘴問肖聰哪去了,結果孫健哼了一聲搶先說了,“另外個人今天不想送,別再問我啊,這個問題我今天都回答十二次了!”
方承天把話收了回去,沒再說什麼,簽了快遞上樓了。
他其實有點擔心,雖然昨晚沒見他受傷,但是第一次總歸是不好受。
回去抽了顆煙,還是拿手機按了條短訊過去,“你怎麼了?”
肖聰倒不是矯情故意不想送,他那屁股今天真不太適合再開着霹靂小三輪全小區“塌塌塌”一遭了,它晃悠一下他就屁股火燒火燎的,再晃悠一圈他那菊花估計都得散架了。
但是收着方承天短訊的時候他還是心裏一咯噔,低着頭看了半天屏幕,又想起了昨晚方承天既性感狂野又帶着溫柔的樣子,臉有些發熱,回了一條:“我沒怎麼,挺好的。”
方承天後來又發了一條過來:“那就好,好好休息。”
肖聰沒再回。他沒問自己早上為什麼走了,這就是默認了兩人之間不會發生變化,雖然早就做好心理準備了,可是真到這時候多少還有點失落。
接下來連着幾天都是孫健送的貨,倆人位置對調了,孫健開着三輪出去送,肖聰騎着那個小電動來回收件。從相對大一點霸氣一點的坐騎換成這個慢騰騰的小玩意心裏還有點落差,好歹以前他那愛車還能給他增加個回頭率什麼的。
因為他沒想再跟方承天又瓜葛,可是這幾天總是不由自主就想起那張臉,甚至是那晚他耳邊勾人的喘息聲,他怕自己想太多了就變得貪婪了,倆男人之間睡一覺真沒必要扯上太多事兒。所以他先避開不見方承天,到現在他都還是覺得那人實在是太美好了,一點不覺得渣,連做/愛都能做得那麼溫溫柔柔的。
只不過雖然不出去送件了,但是每天整理貨的時候都會第一時間就把方承天的挑出來放在手邊按着,習慣了。平時都是先挑出他的,然後規規整整放在裏邊擺好,不跟別的混在一起堆着。但是孫健可沒這習慣,天天都是一大堆貨隨便往車上一扔,管他誰的誰的。肖聰每次看見方承天的東西混在裏邊被亂七八糟的壓着都覺得挺心疼,看着特別糟心。
剛開始的時候方承天沒什麼想法,也沒太大感覺,就是覺得小兔子挺有意思,在他們家睡了一次之後居然就這麼躲了。知道他膽小,沒想到能這麼小,跟他睡過一次就再不敢見他了?
但是時間長了大尾巴狼就覺得不舒服了。
都習慣天天晚上聽他打電話叫一個方先生了,然後給他開門的時候再逗上幾句,小兔子紅着耳朵跑掉,或者低着頭露出一截細細的小白脖子,笑起來的時候還有兩顆挺可愛的小虎牙。
肖聰現在連續很多天不來,方承天覺得少了挺多樂趣,收快遞都沒意思了。
要說人這東西有時候真挺賤的,方承天就覺得自己現在挺賤。以前睡過那麼多小男生,什麼樣的都有,事後扔錢拍屁股走人,以後再看見多一句話都沒有,誰也不認識誰。
但是這次好不容易遇上個懂事兒的,他不用糟心怕人貼上來賴着了,從此連面都不用見,什麼麻煩都沒有。
可是他卻突然覺得不適應了,想見他了,想再看他抖個小眼皮哆哆嗦嗦故作勇敢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