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送賀禮出手籌劃
“恭喜小主晉位，賀喜小主；小主終於熬出頭了。”春麗扶烏雅氏一回到東配殿，她便率頭跪下給烏雅氏賀喜。
俯視着跟在地上的奴才，這種高人一等的感覺實在是太美妙太美好了，烏雅氏此刻心情大好。想她從前也是這般卑微的跪在佟佳氏面前小心翼翼的看着佟佳氏，現在她也能佟佳氏一樣，享受着別的在她面前卑微下跪高高在上的感覺。
不過烏雅氏素來是極小心謹慎的，這樣興奮的表情，高高在上的傲慢只在她臉上停留極短的時候，很快要恢復到那幅溫婉柔和的面孔。
“起來吧，今日本小主大喜通通都有賞。”
“謝小主賞賜。”
烏雅氏是正黃旗內務府包衣出身雖然出身低賤但也正是因她是內務府包衣，家族世代在內務府任職所以她並不缺少錢財，所以打賞宮人她向來出手不低。而正是因為其出身倒是對宮裏的奴才頗有了解，再加上她向來謹慎注重細微，擅於觀顏察色，雖成為宮妃才兩年且位份低下卻倒是籠絡了不少奴才。再加上烏雅家在內務府頗的勢力，烏雅家也利用職務之便源源不斷的將家族培養忠於烏雅氏的奴才送送進皇宮。
打發秋麗給奴才發賞銀，春麗留在身邊說話。
見春麗一如以往那般恭敬，烏雅氏心裏的防備倒是有了極小的鬆動。她拍春麗的手溫柔的道。“你不必如此拘謹，你同他們不同，以你和本小主的情分你這樣竟是生疏了。”
“奴婢只是個奴才，侍候小主是奴婢的本份。”
雖然也是包衣出身，但在家裏春麗也是有奴才侍候的主子。可是自從進了宮她就只是奴才，而且還是個包衣奴才的奴才。
春麗能成為烏雅氏的貼身宮女自然對烏雅氏的性情有有一定的了解，正是因為了解她才不敢有半點鬆懈，時時刻刻不忘小心謹慎。
“罷了，到底是和本小主生疏了。”
“小主待奴婢好奴婢謹記在心，奴婢進宮前額娘曾囑咐要盡心侍候主子，小主對奴婢的恩情奴婢只盼能侍候在小主身能回報小主一二。”
她不知道烏雅氏家是如何忽悠她阿瑪額娘的，她只知道是因為烏雅家她才被送進宮來當奴才的。
除非有大謀算否則一般有勢力包衣家族只會將庶女送進宮當奴才，嫡女則重點培養也能嫁於低官職的旗人為正妻，或者是成為宗室的侍妾格格之類，這也算是大造化。
而春麗麗是家裏的嫡女不用進宮當奴才，而且她已經有了未婚夫。雖然未婚夫也是包衣，但其阿瑪卻是四品的包衣官員。
兩年前烏雅氏爬上龍床成了主子后春麗便被家族和烏雅氏挑出送入宮以輔助烏雅氏。從進宮那天起春麗便不復以前的活潑靈動歡顏笑語，變成了一個規規矩矩低調寡言的宮女。兩年來她也算是全心全意侍候烏雅氏。
嘴裏說著兩有情誼的話，卻口口聲聲自稱本小主，將兩人的身份明顯的定位區分開，一個是主子一個只是奴才。烏雅氏不過是在試探春麗，看她是不是在看到自己晉位成了主子后是不是也滋生出了向上爬的野心。從十二歲進宮至今已有七年，她從一個卑躬屈膝的奴才一躍成為了有封號的主子，不得不防範身邊的奴才見她榮華起背主之心。
身邊侍候的奴才中她最擔心的是春麗，春麗的身份與其他奴才不同。不過顯然春麗一如既往的恭敬和謹慎讓她很滿意，然卻有見春麗對她恭敬有餘而未有一絲親近，一時竟覺得無趣，便打發春麗去給別三位一同晉位的妃嬪送禮。
“只要你忠心侍候本小主，本小主絕對不會虧待你的。”烏雅氏邊說著邊從頭上撥下一直金鑲玉墜珠步搖插到春麗的髮髻上“這是萬歲爺新賞給本小主的，配你這花骨朵似的嬌容剛剛好。至於阿什克那本小主已經傳過信，他會一直等到你出宮的。等你出宮時，本小主亦有能力賜你一副豐富的嫁妝，有本小主為你做主阿什克定不敢負你。”
此刻烏雅氏的野心毫不掩飾的暴露出來，她自信而堅定。
她知道自己晉位只是早晚的事，畢竟她可以感覺出萬歲爺對她的喜愛，只是沒想到萬歲爺給賜她如此好的德字封號，果然如她所知道的那般萬歲爺喜歡溫婉柔順，溫柔小意的女人。不枉家族數十年來的籌謀和努力。
可以說烏雅氏的進宮是必然的，烏雅氏上位也是必然的。烏雅氏家族為了能翻身為主經曆數十年三代人的謀划，對烏雅氏更是進行了全面的培養，她一定也不比八旗貴女差。而烏雅氏本身就是極聰慧野心的女子，因為家族她對康熙的了解卻比一般的妃嬪多得多，而她也將這優勢運用到極致。
既然讓家人將春麗送進宮來，她自然知道如此掌控春麗。她在用春麗在意的人牽制春麗，又許以利益，烏雅氏一直盯着春麗，見她臉上閃過感動的表情，雖然只是一閃而過但她卻心裏大定。春麗又如何不知道烏雅氏在威脅她，只不過她現在才十五歲，不到二十五她根本出不了宮，她於心何忍讓阿什克再等她十年。十年的時間阿什克的孩子或許都可以成家了。不管心裏如何糾結，但春麗還是叩謝烏雅氏。
“罷了，本小主也累了，讓秋麗進來侍候。秋麗性子活潑卻不如你機靈，賀禮便由你去送吧，還有靖貴人那另外加上內務府新送來的那對琺琅彩繪賞瓶。”
春麗應聲遵命后迅速拿着禮單退了出去，烏雅氏看着春麗的身影垂眸心裏若有所思。
不過她也沒靜多久，內務府送了貴人的份例和幾個宮人過來，讓她竟然的是新來的二等宮女竟原是佟貴妃的二等宮月蘭。
“奴婢給德貴人請安，小主吉祥。”
“咦，怎麼是你？”
月蘭她並不陌生，兩年前她還是佟佳氏的大宮女時月蘭是內務府新配過來的小宮女，侍候過她一段時間。後來她成了主子佟佳氏將原是二等宮女的靜香提成了一等宮女，月蘭就是那時被提上成了二等宮的。
“奴婢不知道，是貴妃娘娘將奴婢賞給了德小主。”月蘭斂眉垂目納納的站在那，一副小家氣盡顯。
自從烏雅氏爬上龍床后佟貴妃就對她們這些宮女防範的極嚴，在佟貴妃身邊根本找不到機會。雖然她了想過調到其他妃嬪那去，但是她是佟貴妃的奴才，沒有她發話誰敢要她們。只是沒想這回佟貴妃竟意外的將她賜給了德貴人。
烏雅氏將見月蘭從來到腳回來打量許主，心想只怕是因為月蘭侍候過她才會被佟佳氏遷怒。
“罷了，你以後就叫夏麗吧。只要你盡心侍候本小主，本小主定不會與虧待你的。”說罷賞了夏麗個精緻荷包，裏面是兩個一兩的銀裸子。
夏麗得了賞退了出去，正好春麗領着小宮女端着賀禮過來見到夏麗便指着要她幫忙一起去送禮。
“新來的。”
“春麗姐姐是在叫我嗎？”
“哦原來是月蘭，你怎麼在這？”同在承乾宮雖然不熟悉，但也算是常見面的。
“貴妃娘娘將我賞給了德貴人，小主剛賜名夏麗。”看着春麗俏麗的容貌及髮髻上那惹眼的步搖，不知道怎麼的月蘭心裏突然想起郭常在，不，是現在的靖貴人說過春麗俏似德貴人，如今仔細瞧着雖不是極相似但容貌竟比德貴人還勝兩分。
“正好，我要去給晉位的小主送賀禮少個人手，夏麗妹妹給姐姐搭把手。”
“雪枝，外面怎麼這麼吵？”自從懷孕后琇瑜就變得嗜吃嗜睡，這不回來吃了幾塊糕點她又困。不過才眯一會就被吵醒了。
“小主醒啦，怎麼不多睡一會。是各宮主子給小主送賀禮來了。”
雪梅一在就她一個人侍候小主，見小主睡得正香她正尋思着先將各宮送來的禮接下等小主醒了再稟報，沒想才說幾句話小主就醒了。
幸好琇瑜不知道雪枝心裏的想法以，不然非生氣不可。不過幸好琇瑜醒得及時也幸好雪枝還沒自做主張收下賀禮，不然只怕不用一會功夫後宮就會傳出靖貴人恃寵而嬌目中無人的傳言了。
“怎麼不叫醒我，若是怠慢了豈不是本小主之錯。”琇瑜不悅我斜睨了雪枝一眼。
雪枝雖然夠忠心，但顯然有時候機靈過頭了。
琇瑜親自出去接賀禮，不忘賞賜送禮的各宮宮人。看着堆在案上不少的的賀禮，琇瑜不禁感嘆在後有喜事也是件能發財的好事。
“看看都有哪些人送賀禮來了，還差誰沒？”
想她剛懷孕的時候各宮妃嬪也送了不少賀禮，現在晉位也有賀禮。想到以後她生辰或遇喜事都能收到賞賜和賀禮心情大好，不過還沒等她笑開這頭雪枝提醒她該給其他人送賀理了。
“小主，除了承乾宮的佟貴妃、德貴人、敬嬪娘娘和宜嬪娘娘，其他人都送禮了。小主您是不是也應該給伊貴人、馬貴人、德貴人三位小主送禮過去。”
雪枝看着盯着賀禮兩眼冒着星光的小主，心想怕是小主忘了重要的事情，盡職的提醒自家小主。
哎，她當記得她的生辰喜事收賀禮賞賜，竟然忘了別人也要過生辰也有喜事，她同樣也要送禮，不過幸好還有老康的賞賜，不然這一收一送壓根沒有賺頭。
“就照着慣例送過去，要知道本小主只是一個小小的貴人，沒什麼好東西。送給德貴人、伊貴人、馬貴人的賀禮就這樣準備一樣的就行了，不必誰的更多些。”琇瑜慵懶的倚在貴妃椅上，隨手接過雪枝遞的禮單看了一眼，語氣很隨意的道。
“還有送禮你不用去，待雪梅回來讓雪梅去，這事她喜歡。”
將欲取之，必姑與之。她就想要雪梅徹底的失去警覺，她才好一擊即中收拾了她。
雪枝聽自家小主的話嘴角抽了抽，她家小主沒好東西？萬歲爺時不時賞賜的首飾珠寶綾羅布匹難道都不是好東西？
殿外從正殿回來的雪梅與送禮的宜嬪的二等宮翠竹相攜而來，正好與送賀禮的春麗前後腳到，殿內琇瑜正和春麗和夏麗兩人說著話。
琇瑜的目光隱晦的在春麗夏麗兩人身上來回，打量許久琇瑜認出了夏麗原是給自己送帖子的佟貴妃的二等宮女，沒想到她的動作這麼快，終於琇瑜的目光定在春麗身上，果然氣質與烏雅氏很像，只不過比起烏雅氏溫婉明媚她卻多了一絲憂鬱。
“倒是讓德貴人破費了，還有勞春麗姑娘走一趟。快，雪枝看賞！”
歡快的語氣，帶着稚氣卻喜笑晏晏的表情，可以看出靖貴人的心情很不錯，春麗抬頭見琇瑜的目光正看着剛奉上的對琺琅彩繪賞瓶，嘴角不覺上勾，滑過諷刺。
“這是奴婢的本份，當不得靖小主的賞賜。”
“當得的，怎麼當不得。”琇瑜說著突然上前出手極快的抓住春麗的手，“果然像，這仔細看更像，若是換身衣服站一塊還真難分辨了。”
這皇宮裏可沒有醜女人，宮裏的女都是皇帝的女人，能進宮侍候的即使是奴才相貌也要比一般人強許多。杏眸突然掃過春麗頭上的步搖，眸光頓時閃過晦暗，還真是沒有放過任何機會無孔不入啊，這支金鑲玉步搖可是內務府敕造的，還真捨得。
春麗沒想琇瑜會突然出手着實嚇了一跳，再聽琇瑜沒頭沒腦的話，心裏頓時生了惱意，這靖貴人也太無禮了。
站在春麗身後側的夏麗自然知道琇瑜口中的像是像誰，垂着頭讓人看不清表情，但垂下露在袖外的小手卻是不覺中握成了拳，這些不意外的落在琇瑜的眼中。
琇瑜出手也闊綽，打賞了兩人豐厚的賞賜，不過春麗比夏麗多了一支梅雕鏤空手鐲。
隨後接了宜嬪的賀禮同樣給了賞賜，待翠竹走後讓雪枝將準備好的賀禮端上讓雪梅同將要回去的春麗兩人一起去給烏雅氏送禮。
這差使果然極得雪梅的心，這送禮不但是表現的機會而且還能得到豐厚的賞賜，不要白不要。春麗兩人是先出去，雪梅因等雪枝晚了一回，不過也正是這樣剛邁出殿門外的她聽到了琇瑜感慨的話。
“以前沒仔細瞧只覺得有三分相似，如今仔細一瞧再插上相似的步搖竟與德貴人有了六分相……”
雪梅下意識的抬頭看到不遠處站婷婷俏麗站在那的春麗，頭上那支步搖格外顯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