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4章 歸屬禁制九千歲
是夜，夜深人靜,整個皇宮被籠罩在陰沉沉的夜幕下，一道身影融入夜色中，出現在建福宮秀女居住的廂房內。掀起帳幔,看着床上睡得不安穩的小鈕祜祿氏。取出一小瓷瓶撥蓋在小鈕祜祿氏鼻下晃了下,小鈕祜祿氏立即陷入沉睡之中。
“你若是安安分分還罷，可偏偏是個心大了,還有自以為是；本宮可不能讓你威脅到本宮的兒子。”
十指翻飛若蝶舞,一道禁制打入小鈕祜祿氏的腦海。
“你應該慶幸本宮不會亂殺無辜！”
若非怕欠下因果，琇瑜早就用最直接最沒有後顧之憂的法子,殺人滅口。
雖然已經確定大鈕祜祿氏不是穿來的，不過為了以防萬一她聽小鈕祜祿氏說過什麼,琇瑜也同樣給大鈕祜祿氏下了禁制。這個禁制是讓兩姐妹不能提起任何有關胤禛的事情。
回到景仁宮,看着床上睡着沉熟的康熙，琇瑜鬆了口氣，輕輕在康熙身邊躺下。不過迷迷糊糊快睡着時康熙突然伸手將她擁在懷裏，頓時將琇瑜好不空間請來的周公給嚇得連影都沒了，屏氣等了好一會沒見康熙再有動靜才安下心來。
次日因為皇殿選諸皇子都被康熙召進宮來，胤禔和胤禩在乾清宮外相遇。
“大哥。”胤禩先跨步上前微躬行禮問安。
“九弟能耐，大哥我自愧不如啊！”胤禔面帶譏嘲不陰不陽的撂一下句話，甩袖而去。
“爺……”胤禩身邊的太監見自家主子被尷尬的晾在那不忍提醒。
“走吧。”胤禩收起臉上僵硬的表情又恢復了溫潤如玉、謙謙君子；完全看不出前一刻他還處在尷尬境地，轉變是那麼自然。
諸皇子聚在乾清宮，康熙領着一眾皇子浩浩蕩蕩的往建福宮靜怡軒去，靜怡軒那已經有不少妃嬪都到了。
最先到的是有兒子的通嬪、定嬪和烏嬪幾位嬪位主子。
三十九年定的六嬪之中，良嬪晉了良妃，僖嬪在三十八年九公主和親蒙古後身體就開始不好，一到托着直到四十一年時得到九公主薨逝的消息，受到打擊病重不起緊隨着九公主之後薨逝了。
如今六嬪只剩下通嬪、定嬪、烏嬪及和嬪四人，前三位都是宮裏的老人，和嬪雖年輕但經過喪女之痛整個人也成熟了不少，往日的得意張揚都沒了，只不過也不似昔日那般得寵了。她無兒無女，選秀之事與她無事她自然不會來湊熱鬧，找不舒服。
妃位主子良妃倒是中間到了，成妃得來最早，良妃還是一如既往的跟在惠妃身體，這樣既低調又不顯眼，是她一如既往的作風。隨後就是榮妃，最後的當然是一向高調不改張揚性格的宜妃，佟貴妃的鸞駕跟在其身後更是助長宜妃的張揚得意。
琇瑜去是先去寧壽宮請皇太后，隨皇太后一同到的。
“皇太后駕到，靖貴妃娘娘到。”
隨着太監尖細的聲音響起，不管是排在殿外候選的秀女還是殿內明着閑聊實則話語相爭的妃嬪及闔殿的奴才都起身行禮。
“恭迎皇太后，恭迎靖貴妃娘娘。”
“都起來吧，呵呵，今兒都齊了，聽說今年的秀女不錯都放眼挑挑，給哀家的孫兒們挑個好生養的。”老太太也說著應景的話，對妃嬪們之間劍拔弩張的氣氛毫無感覺。老太太年紀大了，對前朝後宮的事只要不鬧她面前她都當做不知道，當然有康熙攔着也沒人敢拿這些事去煩她。大選這樣的大事而要老太太坐鎮才不得已來湊熱鬧。
“皇太后您說的正是臣妾心裏想的，您眼光好還請您幫臣掌掌眼給老三啊挑個好生養的，這麼多年老三後院就站住了三個孩子，臣妾可是替老三操碎了心啊。”
榮妃順着杆子就爬，話里儘是奉承着皇太后，同時也拉皇太后當靠山。
“呵呵，榮妃姐姐這挑秀女你該找靖貴妃才是，咱們眾姐妹沒有比靖貴妃眼光更好的了。”宜妃笑道，話中難掩的嫉妒。
都一樣挑秀女，她怎麼挑的就不如靖貴妃挑的，想到兒子的後院宜妃就發愁。胤祺後院就六個孩子其中還有三個格格，胤禟的後院更是只得了兩個格格；再看看靖貴妃那三個兒子，老四後院不算格格就阿哥都排到了第十位了，餘下兩個老十有六個阿哥老十三才大婚幾年都有四個兒子；就是養在靖貴妃膝下的十二也有五個兒子，就是不久前才大婚的十六後院也有人懷上了。
真是人比人氣死人，每回一想到這事就梗得她咽不下飯。
如今有機會若不趁機給靖貴刀使個絆她心裏不不舒服。
果然宜妃的話將眾人的目光都吸引到了琇瑜的身上，琇瑜幾個兒子後院的子女人數她們都清楚，靖貴妃你都有這麼多孫子孫女了，你兒子既不缺子嗣也不缺妻妾就不用再跟她們搶秀女吧。
“本宮聽教導姑姑說過這屆秀女不錯，各位妹妹可經看仔細了，多挑幾個賜給諸阿哥們才是。”
這話便是說了，你們儘管挑，多挑，本宮我不要了。
要然，幾個想給兒子挑秀女的妃嬪暗鬆氣。琇瑜不由覺得好笑，這生孩子是跟女人本身有關，但更重要的是後院爭鬥，後院這地方不知道多少孩子折在裏頭。
為了不讓兒子缺少傳承子嗣，琇瑜可是費了大心思，幾個兒子後院的女人只要懷上的只要自己不作死幾乎都能平安生下孩子。為了保護這些孩子，每個孩子身體侍候的人都是琇瑜精挑細選出來送過去的，孩子只在生母身邊養到四歲，四歲之後就被養到了府里的阿哥院和格格院統一保護。她這般精心若是還護不住孫子孫女那她就是白活了這麼多年了。
不過這些琇瑜自是不會告訴別人，她的許多手段就是幾個兒子都不知道。
坐下沒過一會康熙就領着一串清貴雋秀的兒子浩浩蕩蕩到了，諸位身份尊貴不凡，容貌俊美又各有特色的皇子阿哥可是閃瞎了一眾候選秀女的眼眼，個個都拿出最好的姿態來顯示自己，只盼着能入了皇子阿哥和各主子的眼，能一步登天享無盡富貴。
“行了，開始吧。”康熙的興緻不高，顯然對前一天的事還沒有釋懷。
很快就到滿軍旗鑲黃旗的秀女，鈕祜祿氏姐妹是第三輪。只見一隊八個秀女鈕祜祿氏姐妹站在中間，其他秀女似乎都有意無意的排斥兩姐妹，站得離兩都多隔一步遠。這樣就讓兩姐妹更加突出顯眼。
“這兩個不錯，是好生養的，哪家的叫什麼來着？”實在是兩人太顯眼，皇太后一眼就看到兩人。
“回皇太后的話，奴婢是四品典儀鈕祜祿氏·凌柱的嫡長女，鈕祜祿氏·源兒。”
“回皇太后的話，奴婢是四品典儀鈕祜祿氏·凌柱的嫡次女，鈕祜祿氏·潤兒。”
兩姐妹前後出列回話，單是看規矩禮數卻是不錯的。不過這名字卻是讓不少人噴笑，果然是人如其名，珠圓玉潤。
“原來親姐妹，你們阿瑪真是好福氣。”皇太后看着兩姐妹珠圓玉潤的身板兒很滿意，於是於康熙道：“皇帝，這兩個不錯，是好生養的。”
皇太后一句好生養霎時讓兩姐妹臉紅如抹胭，其他秀女則是紛紛頷首忍笑，至於妃嬪們都悄悄拿着帕子掩嘴笑。
“皇額娘說的不錯，是有福氣的。”康熙看着兩姐妹眼睛寒瞬間閃過陰惻眼神：“朕瞧着也不錯，既然皇額娘也覺得不錯那就留下吧。”
一句未明的話定下了兩姐妹的後半生，康熙沒指明將兩姐妹指給誰也讓其身後的幾位阿哥心情也陰惻起來。
選秀之後等着就是指婚，因為幾兄弟之前和琇瑜說過這屆選秀不進人，不過後宮妃嬪幾乎有兒子都選了兩三個格格側福晉之類的，琇瑜若是一個都不選也實在是說不過去；尤其是胤祥後院才五個女人，實在是太少了，若是不進人實在是不好看。
所以琇瑜從康熙了知了底，避着其他妃嬪的人秀給幾個孩子挑個格格；胤祾、胤-、胤-每人都挑了一個，康熙又補了一個。至於胤禛那琇瑜原是不想挑，卻沒想那耿氏竟是與胤禛府里有緣，終是被康熙指給了胤禛當格格。
想到耿氏和另幾個康熙賜下的格格，琇瑜不禁懷疑康熙的審美觀是不是被皇太后影響了，挑的都是珠圓玉潤好生養的。
另外胤祥那康熙給胤祥那添了個側福晉富察氏，琇瑜私心將她三哥的嫡女賜給胤祥為庶福晉。
琇瑜的兄弟多，兄弟的女子也多，她既想要娘家的支持自然要幫襯娘家。若按她想自家的女兒當嫁人當嫡妻才是，可是向個嫂子都盯着皇阿哥後院，她少不得要做些打算。
支持她的幾個兄弟，除了大哥是從三品二哥是正四官員，其他三哥，五哥和六弟只不過是五品的小官，他們女兒自然也出身不高，就算是琇瑜想給高些位份也不行，也只是以格格或是庶福晉身份進府，只等有了兒子才晉位。
她大哥女兒來得早，都比她兒子大，後來的就一個庶女指了胤-當格格。二哥的嫡女被琇瑜指經了胤禛當格格，生了十阿哥晉了庶福晉；若不意外看在郭絡羅氏的份上以後也能得個妃位。
選秀后第二天旨意下來，胤禛得了耿氏，胤祾得了張佳氏和梅氏，胤-得了赫舍里氏和趙氏，胤-得了喜塔臘氏和劉氏，胤祥得了側福晉富察氏和庶福晉郭絡羅氏。至於兩個鈕祜祿氏在天黑前旨意才傳出去，大鈕祜祿氏指在太子當格格，小鈕祜祿氏指給胤禩當側福晉。
聽到這旨意，琇瑜感覺到康熙的森森惡意！康熙這明顯是抬着胤禩打太子的臉面。鈕祜祿家也被兩道詭異的聖旨弄得忐忑不安，既喜又驚。喜的兩個女兒都魚躍龍門嫁入皇家，驚的是這姐妹尊卑顛倒。
雖然太子爺身份比九貝勒更尊貴，可是九貝勒的側福晉是側妻自然是比太子爺的侍妾身份更尊貴。鈕祜祿氏的嫡長女是太子爺的格格，出嫁不但沒有婚禮只是被一頂粉轎子抬走更是嫁妝都不能帶；而嫡次女卻是九貝勒的側妻不但有婚禮帶嫁妝；更要命的是以後大鈕祜祿氏見到小鈕祜祿氏還得先行禮，這樣的差異讓一向沉穩的大鈕祜祿氏受不了連教導她的老太太也受不住。
鈕祜祿家的事琇瑜管不着，她等着旨意發出后吩咐奴才叫了胤禛進宮來。
“兒子給額娘請安。”
“起來吧，坐到額娘身邊來。”
“額娘叫兒子來可有什麼吩咐？”
“等等。”琇瑜沒立即說而是吩咐雲棠：“出去守着，沒本宮的吩咐任何人都不允靠近。”
聽琇瑜陣勢胤禛心裏一下緊張起來。
“不必擔心，額娘只是有樣東西要交給你罷了。”說著琇瑜從袖中其實是從空間裏取出一方盒子遞給胤禛。
胤禛打開盒子看竟是一方印鑒，疑惑不解的看向琇瑜：“額娘這是？”
“你可記得漢室以何掌兵？”
“虎……”
難道這是！
胤禛猛然抬頭滿眸震驚的看着他額娘，若真是……他從未想過他額娘手中竟有這樣的勢力。
“不錯，此物正是那信鑒，額娘如今將它交給你了。”
琇瑜一直與胤禛的眼睛對視，見其中除了驚愕還未見忌憚，這讓琇瑜放心不少，她並不想因為權勢之事與兒子之間生產隔閡。
伸手拍拍胤禛的手讓他回神：“禛兒，能給你的額娘都給了，額娘能為你做的就這麼多了，以後的路就靠你自己接着走下去。外面的事額娘是管不了，不過宮裏頭你只管放心，萬事有額娘在。”
“額娘！”胤禛感動之餘，心情很是複雜；琇瑜都看在眼中，不過琇瑜不打算戳破。
“除了一件事額娘沒有別的要求。”
“額娘您說。”
“若將來成了，不管以後如何你記得給郭絡羅氏留些香火。”
她能發展這些勢力少不了郭絡羅氏的支持與幫助，以胤禛的聰明自然也能想到。雖然這是她與郭絡羅氏之間的互惠互利，但不管如何郭絡羅氏都是她娘家，她總要為郭絡羅氏做些什麼。
雖然有她在胤禛不會對郭絡羅氏如何，但是忌憚總猜疑總是少不了的；或許某天這忌憚和猜疑會變郭絡羅氏滅族的利刃。
“額娘，郭絡羅氏是兒子的母家。”
“你記得就好。”
“下月大鈕祜祿氏就在進宮了，之後小鈕祜祿氏也要嫁入九貝勒府，怕是要亂起來。”
“額娘您是說……”他明白額娘的意思，額娘這要他攪亂這一趟水趁亂混水摸魚。
“額娘這？”胤禛看着印鑒，他得找誰取權去。
“你拿這去品珍樓找郭掌柜。”
“品珍樓，那不是簡親王府的。”
額娘竟然能拉攏簡親王府，這是繼印鑒后又一讓胤禛震驚的事。要知道簡親王乃是宗正執掌宗人府，與另的親王大有不同。
“確切的是說是簡親王老福晉的嫁妝樓子，當然那是明着的。”
明着是簡親王老福晉的嫁妝樓子，那暗裏就是那額娘的。
“你去找郭掌柜，事情他會告訴你的。”琇瑜又取一匣子遞給胤禛：“這裏是賣身契，及一些信件，你回去再看。郭掌柜這人是個大孝子，他膝下至今只有一個兒子，視若珍寶。”
“兒子明白。”額娘這是將郭掌柜的弱點告訴他。
“你回去暫且先要不動，額娘再幫你一件事，為你製造機會，往後你自己斟酌。”她要培養的一代英明帝王而不是傀儡，所以以後的事就當做是對胤禛的磨礪吧。
“兒子謝額娘。”胤禛斂表情虔誠恭敬的道謝，琇瑜也受着。
“行了，回去吧。”
“兒子告退。”
胤禛帶着滿心的心思和震愣出宮，蘇培盛抱着匣子跟在他身後。胤禛一手緊握着系在腰間的荷包，這裏的東西對他來說實在是太重要，他片刻都不敢離手。
額娘今天真是讓他震驚不已，他從未想過他額娘竟能在宮外還有勢力，額娘一個深宮婦人竟然能在宮外發展勢力。當然他知道其中少不了郭絡羅氏的暗助，可是額娘能做到這一點已經讓他震驚不已了。
在他印象中他額娘心機手段都不俗，執掌宮權多年在宮亦有不少勢力，後宮中事沒有什麼能瞞得過額娘的，但是今天的事是讓他知道他還是小看了他額娘。
胤禛並不討厭有心機手段的女人，在這後宮中沒有心機手段的女人是活不長的。若是額娘沒有心機手段如何能生下並且護着他們幾兄弟姐妹長大，如何能坐上坐穩貴妃之位，若是額娘沒有心機手段也就沒有他們，他們也無能子憑母貴成為貴妃娘娘的兒子。
不過今天的事也給他上了一課，不能小瞧女人，尤其是後宮中的女人。更是讓他警惕！
胤禛回去認真看過研究琇瑜給他的東西，將其看透琢磨透，不過他卻沒有立即去收取勢力；額娘說過的話他一直記得，他在等，在等額娘說的機會。
這一等就是數月，直到他聽到這樣的消息。
這日胤禛和胤祾胤-兄弟三個到龍源樓用膳，突然聽到：
“聽說鈕祜祿氏側福晉已經有喜了，鈕祜祿氏側福晉果真是有福氣之人，真是天佑九千歲，奴才等恭喜九千歲。”
“這等事爾等莫胡言，真正有福氣的是毓慶宮的鈕祜祿氏庶福晉，太醫已經診定這胎必定是個小阿哥。”說話的聲音中透出一點恭敬一點歡喜和一些擔憂及掩不住的得意。“九千歲這稱呼莫再提起，有皇阿瑪在，有太子殿下和大千歲在，爺算哪門子的千歲爺。”
“奴才等以為除了萬歲爺和太子爺外唯有九爺您當得起這千歲爺的稱呼……”
“……這暗裏稱呼即可……”低下奴才執意，胤禩無奈妥協；是否是真無奈聽聲音都可知。
“九千歲，九哥他還真是敢得很哪……”胤-怒火衝天，揚手就要拍桌子卻被胤祾攔下了。
“莫驚動他們。”
“四哥？”胤-壓着怒火看向胤禛，想聽他的想法。
“九千歲！不知道皇阿瑪、太子殿下和大哥知道了會如何想。”胤禛轉着手中的茶悠悠道，他的機會到了。